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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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瑟夫.班克斯沉静的坐在车内,看着沿路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王子和准王妃的照片,显示文莱全国上下已经准备好迎接这场皇室婚礼。事实上,他也是为了参加这场婚礼,才大老远的由欧洲赶回来。

    乔瑟夫的身分相当特殊,他的父亲是文莱皇族,而母亲却是西班牙皇族,有着两国高贵的血统,除了让他拥有比其它皇族更多的财富之外,却未因而得到更多的好处,反而处处受到文莱皇族的排挤,甚至连苏丹王都将他视为异族人,尤其他又有一张太过于西方的脸孔。

    比拉王子是少数几个与他相交甚笃的文莱皇室成员,两人在英国牛津大学读书期间情谊深厚,也因此,他才会在百忙之中,特意回来参加比拉的婚礼。

    “比拉王子终于要结婚了!”

    乔瑟夫转头,注视着身旁说话的男人,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同伴,狄奥。

    “羡慕?那我也帮你办一场婚礼好了!”乔瑟夫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爵爷,您明白我的意思。”狄奥皱眉。狄奥是西班牙人,世代为班克斯家族的忠仆,而他所称的爵爷,指的便是乔瑟夫在西班牙的伯爵封号。

    乔瑟夫嘴角牵动了一下,表情没有改变。“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目前我完全没有被女人束缚的意愿。”

    乔瑟夫.班克斯拥有一切足以令人羡慕的条件,年纪轻轻即事业有成,除了拥有文莱最大的油田外,在欧洲更是傲视群伦的企业家。

    成功的事业令他拥有惊人的财富,俊逸的外表更令所有女人对他曲意奉承,但是,乔瑟夫却没有爱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对他而言,女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只有一种用途男人辛劳工作之后的舒压工具。

    换言之,他认为在女人身上投资感情是最不智的作法,更不用说娶她们为妻,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

    “今天伊迈又派了人来说媒。”见乔瑟夫没有反应,狄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爵爷,若您愿意迎娶伊迈的女儿为妻,将有助苏丹王承认您的血统。伊迈没有儿子,他只有这个女儿,将来您的儿子或许也可列入文莱王室之列。”

    乔瑟夫冷笑,他才不在乎与文莱其它皇室之间的关系,甚至于苏丹王对他个人的观点他也不在乎。他之所以仍继续保有文莱油田,未将所有产业移至欧洲,是碍于与比拉交情深厚之故,当然他更明白苏丹王明明不喜欢他,却也不敢与他正面冲突的原因,在于他掌控了文莱收成最丰沛的油田。

    “我不在乎这些。”乔瑟夫终于有了开口的兴致。“我看伊迈八成担心他的女儿嫁不出去,所以想尽办法推给我,也许他的女儿丑得见不得人。”

    除了这样,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那只老狐狸把自己的女儿推给一个恶名昭彰的男人。

    “不是的,我见过诺莱妮小姐,她是位才貌兼具的贤淑女人。”狄奥很快的为伊迈的女儿说话。

    伊迈是苏丹王的弟弟,也是目前苏丹王眼前的红人,若乔瑟夫愿意娶他的女儿,将有助于拉近与苏丹王的关系。

    乔瑟夫听了,双眉一挑,笑了。

    “既然你这么欣赏她,那你和她结婚好了。放心,改天我碰到伊迈时,会直接跟他谈这件事情。”

    狄奥皱眉,以手触额。这是他们对王者表示尊敬的动作。“我不会在爵爷之前结婚,我的一生只愿奉献给您。”

    这话让乔瑟夫听了很不高兴,他看着狄奥。

    “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在我们之间筑墙。我只想当你是朋友、是事业伙伴。”他拍拍狄奥的肩膀。

    虽然乔瑟夫总是这么说,但是狄奥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分。

    打从他六岁起,他的身分便是护卫,从小的教育告诉他,这一生他都必须追随着乔瑟夫,并以生命来保护他。这在他们的传统中,是十分正常并且荣耀的。

    不想继续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打转,乔瑟夫转头凝视窗外。

    忽地,他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裤的东方女人,那个女人正拿着相机不断地按快门。她似乎太过陶醉了,无视于街上车流量地穿梭其间,看起来惊险万分,他不自觉地替她捏一把冷汗,并且觉得那个女人看来似乎有点眼熟。

    他正在搜寻记忆,突然,不知怎地她从路边冲了出来,司机紧急踩住煞车。随之一声尖锐的惊叫声传来,乔瑟夫一震,心急万分的冲下车

    眼前的景象让他舒了一口气。那个女人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一脸惊呆了地跌坐地上。

    “你没事吧?”开口问话的是狄奥。

    菲比僵直的坐在那里,顺着声音抬头,她先看见的不是狄奥,而是站在狄奥身后的乔瑟夫。剎那间,她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转为惊愕,一张温润的唇微微开启。

    狄奥伸手想牵起她,却发现她盯着乔瑟夫盯到出神了。

    这是很平常的事,狄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乔瑟夫向来是女人杀手。他再将视线转向乔瑟夫,却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目光竟然交缠在一起,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地退下。

    乔瑟夫在搜寻记忆,他很确定曾经见过这一双眼睛。那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惊骇中的双眸明亮的有如黑曜石,那灵活的神韵、略带俏皮的眼波流转他记起来了,她是在飞机上的那个女人!

    他靠近她,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却紧紧盯着她,然后把手伸给她。

    菲比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视线仍然离不开他。

    现在的他看起来又和飞机上不太一样,夜晚的光晕把他的头发染成黑中带金的眩目色彩,深邃的褐色眼眸隐隐闪着一小簇蓝光好奇特的一双眼!

    他记得在飞机上她和另一个男人说的是中文,以她的穿著,他猜她应该来自台湾。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他缓慢的勾唇微笑,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你似乎常常跌倒?”

    “我”她吞下争辩的话语,现在最令她好奇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你是文莱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给她一个充满神秘的微笑。

    “我看见你在拍照,拍什么?”他问。

    “哦我在拍那些圆顶的清真寺,它们看起来真是漂亮!”一提起这个,菲比忍不住赞叹,她双手握拳,眼眸里闪动着光亮。

    “这里虽然不是中东,却充满了阿拉伯的味道,好神秘哦!你看那些黄金色的圆屋顶,你知道这让我联想起什么吗?”

    他摇摇头,欣赏着她丰富的表情以及美丽亮眼的容貌。

    “它让我联想起阿里巴巴与四十二大盗,和那些藏在洞穴中的金银珠宝”她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他的注视,她脸红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好像讲太多了!”

    如此近距离看着那双眼睛,乔瑟夫几乎要叹息了。那双大眼有着灵活的神韵,喜怒哀乐全在那双眼睛里跳动,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眼睛。

    “受伤了没有?”

    经他一提,她才感觉到手肘有些疼痛,拉高袖子察看,发现雪白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丝。

    “真的受伤了!”

    发现他伸出手握住自己冰凉的手臂,菲比惊得动弹不得,简直不能呼吸。她看着他接过身后男人递上来的布条,仔细地为她系上,那样轻柔的动作,真教她着迷!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菲比。”她报出名字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专心地回到包扎的工作上。

    透过肌肤相触,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碰触的地方也因此而灼烫起来,细胞也变得活跃而敏感。她呆呆地仰望着他。

    他彷佛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但当他抬起头回视她时,一种莫名的矜持却让她低下头,痹篇了他的视线。

    “狄奥,咱们暂时不去见比拉的新娘子了,先回去再说。”

    他对身后的男人说,菲比以为他就要丢下她了,胸口不禁涌上一股沉沉的失落感。

    然而,乔瑟夫并没有放开搀扶她的手,反而开口邀请:“你来文莱观光是吧?让我尽地主之谊,陪伴你度过这美丽的夜好吗?”

    她迟疑了一会,想答应又觉突兀。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文莱是个热情的国度,任何一个陌生人上门,我们都会请他们吃一顿丰盛的大餐,更何况你被我的车子撞伤了。”

    他说的诚恳,而她又抗拒不了那股愈涨愈高的心潮,于是高兴地点了头。

    “那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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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容菲比现在就像艾丽斯掉进了梦中仙境,一点也不为过。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惊叹与梦幻的神情。

    她知道文莱很富有,但绝对想不到连人民的生活都如此的奢华、阔绰。

    她呆愣的仰望比三层楼还高的大厅,四周云白色的大理石柱直达屋顶,天花板垂挂的两层楼高奥地利水晶吊灯文风不动,还有一旁巨大的水族箱,里面游着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热带鱼群,她看傻了眼,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请随我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瑟夫不见了,只剩下狄奥陪在菲比身旁。

    “请问一下,我可以拍照吗?”菲比兴奋的拉住狄奥的手臂,迫切的眼神令人不忍拒绝。

    “这”狄奥脸上有着为难“菲比小姐,还是先让医生帮你上葯,至于拍照的事情,我等一下再请示爵爷。”

    “爵爷?”

    “是的,乔瑟夫.班克斯伯爵,也就是刚才邀你来此的那位先生。”狄奥很满意此刻菲比脸上震惊的表情,他向来以他的主人为傲。

    “爵爵爷?原来他不是一般小老百姓”她喃喃自语着,闪闪发亮的眼睛似乎黯淡了些。

    应该猜得到的,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平凡,不是吗?

    “菲比小姐,这里请。”

    在狄奥的领路下,她接受了治疗、包扎,然后被带到后院,狄奥便行礼离去,独留下菲比一人。

    菲比打量着后院。说是后院,却大得不象话,除了一处五彩喷水池外,所见净是一望无际的花卉,看得再远一点似乎是片椰林,微风迎面吹拂,彷佛带了一股淡淡海风的感觉。

    “伤口都处理好了吗?”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菲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

    “是你!”

    此时,他已换下西装,改穿马来服,但是,传统服饰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更亲和,反而强了他的侵略气质,那种属于魔鬼般的俊美,令她不禁胸口一窒。

    “刚才你说看到清真寺,联想起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那么现在呢?你又想到了什么?”

    他深邃的褐眸望着她,饱含着某种热切的光芒。

    “阿拉丁神灯。”她望着他说。

    他肯定是神灯制造出来的梦幻,否则不会有人这么完美,她几乎就要怪罪上帝太不公平!

    单眉微扬着,他冲着她一笑。

    “许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她微愣,然后顽皮的笑了。

    “我要一个幸运符,保我一辈子幸福。”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一怔后,竟然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

    她一看那坠子,惊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心形玉坠,但色彩奇艳,共有三种颜色,白者胜雪、绿似翡翠、红艳如血,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他要为她戴上,她连忙后退。

    “不行,不行,我开玩笑的。”她直摇着手说:“那东西看起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哈哈大笑。“这是贝壳。”

    “啊?”

    “因为罕见,所以一直没丢,”他为她戴上,并在她额上一吻。“愿你幸福。”他说。

    她脸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下男人送的礼物,不过那是因为乔瑟夫没告诉她,那条项链是他祖母在他六岁时送的见面礼,因为罕见,所以价值比钻石还要昂贵,否则菲比大概就不敢收了。

    他满意的看着悬挂在她胸前的坠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送女人礼物,以往总由狄奥代劳,当然这次的含义也与以往不同,所以他的心情也特别的愉快。

    “跟我来。”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漫步踱向椰林。

    一路上她看到几个穿着传统服饰的女人,与他们擦差而过,她注意到当她们越过身旁向乔瑟夫行礼时,脸上那种腼腆害羞的模样,甚至有几个较具姿色的女人直接用眼角勾引他,这让她有一点点的不快。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她们在这里工作。”

    “哦,”她点点头“看来,我真的闯入了艾丽斯的世界了,我想明天该起床的时候,我一定舍不得睁开眼睛。”

    他听了她的话,朗声大笑。

    “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孩。”他停住脚步,将她整个人都转过来。“贝比”

    “等一等,”她皱眉“我叫菲比,不是芭比,也不是贝比。我最怕人家把我的名字念错,听起来恶心极了。”她重申的同时又皱皱鼻子,模样俏皮又逗人。

    他又一次被她逗笑了。

    “菲比?”

    “对,菲比。”

    她字正腔圆的念了一次,然后自己先笑了。乔瑟夫也跟着笑,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两人之间的生疏感不翼而飞。

    菲比发现他们立于一处小山坡上,由此可俯瞰整个斯里巴卡旺的夜景,除了金光闪闪的清真寺外,她还看见沿着河道,有许许多多的小房子和游艇。

    “那些就是船屋,对不对?”

    她兴奋的指着那些水中的小屋子,点点星光映照着水面,漂亮的不得了,她马上拿出相机拍了下来。

    “我们叫它水乡。”他靠近她,双手很自然的搭住她的肩膀“那些村庄有五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文莱传统生活的缩影。居民因住边了水上木屋而不愿迁至陆上,尽管苏丹鼓励居民迁居陆地,但是他们仍坚持集居于文莱河畔,除了习性外,住水上屋还可免长年酷热的天气。”

    “要是我,也要住水上,住在水上多浪漫啊!”她一脸的陶醉“像中国的江南、意大利的威尼斯,哦,还有荷兰,虽然我都没有去过,但是光听见这些地名、看着图片,就向往的不得了!”她用两只手捧着脸,灿烂如星的眼眸闪着梦幻般的光彩。

    “在台湾的时候,我一听到文莱也有船屋,就好希望也能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就算只住一晚也好。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文莱的朋友。”她好惋惜的叹了口气。

    “没有朋友?”他朝她温柔一笑。“来吧,虽然不太能理解你所谓的浪漫,不过住一个晚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尽可能的满足这个女人的一切幻想。

    “你你是说,你要带我去住船屋?”她讶异地叫了起来。“真真的吗?真的可以?”

    “走吧,否则我怕一个晚上你会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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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一个晚上根本是不够的。

    就如乔瑟夫所说,文莱人相当热情,他们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一点都不陌生,不但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款待,还很快的与菲比打成一片,满足她对水乡过盛的好奇心。

    别以为住在水中就很贫穷,相反地,他们的屋里各式现代家电用品一应俱全。河岸上更停放着一排排私家轿车,只是光从水上木屋外观上,难以揣想里头的富有状况。

    不只这样,商店、清真寺、学校、邮局、医院等等,凡在陆地上看得见的,水上也几乎都有,直教菲比大开了眼界。

    据村民的说法,这些支撑水上高脚屋的柱子,都是产自婆罗洲的特盐木,它们比混泥土还耐用。从水上望去,纵横交错的木桥连接村中每一个角落,满天的星光映着水上万家灯火,景色迷人之至。

    “还要带我去哪?”

    她已有些困意。刚才在村民盛情难却之下,喝了几杯,现在头有点昏,直想睡觉。

    “啊,你做什么!?”

    菲比惊叫,因为她整个人被乔瑟夫抱了起来,在接触的瞬间,她的粉颊霎时变得嫣红,气息急促,心儿也怦怦地跳。

    他眷爱地凝视她嫣红的脸颊,她的身躯好软,温润的肌肤带着处子的香气,惊慌的模样像是不曾与男人接触过。

    “你不会是想在这儿霸占人家的床吧?”他的嘴角弯成一个小小的笑容。

    他抱着她搭上了快艇,这是水上的主要交通工具。

    迎着风,溅着偶然飘上来的水花,很快地,她看见一座长长的木桥。

    木桥上点着一盏盏小灯,连接木桥底端的是一间屋顶覆盖茅草的水上屋,水上屋精致而浪漫,屋里透出来的柔和灯光搭着水色,更是万般梦幻。

    “好美的屋子!”她惊叹。

    “上来。”

    他牵她上岸。

    踏着长长的木桥,她一步步的走向那栋梦幻的屋子。

    进屋之后,她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实在是太太不可思议了!

    整间屋子的装潢以白色大理石为主,再与原木做搭配,洁白的石壁上嵌镶着各色的石头,看来高贵而华丽。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精心布置,镂刻的木帘及窗棂,挖空的地板可直接映照水面,上头还摆了一张按摩床,还有那张沙发

    她忍不住地触摸那张看起来柔软得像羽毛的沙发,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柔软得叫人想瘫在上面。

    “你打算就睡在这张沙发上吗?”他笑,坐在她的身旁,才不一会的工夫,他手上又多了两杯红色液体。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打算起来。”她赖皮的翻过身,随手抓了一个软靠垫抱在胸前。

    “这也是你的房子?”她问。

    他点点头,将右手的那一杯酒递给她。

    “我不能再喝了,刚才喝太多了。”她摇摇头,环视四周。“我们跳支舞吧,我现在好想跳舞!”

    他扶她起身,当她贴着他站立时,他垂首凝视她俏挺的鼻尖,呼吸那扑鼻的发香。本只打算轻轻印上一吻,孰料菲比适时抬首对他一笑。下一瞬间,他的手臂已环抱住她,唇瓣落于她之上。

    激烈的热情席卷两人,他恣意地吻着她,直到菲比神志不清,双腿虚软,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方才缓缓的抬起头。

    “你和我所认识的女人不太一样。”他抬手缓缓地抚着菲比的唇。她的芳唇仍因他的热吻红润如玫瑰。“你的眼睛好美。告诉我,你是阿拉派来的天使吗?”

    她仰着头被动的迎视着他,眼中绽放着光采,乔瑟夫的心跳加速,忍不住地,他又覆盖住她的唇。

    她感觉到,她就要失陷了!

    摇摇头,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那太过炽热的视线。她的心跳那么急促,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她不曾和男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然二十六岁的年纪也不会是全然的无知。她心中隐约的知道,这将只是个开端,他不会轻易的罢手。但是接下来的发展,是她所能承受的吗?

    他们还是陌生人啊!况且,他是尊贵的王族,而她只是一个电视台的小小记者,两者之间有那么大的差距,存在于他们之间的不可能让她怯步。

    这只是一场梦境,艾丽斯不可能永远沉睡于梦中,终究她是要醒过来的!

    她推开他,慌乱地走向茶几,把刚才拒绝喝的那杯酒一口气喝尽。“我想回去了,拜托你送我回饭店好不好?”

    他走到她的身后,将她娇小的身躯搂抱在怀中,让温热的胸膛熨烫着她的背。他的下巴摩擦她的发,呼息在她的耳畔吐纳。“不是说好了,今晚住在水上屋?”

    “不行,我改变主意了,我得回去。”她强迫自己说出违背心意的话,身体却不配合地贪恋他的体温,忍不住往他怀中靠去。他的拥抱很踏实,她喜欢他的感觉,喜欢他体味。

    他的气息有点紊乱。他看得出她的惊慌,却无法放手。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渴望一个女人。

    打从有记忆以来,女人就对他投怀送抱,有时候他甚至厌恶看见女人媚笑的脸孔。然而,菲比不一样,一整个晚上,他的目光都逗留在她的脸上,几乎舍不得移开视线。

    “留下来,那张床比这张沙发还要柔软。”最柔软的是她的身子,不但柔软香馥、玲珑有致,更引人遐思。他的生理反应明确的告诉他,他要这个女人,一个美丽而诱人的女人。

    “送我回去。”她挣脱出他迷人的怀抱,呼息有点浅促。“我要回去,马上就要回去!”她几乎是用吼的,因为要不是这样,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克制。

    他瞇着眼盯视她很久,似乎要穿透她的决心。

    许久后,他终于叹了口气。

    “把你饭店的地址给我。”若非你情我愿,乔瑟夫绝不强迫女人,虽然此刻令他非常扼腕。

    菲比呼了一大口气,却难掩心中的失落。如果他真的强迫她她会乖乖的驯服吗?

    或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