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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嬷嬷伺候了太皇太后大半辈子, 跟太皇太后也最为亲近,说话也就不顾及。太皇太后听得一阵乐呵:“听你这么说,倒是哀家的错了。”
银嬷嬷端了一盘子刚从冰窖里出来的水晶丸进来, 太皇太后瞧见了又忍不住唠叨:“浔阳最爱吃这个了,前两日给她送去的也不知吃完了不曾。”
银嬷嬷眼珠一转,旋即笑道:“太皇太后方才不还说自己没有帮手吗, 不如将郡主宣进宫来住上几日,一来太皇太后可以教她做些学问堵了陛下和安王的嘴,二来这陛下来长乐宫请安时也能碰到说说话, 这一来二去的,没准儿……”
太皇太后凤眼一眯,拿了颗水晶丸扔给她:“还是你主意多,不过,倒真是个好办法。阿金觉得呢?”
金嬷嬷笑道:“阿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鬼主意多的,这到老了还是能得太皇太后您欢心,您让老奴说什么好呢?把郡主接过来可不正和了您的心意吗?”
太皇太后睇她一眼,又捏颗水晶丸扔个她:“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尽会在这里酸我。成了, 主意既是阿银出的,那你就跑跑腿儿去趟邵丞相府, 把浔阳接到宫里来住两日, 就说是哀家的旨意。”
* * * * * * * * * * *
乔第的寻梅居里, 邵珩此时正认真看着乔第作画。那是一幅简简单单的桃花雀鸟图,粉嫩的桃花开满枝头,喜鹊在枝头仰面高歌,风吹起时香气阵阵,落英缤纷,虽是静止的,墙上去却有一种动态的美感。
“看着这画,便好似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可谓是画的最高境界了,乔姑娘不愧是丹妙真人的弟子,今日我也是大开眼界了。”邵珩发自内心地赞道。
对于乔第这幅画,她是佩服的。昨日她闲来无事也曾自己拿笔画了一幅,却只能勉强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和乔第如今这幅一比……却有着云泥之别。
邵珩越发困惑了,她是乔第,自己上一世也是乔第,且还比眼前这个乔第多活了三年,按道理自己应当比如今的她画的更好才是啊。莫非,她这一换身体连画画的本事都消减了?
乔第谦逊地笑了笑:“郡主过奖了,比之师父,我却连她老人家的三分都不及呢。”
“但却是远胜于我了,给我做师父你是绰绰有余的。我既跟你学画,咱们难免要常在一处,今后也别郡主郡主的叫我了,直接唤我名字就成。”
乔第听了有些惶恐:“这样……恐怕不妥吧?”
“怎么不妥当?你一句郡主我一句四姑娘,生分得很,我既比你大,你唤我珩姐姐,我叫你芩儿妹妹你看如何?”
乔第神色又是一变,愕然抬头:“郡主怎么知道乔第的小名?”
邵珩面容一僵,心中懊恼,自己可真是糊涂了,竟然就这么把她的小名给说了出来。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方才听国公夫人这般叫你的,心想应该是你的小名,便记下了。”
“是吗?”乔第有些狐疑,母亲何曾唤过自己小名吗?她印象里也只有父亲偶尔会这般唤她。
邵珩怕她乱想,忙又寻了话题问她:“对了,我方才还在纳闷儿呢,这芩儿一名可有什么来历吗?”
乔第笑了笑:“不过是我给自己取得贱名罢了,黄芩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草药,民间有人管它叫‘死不了’。我早产而生,自幼体弱,素日里汤药不断,保不齐哪日便丢了性命,这才给自己取了黄芩做小名。”
她说的这些其实邵珩都知道,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那些经历,又不免为如今的乔第感到辛酸。或许,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眼前这位姑娘的呢?既然有她在,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眼前的乔第再去给暴云霆做妾。
她笑着握了乔第的手:“芩儿这一生,一定会如那黄芩一般活得顽强、坚韧。”
姐妹二人正说得动情,丫头雪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郡主!”
邵珩扭头瞧她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跑来了?”
雪鸢边喘边道:“宫里的金嬷嬷来了,说太皇太后宣郡主入宫。”
一说入宫,邵珩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若她入宫不小心碰到岑栩怎么办?
见她坐在那里不动弹,雪鸢急道:“郡主快走吧,金嬷嬷的轿子已经在咱们府门口等着了,郡主快跟奴婢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收拾行李做什么?”邵珩心里又是一紧。
雪鸢道:“太皇太后思念郡主,说要接郡主去长乐宫里住些时日,自然要收拾些衣物过去的。”
邵珩的脸都差点绿了,住上些时日,那她岂不是白天要见到岑栩,晚上还要见到岑栩?
然而皇命难为,她最后还是同乔第告了别回到丞相府。
到了自己的蒲凝院,长公主已经在命人帮她收拾衣物了。邵珩上去拉住长公主的胳膊撒娇:“娘,这次太皇太后要接女儿去多久啊,浔阳舍不得娘亲。”
长公主仔细打量着女儿,似在判断她说这话的真假。要知道,平日里太皇太后接她入宫她每回都是欢欢喜喜的,何曾这般留恋她这个母亲?
邵珩被长公主看得浑身不舒服,只得将脸埋在她怀里:“娘,女儿能不能不住宫里啊。”她真的不想白天和晚上都脱离不了岑栩的魔掌。
长公主摸着女儿的头发:“浔阳乖,太皇太后最是疼你,你自病了以后就再没见着她,她怕是想你想的紧呢,去陪陪老人家,过几日娘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邵珩见撒娇没用,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和阿瑾一起去吧,除了我,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就是阿瑾了,我们俩一起陪她她肯定会更高兴的。”
邵珩这种人,身旁的人若强,她便会自动变弱等着人来保护;可身边的人若比自己弱,那她就会坚强起来保护别人。而邵瑾,毫无悬念,明显是比自己弱的一方。到时候纵使打着保护妹妹的幌子,她应该也能壮壮胆儿。
不过,她这主意长公主是铁定不同意的。
“不行,娘一共就生了你们两个宝贝女儿,若两个都进了宫,娘还不塌了半边天?”
“娘不是还有二哥陪着呢嘛。”邵珩小声嘟囔。
“别提那个臭小子,平日里用过早膳便没了踪影,整天只知道疯着玩儿,哪能想到我这个娘啊。也就你们俩姑娘家的不好出门,才能在家陪着我。”
邵珩:“……”
和长公主的谈判以失败告终,最后邵珩只得颇不情愿的带着行李坐上宫里来的马车进了皇宫。
坐在马车里,她整颗心都在七上八下的。温中时疫的事她算是言重了,也不知岑栩到底是个什么反应,是会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呢,还是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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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回到长乐宫,越想约觉得心中不畅。她原本就只有三个孙儿,阿桁那逆子谋逆作乱,被阿栩给处决了。现如今便只剩下阿栩和阿杨兄弟两个,阿杨当初被情药伤了身子,她如今想抱重孙子可不得多在阿栩的身上下功夫了。
“这阿杨也真是的,也太宠着阿栩了,兄弟俩合起伙来跟哀家作对。如今哀家连个帮手都没有,什么时候抱得上重孙啊。”太皇太后越想便越觉得不开心。
金嬷嬷在一旁给她揉肩,见她如此说不由笑了:“陛下和安王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安王打小就护着陛下,这还不是太皇太后您教的吗?”
金嬷嬷伺候了太皇太后大半辈子,跟太皇太后也最为亲近,说话也就不顾及。太皇太后听得一阵乐呵:“听你这么说,倒是哀家的错了。”
银嬷嬷端了一盘子刚从冰窖里出来的水晶丸进来,太皇太后瞧见了又忍不住唠叨:“浔阳最爱吃这个了,前两日给她送去的也不知吃完了不曾。”
银嬷嬷眼珠一转,旋即笑道:“太皇太后方才不还说自己没有帮手吗,不如将郡主宣进宫来住上几日,一来太皇太后可以教她做些学问堵了陛下和安王的嘴,二来这陛下来长乐宫请安时也能碰到说说话,这一来二去的,没准儿……”
太皇太后凤眼一眯,拿了颗水晶丸扔给她:“还是你主意多,不过,倒真是个好办法。阿金觉得呢?”
金嬷嬷笑道:“阿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鬼主意多的,这到老了还是能得太皇太后您欢心,您让老奴说什么好呢?把郡主接过来可不正和了您的心意吗?”
太皇太后睇她一眼,又捏颗水晶丸扔个她:“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尽会在这里酸我。成了,主意既是阿银出的,那你就跑跑腿儿去趟邵丞相府,把浔阳接到宫里来住两日,就说是哀家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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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第的寻梅居里,邵珩此时正认真看着乔第作画。那是一幅简简单单的桃花雀鸟图,粉嫩的桃花开满枝头,喜鹊在枝头仰面高歌,风吹起时香气阵阵,落英缤纷,虽是静止的,墙上去却有一种动态的美感。
“看着这画,便好似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可谓是画的最高境界了,乔姑娘不愧是丹妙真人的弟子,今日我也是大开眼界了。”邵珩发自内心地赞道。
对于乔第这幅画,她是佩服的。昨日她闲来无事也曾自己拿笔画了一幅,却只能勉强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和乔第如今这幅一比……却有着云泥之别。
邵珩越发困惑了,她是乔第,自己上一世也是乔第,且还比眼前这个乔第多活了三年,按道理自己应当比如今的她画的更好才是啊。莫非,她这一换身体连画画的本事都消减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