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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童年时代最幸福的期盼。每逢岁末年关,总能或多或少得到长辈给予的红包压岁钱。新春临近的日子,也就是孩子们收获的喜庆日。翻开我记忆中童年的每岁新春,和着春雷般地的炮仗声,过年的滋味是那么美好。
小时候,每逢除夕,主持家务的父亲总会大清早赶到市集,购买一菜蓝的肉食副食品。回到家中,就从早忙到晚,围着灶台,为全家人的年夜饭张罗操持起来。我的父亲烹饪厨技很出色,至少在我眼中,父亲为我们一家人准备的年夜饭,凝聚了父亲对我们子女的一份关爱,一份操劳。每当父亲烹制一样菜肴之时,我会站在一边好奇地观望着,好奇地提问菜肴的名称。而我的父亲总会洋溢着笑脸,耐心细致地给我解答烹饪菜肴的名称,以及这道菜肴的色泽是如何如何,这道菜肴的滋味是如何如何,逗得我瞪着大眼,直把口水往肚里咽。
记忆中,童年的年味总和那道“红花炸酱鱼”有着很深的缘分。我的父亲每次操劳年夜饭时“红花炸酱鱼”这道菜肴是必不可少的。父亲他对我说过:“红花炸酱鱼”以鱼的肉为里,表示年年有余(鱼),外皮粘裹着一层红花水调制的面粉糊,经过油一炸,整个儿就显得红润可爱极了,这层红面皮啊,喻意来年大吉大利。
当然,烧制这道菜肴颇费功夫。首先,父亲必须把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先开堂破肚,抛了鱼肚肠,剐却鱼鳞片,然后替鱼儿行净身礼,把它放到清水中洗干净挂在钩柱上,稍稍晾干;接下来,父亲把一丁点红花放到温水中,搅拌成一碗腥红汤,倒到面粉中,再加上一小勺发哮粉和几勺醋溜儿,和着面粉调制成面糊状,这面糊要粘稠而不稀才是最佳。而后,父亲把钩柱上的鱼儿取下来,放在板案上,把鱼儿脊身上两侧的肥肉割下,切成长条,放在盘子中,往鱼条上洒些精制酱油拌匀。当这些准备功夫就绪之后,就开始起火油炸。待油温烧至七八分火侯,父亲用筷子挟起一片鱼肉条,放到面糊中沾匀,小心翼翼地往油锅中一放,那块“红花炸酱鱼”先是如鱼儿潜水般在油里一个猛扎,然后就混身上下吐着气泡,浮在油面上了。父亲接连把沾满面糊的鱼肉条往油锅里放,油面上仿佛就是一群相互嘻戏游闹的小红鲤,分外赏心悦目呢。
大约半枝卷烟的功夫,父亲就用漏勺把小红鲤捞起来,漓干油,把它们一只只摆放在圆盘中。此时的“红花炸酱鱼”只是半熟,等到其它菜肴烹饪好,年夜饭开始前,再把小红鲤们下油赐候一遍,它们的皮身就越发越硬朗熟红起来。
年夜饭开始时,父亲焚香、燃烛、鸣炮,祁祷、祝福、以敬上苍后祗,而后招呼我们一家四口,聚八仙桌边。父亲帮我们子女斟满饮料,父亲和母亲在杯子中斟满自家酿制的女儿红,一起举杯提筷,共渡这辞旧迎新的好日子。那圆盘中盛满的“红花炸酱鱼”融和着酒水的香甜,浇灌了一份爱的实惠,那鱼那酒、和那袅绕的香、那闪耀的烛光、那飘荡的烟硝、那氛围,是一幅和家喜气洋洋的画面。
童年的年味如今已成为我记忆深处的影像,但父亲那份为全家人操持的温馨,确应是永恒的亲情。如今,我只想对我的父亲说:亲爱的老爸!今后的年夜饭应是我操持,就一如你当年辛劳地为全家,你就开心的享用就是。
年味依旧,亲情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