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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远的距离,就听见惨叫和马蹄凌乱的声音,并且吞拿安排在前面的十几名骑兵已经和狼群遭遇,发回了警报,汤麦斯立刻指挥步兵围成方阵,方阵中间是空心的,骑兵们,浪人们都在方阵中心。
“投掷火炬!”几十根点燃的火把被扔向前面,前面的十几名骑兵正冲回来。
“骑兵撤退!开阵!”步兵方阵迎着退回骑兵的方向顿时让开一道缺口,骑兵们鱼贯而入,随即又合拢。
“前进!”汤麦斯控制着速度,步兵方阵时而高速前进,时而缓步推进,逐渐周围丛林的黑幕中,那些黄绿色的灯越来越多,偶尔有几条黄赫色脊背的大狼在火把的光亮中一闪而过。当他们看见前面被狼群包围的先锋时候,士兵们不少已经开始留汗了,诸神啊,这么多狼啊。
森林中间一处空地上,勃罗司谷男爵他们被密密麻麻的狼群包围着,他们点燃了周围的灌木丛,熊熊大火居然吓不退狼群,这些狼群像发疯了一样。骇人的绿眼,黄赫色的背毛。涌动如陷如荒野狼的海洋,至少有几千头。数不清的巨狼。里面甚至还有极其少见的白狼和长毛垂地的北境狼。
浓烟翻滚,火苗发出噼啪爆炸声,橘黄色,黑红色的火苗冲到森林上空。
勃罗司谷男爵的骑兵正在拼死奋战,而且他们的情况非常糟糕,似乎减员了十多名了,战马一匹接连一匹翻倒,狼群挤在他们前面,野性最足的狼猛然冲出来,如从灰赫色吃水线上窜出的食人锷,它们的利齿恐怖异常,撕开战马的肚子就像撕开棉花包一样轻松,只要被它们咬住的战马或者士兵,一旦被拖到靠近狼群的附近,片刻就会被撕烂。最勇猛的大狼甚至纵身跃进宝剑和长枪枪头林立的人群中,四爪抓在受害者的背上,咆哮着如疯狗一样咬断不幸者的咽喉。
勃罗司谷男爵声嘶力竭地命令下属保护防线,不要散开,而这些混乱可怕的声音里面,还有一些令人不安的声音,尖叫痛哭的女人的声音。
“勃罗司谷男爵!坚持住!”林根莫尔蒙爵士接手指挥步兵方阵,汤麦斯爵士指挥骑兵,将随吞拿对狼群冲锋。
步兵方阵的四周已经被狼群包围,那些大狼也效法对付前面一队的骑兵一样想故技重施,但是方阵步兵的半身盾牌和密集的短剑令不少大狼吃亏不小,一轮杀伐下来,至少三十条大狼横尸在方阵密集的剑阵下,几条疯狂的大狼企图跃进方阵,被紧跟彼德的四名游侠一一射下,铁头箭不是穿喉,就是穿眼,落地又被方阵里的后备步兵一番乱剑,砍死十次都有了。狼群终于聪明了,它们再不往这个死亡方阵里跳了。
步兵方阵的中间,吞拿的战马不安的躁动着,周围骑兵们的坐骑也一样,狼群使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都不太容易控制了。吞拿抓着坐骑的缰绳,他眉头微皱,看见那些黄毛和灰毛的大狼排成和自己的步兵类似的阵线,从各个方向压迫过来,而这一次,他们却又不能突围逃跑,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计其数的狼群把自己包围,他们要冲进狼群中,去救那些垂死挣扎的骑兵们。
如果不是上次遭遇过这些荒野狼,吞拿根本不会想到荒野狼居然有这么大,头尾超过两米,狼背几乎有一个步兵的半腰高,尖细狭长的嘴里,露出雪白色几寸长的獠牙,挑衅着步兵方阵的大狼都皱起上唇,那獠牙更加醒目,又长又亮,和军人的匕首一样。组成方阵的步兵们紧靠在一起,半身盾主要是木质蒙皮,有时候被狼爪扫过,木屑飞溅,步兵们大吼着,五把,甚至六把短剑同时砍出凶猛的圆弧,才勉强逼退冲上来的群狼。
汤麦斯爵士指挥着席可法家的骑兵,这些骑兵在伯爵堡里也是爵士训练,所以互相都非常熟悉,无论战术还是指令。吞拿在骑兵队的最尖端,他见汤麦斯发出了准备冲锋的信号,他抽出狮牙剑,瓦雷利亚和席可法家的狂人,阿古斯弗斯特骑士,一左一右保护着吞拿的两边,两人都没有用近身格斗的配剑,不约而同的都是选择的两米的铁杆枪。
步兵指挥林根莫尔蒙爵士吹响了军号,“呜……嘟嘟……呜嘟嘟……”,军号一响,吞拿看见面对被困骑兵一面的步兵方阵闪出通道,他感觉全身的热血翻滚着,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双眼放光,夹马前冲。吞拿一马当先,高举闪亮的狮牙剑,大吼玫瑰狮子之名,带领家臣和骑士以及三十名骑兵冲向狼群。
这就是汤麦斯建议的战略,由步兵组成方阵为基地,由吞拿率领三十名骑兵,轮番冲锋群狼,依靠马队的践踏和骑兵的冲击力,强行逼退或者杀死阻挡去路的狼群,步兵方阵乘机前进,直到和被围困的骑兵队会合。浪人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持吞拿的安全,优先射杀威胁骑兵队的狼群,和最能形成威胁攻击的狼群,以保证吞拿的骑兵队能安全返回方阵。
吞拿俯身一剑将一头跃到马头上方的大狼砍中,他听见骨头的碎裂声,正中狼嘴,那腥臭的狼血喷了他一脸,狮牙剑劈开了大狼的半个头颅,狼尸落在马前,随即被马队踏翻,不见踪影。
瓦雷利亚用铁枪扎中一头企图扑咬吞拿战马的大狼,被刺穿前腿的大狼发疯的挣扎着,瓦雷利亚都几乎长枪脱手,后面一只羽箭射来,正中挣扎的大狼的脖子,瓦雷利亚乘机拔枪,后面一名骑兵探身劈上一剑,那头大狼终于翻倒。有少数几头大狼来不及躲闪,被马队踩翻,在马队中困兽犹斗,被手疾的骑兵们补了几刀。其他骑兵也纷纷用宝剑和长枪将附近的大狼或砍或刺,瓦雷利亚和护卫小心保护吞拿左右,而汤麦斯指挥着骑兵队的整体队型着速度。
目睹吞拿首战告捷,步兵方阵的武士们欢呼玫瑰狮子之名,随即,方阵里传来嘟嘟三声军号,吞拿和众骑兵向左转,回旋冲锋,他们将从方阵的侧面进入,这样不用掉转战马,可以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同时利用马队和骑兵的武器杀伤力。
“方阵打开。”指挥叫道,侧面方阵前的步兵让开通道,有几条大狼企图冲进来,被浪人们的箭射翻在地。
方阵和前面被围的骑兵队相距两百步,但是狼群前仆后继,实在太多,而且狼群越来越有经验,它们知道如何对付这些骑兵了,第二次冲锋的时候,吞拿席可法被十几头大狼同时攻击,居然被扑下战马,幸亏后面骑兵和游侠们的利箭,他转眼又爬上战马。战斗越来越艰险,步兵方阵顽强在骑兵队冲刺下前进,同时,步兵方阵的步兵有数十人被狼咬伤,已经有人丧命。
冲锋的骑兵队陆续有人落马,落马后的骑兵立刻狼群围攻,如果是在骑兵队中前方落马,骑兵队还可以救援,如果是骑兵队末尾落马,立刻会被狼群扑倒,十几头大狼争先恐后伸出狼嘴,一探一咬,撕咬力之可怕,连锁甲都无法抵挡,如果咬在皮裤和马靴部位,一嘴就能撕开,见血后,大狼们更加凶残,就算有流亡地的浪人们用羽箭帮助,被咬者也难逃厄运。
吞拿席可法第四次冲锋的时候,尽管在骑兵队的最前端,也几乎被大狼不顾一切拖进狼群,吞拿在狂人等的帮助下,徒步劈杀十余头巨狼,也无法保住坐骑,吞拿的战马被狼群瞬间咬的肚肠横流,他被瓦雷利亚拉上战马,勉强退回方阵,如此惊险百出,居然七次冲锋,吞拿的援军却依然无法和勃罗司谷男爵的骑兵会合。
步兵方阵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出来了,勃罗司谷男爵他们已经支持不住了,也许一分钟,也许十分钟后,他们就将无一人幸免。
尖叫的路加尼亚罗伊安静下来了,她亲眼目睹被自己怒骂的吞拿如狂狮一般带领席可法家族的骑兵一次一次冲刺,倾听着他沉闷的怒吼,看他和骑兵们一次又一次被狼群咬下坐骑,看着他浴血而战,看着他落马,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下又一次爬上战马,看着那些席可法家的战士们如何保护吞拿,吞拿和骑兵们如何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还一次又一次朝自己冲过来。那些在后方设立放阵的步兵,在狼群的围攻下的坚强抵抗,“玫瑰狮子!听我怒吼!”吞拿一次又一次自豪的高声叫着家族的名字。
路加尼亚罗伊她后悔了,她后悔没有听从席可法家的这个吞拿的劝阻,她望了望自己周围,那些全身是血,在狼群里拼命的男人们,还有帮助她的勃罗司谷男爵,她眼泪流下来,这次不是害怕,是悔恨。
彼德的响尾弓,以他在伯爵会议里承诺的,保护着少主,跟随彼德的四位游侠,他们的四只雷霆箭总是飞向同一个目标,总是飞向最危险的地方,他们每一次出手,都至少有一个困境中的武士得救。
流亡地的浪人们,都根据自己的判断,各自攻击着目标,但是,只要彼德那只非常有特色的响尾弓颤动,唏呖呖的响尾箭划破长空,那一瞬间,后面就跟着四只不同尖啸音的雷霆箭,同时还有一片密集的箭雨,大家终于发现了,彼德的响尾箭,就是所有浪人的齐射的命令和目标,这些百步穿杨的射箭高手,在仅仅三十步到五十步的距离里,他们的齐射就是死亡通知书。
护卫彼德的四名游侠指挥着流亡地的武士们,他们在计算弓箭和日出的时间。吞拿换了战马,他正在准备又一次冲刺,如果顺利,这次冲锋,吞拿的骑兵队将可以到达被困的勃罗司谷男爵那里,将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冲回方阵。
勃罗司谷男爵的骑兵队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马,他原本的五十名战士,现在还剩不到三十名,也集结成小型方阵,保护着里面的首领和栗发少女,路加尼亚罗伊男爵的护卫和两名女骑士已经看不见踪影,想必凶多吉少。令流亡地浪人们庆幸的是,蛇眼居然还活着,虽然他半边脸都是血,但是他至少还能举起弓箭。
吞拿被一个奇怪的现象吸引了注意力,冲击步兵方阵的狼群突然后退了,战场上出现了不祥的寂静,四周只有士兵粗重喘息声,几分钟前,狼群如鼓噪的大海,而此刻,狼群都垂下头颅,仿佛等待着什么,没有一头狼攻击或者嗥叫,四周安静异常,甚至能听见远处的虫鸣。
吞拿想起上次的遭遇,他暗自叫道,不好,最可怕的野兽来了。他大叫起来,“小心,瓦雷利亚,汤麦斯,那鬼东西又要出来了!”
瓦雷利亚的瞳孔都收缩了,而汤麦斯在心里哀叹,“诸神,难道真要把我们置于绝境吗?”
在森林的中间,远离战场的地方,狼群围绕着三头荒野狼,这三头狼一头漆黑发亮,银牙如匕首;一头全身雪白,如北境冰雪,双眼腥红,鲜艳欲滴;另一头灰黄长毛,脖颈鬃毛膨胀,雄壮如狮。
天空的残月仿佛正在微微变化,逐渐变圆,森林里的人们目睹着诡异的月亮,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怒和挫折感,一道非常明显的月光从天空直射下来,照耀在三头与众不同的大狼身上,这三头狼率先昂首长嗥,随即群狼嗥叫,月光直射下的三头狼用后腿站了起来,他们身上的皮毛剧烈翻滚着,本来就已经很可观的肌肉继续膨胀着,身高持续增长,头颅变大,上肢的爪子伸长着,脚趾深深抓进了泥土中,一对本来幽绿的狼眼变的猩红发亮,就像从火堆里刚刚取出的碳火。当狼群的长嗥停止的时候,三头大狼完成了黑暗兽化,变成三头身高超过两米的狼人。
三头狼人原地未动,而狼群的进攻又一次开始了,这次更加疯狂,吞拿望了望那可怕的三头狼人,又望了望对面不远处身陷绝境的勃罗司谷男爵他们,他回头对着骑兵们吼道,“席可法家的战士们,还有一次冲锋,就可以救回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莱文家的战士们,我要你们再跟随我冲锋一次,席可法家的战士们,告诉我,席可法家的徽章是什么?”
“玫瑰狮子!”骑兵们齐声叫道。
“玫瑰狮子!”吞拿举剑大吼。
“吞拿,不要冲动,这是怪物!是狼人!达马苏斯大主教都说这是黑暗狼人!我们不可能是它们的对手,等到天亮吧,太阳的火能降低这些黑暗狼人的力量,你忘记疯狗胸前的板甲是怎么被他们一爪给抓穿的吗?那还是在白天!”汤麦斯企图阻止吞拿。
吞拿望着被围攻的盟友,望着他们已经绝望的眼神,望着他们一匹一匹倒下的战马,听着他们的惨叫,他回头望着流亡地的首领,“我的朋友,你向我父亲保证过,只要彼德的响尾弓不断,我就不会有事,现在这个承诺过期了吗?”
彼德望着吞拿,半天没有说话,宛尔一笑,“如果真如你们所说,你和疯狗杀死过一头狼人,那我向你保证,彼德的承诺,才刚刚进入履行阶段。”
吞拿笑起来,他面对群狼,还有那随时扑过来的三头狼人,浑身是血,战马透湿的吞拿席可法,大口喘息着,他又一次高举狮牙剑,“玫瑰狮子!听我怒吼!”他身后的二十几名骑兵大声应合,然后这只队伍又一次冲出方阵。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望着吞拿席可法,不少席可法家的士兵在祈求着,他们希望吞拿席可法他们能救回莱文家族的武士们,但是,那三头在一旁的怪物,太强悍和恐怖了。
“步兵方阵,前进!” 林根莫尔蒙爵士命令道。步兵方阵跟随着骑兵队后面,阻挡着企图合拢的狼群,艰难移动了。
流亡地的首领彼德口里正念着些奇怪的话,有人仔细听,不禁愕然,又哑然失笑,原来这个墨绿披风的游侠在自言自语,而且在满口俚语亵渎神灵。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三头狼人,手里的响尾弓拉得如同满月,却引而不发,他身边的四名游侠,也和他一样。
林根莫尔蒙爵士坎坷不安地注视着战场的每一个焦点,他的手紧握宝剑,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
勃罗司谷男爵和罗伊家族的少女路加尼亚看见狼人出现的时候,他们都绝望了,他们都曾经见过自由议会中,乔治桑展示给众人看的那面板甲,他们知道这次真的要糟糕了。周围莱文家的骑兵们都失去了战马,他们很多人盾牌都失去了,现在双手举着宝剑,没头没脑的乱砍着,阻止靠近的狼群,他们都猜出来,如果席可法家的方阵现在开始防守,也许能坚持到日出的时候,如果他们继续前进,三头可怕的狼人会挡住冲出来的骑兵队。少女路加尼亚潜意识中认为,万一席可法家的那头幼狮,吞拿真的倒在血泊中,那席可法家的士兵们一定会防守甚至撤退,那……一切就完了,她和莱文家所有人,全都要死了。
“吞拿席可法,救救我们!”路加尼亚用凄绝悲婉的哭声大叫道,叫完又放声哀号起来。
吞拿带领的骑兵队已经冲过一半的路程,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少女路加尼亚的哭求,他想的是冲到勃罗司谷男爵那里,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冲回自己家族的步兵方阵。“昌……唏呖呖”,他听见彼德那独具特色的响尾弓弦,带着死亡的颤音,从身后炸响了,这无疑是一个惊雷,吞拿明白,彼德放出夺命箭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发生了,那就是狼人扑过来了!
果然,三头凶悍的狼人同时扑向吞拿骑兵队的后侧,其想截断骑兵队退路的意图不言自明。彼德在它们刚刚移动,便对着其中最强壮、最危险的黑棕银牙狼人射出了响尾箭。
响尾箭后,跟着“风云雷电”四只不同尖啸音的雷霆箭,彼德的四名贴身游侠,几乎和首领同时射出利箭。
所有人都听见彼德的响尾箭刺进黑棕狼人胸膛的闷声,响尾箭足足射进去一尺!四只雷霆箭也接连射中目标,分别在小腹和胸膛,黑棕狼人顿时一个跟头翻倒地上。这时候,所有流亡地的浪人们,才在游侠的指挥下,近六十只划过空气,发出尖哨音的利箭如雨般飞向倒地的黑棕狼人。
利箭无一例外,全部射中目标,此刻,那狼人已经和一只刺猬一样,席可法家的不少步兵都欢呼起来,随即,这欢呼声立刻被倒吸冷气的声音代替,因为那翻倒在地的黑棕狼人颤悠悠爬了起来,昂首长嗥,这一声长嗥似乎把力量和生命又带回它的身体,它把头转向步兵方阵里的方向,两只眼睛真的燃烧起来,冒着余烬般的红烟,用利爪拔出胸膛里的一把羽箭,大吼着,像头狂奔的棕熊,扑了过来。
瓦雷利亚看见狼人扑向骑兵队,也看见彼德引开了一头狼人,他用眼睛示意身边的另外三名高级护卫,同时对着骑兵指挥官汤麦斯爵士道,“拜托了。”
汤麦斯爵士咬着牙点了下头。瓦雷利亚立刻冲出骑兵队,带着另外三名高级护卫迎着两头狼人冲过去。
瓦雷利亚在骑兵队冲出步兵方阵之前,对另三名高级护卫说过,“到危急时刻,你们帮我阻挡狼人,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吞拿大人有足够时间返回方阵。”席可法家的高级护卫虽然知道此举等于送死,但是毫不犹豫点头答应。有个护卫还笑称,四名护卫对付三头狼人,多了一个,明摆着是欺负它们呢。一旁的汤麦斯爵士听着喉咙都哽咽了。
吞拿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率领骑兵队和莱文家的幸存者会合后,立刻帮助汤麦斯集合队伍,首当其冲,率领骑兵队向左旋转,骑兵队即将冲回方阵,吞拿突然看见狂人等六名骑士脱离骑兵队,向狼群扑去,他才惊讶看见瓦雷利亚等护卫正在和两头恐怖狼人鏖战。
“吞拿大人,吞拿大人,请进入方阵!”席可法家的两名家臣恳求着。
吞拿眼里冒着火,对着汤麦斯大叫,“是你命令瓦雷利亚去阻挡狼人的吗?我是奇怪为什么骑兵队没有被攻击,原来你派他们去送死?”吞拿大吼着,跟着六名身穿重铠的骑士扑向狼人。
吞拿一眼已经洞查整个战场的局势,彼德带领着流亡地的浪人们,不知道已经齐射了几次,那个被步兵方阵强行阻挡的黑棕狼人全身变成白色,依然还凶狠的一爪接连一爪把步兵的盾牌抓的粉碎,但是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况且彼德射瞎了它一只眼睛,它随时可能倒下。瓦雷利亚他们却非常危险,他们的坐骑都已经倒在血泊中,此刻四名护卫正背靠背用盾牌和配剑拖延时间。
吞拿跟在家族六名骑士后面,骑士们都摘下了战马后面的冲刺长矛,六只长矛对准两头狼人,三匹战马一队,狂人阿古斯弗斯特将头盔的面罩放下,冲在最前面。吞拿催马狂奔,他听见背后紧跟着是密集的马蹄,回头望去,居然是刚刚护送莱文家的士兵进入方阵后,席可法家族的骑兵掉头在汤麦斯的指挥下,又冲出来了。
吞拿高举狮牙剑,再次沉声嘶吼,“玫瑰狮子!听我怒吼!”
狂人阿古斯弗斯特的冲刺长矛刺偏了,刺在狼人旁的一头巨狼身上,立刻断裂,狂人刚抽出宝剑,他和坐骑被那头冰雪狼人一爪抓翻,连人带马横滚了出去,旁边的狼群立刻扑过去。
“三名骑兵,跟随我救助阿古斯骑士,其他人保护吞拿。”汤麦斯命令道,带三名骑兵,挥舞着宝剑,想利用战马的冲击救回狂人。
吞拿前面的几名骑士,有三名把冲锋长矛刺中目标,一柄长枪把冰雪狼人从侧面刺了个对穿,而那骑士也被狼人一爪打翻在狼群中,正胡乱挥舞着宝剑,转眼已经全身是血。
吞拿的宝剑砍在那头狮棕狼人的右肩上,几乎把狼人的一只胳膊整个斩断,重创之下,狼人疯狂地扑向吞拿,吞拿被抓下战马,他在地上翻滚着爬起来,双手握剑,凶猛地用长剑一圈一圈轮出无坚不摧的圆弧,竟然片刻之间,阻挡了周围逼近的狼群,但是狮棕狼人不顾一切想扑过来,后面的骑兵用马队冲击都无法阻挡。
狮棕狼人纵身一跃,近十米的距离,它抱着伤臂,已经伏在吞拿前面几米处。
吞拿眼睛的余光已经看不到瓦雷利亚他们,刚才还站立四名护卫的地方,现在全是灰色脊背涌动,十几名骑士在吞拿的身后,跳下战马,他们拔出宝剑,取下盾牌,准备和吞拿并肩死战。
响尾箭从来没有间断过,那头黑棕狼人终于被步兵剁成肉泥。两名骑士带领着几名骑兵,正纵马绕着冰雪狼人飞舞着宝剑,不断羽箭射中冰雪狼人。
吞拿瞪着面前一双猩红血眼的狼人,他握剑在手,蓄势待发,就像面对家里那个杂技演员亨伯特亨伯特一样,但是他知道,这头恐怖狼人不会有多余的攻击,不会有无效的攻击,一旦它扑过来,或者被它一爪抓破胸膛,或者一剑劈开它的狗头。天边隐约发亮,可丛林里狼群依旧继续涌出来,越来越多。
“呜……”一声风格完全不同席可法家族和莱文家族的号角在茂密的森林里回响起来。那号角声悠长雄壮,随着黎明最开始的一屡光辉扫荡而来,从树木的间隙中冲出来,如狂风袭面,气势仿佛千军万马,浑厚低沉。
席可法家的武士们不由地抬起头,他们看见微蓝的天幕下有几头大鸟在盘旋,偶尔俯冲,俯冲的时候带着尖利的哨音。而森林里传来的号角声更加响亮,开始仅仅只有一只,不久,仿佛又有新的号角加入,一声接连一声,所有的声音汇集在森林的上空,号角声虽然低沉却如雷声般令人心颤。连战场里的群狼都被这可怕的声音震骇,它们惊慌狐疑的狼顾四望。
莱文家战士的首领,勃罗司谷男爵初听号角声不敢相信,当森林上空的鹰哨声和号角声连成一片的时候,他的眼里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召唤千军万马的冲锋号终于被另一个更激动人心的声音掩盖,密集的战马铁蹄声和金属盔甲的碰撞声,庞大的马队才能发出的粗声粗气的鼻息声,一个更加嘹亮的战号在森林里被人叫起来,“为铁蹄堡而战!为欧文男爵而战!”
吞拿并不理会身后和周围的喧闹和号角声,他只是全神贯注盯着对面那重创的狼人,他知道,这头狮棕狼人随时将发动雷霆一击,这是誓死一搏,能否从这巨兽爪下逃命,全在此时此刻。
狮棕狼人猛然腾空跃起,吞拿向后退步,一声低吼,迎着狼人,双膀用力,那狮牙剑对着扑过来的狼人一记华丽又凶猛的死亡之弧。
三只强劲划过空气的飞枪比吞拿的宝剑更快,接连命中半空中的狮棕狼人,力量之大,竟然将全力跳跃的狼人射落在地,狼人翻倒在地,还没有挣扎起来,至少十几杆沉重有力的飞枪轮番刺进它的身体,一个小队,二十名全身锁甲的骑兵从目瞪口呆的吞拿他们身旁冲过去,他们全是手持略带弧度的马刀,当他们如风一样从那狼人旁袭过,只剩下一头乱刀砍死的狼尸,上面深插着近二十根铁枪。
森林里源源不断冲出一队又一队骑兵,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用飞枪投射,然后用马刀挥砍,所有骑士的肩膀上都挂着紫色披风,披风上的徽章是一座城堡,城堡前一名骑士高举长枪,跨下战马人立而起,如迎风长嘶。
“铁蹄堡的五百铁骑兵!欧文男爵的铁骑兵来了!”莱文家族的战士雀跃的高呼着,“铁蹄堡万岁!我们得救了!”
欧文男爵和长子大漠汉姆率领近五百名骑兵到达,击退狼群,冰雪狼人重伤后逃之夭夭,恐怖角森林东方,天微微发亮。
吞拿长剑入鞘,他已经看见瓦雷利亚的盔甲,他和几位护卫同伴躺在前面的空地上,那席可法家族的罩衣被血浸透,玫瑰狮子已经变成血狮子。
吞拿身后的战士同情地望着这个伯爵长子,席可法家族的军人都知道瓦雷利亚对于吞拿意味着师长和好友。
吞拿内心忧伤,他不敢相信,他口里喃喃自语着,“再坚持一点时间就可以了,瓦雷利亚,你为什么?只要再坚持一点点时间,你就能和我们一起了,为什么?”
倒在血泊中的瓦雷利亚突然抽搐了一下,吞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住了。
瓦雷利亚的腿继续在抽搐着,随即,他非常非常缓慢的挣扎着想爬起来,而且他旁边的几名护卫都缓慢翻动着身体。
吞拿和众人都大惊,“瓦雷利亚,你们……”
瓦雷利亚破口大骂着,“混蛋,是谁给了我腿上一箭?彼德这个混蛋是不是?”
另外几名护卫也破口骂着,“我腿上也中了自己人一箭,流亡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王八蛋啊。”
吞拿惊讶地望着朝他们走过来的流亡地的浪人们,他又惊又迷惑,问着彼德,“到底怎么回事?”
“当狼人放弃攻击他们的瞬间,我就叫我的贴身游侠用麻药射倒了他们,他们不倒下,我们如何能齐射包围他们的狼群……”彼德做了个非常遗憾的动作,“所以……”
“混蛋……”瓦雷利亚不领情,恶狠狠地骂道,“彼德,你真他妈的混蛋!”
众人一方面清点伤员,一方面由勃罗司谷男爵引见,吞拿诸人感谢及时赶来的欧文男爵和其长子大漠汉姆。
莱文家族的军人损失惨重,战马几乎全部被咬死,骑兵损失近三十名,还重伤几名,剩余所有人都轻伤。席可法骑士牺牲两名,骑兵战死六名,步兵战死十名,还有十几人受伤。琴痕堡仅仅有一人幸免,路加尼亚罗伊男爵,那个栗发少女,其他人全部丧命。
吞拿命令军队立刻起程,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路加尼亚罗伊一眼,勃罗司谷男爵想安慰少女几句,却长叹一声,满怀心事,闷闷不语了。路加尼亚也沉默跟着他,一言不发。彼德饶有兴趣的骑着马故意在少女前后转了两圈,但是最后也没有说话,追着吞拿去了。
彼德随着吞拿同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丫头的眼泪,陪葬了近六十名军人,吞拿,小心她哦。”
吞拿沉默了很久,才摇了摇头,“谁也不想这个结果的。”
彼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如果我们流亡地有这样的人,我会把她扔进森林喂狼。”
骑士们的后面,莱文家的几个幸存者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栗发少女路加尼亚,罗伊家的路加尼亚无声的抽泣着,她依旧紧跟着勃罗司谷男爵,又害怕又惶恐,却不敢离开半步,偶尔,她会不由自主打个寒战,全身抖得像快要落在地上的枯叶。
队伍不久出发,当大队人马穿越恐怖角森林,阳光已经照耀原野,一片辽阔大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出了森林,小路渐渐变宽,翻过几座丘陵,大道的尽头,就是目的地,琴痕堡近在眼前,那朝霞如火,琴痕堡屹立在眼前,背后森林里狼群长嗥声依稀可闻,荒野和萧萧秋意依然肃杀,寒意刺骨,但是,琴痕堡巍然屹立,队伍继续前行,还有几里路程,琴痕堡里面冲出一队骑兵。
“是我的姐姐路加尼亚罗伊吗?”对面一个带着童音的声音问道。
少女路加尼亚罗伊自言自语道,“是我弟弟,阿德。”
对面一个胳膊包着绷带,体型瘦弱,身材和路加尼亚相仿的少年骑马出来,对着吞拿他们叫道,“路加尼亚妹妹,是你吗?”
“是我哥哥,是我哥哥,他还活着!”路加尼亚罗伊不敢相信的叫着,她从后面骑着马冲了出来。
“威灵顿哥哥,是我!阿德!是我!”少女路加尼亚罗伊哭着跳下马,大叫着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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