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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命馆私立高中,就是那种在中国也贵的不能再贵,非烧钱或者精英勿进贵族高中,不仅仅是双语而是三语教学的私立贵族高中。
中文、英语、日语是基本教学的三种语言,其中还不包括个人爱好偏爱的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等。总而言之,就是随便拉出一个学生都足够让泼自己硫酸的精英人种汇集。
当然,存在中国几千年的人情关,也注定了,在哪里都有异类,俗称后门党。
“司景,班主任找你!”谁扬了一嗓子,还算热络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持续了足有三秒钟,才回复先前的气氛。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短发男生,从桌面拔起自己,他隐约似乎听见自己中文名字。睡眼惺忪的朝四周望了一圈,八卦和看热闹的视线纷纷别过,又热络讨论。
司景皱了皱绝对称不上秀气的扫把眉,美名其曰有男人味,他用鼻孔喷气。
“no way!(没门!)”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倍儿像《大碗》里的”can i help you?”只是发音更为纯正地道,语气却谈不上客气和善。
一头栽回课桌,他继续睡他的大头觉。旁人怎么议论,抱歉,他听不大懂,自然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上课时,讲师都学乖了,知道不要把矛头指向最后一排总是睡睡睡睡睡的司景,那是给自己找晦气的无聊举动。校长特别关照过,捧饭碗吃饭的讲师自然能忽略就忽略,他只要不闹得太过分,直接当他是空气。
“铃铃铃……”放学铃之后,学生们皆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该干嘛干嘛!
这时,英语课老师放上次月考的卷子,毫无例外又将司景的名字挂在嘴边,夸得天花乱坠,听的人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行呀!你小子真不赖!”
眼镜男生走过来,跟司景勾肩搭背哥俩好,他们相处的方式很亲昵而随意。
翻个白眼,司景已经懒得张口了,要知道,这只是纯正的香蕉,彻底外黄内白。除了黄皮肤黑眼睛,司景算是地地道道在伦敦长到去年才回国的华裔。
拎了书包,他鄙视任何跟他说中文的人。放着大部头的书包在空中抡出个漂亮的半圆弧,依惯性运动直接砸上眼镜兄的后脑。
“hey! you wanna kill me?(嘿!你谋杀呀?)”堪堪躲开,眼镜兄的笑眯眯不再,脸色有点惨白。
司景撕牙一笑,让眼睛兄背脊刚顺下去的寒毛又倒竖起来。
“if you hope…(如果你希望,那就是……)”耸肩,他潇洒的一甩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教室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
“谭跃,你没事吧?”眼镜兄人缘似乎很好,司景才一走,就有人围上来嘘寒问暖,男生女生皆有。
推推眼镜,谭跃反而面无表情,唯有眼镜逆光一片,挺寒人的。
“没事!数据显示,我本次受到袭击的概率为79%!”
抚额叹气,众人对这种怪胎无语了。他个性怪点,但不影响他在班级的人气。也是,手握兵权的高官独子,能进立命馆的,没一个是家底不硬的。
倒是连班主任面子都不买的司景,是个完全的异类。他家世虽不错,但比起在场的多数人还是不算什么。父亲是语言类的权威,国宝级的老教授博导,桃李满天下;母亲是生化方面的尖端人物,给国家做事,政府高官都要买她几分面子。
碰巧,立命馆的校长,是二位的学生。
走在路上,到处都是黄皮肤塌鼻梁黑头发……司景哈切连连,他已经开始想念金发碧眼丰满热情的喷火女郎。再不死心望了一眼,人生就是埋没在青菜沙拉之中,他绝望了!
“哇~是tf的官配同人志呀~”某个黑头发女孩儿捧着本书尖叫,又亲又摸的,抱在怀里转了几圈。在中国这种人口密集的街道口,她也不怕被开过来的汽车碾过去!(孩子!做人不是这么歹毒滴……= =)
红灯过马路时,他瞟了眼封面上精美的人物,是网球王子的耽美同人。不错,从人物、服装再到背景都算精美的,听着好像是官方配对,比一般的耽美同人志是精美多了。
打个哈切,日语只知道“哟西!”“哦哈哟!”的纯正香蕉司景,连看中文简体字都费劲,何况是看繁体。但是他曾经狂迷一个宅女的日裔女孩,为了追她司景花了一个月时间去啃动漫,无可避免的将网球王子和官配耽美都普及了一遍。
很好,很强大!
美男都去搞耽美了,他才多几分机会!
很简单明了的理由,外国长大的司景对于同性恋是没有异样感的。尤其普及了日本动漫之后,他倒希望全天下的美男都去搞耽美,他就能多收后宫了!
暗爽在心里,虽然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到那个日裔美眉。
“切~也不知道现在的女生是怎么想的!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能搞出个屁!”耳边有人不屑的嚷嚷。他听不大懂话,但从语气能辨出嫉妒和鄙夷。
再打个哈切,大家都是可怜的大饼脸同志,他完全理解那位葱花饼脸同志的嫉妒之心。所谓,嫉妒之心人人有之,尤其是长得不咋地的男人。
跟着大部队过马路,中规中矩。
“也就头文字d这类的赛车动漫,能看看,其他的都tmd的是垃圾!”
initial d!这个他听懂了,司景暗中附和。作为飙车一族,他是漂移技术的忠实粉丝,介于这个世界的地心引力比较正常,但他爱车之心丝毫不减。
过了这个路口,还有大概三个路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高峰时段车多的讨厌。
迎面过来一辆车,他瞥了眼就继续脚下的步子,不慌不忙的走着。耳边尖叫四起,可惜他听不懂太不纯正南方口味浓重的普通话。
扑面而来的热浪和轮胎抓地打滑声,越来越近,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shit!他忘记了中国的汽车是靠右行驶的,跟英国完全相反!
眼看躲闪不及,司景还是拼命往边上移中心。千钧一发,他身后一股猛烈的推力,刹车不及飞奔而过的汽车擦过他的手臂,打滑出很远。
右手肘和右腿一阵钻心疼,他跌在地上汗如雨下。
司机从车上下来,怒气冲冲的瞪他,可视线堆上另一边一滩恐怖的血红和点点白色,就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哆嗦的险些站不住。
人潮蜂拥的方向看去,一滩血红在渗过无数双鞋底,以很快的速度扩散,不一会儿就大半个人行横道被染上这种恐怖的颜色。
脸色全无,司景同样吓得腿肚子哆嗦。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出人命了……
挣扎着站起来,他拖着一条腿,边用手机打110和120,一边费力得挤进人潮。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血地中间,面朝他这边,瞪大眼睛像受了很大的惊讶。一只眼珠子凸起,另一只被压在地上,不难想象已经破碎或者烂做稀泥。
视线变得模糊,司景觉得身边的指责和吵闹都离他远去,他眼中只剩下替他死的那人。那残破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一片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