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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脑海中却很自然地浮现她。喇叭花铺满的夏天。空气中的燥意毫无收敛,他收藏起有关她的画面,默默从鲜艳热烈的世界淡到灰白沉寂的空间,她要走,是迟早的事。许一暗不是不懂,只是不懂。自己为什么舍不下。又或许他懂,只是假装自己不懂。暑假转瞬即逝。
白旭山答应陈萝不走,却还是免不了频繁搭飞的到处跑。补习班结课了。老师通知她,开学后可以继续到这边上晚课。
陈萝没拒绝,但也称不上乐意。一个人闲着无聊,到本地的私人电影馆,花十块钱看院线没有的,奇奇怪怪的电影,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陈萝没记住。
女主角在初中毕业的暑假,被高年级的学长按在车里强奸。因为精神受刺激,无法说话,进而无法说出真相。很压抑的故事,虽然结局是好的。
电影里有一棵树,女主角被强迫那夜,车窗外就是这棵树,她看着树干默默积攒恐惧、屈辱和仇恨。大树也跟着她狰狞起来,后来她从树干。
看到了树冠,看到了茂盛的绿叶,她就能说话了。打开了心结。陈萝看电影的时候,也跟着镜头,从树干仰望到树冠。仰到脖子发酸。
那些绿色的,沙沙作响的叶子很美,因为学业压力而干涩的眼睛,竟然也慢慢湿润起来原来一点泪液也没有的话眼睛会干涸啊,看着茂盛的大树,任由泪水四处蜿蜒,她感觉自己积攒了许多许多力气,已经能够从泥潭中爬起。
或许还能翻筋斗,她以为。陌生的电话打进来。陈萝看一会儿,接起。对面的男生正在变声器,哑得厉害。
对方咳嗽两声“陈萝,我是伏涛。”陈萝记性很好,很快在脑海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形象。本能想挂断,可是一股奇怪的不知如何言说的力量攫住了她。不知是命运的黑手。还是某人凌冽的生魂。
“有事么?”“王菡半个月没看到许一暗,病得很厉害,现在在医院里,闹着要自杀。”“”“你知道他在哪吗?”“不知道。”“你们不是”
“不是。”陈萝看着慢慢放出的演职员表,漫不经心道“我们没关系。”伏涛还想说什么。陈萝笑起来。
“你们的破事跟我没关系,爱怎么演怎么演,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陈萝回过神来,已经来到许一暗家。这座建筑从外面看,一点火灾的痕迹都没有。
据说当初那场火灾的保险金帮助许一暗家的公司渡过一劫。公司熬过来之后,许家在原址重建,继续住在这。都说火旺财。
许是迷信真的有用,又或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他家果真越做越大,成为全国行业龙头。上市自不用说。
股价也数次涨停,市值翻番再翻番伏涛说找不到他,肯定事先到许家查看过。旁边破损的窗户可见一斑,那人脾气不好,和王菡是一丘之貉。陈萝站在台阶上,细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看着看着鼻子动了动,眉头扭到一起,她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哪不对,这一晃神女孩直接滑倒,磕在石板。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轻嘶一声爬起,小臂擦破了皮,伤口混着泥沙,正在往外渗血。陈萝迟疑片刻,视线从流血的手臂转向害她滑倒的台阶,那上面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正要细看。
黑黢黢的影从后,像一只潜伏的兽悄无声息扑过来,于是女孩的视线里出现一片纯然的黑,搅乱了明晃晃的光。
现在是下午两点。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太阳偏西,日光爆裂,极致的光中,暗当然也走向极致,她太熟悉他的影子,无须转身,也知道是谁。“许一暗。”陈萝抬着手臂,身体一僵。
“你在这做什么?”他问。“你朋友,伏涛说找不到你。”“所以你来找我。”“”陈萝勉力往上,高壮的男生扶了一把。
女孩抽回手,膝盖微颤“谢谢。”他很礼貌“不客气。”令人心梗的寂静在燃烧,在人门前徘徊被抓个正着为什么。
她总是在做这种丢人的事?陈萝眼球发涩,耳心发紧,不停舔干裂的唇。周围蒸腾的热浪仿佛真的变成了细密的海浪,一下下扑向她,一点点淹没她。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压力。
她感觉眼球要脱出眼眶,掉在地上。明明没有关系了。陈萝往边上挪,打算脱出他的影。许一暗忽然出声“手,破了吧,我帮你处理下。”她不想说好,竟也不能说不好。
像被擒住脖颈的狗崽。只能任由他牵引。许一暗转身,陈萝被无形的丝牵扯,跟着他一同往前。
他们离开许宅的范围,进入一街之隔的独栋。这房子更大,更气派,也更冰冷。门缓缓打开。陈萝下意识转头,监控屏幕上,能见范围一直覆盖到对面的许宅。
也就是说,许一暗住在自家对面的房子。每日通过监控,观看有什么人来许宅拜访,他看着王菡过来撒泼,看着伏涛过来砸窗。
看着老师、同学登门拜访,却都没有现身。陈萝被自己的发现吓到。许一暗拎来医药包,蹲在沙发前解释道“自从家里出火灾,爸妈就买了几处房子,没对外说。”陈萝坐过去。
许一暗扶着她的手臂,先用镊子清掉大块泥沙,然后用双氧水冲洗,甚至还把破皮掀起来,陈萝疼得缩手,他牢牢按住,面容沉静,等伤口处理完,女孩脸一片煞白。“你没事的话,我,我回去了。”
“嗯。”她抱着手起身,许一暗拎着医药箱上楼。陈萝心中有很多疑问,想到自己以后不会和许一暗再有交集,于是鼓起勇气,把心底压着的一一问出。“几年前,那个自杀的女生是谁?”“我也不认识。”“你也不认识?”
“对。”许一暗放好东西,一面下楼,一面很自然地把上衣脱掉,他光着上身,穿着松紧腰带的运动短裤坐到沙发,开了一瓶苏打水。陈萝像个复读机“你也不认识!”男生正在喝水,分明的喉结动下。
他握着水瓶,无奈转头“陈萝,别闹。”方才的恐惧和压迫一扫而空,陈萝藏得很好的愤怒有些失控,她恨不得跳过去扼住他的喉咙“许一暗,我跟你认真说话,能不能,就这一次,不要敷衍我,把我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他想了想,有些疑惑,语气却格外真诚“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是,他没敷衍过。从始至终,他说没结果,两人就真的没结果,他说她会恨他,她果然日日夜夜都在恨他。如果仇恨有形状。
她的愤怒和怨毒一定像生锈的钉子,若刺进他身体,定要他钝痛,要他感染,要他溃烂,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笑吗?可笑的,但如果没有恨,怎么证明她有过爱?“为什么玩失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