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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白和洪七宫等小环走后,便是来到镇上,将开茶水摊子买来的道具都买了,虽说中间商难免会赚差价,亏了也就亏了,毕竟和这一锭金子比起来,那几十文钱也就不在话下了。
买了东西,李不白到集市上买了一些菜,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得卖肉的屠夫少收了五文钱。
一切准备完事儿后,李不白又去酒馆,打了一点烧酒,二两酒,又是一番口舌功夫,才用了五文钱。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不白得意洋洋,“今晚有肉有酒,终于可以奢侈一次了。”
洪七宫眉开眼笑的跟在李不白屁股后面,手里掂量着李不白赏给他的五文钱,“大哥是真的厉害,这买肉便宜的五文钱刚好拿去买了二两酒,可以说是那个屠夫请我们喝的酒。”
李不白点点头,笑道:“以后你跟着我多学着点,不要以为自己有钱了就可以大手大脚,节约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美好品德,能够节约下来一文钱,就相当于赚了一文钱。”
洪七宫道:“要是太节约了,那岂不是和做乞丐没啥区别了吗?”
李不白摇摇头,失望道:“你做乞丐能有肉吃?”
洪七宫道:“运气好的时候能有肉吃。”
李不白骂道:“你别说话,在说话我就要发泄一下情绪了!”
洪七宫挠挠头,一脸茫然,我有说错什么吗?
……
回到破庙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
一番收拾准备后,李不白将肉切成大块,放在火上烧烤。
李不白道:“小红啊,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晚这一顿饭便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晚餐了。”
洪七宫目光一直落在油汁沸腾的烤肉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流离一辈子了,去哪里都一样。”
李不白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啊?那你为何会沦落至此啊?”
闻言,洪七宫低垂下头来,取过放在一旁的烧酒,一饮而尽,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那时候,我们还算是有点小钱,后来因为我父母双双因病去世,我读书无用,根本没法继承家业,只能坐吃山空,后来也就沦落到做乞丐的地步,可是那时候我又不想被熟人认出来,于
是就去往了附近的城镇,辗转数次最终来到了这里,在第一天便遇见了你!”
说完,洪七宫咧嘴一笑,“反正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过去的都是过眼云烟,早已没啥值得留恋的了!”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暴打让的洪七宫一脸懵逼。
洪七宫委屈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哥,你感动就感动吧,你干嘛要打我啊!”
李不白回到门板上,笑嘻嘻的看着洪七宫,骂道:“我感动个锤子,你他娘的竟然把我买回来的酒全部给喝了,老子不打你打谁!”
洪七宫不敢说话了,他怕李不白发起狠来把自己的五文钱给抢了。
这李黑名不虚传,洪七宫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不白也懒得理会洪七宫此刻的想法。
李不白拿起洪七宫喝完的酒壶,一脸的心疼,随后来到古井旁边,打了一桶水,取一瓢水倒进空空的酒壶里。
然后,李不白用力的摇晃酒壶。
不一会儿,李不白又回去坐在门板上,将兑了水的酒壶递给洪七宫。
洪七宫有些不明所以,原以为会被李不白拳打脚踢,此刻竟然将酒壶递给了自己,这小子又想做什么?
李不白瞥了一眼洪七宫,缓缓道:“这里面的水应该还有一些酒味,拿两个碗来,倒在碗里,我陪你喝一杯。”
“别愣着了,快拿着啊!”见洪七宫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李不白催促道。
洪七宫其实是有一点感动的,经受了太多次李不白的毒打,他其实从心里觉得李不白是一个没得感情的人,想不到还是会有一些温情的。
洪七宫接过酒壶,倒在两个碗里,将其中一个递给李不白。
李不白小酌一口,看向洪七宫,“每个人都不容易啊,你放心,从今往后,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没有尊严的!”
洪七宫心里很暖,毕竟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真的很容易被感动啊。
洪七宫强忍着眼泪,但终究没有半点用处。
他洪七宫半生流离,看尽了世间冷暖,受尽世人冷眼,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是冷酷无情的!
每一次辗转流离都是被迫的,他是一个人,而其他乞丐都是成群结队的,一顿
毒打之后,他便不敢继续逗留,只好换个地方行乞。
半生流离,其中的痛苦,又有谁能够懂得其中十分之一?
世态炎凉,尊严这种东西终究是一个奢侈品啊!
如今,这个少年,相识也就一天,竟然告诉自己,可以让自己往后能够有尊严的活着,无异于重活了一次。
李不白道:“小红啊,让你不要坐在火堆后面,你看吧,被烟给熏着眼睛了吧。”
李不白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和洪七宫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的,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长大,尊严?呵呵,谁又会在乎你呢?
洪七宫闻言,咧嘴一笑,这小子还真是心细啊,要是能够不打人该有多好?
随后,两人沉默良久,可能是都在思考自己的这一生吧。
一盏茶后,李不白缓缓道:“明天我们就要动身去安阳城了,那里有更多的机会,但是也有更大的压力。”
洪七宫点点头,对于李不白所言深以为然,“那里的商场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商业竞争了,那些商人背后往往都有官府或者武林门派撑腰,我们如果想要真正的做大,也需要找一个靠山。”
李不白道:“哟,小红,你还挺有眼力见嘛,咋的,对这方面还有过研究?”
洪七宫苦笑道:“这倒没有,只是这一辈子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总还是会有一些收获的。”
李不白点点头,“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重要,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层次,我们现在的身家加上今天坑来的一锭金子和二两银子,那一锭金子也就十两,这样算起来我们现在也就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到了安阳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做大,所以找后台这种事不用着急。”
洪七宫问道:“大哥,我们有这一百多两银子为何不在镇上开个客栈,这样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李不白摆摆手,“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但是人总要有些追求的嘛,即便最后失败了,那也不过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万一成功了,我们定然是富可敌国!你说该不该去搏一搏?”
洪七宫只当李不白是年少轻狂,“我都听大哥的。”
心里暗道,有些事终究不会像想象中那样一帆风顺的,希望能够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