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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正在抚摸服务器, 看不见正常内容的话,就过段时间再来吧! 侍女长安静的守候在她的床边,那一如既往的秀丽身姿让她忍不住回忆起了曾经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从微敞的窗户外钻进屋里,抖动的火苗在烛台上随风飘舞,女王凝视着烛火, 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宛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她已命不久矣。
女王并不年迈,实际上,在以半精灵为主的卡斯蒂利亚,她刚刚度过了自己的壮年, 可如今却已病入膏肓,甚至可能熬不过今夜。
她将目光从烛台上移开, 扫过了自己被病魔折磨到枯瘦的身躯,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爱丽。”女王在咳嗽的间隙呼唤着侍女长的名字。
“陛下, 我在。”
像雕塑一般矗立的侍女长被这句呼唤给激活了,她恭敬的弯着腰, 小碎步的挪到女王的床前,向以往一样侧头倾听者主人的要求。
注视着比自己稍微年长的侍女长依旧年轻的容颜, 明明暗暗的光影倒映在了女王冰蓝色的眼眸里,沉默了良久,她手指攒紧床单,将胸膛中翻腾的情绪和喉咙的瘙痒全部压下。
“去把瓦伦丁修士叫过来。”她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听到这个吩咐的侍女长悚然一惊, 她破天荒的扭头看向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在与对方四目相接时又温顺的低下了头。
“现在已经过了晚祷的时间, 按照教规, 瓦伦丁修士只怕已经歇下了,您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
“去把瓦伦丁修士叫来,”女王用坚决的声音打断了侍女长的劝解,又着重重复了一遍“去把他叫来。”
“陛下!请您明天再说吧!”侍女长哀求道。
“我已经没有明天了,爱丽。”
面对侍女长被眼泪迅速盈满的双眸,女王露出了一丝柔软的笑容。
抵御了严厉目光和坚决语言的侍女长被这一丝笑容击的溃不成军,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捂住了嘴巴,转身向门外走去。
侍女长在就寝时间离开女王寝宫显然引起了守卫的一阵骚动,女王听着门外侍女长与护卫官交谈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男人一定正在教堂里等待着她的传召,他和她都心知肚明,今夜就是最后的时刻。
病痛缠身的女王早就没有了足够的精力去支撑她在午夜保持清晰,往往一入夜就陷入昏睡之中,偏偏在今夜,或许是感受到了命运的呼吸,她格外的清醒。
传令的侍官并未让她久等,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再次回响在这座静谧的宫殿,前者她听了许多年,后者曾让她心惊胆颤。
“陛下,瓦伦丁修士到了。”侍女长恭敬的对她禀告道。
“陛下。”
紧跟在侍女长身后,一个身穿白色修道服的男子也踏进这间溢满死亡气息的房间。
那是一个相当俊美的青年,淡金色的柔弱发丝散落在脖颈,修长的身躯被洁白的布料所包裹,软塌塌的修道服到了他身上反而有一种盛装般的妥帖。
青年的表情非常柔和,与女王相仿的冰蓝色眼眸里荡漾着温柔的余波,只是那略显锋利的眉毛,硬生生在他那张完美如天使的脸上带出了难以掩饰的锐气。
自打青年进入视线,女王的目光就再也没能从他身上移开过,长久的凝视过后,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瓦伦丁。”女王柔声呼唤他。
“我在,陛下,”青年弯下了笔挺的身躯,露出了顺从的姿态,“不知您深夜传召,有何要事。”
在侍女长的帮助下依靠在床头,女王咽下了涌到喉间的腥甜,脸上泛起了一丝潮红,后者则用厚重的锦被盖住主人瘦骨嶙峋的身体,躬身退到了紧闭的门前。
“我,玛丽三世,卡斯蒂利亚的统治者,即将蒙主召唤,”女王的声音很稳,仿佛即将死去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教皇冕下为我加冕之日起,我忠于圣光,忠于我主,未有一丝一毫违逆,我问你,若我离去,我主的圣光是否依然照耀着卡斯蒂利亚?照耀着这里的每一个臣民?哪怕他们是无耻的骗子、小偷、无赖和无药可救的重罪者?”
面对女王的质问,修士只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只要此地仍有一人心向光明,我主的荣耀便不会被玷污,我主的仁慈就永不会消散。”
可女王并不满足于这个不轻不痒的回答,她继续问道:“我并无子嗣,兄弟也战死多年,在我死后,我的侄女辛西娅享有第一继承权,你是否愿意像辅佐我一样辅佐她?像点化我一样点化她?让她也承蒙在主的荣光里?”
“陛下这是何意?”瓦伦丁收敛了笑容,面色变得肃穆,“对于我主而言,芸芸众生皆为羔羊,我等只不过是牧羊人而已,况且我只不过是一介苦修士,何谈点化与辅佐?我会把陛下今夜之意禀告教皇冕下,一切交由他来定夺。”
“我的孩子,”被义正言辞反驳的女王露出了包含坚决之意的笑容,只是挂在她如今布满病容的脸上已经没有曾经的威严,“我问的并不是作为修士的你,而是作为瓦伦丁公爵的你。你是否愿意辅佐我的继承人辛西娅,忠诚于她,永不背叛?”
青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屋内一下子就陷入了浓稠的沉默,两双如天空般澄澈的冰蓝色眼眸互不退让,最终还是以青年缓缓弯下的腰肢作为对峙结束的信号。
这便是默认了。
女王的脸上满意与担忧交错混合,最终定格成了无人能解的复杂。
瓦伦丁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直至站在门口的侍女长突然爆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陛下!”才缓缓起身,僵硬的腰肢在他的举动下吱吱作响,而眼前的帝国第一人已经陷入了永远的沉眠。
绕开哭成一团的侍女和慌乱的侍卫,瓦伦丁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皇宫的门口,这个往日里戒备森严的地方已经随着女王的驾崩乱成了一锅粥,任谁都没有经历去在乎他的去留。
当然,凡是总是有意外的。
“怎么了?我的裁决长?那张漂亮的脸蛋都蒙上一层阴影了啊。”
出言叫住修士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火红的头发遮盖住了半边的眼睛,只露出右边略显细长的眉眼。
“是你啊,安迪。”看到熟人,瓦伦丁放松了紧绷的身躯。
“怎么样?我们那位尊贵无比的女王陛下安安分分的去见死神了?”安迪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对于驾崩的女王没有一丝尊敬。
“啧,”瓦伦丁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足以称之为恶质的表情,“被那个女人临死前摆了一道啊。”
“怎么着?哈哈,让我猜猜,玛丽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可爱的小辛西娅?”红发青年发出了颇为爽朗的笑声,只是在此时此刻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毕竟首领已经出家了嘛,哪怕是皇家血脉,当了修士也是没有继承权的。”
这次接话的是一个穿着跟瓦伦丁同款修道服的高壮男人,结实的肌肉和高大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像座移动的小山,一道从右额到左颊的长伤疤让他原本称得上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有些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意外的柔和。
与他相比,身材高挑的瓦伦丁都显的有些娇小,更别说比瓦伦丁矮了一头的安迪了。
“伊恩,这你可没说对,”安迪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胳膊挂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显然并不在意让人尴尬的身高差,“就算首领没出家,他也没有继承权啊。”
对于安迪直刺自家首领痛处的做法,伊恩没有接话,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继承权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瓦伦丁打断了两个部下没完没了的调侃,他已经收起了一开始展现的焦躁,俊美的脸上浮现与身份完全不符的恶劣笑容,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流窜人世的邪魅。
“走吧,现在还有一件要做。”
他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衣衫,面对安迪和伊恩疑问的眼神,他又恢复了苦修士的圣洁模样,用轻快的仿佛咏叹调一般语气说道:“当然是去迎接我那位幸运的表妹啊。”
“幸运”两个字被他刻意重读,化成了夜风也吹不散的浓重恶意。
火/枪是地精工程学的产物,因为其极度不稳定的缺点在主世界里遭到人们的厌弃,没想到在魔法元素稀薄的半位面反而被发扬光大了,最初的火/枪只是简单的填装火药来灼伤敌人,后来发展出了火绳枪、突火枪甚至是附加元素的魔法枪等衍生变种,只是无论是哪一种,制造出的伤口都不能被等闲视之。
瓦伦丁的被击中了右肩,子弹卡在骨头之中,火药将伤口烧灼的血肉模糊,辛西娅被蒙住了眼睛,因此其他感官格外敏锐,刀片与子弹的摩擦声和瓦伦丁手掌微微的颤抖都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了生动的画面。
他一定很疼,半精灵的五感太过敏锐,为了避免神经被麻痹,与任何形式的麻药和止痛药都无缘,只能咬牙硬挺。
想着想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沾湿了男人的手心。
“……你哭了?”瓦伦丁带着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被首领调情后的反应是哭呢!”这是发出惊叹声的安迪。
“大概是终于看穿老大是个禽/兽了吧。”伊恩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喂,她越哭越凶了!你们快想想办法!我可不会哄小孩子!”
“啊,果然还是因为老大是个禽/兽吧。”
“禽/兽!禽/兽!首领是个弄哭小孩子的禽/兽!”
“该死!你疯了吗!你的刀子还在我的伤口里呢!别跳了!”
辛西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不知道是为了受伤的瓦伦丁还是饱受惊吓的自己,亦或是为了被强行推上王座后的所有迷茫和害怕,怕自己会被杀,怕瓦伦丁会死,怕爱德华真的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从小的经历教会辛西娅,没有人理所当然会对她好,但总有人理所当然会对她不好。
明明身为亲王的长女,却总是被父亲勒令关在房间里,孤独的抱着布娃娃,被所谓的贴身侍女怠慢,忍受着旁人的讥笑和冷眼,而她的母亲却不得不带着一个私生子在宾客面前强颜欢笑。
没有宴会和客人的时候,她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外面玩耍,可迎来的永远是所谓弟弟带着其他少爷小姐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和侮辱,只有同样被他们排斥的娜塔莎会偷偷牵她的手。
为了见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她明知道只会是无止境的奚落也会跑出去,然而当她看到娜塔莎因为维护她被弟弟跟班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渐渐的,她就不再出门了。
人们都说,亲王的长女天生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就连她自己都忘了反抗是何种滋味,灰暗的日子没有尽头,就像凯瑟琳夫人掩盖在羽扇下的红唇般逐渐腐败。
一个人呆在卧室里的时候,辛西娅偶尔会跟自己的洋娃娃说话,傻乎乎的问它许多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她要被这么关在家里?
为什么父亲从不来看她?
为什么弟弟一点也不喜欢她?
在亲王的领地上,空有一个长女身份的辛西娅并没有被奴仆们尊敬,负责看护她的女仆们经常会当着她的面就大放厥词,内容无非是那位外室夫人是如何受宠,小少爷才是亲王真正的继承人云云。有一个词在她们嘴里出现的频率格外之高,那就是“命定之人”。
她们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外室夫人是亲王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是什么?
年幼的公主对这个概念非常陌生,可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词。
外室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和弟弟猖狂放肆的作风都将这个侍女们羡慕向往的词语上涂抹了丑恶的色彩。
父亲明明以前也曾真心疼爱过她,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可在遇到外室夫人后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行事越发偏激极端,眼里除了夫人和弟弟再也装不进其他东西。
母亲说要忍耐,可她不知道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幸运的是,命运并没有让她忍耐太久,在新生活开始的那天清晨,母亲冲了她的房间,抱着她又哭又笑,带领她在华尔兹的伴奏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被音乐掩盖的是进进出出的护卫和被他们拖走的奴仆的哭喊声。
等到宅邸彻底静下来,一曲华尔兹也到了收尾的时候,逐渐低落的音乐似乎也在预示着外室夫人与弟弟走到尽头的人生。
从母亲手中接过剑的时候,辛西娅怕极了,平日里她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被允许,猛然间的地位互换让她心中充满了茫然,可当她低头看到弟弟眼泪鼻涕齐流的脸蛋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感情驱逐了害怕,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把剑捅了进去。
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恨。
来到帝都的生活依然如履薄冰,只是与之前的十年相比称得上是天翻地覆,在女王的认可下,她是亲王唯一的女儿,拥有着公主的尊荣,而不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小丫头。
她和母亲奉诏前往帝都的时候,瓦伦丁刚刚被女王授予了公爵爵位,整个帝都都为这位年轻的修士所倾倒,辛西娅也曾远远的看过这位风头正劲的表哥几眼,还跟母亲感叹了一番这位哥哥可真是好看。
瓦伦丁和辛西娅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本该一生都遥遥相望、互不干扰,却在两年前意外的交错了一下。
那一年玛丽女王受邀前往圣光教的圣城朝拜,临行前带上了宠爱的小侄女,而在圣城歇息的第一晚,瓦伦丁就潜入了辛西娅的卧房,向她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邀约。
他邀请她加入谋害格蕾丝小姐的计划,理由则是那位完美小姐是他的命定之人。
“别人大概都会以为我得了失心疯,但是你一定会帮助我,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们是同道中人。”彼时刚刚年满二十的瓦伦丁如此说道。
辛西娅也确实当场答应了他。
她全身都为了这个提议而激动到颤抖,根本就无法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假如不是玛丽女王的遗命,这本该是辛西娅与瓦伦丁之间唯一的交集,甚至连凯瑟琳夫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而在两年后的今天,有一个男人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仅仅是爱德华的一番话倒也还好,偏偏回程路上又到了一场袭击,二者相结合,足以击溃一个十四岁少女的心防了。
辛西娅忍不住绝望的想,如果爱德华没有撒谎,她也会像父亲爱上外室夫人那样疯狂爱上他吗?是不是哪天还会站在他身边对着瓦伦丁的尸首拍手称快?站在曾经欺凌她的人身边拍手称快?
真的是噩梦一样的未来。
想到这里她快要窒息了。
“如、如果……我真的爱上了爱德华……”她在瓦伦丁手心哽咽,“那你一定……表哥你一定要……杀了我!”
“唉,结果还是要聊罗瑟尔吗?你到底明不明是谁在为你出生入死啊,”瓦伦丁小声抱怨了几句,接着提高了音量,“好了你们两个!伤口处理完了就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嘁!小气!”安迪发出了嘘声,然后一点诚意也没有的安慰了少女一句,“小辛西娅别怕,要是首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好好享受吧。”
“那我就守在门口,有事叫我。”伊恩回答道。
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瓦伦丁也把遮住辛西娅眼睛的手放了下来,转而一把将少女抱上了床,他受伤的右肩已经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只能隐隐看到里面的血色。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哄孩子啊,”他发了句牢骚,伸手拍了拍辛西娅的小脑瓜,“放心吧,到时候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你的,鉴于你到时候肯定成年了,说不定还能让你临死前好好爽一爽。”
辛西娅被迎面而来的老司机气场给惊呆了,一时间连抽噎都停住了。
面对未成年少女,瓦伦丁有再多的污力可以释放也懂得见好就收,他把身下的被子抽了出来,拍了拍辛西娅示意她盖上。
“说你没脑子,你还真的不动脑子了,命运只是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想上就上,又不是往你嘴里灌了几斤春药逼着你上,到底在脑补些什么啊。”
“可、可是故事里都这么说的啊!还有圣光教的修士与王族为爱结合的呢!”辛西娅据理力争,“而且我父亲也……”
“谁跟你说的?”他皱起了眉头。
“我父亲……”
“不是你父亲,是前半句。”
“这不是王国十大真爱童话之一吗?”
瓦伦丁面露不虞,辛西娅一脸迷茫。
“……那个说的是我父母啦。”他沉默了良久才一脸别扭的说道。
“咦?!玛丽姑妈吗?”辛西娅吃了一惊。
“啊啊啊!”瓦伦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王国十大真爱童话里都说了什么,但你最好一句都不要相信。”
“他们两个只是意乱情迷的偷了个情,而那次偷情的产物就是我,”他顿了顿说道,“若是有什么的话也只是单纯的情/欲,跟爱情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玛丽女王需要为未婚夫守节的名声,我父亲作为修士更是绝对不能传出任何丑闻,他们两个穿好衣服就一拍两散了,之后女王生下了我,就把我送到了圣光教收养孤儿的收容所里,我的父亲更是从来没有来过我一次,可能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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