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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紧张和忙碌,压力和烦恼,他这些日子心力憔悴,身体有点吃不消,下午上班后,他对弟兄们宣布说:“这几天连续的工作,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不加班了,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大家一阵欢呼雀跃,齐声喊道:“你真英明伟大啊!”
晚上下班,张明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了,他走到电梯口时,司机大姐和他说话,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哎呀,累死我啦。”往日那个谈笑风生兼顽皮不羁的张明海不见踪影,司机大姐看着他进电梯,纳闷地自语道:“真是不可思议。”
梅雪的婚礼结束已有一个星期,他也整整忙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他们虽然没见过面,却频繁地发短信,他还是没办法彻底忘掉梅雪,他有好几次实在无法控制他对梅雪的思念,夜里偷偷地来到梅家楼下,望着梅家的窗户发呆,直到她屋里熄灯,才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也曾试着要求梅雪出来见面,说只是想她,想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可是都被梅雪婉言谢绝,而且理由充足,他不得不信,梅雪在短信中告诉他,她丈夫请一个星期的婚假,天天形影不离的在家陪她,最近她确实不大方便出去。
张明海在回信中开始叫梅雪“盒饭”妹妹,想用这个只有他们才明白的带着不雅内涵的称呼刺激她,气她,看她怎么说,梅雪明白他的意思,不甘示弱,不上他的圈套,就送给他一个绰号叫“二爷”回敬他,还说只许你们男人在外面包“别的人”,就不许我包一个“二爷”给你们看看?
要说张明海对梅雪还心存一点幻想的话,可现在被她这种举动彻底浇灭了。他没想到梅雪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输给梅雪,或者说失去她,他继续装作厚颜无耻地说:“我说,你包‘二爷’怎么也不给发点生活费啊。”
“以后我还会继续给你做饭吃,不用总吃‘盒饭’来糊弄自己,你还想要我怎样?”
张明海看了这条内容,哑口无言。
他只好改变话题,小心翼翼地问起那个叫丁诺的家伙,她很反感,不愿意多谈那个人,在他一再追问下,她只好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她和那小子谈两年的恋爱,身体就是毁在那家伙手里,她恨他,是他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张明海最后一次谈起她的前男友时,她显然愤怒了,等好长时间她才回信说:“你有完没完呀,告诉你吧,你不如他,你没他玩得起!”张明海接到这条短信后,整整发了一个时辰的呆,半天才缓过神来,起身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把自己从上到下照了个遍,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玩不起!我怎么玩不起呢?不管了,爱咋地咋地,还是工作要紧。”张明海自语。
这一天,张明海一边工作,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和梅雪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试图彻底把她忘掉,从此再不去想她,可是他做不到,越是想把她忘掉,她的影子在脑海里越是清晰,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他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这时手机一阵痉挛,打断他的思绪,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远在上海工作的大学同学李真打来,李真在电话里告诉他,他要结婚了,并且再三强调红包可以一个子儿不要他的,如果到时候要是看不到他人出现,从此他俩的交情就算彻底完了。
李真的媳妇叫春妮,是张明海和李真的校友,比他们低一级,当初李真在学校追她的时候,张明海跑前跑后的,没少为他俩的事出力,那时候,张明海还是个清纯的小男孩,从来就没想过谈情说爱这事,整天不是学习就是忙着找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追求他的女同学也不少,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和人家谈。
不知不觉中,毕业快十年了,回想起那段纯情的岁月,张明海不免有些惆怅和伤感起来,他叹着气,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就像已穿过时的衣服一样,被他轻松地扔到一边,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也只是偶尔怀旧时,找出来翻看一下,可最终还是被他彻底的扔进垃圾堆里……
张明海静静地听着李真在电话里继续向他唠叨,他上次和李真见面时,李真还愤愤不平地抱怨,说他媳妇现在又懒又馋又丑,还没到年纪就未老先衰,成了黄脸婆,同时还提起过和他同公司的一个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叫夏美玲的小姑娘的一段历史,这老小子最后还是没能跑出那个他自称是黄脸婆的手心,张明海的脸上露出让人费解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当初的努力没白付而笑,还是幸灾乐祸,他马上慷慨激昂地答应李真,让他放心,到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一定出现。
为了确保这次公关项目成功,张明海带领他手下的弟兄们,又整整干了三天三夜,他仔细地检查并修改提案内容的每一个细节,兄弟们也都鼓足最后一把力气,把要提交的每一份文件都检查一遍,把文字和不完善的地方都修改完,直到第三天的凌晨六点,也就是提交提案的前一天,他经过最后的全面检查,觉得全部合格后,召集手下的所有兄弟们,在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开了一个会。
会上他告诉他们,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取得提前一天提交的好成绩,这意味着我们这个组的工作又上一个台阶,如果这个客户拿下了,他和公司高层争取给他们组的全体人员加薪,弟兄们全都眯缝起熬夜熬出来的兔子眼儿,举着拳头高呼,坚决支持,群情振奋,那场面好象每个人都中了500万彩票,搞得前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还以为会议室出了人命似的,鼓舞完士气,他又命令说:“现在抓紧时间回家洗澡换衣服,休息一会儿,中午12点在公司集合。”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张明海接到梅雪发来的短信,说现在想他了,让他起床后回电话。他读完梅雪的短信,顿时睡意全消,立刻回信问她现在说话方便不方便,梅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显得很兴奋,劈头就问:“哎,你还好吗?”
还没等他说话,她又急切地说:“他今天赶早班飞机去乌州,办完事从乌州直接飞日本公干,要走十多天呢。”
张明海像久逢甘霖,全身每一跟神经立刻都苏醒过来,精神振奋,迫切地说:“好啊,那我们晚上就可以见面了?”
“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你今天这么早就赶车上班了?”
“我说那种人,我这可是刚下班回家呀!”张明海哭笑不得。
梅雪迫不及待地在电话那头用毫无商量的口气说:“那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也许因为总是想着下午提案的事,张明海见到梅雪后,并没爆发出那种激情,和她只是礼仪性的拥抱一下,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以前一见到她就耍流氓的污言秽语,一句都没有了,梅雪转过身,用手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她觉得眼前这个让她神魂颠倒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那样陌生,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她所认识和了解的张明海。
女人终归是女人,再怎么漂亮有魅力的女人都一样,尤其是中国女人,当她们结婚以后,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时,她首先失去的就是自己的信心,要不她们为什么不喜欢那个男人和任何女人在一起呢?哪怕世界上最丑的女人,她们总是喋喋不休地一辈子重复着问男人一个问题——你爱我吗?尽管她们知道男人说假话,但只有听着男人说“我爱你”时,心里才觉得甜蜜和塌实。
梅雪也不例外,尽管她是现代知识女性,能够把很多的事情都看得开,习惯在男人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但她还是不能逃脱那些潜伏在意识中已根深蒂固的东西的桎梏,她撅着嘴,很不高兴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已婚妇女啦?”
张明海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今天对梅雪也确实不够热情,但他还不至于像梅雪说的那样庸俗,那是只有整日纠缠在情结中不能自拔的小男人才有的思想和行为,他自从见到梅雪后,才懂得什么才是真爱,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过去,而是她的现在和将来。张明海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对她说:
“小傻瓜,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谈判,下午公司总部要对我们作的提案进行审议,为了完成这个提案,我已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已经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还请那种人多多谅解。”
梅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儿和放光的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觉得很可笑,她开玩笑说:“没看出来啊,你这种混混,还能干正事!”
张明海长长地叹口气说:“没办法呀,我哪能和你比,有人养着,我要吃饭过日子,还要讨老婆啊,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梅雪正襟危坐,严肃认真地问道:“要是我没嫁人,你能不能为我放弃事业?”
“你都嫁了,现在还问这个干什么?”张明海也认真地说。
梅雪用力一边掐着他一边蛮横地说:“我就是要问,你快说啊!”
张明海一把搂过梅雪,故作深情地模仿着京剧台词对白说:“要真是那个样子么,除了妈妈,我寻思着倒是可以为你放弃哦。”
梅雪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我是正经问你,你也要正经回答。”张明海知道梅雪这回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立刻收起一脸的坏笑和顽皮相,看着梅雪的眼睛,一字一板认真地说:“要真那样,除了妈妈,为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