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平衡的心态

闫柯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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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所,来的真早,在想什么?”进来的是李易,他看到王允没有表情,肯定在想心思,所以随便一问。他三十多岁,有点帅,普通的帅,衣服很整洁,也是个多余的纽扣都没有系。他并不在卫生所编制,他爸爸脑出血后成了偏瘫,他顶替父亲进了刚农合不久的卫生所,当然他也是卫校毕业,当然也是给院长送过礼的。不然的话,明文规定,不在编人员不允许执业上岗的。

    “哦,有点不舒。”王允从沉思中惊醒,未察及。

    “王所,来的真早。”说话间,又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米五五的身材,斑顶过早,眼睑桃红,眼中含着一种多余的水份,好象是泪,又好象是浮云,说话的声音很响,大有绕樑三日之音,总之,不怎么动听。此人,此人姓胡,叫胡舔,管微机,报农合,和李易对桌。

    最后进来的是个老女人,五十六七岁,短发,黄脸色,有些浮肿的上眼睑和下眼睑几乎成为一体,只剩蝌蚪眼眼内角发出一丝黑光,紧身裤兜着个肥硕的臀部,拎着一个小黑色包包,没打招呼,穿过医生办公室经直走进药药房,身材一米六高,人称胡姐。

    药房内还有一女人,那就是王允的老婆,不在乡医编制,顶替公公进所,只是个初中毕业生,公公搞矿山做大老板,早期因为行医赚得钱少,业余做医生,正业搞石材,在社会上混生怕丢掉任何一项职业,因为这是體面的职业,能接触方方面面的人,他和院长的爹关系不错,想当年在县里一块进修过中医。具很多人讲,他与王允的老婆自己的儿媳有一腿,未上完初中课程的孙理,稀里糊涂做了王允的妻子。这是后话,沒有证据是不能乱议论人的,法制社会是个很平等的社会,道德法庭也是打击不道德人的有力武器。

    诊所的人员到齐,王允开始开会。

    “后边您俩个到前边来,我说几句。”

    “说呗,俺在后边听见了喽。”孙理的声音,象个破锣。两位女人站在内门口,即不偏理,也不偏外,象两条看家的门狗,等着所长讲话。

    “咱诊所成立没多长时间,大家要团结一心,多赚钱,没钱是不行的,经济社会,我们医生的命运还不知以后如何,养老还不一定有保障。我们这里是开发区,外地人相当多,只要弄不死人,这就是我们的小金库,小银行。我倒不在乎这俩个钱,有矿山,有厂子,弄不好大家都散伙。当然,谁也没有这种想法。”

    他讲话时,眼皮耷拉着,谁也不知道看没看在场的人,是不是有点害羞,那是不可能的。其实谁看他也不会羞,只不过干过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一个问题,看病的就我们四位男医生,要有道德,要有分寸,对女患者要保持医德,一辈子都不能干出格的事。”他说话很坚定。

    “大家应向王所长学习,道德最好,工作最尽职。”李易不酸不甜地讲了一句。

    “我让你讲话了,张副所长还没说话呢。今天,老张哥提前上班,并处理了一个急诊,病人还在病房里吊着瓶,大家多向副所长学习,多发挥自己的特长。”他讲到这里,干咳嗽两声。人们期待下文,没了。

    胡舔好象很平静,桃花眼在转,他看了张博,又看了王允,又看了李易,身后的两位女人看不到,后脑勺上没眼睛。

    他说:“我讲两句,老张和李易写处方时,要继续写仔细,不能吊儿郎当,写得龙飞凤舞,看不清楚。”胡舔一幅领导者的身份。

    “张哥写的那方子够一流的,前文正文签名不都是很宋体很规整嘛,你要说我还可以。”李易实话实说,心想“一个高材生还不如你个小学五年级,只不过学了几天电脑便威风起来。不就是你爹在西村做过书记。

    “那是,人家老张哥长得很帅,象个专家,头洗的干净,脸洗的白生,希望张哥多多发挥,我们都沾点光。”终于有人说话,是胡一梅。

    张博心叹:哦,几个意思。”

    “可不,人家张哥穿衣周正,能文能武,一脸福相,一人有福,托戴满屋。”孙理说,此女人长得并不咋地,尖臀,并且股骨头和股骨是焊接在一起的,走路的时候很板,木偶似动作。

    张博心叹:是醋不是甜?是酸?人身攻击,无以论证。

    王允耷达的眼皮睁开,脸上有了笑意,笑意也是干瘪的:“当然,我们要有良好的道德,不要犯了作风问题。”

    王允说话时看了张博一眼,有窥视意味,眼睛的余光又扫了李易胡舔。当目光看到胡姐的时候,二人都有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孙理也是那么意味一笑。张博放下手里的书本,不温不火的说:“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要自律,自己管好自己。”

    李易很深沉,心道:只要王允一伙人自律就可以了,半拉门子骂街我是好人。张哥耶,你太老实了,咱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胡一梅和孙理乌龟一样的缩回药房,开会间进来几位男男女女,会议自动散。

    “医生,给我看病。”一个川妹子坐在了张博面前,把手放在给脉袋上,说话声音平缓而好听。张博把手按在川妹子的寸关尺上,另外几人在川妹子后边的连椅上排号,本来他们是不需要排号的,因为有王允和李易,一般的病还是没问题。事情怪就怪在张博是常坐医生,懂诊脉,所以,王允和李易就成了闲人。

    王允本来就不愿长时坐诊,他怕被患者缠住,所以想法脱身,他站起走到胡舔身边说:“把那一千元操心费给我。”

    胡舔打开抽屉,拿出一沓钱,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王允接过钱数也没数,放进下衣兜里走出医生办公室。在院子里迎面开进来一辆松花江面包车,在院中的花树前停下,車上下来一个男司机,水蛇腰,说话声音娘娘腔,声音很细,象古代王宫里的太监。

    “王所长,齐站长让我把药品送过来,请清点。”水蛇腰说,他麻利的从兜里拿出王玺烟递给王允。

    “我不抽烟,药品清单呢?”王允看着弱不禁风的水蛇腰王霞画有点想笑。五十步笑百步。

    “这是药品清单,请卸药。”王霞画的玉玺烟一支抽了一半,右手指甲都是黄黄的,那是烟熏火燎引起的,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牙齿也是黄的,三七分头,发长,有点流里流气的那种长发,走路摇摇晃晃,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里边的车座全己拆掉,装满了一满车药品。

    “去喊库里的人和李易来卸药。”王允对王霞画说。

    “我去喊?”王霞画话问。

    “你不喊你自己缷。”王允笑着说。

    “行行行,我去喊。”王霞画无可奈何地说。他摆了摆长发,真帅,然后一步三拽的朝门诊部里走去。

    进去门,正赶上胡舔回头,他朝胡舔点头哈要的笑了笑。

    “干什么?要看病找张大夫。”胡舔故意给他开玩笑,其实早就认识,院长的司机嘛。

    “胡大夫,王所让你派两个人去卸药。”王霞画说,―脸的笑容,一脸的陪笑。

    “王所说的?”胡舔疑惑

    “对。”王霞画说谎不改笑脸。“李易你去邦忙缺药,我也去。”胡舔又走到一门之隔的药房门口,刚要说话。

    “药拉来了,是去卸药吧!”胡一梅未卜先知,倒不稀奇。

    “对,你们俩留一人就行。”胡舔挤眉弄桃花的说。

    “胡大姐,咱们去,王所长在外面等着呢。”胡舔转身朝外走,胡一梅转身眼了出来。

    “卸药去,李易。”胡舔的声音很响,近乎尖叫。

    知道,李易本来想去配药室配药,现在只能听领导的,张博开完方去了配药室。

    大家来到松花江车前卸药,一人一件往返朝药房里扛,王允点数。

    李易抗药往药房走,心想:不对呀,清单怎么是手写的,该不是院里领导卖私药吧。他放下药品返回的时候问王允:“所长,清单怎么是手写的?”

    “…,院里的电脑出了故障,只好用手写。”王允装作很不耐烦的说。

    “是吗?”李易疑问着呢。

    “有什么可疑的,我当所长不比你明白。”王允说。

    “李易,抗你的药。”胡舔说

    “老胡,你又不是所长,干嘛听你的,再说我也没偷懒,你跑一起我跑一趟。”李易不满的说。

    “年纪轻轻的,多抗一趟能累死。”胡一梅说李易。

    “胡姐,你也不老,几十年前十八岁。”李易说。

    “去,取笑我干啥,那是几十年前。还真别说,那时追老姐的有一整个下村的男人。”胡一梅说。

    “那是什么村,那村里就两个人才占一个男的。”李易说,变为调侃。

    “好好干,晚上回家你老婆给你做好饭吃。”胡一梅诡笑着说。

    “什么好饭?"李易故意说。

    “甭故意问我,你们年轻,翻身打个呼噜就吃一顿,一晚上不知道几顿才饱。”胡一梅说,戏言。

    “胡姐啊,你真有经验,以后我要请教你。”李易低三下四的说。

    “滚,快干活。”王允按手写的清单点完药,随手递给了胡舔,胡舔看完后又交给了胡一梅。

    王允“嘿嘿”笑了两声,胡一梅也“嘿嘿”笑了两声,两种声音粗细不同。胡舔不可捉摸地看着王允走了,王允消失在大门外。好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