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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下,离开七女镇后,一路上所见都是凋敝的村庄,大雪覆盖下,没有一丝生机,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原本两天的路程,因为大雪,我们走了三天才到凤殇城。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当中,但清醒的时候与常人无异。方文说是因为天太冷,我的心脏连接的血脉收缩流通不畅,心肌供血不足引起的现象,注意保暖就行,不必太在意。俗话说“头冷冷透心,脚暖暖一身”对大夫的建议,紫烟是言出必依,把我从头包到脚。即使在车内也不许我脱掉大衣,生怕冻着了。
凤殇城离关口只有五、六天的路程,是南雀东北的边疆大城。在这里生活的人,大部分是南雀人,小部分是各小国的人们,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城市。我们是在傍晚时分到达,当看到城名时,我心头一震,闪过那天提花的怪异笑容,产生了不安。
进了城,我才明白,提花为何说凤殇城的雪景漂亮。雪松,傲霜寒梅,玉树银花,各具特色的房屋,冰雕,银装素裹的世界,构成了一幅独具特色的风景画卷。这次我们不用住客栈,而是住在一所大房子,据说是属于我的房产之一。
“王女,奴……婢去给您打热水……暖脚!”天气太冷了,紫烟和我都不习惯这样的冷天,她说话都不伶俐了。
“好!”
北方没有刺骨的湿冷,却有割脸的风沙,雪雾,空气干燥,而且地上很冷,我不习惯脚包得太多,以至于被冻得发痒,发疼,根本不敢踏地超过两秒,从进屋到卧室床前,一直是跺着脚进来的。把鞋脱掉后,才发现其中一个脚指头红肿了。
紫烟端着热水进来,瞧见了,惊道:“怎么肿了?我去叫方先生!”说着,把水一放就要出去。
我赶忙叫住她,道:“不碍事!兴许烫一下就好了,不必劳烦方先生了!”大家都刚安歇,我哪里好意思为这点小事,劳师动众的。
“可是……”
“真的不要紧,可能是血流不畅,暖暖就行了!我一个姑娘家的脚让他瞧见,对名声影响不好!”
这古代闺秀别说脚了,手指都不能露太多,紫烟一听我这么一说,犹豫了。
我接着道:“水快凉了,端过来吧!脚好冷!”
听我喊冷,她顾不上想什么了,赶紧端水过来。
脚一碰到热水,我不禁轻叫,“呼!好烫!”不过,很爽!烫得很舒服!
紫烟用手舀些水淋着小腿,还时不时的帮按摩,触到脚环,听见她‘咦’的一声,便停了手。
我看向镯环,不觉有什么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她蹙眉道:“这镯环的颜色好像变了!原先是蓝的,后来有些深蓝,今日瞧来倾向黑色了!”
是吗?
我仔细一看,然后回忆着初次见它的样子,好像是那么一回事。难道天玄石还会感应天气,连它都被冻黑了?这么一想,我被自己逗笑了。
紫烟莫名所以的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恢复常态,道:“没事!”
“太奇怪了!”紫烟执着的毛病又发作了,一边按摩一边念叨着,“奴婢还没听说过玉会这样变色呢!”
也许这是天玄石的特色。
“紫烟听说过天玄石吗?”我想紫烟一定好奇这个镯环是谁送的,但她一直没问。而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事,我不会多说,所以也没在她和云儿面前提过。但今天突然有了心情,想说一说苍衍的存在。
紫烟手一顿,然后拿过干棉帕,裹住我的脚,边擦边道:“嗯,奴婢听说过。”
我微笑,看着那张白玉般的脸庞,道:“你不好奇,这么珍贵的镯环是谁送的吗?”
她点头,然后道:“您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奴婢不必多问。”
聪明的人多是谨慎的,紫烟也不例外,但我认为,她对我多是尊重了解,而不是基于自身的安全而不闻不问。
我笑了笑,脚一擦干,就立马把脚伸进她铺好的床被里。
“你可以问哦!错过今晚,逾时不候!”
她压好被角,倔强的嘴唇抿了抿。
我拍拍床边,道:“坐上来。”
她听话的坐上去,看着我,道:“谁送的?”她知道一定不是麦城,麦城对小姐好是最近的事,而这镯环远在这之前。
轻声细语的,她比我还不好意思。
我也不隐瞒,道:“一个叫苍衍的男子,是东苍的贵族。”
她惊讶地望着我,随后又问:“那天的人也是他吗?”
我知道她指的是佟岍比武招亲的那天,点点头:“是他!”
她的眼睛更是瞪大了,腮子泛红,此刻我才真觉得她只有十六岁,谈道男女思慕之事,她会害羞,会脸红。
“那……耳环?”
“也是他。”我的脸皮也薄,不经问,想到耳环怎么来的,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忙打住问题了,“那个,我们改天再继续!”
“好!”
若果,我可以预知,那我一定会继续说下去。有时候,人不一定会有明天的。
夜里,红肿的脚趾头,痒得我难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间的紫烟听到响动,轻轻走了过来。
见我瞪着眼睛,她点着灯,着急地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方先生?”
“不用,只是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了!”
“那,奴婢伺候您看书?”
“你帮我拿那本故事集过来。”
“好!”
我翻了两页,见她杵在一旁,道:“我自己看就行了,你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的!”
“好!有事您一定得唤奴婢!”紫烟知道小姐是不会叫自己的,但不得不听从,小姐在体恤下人的时候是很固执的。
外面突然吵杂喧然,火光晃动,碧涵冲了进来,道:“有人来袭!请王女不要外出!”
“好……”我惊愣地看着她。
紫烟忙拉我起来,拿过一旁的衣服,道:“快穿好衣物!”
几次刀戈,我也有了一定的镇定力,和紫烟相依坐在床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