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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外出遇到匈奴一事后,宝儿便被勒令随时都待在亓炎晟身边,自然不排除他存在着一点儿私心。
今日有了煦煦日光,寒风似惧怕了,并未肆虐。没有风的严冬,裹在厚厚衣裳里,倒也不是特别难熬。
宝儿一早上都泡在伙房,帮着火夫烧饭。军中做饭的还称不上是厨子,并没有那般手艺,每日要做的便是将东西煮熟。自然也没有人会奢求能好吃,管饱就行。
带来的东西都是十分便意的,煮一煮,蒸一蒸,烫一烫,便可食用,无需加酱、醋、盐等佐料,味道却十分美味。
这倒是乐坏了一众将士们!
“夫人!”
宝儿行至帐子前,看守的将士躬身行礼,甚是礼待。
“将军还未回来吧!”宝儿点头回应。
“是!”
两将士道完,掀开门帘,宝儿委身进去。
屋子中间摆着一个火盆,内正燃着木炭,十分暖和。火盆旁摆着两个蒲团,宝儿直径去到那处,伸手烤了烤火,觉着暖和了,这才将身上厚厚雪白毛领披风脱下来,挂在架子上。
桌案上各式书籍、文案、信件散乱,昨晚又忙到很晚吧!
走过去,细致的整理一番,文案上字迹张狂,霸道不羁,像极了他这个人。
倒是让宝儿连想到了他送那幅匾额,感叹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三年又一年,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
经历了多少人和事,身边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但是这一路走来,总的感觉除了幸运还是幸运。
桌上已理得整整齐齐,最后一本折子拿起来时,一只简单的木簪子出现眼前。
将折子放在一旁,轻轻拾起木簪,于手中摩挲着。
这不是自己的簪子吗?怎会在这里!
却是在他来镇子之前寻不着的,没理由会出现此处。
宝儿伸手从头上拔下簪子,于手中比较。两者样子差不多,上面的木槿花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他送的玉簪是照着木簪做的。
那亓炎晟应该知道这木簪是自己的,却为何不还来,难道有什么蹊跷?
“在想什么呢?”
亓炎晟进门来,见着宝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声问道。
宝儿慌忙将簪子藏于袖内,抬起头来,灿然一笑,“你回来了。”
“嗯!”亓炎晟淡淡应道,内心却觉的有些甜蜜,原来有个人等待是这般好的感觉。
“冷吗?”宝儿走了过去,心里有事儿,便把前些日子两人间的小矛盾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给你倒杯热茶!”
宝儿难得殷勤,让亓炎晟倍感意外,这丫头转性子了?莫不是闯了什么祸?不对!她就是闯了祸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俏皮模样。
思索间,一杯冒着热气儿的茶捧至面前,亓炎晟接过来,却将宝儿的手一齐捧至手心,“宝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手心里是茶杯传来的暖,手背上是亓炎晟粗糙的体温。宝儿顿觉面上一红,忙别过脸,抽回自己的手,“哪...哪有!”
怕烫着她,倒是未执着不放,内心却因这娇羞的人儿,满足不已。
“这不是看你辛苦嘛...”宝儿嘟囔着,绕到他身后。将其袍子解下来,抖了抖挂在架子上。
其上的冰晶抖落下来,瞬间化作细小的水滴沾在绒毛地毯上。
两件袍子,一长一端,一黑一白,却是和谐而又美好。
二人都已吃过饭,军营里更没有点心一说。
于是一个坐在案前看折子,一个则坐在火盆前的蒲团上缝缝补补。
一室的静,除了亓炎晟翻书的声音,再听不到别的响动。
宝儿拿着洗净的衣衫,将破烂的口子捏在一起,手握针线机械的穿引。脑海里却是一团迷糊,始终想不通。
“亓炎晟,你为何会送我玉簪呢?”手中动作顿了顿,转过头看向他。
“玉簪?”亓炎晟疑惑抬起眼帘,瞥了瞥宝儿头上纤细的碧绿,“觉着好看就想送你,见你挺喜欢的。”
说完又垂下眼帘。
“你知道木槿花?”宝儿追问道,眼中满是炙热。
“不是你那福宝园的吉祥花吗?倒是没见过,听说寓意深刻,想来你是挺喜欢的。”亓炎晟详尽道来。
“哦...我还以为你见着我丢失的一只簪子呢!却是长得一模一样!”嘴里说着,一边留心观察亓炎晟的反映,却见他仍是沉着,低下头,翻阅折子。
“嗯!以前见你带过,便留心记下了。”
“倒是有心了...”宝儿收回视线,转过头来,秀眉微皱。
他知道木簪,且木簪在他手中,为何要说慌?
木簪究竟是从何处得来,能费得了亓炎晟说谎的心思。
“宝儿,等战事结束后,我们就成亲吧!”
“成亲?”宝儿疑惑道,怎突然提起这个,却仍是点点头,“好啊!”
亓炎晟放心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朝她走来,坐到身后,轻轻将其圈住。
“对不起,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宝儿微抬起头,这般近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无比踏实。
“我一点都不觉的苦,能待在你身边便觉得是幸福。”
亓炎晟有些感动的捧着她的小脸儿,“宝儿,这场仗虽势在必得,却是没那么容易得胜。如今有你在身旁,我定不会让自己有事,也要保你周全。
京城还有些贼子等着收获最后的利益,自是不能让他们得逞,需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我自陪着你就是!”宝儿眼角弯弯,满是笑意,“你是风儿,我便是沙,不离不弃。”
好一个“不离不弃”,亓炎晟觉得胸膛满满的,似要炸开,皆是因面前这娇小的人儿。
弯弯柳眉下,繁星般明亮的眸子,漆黑的瞳孔,似带着魔力,将人深深吸引。
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唇微微抿着,牵动嘴角两旁的梨涡,若隐若现,霎时迷人。
不由得伸手将她额前几缕调皮的碎发拂开去。
这般**的动作,使得宝儿身子一颤,鼻息似乎凌乱了许多。
亓炎晟俯身,探下去,呼吸的气流让宝儿觉得痒痒的,十分不适,慌张往后缩去。
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抚在后脑勺,察觉宝儿的退缩,便毫不犹豫的阻住。手腕往身边一带,霸道贴上了她的唇。
只觉着冰凉凉、软软的,又有些甜,仿佛一块可人的糕点,却比糕点更加细腻,香浓。
宝儿心“突突”跳个不停,这种事虽觉没什么大不了,可真到自己身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紧张,却又觉得幸福。
渐渐闭上眼睛,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仍由霸道的人儿在唇上辗转反侧。
火盆里木头快燃尽了,只剩得中间一片猩红,还顽强的散发出生命的最后热量,温暖满室。
雪已经停了,似乎有了回温的气势,不过这月份还未到时候,应只是短暂的。
宝儿伸伸懒腰,一夜睡得格外好,觉着浑身舒畅。
屋内一有动静,帐子外便已经察觉。
没一会儿,小将端来了清粥小菜,摆放桌案上,退至一旁,倒不急着离开,已经习惯了与宝儿说上几句话。
“夫人,这两天战事紧急,您就待在帐子里吧!”
“说是明日要开战了?”宝儿舀了一勺,道完,便送进嘴里。
“嗯!”小将点点头,“只怕是一场恶战,咱们虽然有了充足的粮草,可那些匈奴都是吃肉长大的,身子壮得更牛似的,咱们想要胜,却是不容易!”
“真是没出息!”宝儿白了他一眼,极力维护,“怎就只知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打仗难道只靠蛮力?得有脑子,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匈奴还能抵得过瑾元这么多出色大将?”
您是想夸将军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吧!
小将偷笑,却连连应答:“是!小的愚钝!”
宝儿搅和着碗里的粥,忽想到什么,“你跟在将军身边侍候,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儿?小将疑惑的挠挠脑袋,那是什么事儿?难道是...
“妇人,咱们军营里可是没有女子!”慌忙辩白。
宝儿翻了个白眼儿,很是无力,“我不是说这个!”
这倒是难倒小将了,苦着脸,“那您是指什么?”
“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是收到特别的东西?”放下手中碗筷,看着小将,认真道。
“好像是没有...”小将努力回忆着,“除了军营有次被贼人潜进来,刺杀将军,倒是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人或事了。”
“刺杀?是何人?”宝儿心中一紧,隐隐有些担忧。
“倒是不知道是谁!”小将摇摇头,“这波人三番四次偷袭主帐,明显是针对将军而来,像是仇家。不过将军早就识破他们的诡计,故布迷阵,引贼人上勾!”
“人都死了?”此番话更是加深了宝儿的猜测。
“除却带头之人,其他则是无一幸免。那人还是从将军手下逃跑的,想来身手定是不一般。不过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将军却说不用追了,倒是令人意外。”
大将军嗜血、暴戾,特别是对待敌人,这般仁慈的做法,能不叫人意外吗?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宝儿头上,直叫她头晕目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