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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东升,天将黑,张博家的热闹自然存在,两个男人,五个女人,阴盛则柔丽。
二楼的桌子上,蓝真真韩爽肖曼苏子浩每人端上两菜放下,再加八碗元霄。其实,八碗元霄端上了七碗,那一碗放在锅中保温,这一切,都是朱荣的意思,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只有张博才知道,明白一个女人的细心。
“爸,先放烟花,还是先吃元霄?”师燕问院中的张博。
“先放烟花,后吃元霄。”张博说。蓝真真她们还没有下楼来,在大厅内闲聊起来。
“肖曼,唱支有关元霄的红歌。”蓝真真说。
“就是,金嗓子,发挥发挥鳗鱼叫。那声音在水里美着呢!”韩爽说。
“就是,大家都这么信任你,就来一曲,一展歌喉。”老实人苏子浩也加了一句。
“好,大家请听。”肖曼清了清嗓子,手攥空拳做话筒,很快进入角色:“正月里闹元霄,金匾绣开了,金匾绣的毛主席,领导的主意高。二月里刮春风,金匾绣的红,金匾上绣的是,领袖毛主席,一绣毛主席,人民的好主席,你一心为我们,我们拥护你,二绣总司令,革命的老英雄,为人民谋生存,能过好光景,三绣周总理,人民的好总理,鞠躬尽瘁为人民,我们热爱你。”肖曼象郭兰英那样唱得情真意切,一首陕北民歌,把大家唱得如痴如醉。
“埋没了一个人才,中国的歌坛上,少了冰山一角。”韩爽是轻易不夸人的,夸奖的时候还有点酸味。
“投错行了,要不,从重来过。”蓝真真说。
“怎么重新来过,莫非…”苏子浩疑惑。推了推下滑的近视镜。
“噔!“一声烟花起动,大家停止了品评。
“噔”又一声,烟花升上了太空,散发着彩色的理想,彩色的梦。肖曼她们跑出来,站在带有围栏的回廊上,看着师燕蹦蹦跳跳的举动,在欢呼雀跃;“元霄的梦,升空喽。”
那张博也象孩子般仰脸看着烟花,脸被七彩上了瞬间的彩色。看那烟花爆竹,亮丽了天空,亮丽了月色,揉进了月中。
“师燕,我的干妹妹,注意安全。”肖曼大喊。
“师燕,放完扶伯母上来,我们熬不住了。”韩爽扶着围栏大喊。
“咋就那么能嚎,不如人家真真大夫文静。”苏子浩是喜安静的环境。
“哟,还没来一天,就端站长的架子,我还是院长的姐妹呢!小心噢,你可是住在我们的隔壁,弄不好把你太监了,我懂外科手术。”肖曼好历害,惹不得。苏子浩果然没有再说话,并不是说怕,好男不跟女斗是常识,蓝真真看着他笑了。
此刻,空中更加绚丽多彩,这绚丽多彩是由千家万户捧出来的,捧出来的心,捧出来心的色彩,只不过捧的早或迟。
“爸,出神了。”师燕笑他。
“哦,人活着真美,象烟一样,展示着五颜六色。带给人心醉的梦。”张博象是对女儿说,又象是自言自语。
烟花最后一次升空,张博平下脸来问:“刚才你说什么,燕子。”
“我说你元魂出窍,象孙悟空那样,有分身术。”师燕笑着说,歪着头,看着爸。
“我是孙悟空就好喽,可以大闹天宫。让老百姓都去天上做神仙。”张博对女儿说。
“上楼吧,爸,你没看,楼上等着你的。”师燕说。提醒。
“谁来邦你妈。”张博又想起了朱荣的身体状况。
“有我,快上去吧!”师燕知他不放心,才说明白话。
“好,你去厨房,邦你妈把元霄粥端上去。”张博话音刚落,楼上的四位全部鱼贯而下进了厨房,所有饮用风卷残云般刮上楼去。
朱荣最后出了厨房,张博站在院中等她。
“年轻多好!”朱荣摘掉围裙,走到张博身边,挽起张博的手。
“我们不老,也不符合自然规律。”张博声音绵绵的说。张博低头亲了朱荣的额头。
“上去吧!让她们看到很不好意思:”朱荣轻轻的说,有点羞涩。真美。
二人执手走进客厅,看了一眼供奉的家谱,拥着上了二楼。刚到楼梯口,列队等待的天使们一拥而上,分别把张博朱荣请到上下位。苏子浩遭到排斥,坐到桌口,风俗的意思是,你最小,最没资格,最没…,总之是个把席口的。
“今天,站长应该坐上坐,因为初次来,是客人。”张博歉意的说。
“不行,今天是元霄节,还没老婆的小孩,怎么能上坐。是吧,哥们。”肖曼成了站长的对头,还拉了山头。
“当然。”蓝真真说,韩爽那里也附合哼哈。师燕以眼传情的对干姐妹笑。
苏子浩很聪明,知她们戏弄,都是善意的,也就心花怒放,有老婆没老婆与她们无关,自己已娶了老婆,老婆嫌自己太老实,总是和自己在家闹翻脸,这些当然不能给这些姑娘说,说了就别想安静。但表现的很平静,说:"应该长辈坐的。”
“现在开宴,由张大夫致词。”蓝真真说。
“我替我爸说行不行!”师燕有想出风头的意思。
“不行,还没轮到你。”韩爽拒绝。
“行,那我就不说。”师燕知进退。
“苏站长说两句。”张博谦让。
“还是你讲吧,大势所趋。”苏子浩会审察时势。
“祝大家元霄愉快。象在家里一样放开。”张博朴实的语言,热情的话语。除了苏子浩和朱荣,每一杯酒,张博一饮而尽,女孩家却是小心翼翼,慢慢端到唇边,象喝灭蚜虫的药那么困难。其实,这个比喻不贴切,应真是个:香唇半口饮流霞。
“先吃元霄后喝粥。”朱荣说。大家吃元霄,也各取桌上所需,元霄吃得差不多了,朱荣又忙着给大家盛粥,并介绍说:“这粥是按汤谱做的,大家慢慢品尝,里面薏仁,桂圆,枸杞子,麦仁,加玉米去了皮,打开,碎成米粒大熬制而成,这粥是要喝的,什么都全面,做事面面俱到。”
“果然是仙粥,喝了胃中宽畅。”蓝真真品后说道,并问:“这是那家的粥谱,里边好象还有枣汁和冰糖。”
“不愧为医家出身,这是张大夫写的粥谱。”朱荣开了个玩笑。
“伯父好粥道,闲时我抄一份拿回家。”韩爽说。
“干脆复印儿份,见者有份。”肖曼办法满天飞的。
蓝真真带头,苏子浩也站起,韩爽肖曼紧相随,举起杯子,共同说:“祝张大夫和伯母,师燕家和万事兴。”
“彼此彼此。”大家同干,开始吃饭,苏子浩吃得较快,放了碗筷。
“苏站长,再吃一碗,领我们去看街灯。”蓝真真,苏子浩笑笑。
“我领你们四位去,临仙楼的花灯别具一格。”师燕说。少顷,大家饭毕,集体收拾了碗筷,相约步行去看花灯了。家里只剩下张博和朱荣。张博走到《卧佛图》前,想起了画家姐姐,张博想:画家姐姐她也许在想念自已吧,唉,人生真是太多的无奈。
“你留的元霄和粥会不会凉。”张博问。
“想她了。”朱荣站在张博身后,伸手轻轻搂住张博的后腰,把脸儿贴在他的背上。
“她会来吧?”
“会的。”
“你懂她的心?”
“都是女人耶。”张博抽转过身来,慢慢地吻了上去,朱荣闭着眼睛等着。此刻,张博家的大门外,一辆桑塔纳停下了。是苗儿,她下了车,站在门口的路上,看看张博家的元霄节是怎么过的,当然不用看,门上悬挂着花灯,二楼悬挂了花灯,给这家古楼增添了古朴高雅的色彩。她转走进张家大院。
二楼上,又多一个身影,是苗儿。她进院后,先从厨房取了元霄和粥,端到二楼,放在桌上吃了起来。
张博和朱荣放开亲吻,回到桌前陪着她。苗儿好象很饿,默不作声的吃,很甜,吃的很甜,但眼睛里竞有两眼泪珠,竞有几颗掉在碗里,一起喝下。
苗儿吃完,走到朱荣面前,扯起朱荣的手说:“嫂子,我们到走廊上去看灯。”二人取了座位,在走廊上放下,挨的很近,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在这里,能看到下村和西村的灯,密密麻麻,象星河散布。
张博在桌前未动,知苗儿心里永远有个委屈,以后习惯了就自然恢复状态。感情就是这个样子。远处的烟花还在有人放,灯还在有人挂,张博从她二人的背影,看到了一个梦,一个妹妹观灯的梦。
张博轻轻的说:“月/在梦里的圆/亲吻元霄花烟/似/一村村到天际/榴火/是别样的挂在门前/榴火/灯盏/组成一梦里的船/在宇宙的水里飘着/载着天的金岸/王母款款的相邀/嫦娥,把袖子舒展/西天,那金音的如来/挥手间,给一阵风的扬帆/那金风吹着飘游的花船/也做着一个梦哟/水底里星子闪闪/在云霞的荇里/看着妹妹观燈/是一盏一盏/榴火,月,烟花/产生的光照亮了宇宙的浮萍/交映着,苍穹与世界的美丽/絮说一个元霄姑娘的梦/絮说着两个妹妹的观灯/乘着花船。”朱荣听到了,苗儿听到了,眼睛里都有了泪水,都有了迷濛,那个船外的世界真大,真似一个无边无际的元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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