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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镇派出所的所长马大哈接到靠山村一个报案电话,说该村的村治保主任被本村一个名叫石头的村民给打死了。
人命关天的大案,马所长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出动了全体民警,向靠山村扑了过去。
靠山村是个小山村,周围群山环抱,由于地理偏僻,加上交通不畅,山道崎岖,马所长等人驾驶着摩托车,几十里的山路,居然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才到达了目的地。可到哪儿一看,村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现在正值农闲时节,村里人都到哪儿去了?马所长等人觉得奇怪,从村里出来,迎面碰到一个放牛的小孩,一问,那小孩告许他们,原来被害的那个村治保主任名叫苟宝,是村长苟大旺的儿子,全体村民都赶着给他的儿子送葬去了。
马所长问明出葬的地点,带着民警又翻了三座大山,赶到了那儿。只见那儿用红砖新砌了一座很大的坟墓,上面还盖了黑瓦,就像人家住的房屋。在那座坟墓的周围,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村民,人人披麻戴孝,气氛显得十分庄严肃穆,有个戴眼镜的人,看上去像是村里的文书,正在那儿致悼词,大致意思是说村治保主任苟宝同志自上任以来,为村里的治安等工作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他的被害是全村人的不幸,云云。村长苟大旺的老婆在一旁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闹着要撞碑自尽,去阴曹地府给苟宝做伴,被几个人紧紧拉住了。
苟村长眼尖,一眼发现走过来的马所长,跑过来红着一双眼睛对马所长说:“马所长,你来得正好,你一定要帮我们把谋害村治保主任的凶手给捉拿归案,为我家的苟宝报仇啊!”
“一定,一定!”马所长握住苟村长那双干瘦的手,安慰他几句,转而又严肃地问“苟村长,我理解你此刻悲痛的心情。但你怎么不等我们验完尸,就将被害者的尸体安葬了呢?”
听了马所长的话,苟村长掉下泪来了:“马所长,对不起,我们家的苟宝死得是太惨了呀,连脑浆子都被砸出来了,我们一家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决定将他的后事先给处理了!”
“现在凶手在哪里?”马所长愤怒地问。
苟村长道:“凶手石头跑了!”
马所长又问:“他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
苟村长回答:“他老婆死得早,身边只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儿,他带着他的这个小女儿一道跑的,现在他家里没人!”
“你知道他逃哪儿去了吗?”马所长问。
苟村长想了想,说:“据有人说,他很可能逃浙江一带去了!”
马所长立即将这一重大的恶性案件向县公安局作了汇报。县公安局非常重视这一案件,由副局长麻虎亲自带队,赶往浙江一带抓捕杀人凶手石头。
麻虎办事并不马虎,他到了浙江一带迅速与当地的公安机关取得了联系,几经周折,只化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把石头抓到了。
那石头三十来岁的年纪,外表看上去很老实,一见到麻副局长等人,就吓得脸变了色,朝地上瘫了下去,当场尿了一裤子。
麻副局长等人将案犯带了回来。在审讯室里,麻副局长开始审问起石头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麻副局长那严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对方的脸上晃动着,问“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害你们村的村治保主任苟宝?”
大概是吓的,石头浑身都在颤抖,他说:“苟宝太太坏了!”
“他怎么坏?”
“苟宝像像苟村长一样坏,仗着自己是村治保主任,在村子里横得霸道,只要是苟村长看不顺眼的人,苟宝就扑上去咬谁。村里人见到苟宝,就像见到苟村长一样,没有谁敢得罪。苟宝成天跟在苟村长的后面,还学会了喝酒抽烟,苟宝到了谁家,谁家就得像招待苟村长一样,弄一些好烟好酒好菜来招待这个村治保主任。”
“就凭这些,你就动了杀害你们村治保主任的心?”麻副局长质问道。
“不,”石头说“苟宝所做的坏事还不止这一些儿。苟宝像苟村长一样好色,见到村上的花母狗就上去调戏,还把人家的花母狗咬得遍身是伤;人家告到苟村长那儿,苟村长却说这是村治保主任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我杀这个村治保主任,是因为苟宝为抢我小女儿手里的一个馒头,将我小女儿给咬伤了”
“别说了!”麻副局长越听越有点儿不对劲了,一旁做记录的人也忍不住想笑。麻副局长冲石头严厉地喝道:“姓石的,我问的是你们村治保主任,而不是一条狗!”
石头显得一副很委曲的样子,咕嘟道:“村治保主任本来就是苟村长家养的一条狗嘛!”
“什么,堂堂一个村治保主任是一条狗?”麻副局长惊得差一点儿从那张木椅子上跌倒在地上。
石头老实地说:“是。苟村长说他家的狗厉害,能维护村子里的治安,就让它当了村治保主任!”
麻副局长想想还是有一点儿不解:“狗怎么取了一个人的名字呢?”
石头回答:“苟村长原先有个名叫苟宝的儿子,到人家果园里偷东西从树上摔下来死了,他为了应付上面来人的检查,能让他家的狗在村里领一份工资,就让那条狗顶了他死鬼儿子的名字,上了花名册!”
到这,麻副局长有点哭笑不得地问:“你既然杀的是一条狗,为什么还要外逃呢?”
“不就是这条狗当上了官,是村治保主任嘛!”说着,石头可怜巴巴地瞅着麻副局长等人,问“你们会不会判我的刑呀?”
在场所有听审的人,望着眼前这个二百五似的石头,全傻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