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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风华正茂的你——我的爱人,你的双眼被上海最有权威的医生判为角膜病性,而且治愈的可能性很小时,你绝望地呐喊,甚至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为妻子,我能为你做的,就是默默地分担你的痛苦,并四处为你奔波求医。你放弃,我决不放弃,哄着你去就医,在上海五官科医院作了第一次角膜板层移植手术。术后不到两个月,你又偷偷地回到了工作岗位,可医生让你在家休息半年的呀!我不能劝你,因为劝你也没用。当然,我更理解你,你是抱着最后的冲刺去工作的,你不求名不求利,只想趁眼睛还能用,以此来完成自己的心愿罢了。你放不下你钟爱的事业,放不下你所谓男人的追求。我读懂你,所以陪你熬夜读材料,陪你解读痛苦与忧伤。当你心情烦燥时,我得像哄孩子一样哄你,可谁来哄我?当你绝望无奈时,我必须鼓励你,我得找好多有力的证据说服你,让你感到天塌下来有我一起与你支撑,以此来增强你的信心,可谁让我有信心呢?因为知道缺乏信心,你在学校搞起了“信心成功”的教育课题,你与师生共同在“信心成功”里摸索、成长、收获。你的教育思想影响了一大批人。你成功了,你收获“信心成功”的硕果。可越是事业有成的时候,你越感觉到眼睛对你的制约。得不到休息的眼睛疼痛、模糊,使你预感到将失去光明,为此你常常脾气不好,心情烦躁,我成了你的发泄对象。我只有用默默的承受来爱你,我知道你的沮丧与悲观,我告诉自己:让我替你下地狱吧!我不能看到你这么绝望地过日子,于是我用一切能用的方法为你寻找角膜,终于在一个好心的医生帮助下又获得里一次角膜移植手术的机会。要知道,找到一个角膜是何等不易啊!
我的爱人,我知道你的苦闷,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在外是不倒的旗帜,是可以让人避风的山头;在家你却脆弱如易碎的瓷器。我——一个弱女子,在你面前必须千方百计地显示不在乎的气概为你加油,可谁为我加油?我的爱人,当你伤痛、绝望时,我正努力为你寻找救治的良药,可是谁为我放宽心?每天忙碌奔波,累死累活我不在乎,只希望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好驰骋在你喜欢的工作里,我也可以像幸福的小女人一样柔弱如水地享受你的呵护。我想,我很想可是,老天太不公平了,让你遭遇这么大的灾难。你的无望,我的希望,成了一个无法兑现的梦。我知道,我的痛苦算不了什么,我的压力也不算什么,跟你比我应该更坚强,因为我有明亮的眼睛。
记得你的两次角膜移植手术,我都一个人等候在手术室门外。在漫长的手术时间里,我一个人躲在寂寞又冷落的角落里,一个人呼吸这沉重的空气。我不要亲人朋友来承受,因为今后的路更难走,需要我们自己相互扶持着走下去,那么我现在就该准备。我的爱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生命中有我就可以应付一切了;我要给你一方温暖的天地让你安心养病;我要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肩头,尽管是那么柔弱。我知道,那样的时候我也脆弱,但我必须故作坚强,像母亲一样包容天下。
常常在这样的时候,我会找一个可以哭泣的角落,向天向地宣泄。我告诉自己,我还有一家老小,我不能倒下。尽管在无意识里,我常常看到自己牵着你走在盲道上,远去的背影留下一路哀伤。此刻的女人呀,我意念中的自己,是否可以坚强地地挑起全家的重担而不至于被累跨?是否可以让盲夫心情平静地走完剩下的人生?如果可以,那是我最大的奢望;如果可以,我感谢命运的恩赐;如果可以,我会笑对生命的残酷。
我的爱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悲伤,即使命运让你双目失明,我也会牵手让你快乐地生活!我的爱人,盲道上我会牵你走,尽管我的步伐不够稳,但有你在身边,我会不再害怕。尽管你看不见,但你的心是亮的,你的言语是温暖的,这足够了!
我的爱人,我一生无所求,只求你我心平气和地过日子,尽管生活欺骗了我们,但我们也该真诚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