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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傅子遇收到了尹姿淇让司机送来的三张登机牌——达美航空,目的地是洛杉矶国际机场。
显然,简瑶的时差并没有完全倒过来,凌晨4点就醒了,这会儿中午了又开始昏昏欲睡。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也并没有让她的感觉舒服一些。
“等我们到了之后,你应该在睡前喝一些红酒,这样有助于把时差倒过来,我的助手小姐。”薄靳言一边把玩着简瑶柔软的发丝,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靳言……”简瑶靠在他的胸口,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原点会在?”
“,也就是我的继父,在遗嘱里提到‘我一直像爱你的母亲一样爱你’,而就是他们相爱的地方,所以我认为,那里才是原点。”
“那‘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未曾改变’是什么意思?”简瑶像一只小猫一样,在薄靳言的颈边蹭了蹭。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我们到了别墅以后,我再告诉你。”
别墅……
简瑶又想起了谢函幽灵般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哆嗦。
因为可以走_way(拼车道),所以从机场到倒也没有花太长的时间。
傅子遇开着租来的车,顺着蜿蜒的小路平稳前行。简瑶看着车窗外黄昏的景色出神——他们相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车在一幢简洁精致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两个男人开始拿行李。万年老马子傅子遇已经提前叫ng把别墅打扫过了,所以简瑶的任务就是去房间休息。
别墅内是典型的美式装潢,砖红色和白色的墙壁,米色大理石地板,黑色的皮质沙发,白色的百叶窗帘,一切显得协调、干净。一楼是大厅和开放式的厨房,厨房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葡萄架;二楼是三间卧室。
简瑶一边上楼,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指关节敲敲墙壁,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忽然,简瑶睁大了眼睛——
“靳言——为什么这幢别墅是木质结构的?!”
两个男人站在客厅,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她。“全美的都是木质结构,亲爱的。”
“那……那……”简瑶猛地顿了一下,“那不会有白蚁吗?”
还好,还好,她没有冲口而出“那尸体是怎么被封到墙里去的?”阿弥陀佛……
“呃……我不认为这个问题将困扰我们,因为所有的建筑木材都是经过严格的防虫处理。”薄靳言缓缓走上楼梯,搂着简瑶去了卧室。
简瑶在卧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傅子遇——发现他正用一种极其严肃而又深邃的眼光看着自己,很快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再然后,若无其事地去了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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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倒时差,就是想睡的时候睡不着,不想睡的时候却偏偏很困。
薄靳言的时差仿佛是无缝对接的,他此时正在书房里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简瑶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楼下的厨房捣鼓一点东西。
美式的厨房很宽大,最完美的就是灶台下面,那个90升左右容量的大烤箱。
飞机餐虽然难吃,但是果腹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此时此刻简瑶并不饿。
飞机餐虽然能果腹,但是很难吃,所以此时此刻,她挑剔的靳言应该是饿着肚子在书房。
灵光一闪,发微信——
“喂,四毛,我有事问你。”
“哇塞,你老人家终于想起我了!重色轻友!”
“别闹了,我问你啊,上次你那个蒜香面包是怎么做的?”
“想吃啊?求我啊,求我啊~~~~”
“求你,求你,我现在洛杉矶,跪求姐姐的配方。”
“靠!你跑那去干嘛?你,你……你该不会是过去生孩子去了吧?”
“什么呀!!靳言的爸爸身体不太好,我们过来看看……”
“啧啧……这么快就从薄教授变成靳言了,酸得我牙都要倒了……诶,见家长了,怎么样呀……奉子成婚啊?”
然后,微信就被徐思秒的各种表情包刷屏。她是简瑶大学寝室的死党,有个五星酒店行政总厨的爸爸。由于她家学深厚又冰雪聪明,所以大学厨艺社团以她为尊,还音译了她的名字为“”,简称四毛。因为有了她,简瑶的大学生活总能充斥着各种美食和吃货的快乐。就连各种挑剔的薄靳言,在吃过某次简瑶强行打包带回的四毛特制蒜香面包之后,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厨神的手艺。
“求求你了,快点告诉我吧~~~”
“哎呀,你不就是想抓住老公的胃嘛……我有什么好处啊?”
“我回来给你带兰蔻的粉水。”
“那我亏大了!”
“雅诗兰黛的保湿精华!”
“再加一支红石榴洗面奶!”
“Done!”
“来来来,待为师传授于你……”
其实,简瑶就是想让她心爱的靳言吃点她亲手做的东西。楼上楼下住着的那段日子,由于工作比较忙,她也只是简单地应付几个炒菜。让这个男人心醉的,并不是她做出来的味道,而是与她共同进餐的那份温馨。简瑶的妈妈做菜是一把好手,但是她们姐妹都懒,传承下来的大打折扣。现在想来,真是挺惭愧的。
但是看到徐思秒发来的详细配方、步骤以及独门tips,简瑶感到一阵眩晕——虽然这个智力成果的价值绝对对得起雅诗兰黛的精华和洗面奶,但是,对于简瑶这个烘焙菜鸟来说,这——也——太——复——杂——了!
且不说两次发酵要等多久,光看到手工揉面到拓展状态(用手随便撑开面团可以成薄薄的一张膜),简瑶的头就大了一圈,浑身瘫软。
但是,薄教授亲自栽培的助手也不是吃素的。简瑶很快将步骤省略了一大半——去超市买吐司。她们家靳言不是经常说,要走捷径吗?
大蒜捣成泥,放在已经融化的黄油中小火煎5分钟,直到蒜香飘逸,然后将油过滤。将滤好的蒜油轻轻刷一层在吐司片上,上下火160度,烤箱中层,15分钟。
当简瑶端着一杯牛奶和几片蒜香面包出现在书房的时候,薄靳言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爱这个女人。
“面包有点硬,不如上次的那么松脆。”薄靳言的感知永远是那么准确,“不过很好吃。”
因为这是简瑶做的。
事后,他们回国时,简瑶在机场免税店找保湿精华和洗面奶,看着薄靳言一脸的不解——你不是从不用这个牌子的吗?
简瑶耸耸肩——这是付你的饭钱。
看着一脸满足的薄靳言,简瑶轻轻在他胸口挠了几下:“薄教授,我们现在已经到别墅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薄靳言冷了冷眸子,走到窗前,暮色朦胧,远山如黛。
“这栋别墅原属于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带着我和生父留下的一笔遗产来到了洛杉矶。后来,她遇到了。你知道,在孤独的时候,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后来他们结婚了,就在这座别墅里,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直到尹姿淇去华盛顿上l。”
薄靳言指了指书架上的一个盒子,“我想,指的,应该就是这个。”
简瑶将盒子搬下来,很沉,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百十来张儿童画。每张画的右下角都有签名和日期,日期各不相同,但是签名都是。
“你画的?”简瑶有点不相信,因为从没有看过薄靳言画画。
薄靳言点点头,“想说的都在里面。”
简瑶一张张地看着这些画,虽然形状不规整,颜色也经常涂出了边界,画风很是稚嫩,更谈不上什么构图,但是依稀还是能够辨别得出画的是房子、树、小狗、苹果、男人、女人、小孩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简瑶花了近一个小时看完了这些画。她轻轻地站起来,抱住了薄靳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靳言……”简瑶抱紧了他,“你从没有跟我说过,其实你很爱你的继父,,他是一个好人。”
薄靳言嘴角上扬,“何以见得?说说看。”
简瑶从那一堆画中挑出了三张,摆在书桌上,鼓起了班门弄斧的勇气,开始陈述她的理由。
“这些画看似涂鸦,但是大体上反应了一个孩子三个不同阶段的想法,而根据落款的时间,这三个阶段跨越了七年多——差不多跟你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吻合。这是第一个阶段的代表作。”
简瑶指着左边的那张画说。这张画很简单,整个画面的右边是空白的,一只灰色的小乌龟在画面的最左边,尾巴几乎挨到了纸的边缘,小脑袋朝着右边;小乌龟的前面有很多的绿色、红色的混乱部分;在这些色块的右边,是一条粗粗的,黑色的线。
“一个小朋友画乌龟,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乌龟随时可以把头缩回到壳里,这样会很安全。小乌龟前面绿色的部分我认为是没有画好的水草,红色部分从体积和轮廓上分析可能是珊瑚,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作画的这个小朋友其实很在意生存的环境,他希望能够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画面的右边完全留白,表明他很需要空间,而这条粗粗的黑线,表明他并不能够融入外面的环境。所以,在这个阶段,我认为这个小朋友是孤独的,没有安全感,但同时渴望幸福的。”
简瑶怯怯地看了薄靳言一眼,接着往下说。
“但是第二幅就不一样了,从落款时间看,这是两年以后。画面比前一幅更多地使用了暖色,画面的中心是一棵结满了苹果的树,这表明这个孩子内心的孤独,慢慢被丰富所取代。树下面一边画有一个简笔的小人,黄色上衣的那个男孩应该就是作者本人,而另一个粉色裙子的女孩,应该就是另一个家庭成员。之所以我判断不是单纯的玩伴,因为这两个小人的视线不是相对的,而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好像都在注视或者盼望着什么。从体型上看,两个简笔小人的大小是一致的,所以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尹姿淇。可能那个时候父母工作都比较忙,你们只能经常这样边玩边盼着父母回家。但是这个时候你们相互的融合度,比前一时期要好得多。如果不是一个好父亲,作者不可能有这种感觉。”
薄靳言微笑着抱着双臂,看着眼前这个一日千里的“菜鸟”。
右边这一幅是第三阶段的代表作。根据时间判断,作者当时已经十岁了,画的只不过是一些刀叉和盘子碗碟,餐桌索性只涂了色块表示,连边界线都没有画。
“第三幅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理解的——虽然混乱,担数一数所有的餐具,正好是四套。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一起进餐,没有什么比这幅脑补的画面更有爱了。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完全走进了这个孩子的世界,赢得了他的爱。”
“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我的女神探。”薄靳言微笑着摇摇头,走过来,盯着简瑶的眼睛。
简瑶咬了咬嘴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做薄教授的助手,不能太差劲吧……”当然,做他太太,更得百里挑一。
“上次在马里兰大学的时候,教授让我向他推荐博士生人选,还好我没有愚蠢到说出你的名字——否则,我现在就没有助手,而他将每天获得惊喜。”
“那,我说对了?”简瑶像等着判卷评分的小学生一样,渴望地看着薄靳言。
“完全正确。除了一点——小作者在进行第一阶段绘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流利地书写日期和名字的,所以这些落款都是大人帮忙写上的,这个人就是,他想让我注意的,就是这个。”
“那为什么还要强调一遍?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
“因为,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没能在身边,他一再解释说是因为航班取消了,此后我们就越来越疏远。”薄靳言静静地说,“他觉得,我一直因此在责怪他。”
果然,还是和他母亲的死有关。但是,如果靳言真的想要瞒她什么,她又如何开口问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薄靳言抱起她就往卧室走。
“等一下。”简瑶依稀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睡前要喝点红酒的吗?”
两人伴着红酒的馥郁芬芳相拥而卧,薄靳言渐渐进入了梦乡。
简瑶枕着他的手臂,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时钟显示,凌晨2:48分。
傅子遇,你说的是——三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