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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志荣不置可否地听着,因为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能*之过急。
这时候,韩春玲从街上回来了。孙炳辉对她说:“春玲,你看,谁来了?”
“啊?是向老师?”韩春玲细致一看,认出了老师,惊讶地叫了起来。
“韩春玲,真是不好意思,我竟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你们面前。”向志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韩春玲笑得更甜美了:“向老师,你说什么哪?能碰到老师,我们真的太高兴了。”
向志荣禁不住赞叹说:“真是郎才女貌啊,不错的一对。孙炳辉,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就看上她了?”
“哈哈哈。”孙炳辉禁不住哈哈大笑。
于是,两个学生就客气地留老师在他们的小食堂里吃饭。
吃饭时,有人当着一桌人的面,小声问孙炳辉:“哎,你的老师,怎么?”说着,满脸疑惑地看了向志荣一眼。桌上其它的人,也都奇怪地看着他。
向志荣知道他们都在议论他。孙炳辉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脸对他说:“向老师,你吃菜呀,不要太拘束。”
这使向志荣更加难堪和不安。
吃完饭,孙炳辉又给老师泡了一杯茶,坐下来,认真地说:“向老师,你帮我找一支有实力的队伍,一支不行,两支,三支,一支支找下去,直到成功。找到,我就成了,你也成了,就当这是我们师生的一次合作吧。”
向志荣不卑不亢地说:“我尽力吧。不过,你的这个分包条件太苛刻了,既要借钱,又要垫资,还要收这么高的管理费,一般的建筑老板,恐怕都接受不了,你能不能放松一点?”
孙炳辉说:“不能再松了。我现在也要找有钱的队伍,没有钱的人,你干脆不要领过来,免得浪费时间。”
“好的。”向志荣只能答应。
又说了一会话,他就告辞出来。一走出孙炳辉的办公室,他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一个老师竟然以这样一种不伦不类的身份,这样一副寒酸的样子,出现在学生面前,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他知道,在这种浆糊圈里,象他这样在马路上跑中介的人,是被人看不起的,跟妓女一样,有钱的建筑老板既想利用他们,又要鄙视他们,介绍成了,还要一脚踢开他们。
他看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可怜人。他们被捣得好惨,简直惨不忍睹。身上穿得象叫花子,吃饭总是拣最便宜的客饭吃,为了节省一二元的路费,经常跑得满头大汗,问老板要几十元路费什么的,又要吃他们的白眼,甚至被他们数落。而一旦介绍成功一个,又要被他们过河拆桥,一脚踹了。你瞧他们看你的那种眼神,简直就是在剥你的脸皮啊。
算了,不要再去了,还不知能不能找到这样的队伍呢?孙炳辉也太黑心了,要收这么高的管理费,这不是在吃民工们的血汗吗?他吹吹牛,捣捣浆糊,一记就能赚两百多万,而民工们起早贪地干一年,还挣不到两万元钱呢。
可你现在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他又无可奈何地想,这总比在浆糊圈里被人骗,给人坑,白费劲好吧?尽管即将成功的孙炳辉太神气了一点,说的话也太张狂了一些,但毕竟是个可能助你成功的机会啊。
于是,他开始打电话联系,然后跑来跑去给那些建筑老板介绍情况,带他们过去跟孙炳辉洽谈,结果,他们不是当面摇头,就是不了了之。过了一个多星期,他终于在浆糊圈中碰到了一个有钱而又有魄力的角色。
他是通过两个介绍人才认识他的。他叫刘学贵,三十多岁,高中学历,长得威武俊朗。刚被天兴建筑公司总部派到上海办事处来当一名办事员,但他满眼的狡黠和野心,比孙炳辉更有魄力和心计。所以后来,他在浆糊圈中捣成了亿万富豪。
这天下午,他赶到刘学贵的的办事处,把这个工程的情况跟他一说,以前所有老板都不是回绝,就是问这问那地不放心,而他听了,当即就拍板说:“行,但五百万太多,三百万行不行?你跟你学生说一说,行,就正式*作,不行,拉倒。”
他去跟孙炳辉商量,孙炳辉听了他的情况,竟打破发包方朝南坐的常规,亲自打的到办事处来见刘学贵。一见面,一交谈,孙炳辉就被他的气质和魄力折服,就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其实,这时候的刘学贵,也是慷单位的慨,拿集体的钱,办私人的事。他把这个工程接下后,再转包给他们县里一个乡建筑站做。三百万保证金当然由建筑站出,他们公司收取管理费外,他个人也能得到一些好处。
但向志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介绍成功,施工队进场施工后,孙炳辉就神秘失踪了。他从第一笔工程中扣到百分之六的管理费,总共二百四十万元钱后,就关了手机,搬了办公室,消失了。
房产公司,他挂靠的建筑公司,分包的施工队都要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向志荣当然也就拿不到一分钱中介费,又是白忙乎一场。孙炳辉的浆糊捣得真是到家了,连自己的老师也没有放过。
“是向老师吗?我是孙炳辉啊。”一天上午,向志荣正在小租屋里看书,意外接到了孙炳辉的电话,“你的号码倒没变,否则,我就联系不上你了。向老师,你最近怎么样啊?”
向志荣说:“我?还是不太好,你呢?”
孙炳辉有些得意说:“向老师,我现在搞大了,开了一家饭店,还办了一个房产公司。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看看吧。”
“好的。”向志荣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他。
不到一个小时,孙炳辉的车子就开到了他租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向志荣一上车,就问孙炳辉:“去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离开了工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