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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浔回到池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孙无见无事可做便悄悄离开了山洞,大家都忙活了一早上,瞅着就快晌午了,准备弄几只野味打打牙祭。
姬浔足足思考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抬头对水虺说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但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万一出了岔子,你的孩子立马就会丧命。”
水虺通过饕餮转述,回答道:“你尽管放手去做,依我目前的状况,就算医不好我的孩儿,它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我要跟老天爷赌一把,看老天肯不肯给我孩子一条活路。”
姬浔得到水虺的肯定答复后,再次回到水池中。小水虺出生后就一直待在水池中,没见过外面的天地,今天姬浔的到来,捧着自己的时候还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身体里流动,十分舒服,这次姬浔再下水,小水虺便主动地游到姬浔身边。
姬浔拿出一粒丹药,捏碎了后放在掌心,抬了抬手,示意小水虺吃掉。小水虺看看药,又看看含着笑意的姬浔,乖乖地把药吃了,不一会全身暖意更浓,倦意阵阵袭来,小水虺在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姬浔用银针定住小水虺的五脏六腑,取出周老爷子送的蛟丹,用真炁将小水虺和蛟丹托于面前,划破掌心,鲜血沿着真炁如一条直线般连接姬浔、小水虺合蛟丹。
姬浔猛地运转真炁,施展引灵凝丹之术,蛟丹迅速被鲜血包裹住,丹内庞大地精纯灵气顿时通过姬浔炁海的淬炼,提炼为更精纯但温和的灵气输入小水虺的体内,渐渐地在小水虺体内形成了一个缩小版的蛟丹雏形,就这样耗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蛟丹完全被淬炼,小水虺体内的内丹已然成型。
正当姬浔松了一口气时,小水虺体内成型的内丹出现丝丝裂纹,竟有溃散的趋势,姬浔急忙将真炁运转达至顶峰,但也仅仅只是延缓内丹的溃散趋势。
“大老爷,助我!”姬浔紧咬牙关,从牙缝中蹦出这句话。饕餮也感应到小水虺体内的异样,“小浔,莫慌,大老爷来也。”饕餮跃至姬浔头顶上,四足猛地一跺,仰天长啸,以姬浔和饕餮为核心出现了饕餮真身的虚影。
“吞天食地!”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进入姬浔的体内,姬浔疯狂炼化灵气转入小水虺体内,内丹溃散的趋势逐渐止住,并开始重新凝固,但姬浔的状况却是越发糟糕,全身肌肤开始出现皲裂,七窍中缓缓流出鲜血。
天地灵气庞大无比,就如奔腾汹涌的长江大河,而姬浔此时就如一道堤坝起到缓冲的作用,将平稳如涓涓细流的充裕灵气输入小水虺体内。姬浔仅是炼炁境,要不是体魄异常坚韧,金刚武经辅助,天地灵气刚一涌入体内就爆体身亡了。
此时姬浔也是强弩之末,看情形随时就会堤毁人亡,重伤的水虺也感觉到姬浔的异样,毫不迟疑张开大嘴,一颗玄黑的内丹从体内飞出来到姬浔头顶。姬浔立刻觉得冰凉的灵气丝丝进入体内,不断修复身躯的损伤,犹如堤坝哪里出现裂痕,就马上被修复。如此反复半个时辰眨眼间过去,一颗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的白色内丹在小水虺体内滴溜溜的运转,小水虺缓缓落入池中,姬浔立马瘫软,漂浮在水面之上。
姬浔全身已痛得麻木,身躯虽然修复,但这不断受伤的过程姬浔是完完全全承受下来。饕餮四脚朝天,耷拉着舌头在一旁大口喘着气抱怨道:“小浔,下次你想的办法能不能别这么冒险,大老爷现在的身子骨可经不起你几次折腾。”
“多谢两位恩人,救活我孩儿。”水虺无比激动道。
姬浔惊讶莫名,“咦?我怎么能听得懂这蛇说的话了?”
水虺继续说道:“两位恩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饕餮有气无力说道:“我说大蛇妹子,这事得难度低一点的啊,咱们这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水虺点了点头,“两位恩人,我想求你们带我孩儿一起离开这山谷,带它出去见识新的天地。”
姬浔终于喘匀了一口气道:“那你呢?”话音未落,只见水虺的肉身如灰飞般正在逐渐消散。水虺苦笑道:“我之前七寸受了重创,凭着一口气硬撑到现在,已是油尽灯枯,万幸我的孩儿已然无恙,只求两位恩人以后多加照拂我的孩儿,我死也瞑目了。”
姬浔黯然,想也不想坚定说道:“我答应你!”
水虺挣扎着朝姬浔拜了三拜,拖着快要消散的身躯来到小水虺身边,看着熟睡的小水虺柔声道:“孩儿,以
后娘不能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的好好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随着水虺眼中流出的一滴眼泪落入池中,水虺身躯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重来没有存在过。
“小浔哥,你看我打到什么好东西,这山谷里居然有麂子!”孙无扛着一只麂子走进山洞,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姬浔连忙将麂子一把扔到地上,跳进池中将姬浔和饕餮抱至岸上。“小浔哥,怎么了,是刚才受的伤发作了么?”孙无一脸担忧道。
姬浔艰难道:“没事,你扶我回到池中去,把大老爷也放到池中。”孙无闻言按照姬浔的话将姬浔和饕餮放回池中,这池水本就是温泉水,加上多年来水虺用内丹引下月之精华,不断抛进池内谷中的药材,这水池俨然已是疗伤宝地。
姬浔忍住剧痛,运炁小周天开始疗伤,探查体内一番后发现,体内的经脉不仅被扩大了数倍,而且更为坚韧,骨骼肌肉也强健了许多,炁海中的紫色花苞忽然出现一阵悸动,“竟是要突破了!”姬浔心息相依,杂念全无,连呼吸也似乎不存在了,真炁流转感悟体内那独有的悸动,不知为何,这悸动越来越清晰,心跳得越来越快,但姬浔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抓到,如处于一个异常安静的湖面,只有那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迷茫之感油然而生,进而有扩大的趋势,感官一点一点在消失,什么也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忽然姬浔脑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大道至虚至静,坚守本心,清虚宁静,以合大道!”姬浔犹如被人当头棒喝,豁然开朗,涣散的真炁再次凝聚,以心感悟紫色花苞的悸动。这一次姬浔不急不躁,不再迷茫,进入了一种心如止水的境界。紫色花苞缓缓绽放,娇艳欲滴。
姬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眼睛,眼内精光四射,气和神莹,竟已然是沧海境巅峰,触摸到魂魄境的门槛!姬浔站起身来,全身的剧痛都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有种精力充沛之感。
“小浔,你突破了?”饕餮惊讶问道。
姬浔点了点头,“恩,大老爷,我现在已是沧海境巅峰了。”
孙无口无遮拦说道:“小浔哥,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脸色煞白,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跟个死人差不多。”
姬浔闻言头上冒出三根黑线,没好气道:“你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饿死了,快去把那麂子烤了。”
孙无吐了吐舌头,“好嘞,我昨天从三白楼弄了好多调料,保证把这麂子弄得色香味俱全。”
“快点快点,大老爷快饿死了。”饕餮在池内欢快地狗刨说道。
“大老爷,你怎么样了?”姬浔关切地问道。
饕餮无所谓道:“没事,就是这段时间恢复的那点修为白费了。”
姬浔有些感动,“大老爷,我。。。”
姬浔还未说完,饕餮打断道:“别废话,大老爷我时间多的是,你小子真要想感谢我,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就是,还有照顾好这苦命的孩子。”
姬浔闻言看向还在沉睡的小水虺,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大老爷,我先去把水虺的眼泪取了。”说完便一头潜入水池中,姬浔进入沧海境后,眼力暴涨,能窥水中四万八千毛虫,很快就找到了水虺临死前留下的那滴眼泪,正想返回时,无意瞟见池底有一片绿幽幽的东西,与炁海中的那碎玉片产生共鸣。姬浔游近一看,竟是与炁海内相似的碎玉片!
姬浔伸手去取,手指刚一触碰到碎玉片,碎玉片就如一道绿光融入到姬浔体内,姬浔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不再惊慌,查探了下炁海,惊奇地发现两块玉片居然合在了一起,之前因为碎玉片太小,分辨不清来历,此时两块合在一起倒能辨认出一些端倪。瞧形状似乎是玉圭,玉中只有六器、六瑞会制作成玉圭,不过还是缺少几块能确定碎玉片来历的地方,这玉圭到底是不是属于司马承祯的?还是他人送给司马承祯?姬浔依旧一团雾水,不再多想便浮出了水面。
刚一出水面就看见阿瞒的大脸,阿瞒一把抱住姬浔哇哇大叫。原来阿瞒和饕餮神识相连,阿瞒能够通过饕餮的指引找到饕餮,饕餮也能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共享给阿瞒,阿瞒将天策府等人带至万斛帮附近时,发现了大队的天策府人马,阿瞒便将墨辰等人交给边上一家客栈的店小二,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嘱咐店小二去寻人,店小二拿了银子屁颠屁颠地跑去喊天策府的人。
阿瞒循着大老爷的气息回程时,脑中出现了姬浔救小水虺直至突破的全过程,急得是不惜马力全速赶回。姬浔摸了摸阿瞒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下次我不干这么冒险的事了,要干也带上你。”阿瞒这才傻傻笑了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姬浔交待道:“阿无弄的麂子肯定不够了,你再去打些野味回来。”阿瞒闻言便开心地离开山洞,孙无此时烤的麂子已是滋滋冒着热油,香味四溢。不多时,阿瞒就打回了一只野山羊,孙无熟练地剥皮清理后烧烤起来。众人忙了大半天,都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起野味。此时池中的小水虺也醒了过来,环顾四周,看见姬浔声音后便欢快地游了过来,大声喊道:“娘,你在吃什么,我也要吃!”
姬浔一口酒喷了出来,呛个不停,饕餮呆了一会就笑地在地上打滚。“大老爷,别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姬浔止住咳嗽问道。
饕餮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哎,那水虺用内丹助你修复身躯,所有修为融于你身,在这小水虺的眼中现在你就是它的娘。”
姬浔一听看着小水虺呆萌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伸手摸了摸小水虺的脑袋温柔道:“以后就叫你小玖吧,不要再经历生离死别,长长久久,开开心心。”
“娘,你们在吃什么?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小玖完全被香喷喷的烤肉所吸引,忽略姬浔讲的话。
又多了一个吃货!姬浔无奈笑道:“这是烤羊肉,你尝尝。”姬浔将手中的烤肉撕成条状,递到小水虺的嘴边,小水虺尝了一口后就狼吞虎咽吃起来,姬浔在一旁直摇头,“小玖啊,咱们几个男的就算了,你可是个小女孩啊,吃相矜持一点嘛。”小玖抬头看了一眼姬浔,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姬浔的意思,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小浔哥,你也给我的灵物也取个名字呗。”孙无舔了舔手指道。
姬浔拿起一块烤肉说道:“行,让它出来见见我们。”
“好嘞!别害羞啊,出来见见大家。”在孙无的再三催促下,一条全身如蓝色冰晶般的小鱼赫然出现,在半空中游动,围绕着孙无不停转圈。
“大老爷,阿无的灵物是什么?”姬浔看着小鱼好奇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这小鱼既然能引起我的共鸣,应该大有来头,可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饕餮满嘴烤肉含糊说道。
姬浔想了想,“恩,那你叫小余吧,年年有余,咱们几个粘粘你的光,不要饿肚子。”
“小余,小余,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孙无望着小鱼笑问道。小鱼在孙无身边欢快游动,“好呀,我有名字喽!”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小鱼还如跃出水面般跳了几下。
“好啊,庆祝我们多了两个小宝宝,今日不醉不休!”饕餮兴奋地扑到阿瞒的灵戒上,摇着尾巴催促阿瞒拿酒,而阿瞒却是纹丝不动。
“好了,阿瞒,今天开心,多拿几坛给大老爷。”姬浔笑道,阿瞒这才从灵戒中拿出酒来,饕餮一头扎进一个酒坛,小水虺和小鱼看着,也好奇的来到酒坛边上,饕餮脑袋伸出酒坛,“好酒!去去,你们两个女娃娃,这坛酒是我的,要喝去找你们娘。”
姬浔三滴大冷汗,这饕餮还真是为老不尊,“尝尝就尝尝吧。”姬浔从灵戒中拿出一坛酒,招呼小水虺和小鱼,两个小家伙一尝后,觉得味道挺不错,也学饕餮一样直接钻到酒坛里去,搞得姬浔三人苦笑不得,这一夜,无忧无虑,一场大醉。
翌日清晨,姬浔发现这山谷天地灵气充沛,适合修炼,加之草药众多,就决定在山谷中修整一段时间。姬浔进入沧海境后,对利用天地灵气布置阵法有了更深的认识,就在谷口布下了九宫阵,之后不时完善,一个月过去,姬浔有自信不是魂魄境巅峰绝对破不了此阵。
这一月时间,三人没有半点松懈修炼,姬浔稳固住沧海境巅峰修为,阿瞒则是继续吸收饕餮残存的凶气迈入了炼炁境,而孙无因为融合了灵物小鱼,按照饕餮的指引修炼了貔貅老人留下的通灵箓进入了通窍境。
这一日,姬浔清点完毕采摘的草药,确定所需草药已经全部收集到,带着小水虺来到山洞中。水池边水虺消散之地立着一块石碑,姬浔让小水虺对着石碑跪拜,心中想到我不会辜负你的托付,让小玖健健康康成长。小水虺三拜后游至姬浔的肩头,姬浔一转头洒脱离去,招呼上阿瞒、孙无骑上快马再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