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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姜暮妍从昨天失明，到今天的终于明白了一点，“我的右手不再颤抖了，这个手术算是成功的吧。”
严泽擎说：“我会找到你失明的原因，努力治好你。”
姜暮妍苦苦地笑道：“真的？其实……我真的很想要相信你。因为相信你能够治疗好我，所以……所以我将大脑交给你。”
姜暮妍望着无尽的黑暗，心头沁出了一片寒意，无焦距的眼神望向严泽擎所在的方向。
姜暮妍哽咽，道：“可是，我后面才知道为我动手术的人，不是你。而是什么美国专家。现在，我就想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严泽擎想要卑鄙地说这是为了更好的手术，“我没有把握能够百分之百的完成你的手术。”
姜暮妍眼眶红红：“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概率的手术都会失败了，哪里还提什么百分之百呢？你在辜负我对你的信任。这一切是不是为了应付我，我占用你一点时间，对，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想要在最艰难的时候，让你帮帮我。”
姜暮妍鼻子酸涩：“就算我喜欢你，这件事情让你感到了负担。可是你就不能对我用心一点吗？诚意一点吗？我们也是一块长大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卑鄙的将我推了出去？”
“到头来，手术失败了，你都好像为自己编了一个完美逃跑的借口，对吗？”姜暮妍实在是太委屈了，眼泪像脱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严泽擎竟会无言以对，姜暮妍说的没有错，即便陪在姜暮妍的身边，他心里惦记的人还是苏陌陌，关心着的人是苏陌陌。
总是用无法对熟人进行手术这个规则来逃避姜暮妍，与姜暮妍曾经的暧昧时段。
严泽擎开口道：“对不起……我好像预估错了。”坚信不移的相信手术会成功，也相信一切都会得到完美的解决，他一直都是间接的参与者。
姜暮妍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凝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要这样脆弱！我也想……”哽咽，几度不能言语。
严泽擎做到了姜暮妍的身边，将手帕递给姜暮妍，又将她搂入怀中：“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原以为姜暮妍在失明后大吼大叫，将情绪爆发出来，眼前她这种内敛的处理办法，无疑让严泽擎的内心负担更重。
姜暮妍问：“如果你帮我做手术的话，我还会失明吗？”
严泽擎瞳孔微微一缩。
姜暮妍靠在严泽擎的肩膀上，哭了好一会儿，以为情绪起伏太大了，心神累的她，最后在严泽擎的肩膀上睡着了。
严泽擎看着姜暮妍的睡容，见到她那红肿的眼睛，缓缓地扶着她，将她扶着躺了下去，为她盖好了被子。
怔声地看了姜暮妍许久，严泽擎确定她熟睡，才转身离开。
严泽擎一走出了病房，便见到了姜父站在门口。
姜父眸中一叹。
两人都默契地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露台上去。
姜父点燃了一支烟，问道：“要吗？”
严泽擎摇了摇头。
姜父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就这一个女儿，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所以努力赚钱，想要带给她更好的生活，一直都在忙着生意。生活哪里像生意啊！总是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严泽擎沉默着，看着医院下面的风景。
姜父吐出了一口云吞，很快被冷风吹着消散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怪你，你也承受了很多。我老婆的情绪，你多担待些，还有这段时间，暮妍的表现也让我很在意。”
严泽擎也能够察觉到姜暮妍的情绪不对劲。
姜父是了解姜暮妍的，“我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性格太倔了。原先是任性，也许是因为我们两个长辈经常不在她身边，总是用金钱去满足她的心，所以她才依赖着，天天围绕着，跟在你和西爵身后，希望渴望得到一些温情。”
“所以她想要什么，向来都是明着来。得到了开心，得不到便不开心。”姜父一直都在忙碌着，忙碌的都没有时间回顾过去。
姜父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错过了很多，“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以为是严西爵。”
“她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表现的是表里如一。喜欢与不喜欢表现的明显，我也许是在商场久了，觉得这样的性格并不坏，毕竟我这个父亲是能够为她提供这样的环境。”
姜父说：“世故的人那么多，我们身边不是就缺乏这种不世故吗？”
姜父想着，自嘲的笑了笑，心头一片荒凉的：“然而，我却低估了自己的女儿，她病了，我没有第一个发现，她也没有告诉我，最先知道的人，竟会是你。”
“看来你在她的心里是很不一样的。”姜父说到这里，是悔恨啊：“有一天，她质问我，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她重要。而我却回答不了。”
“……”
姜父偏头看向了严泽擎，“我起初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实际上做的呢，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好她，尤其是在这一次生病上，想着，如果早点发现就不应该会这样子了。”
世上没有早知道。
说到此处，姜父也只是想要找个人发发牢骚，将堆积在心头的悔意，找个人诉说一下。
无论在外面多叱咤风云，在家人面前，是人都会有心无力的。
姜父也不例外。
严泽擎看得出来，姜父为姜暮妍的病，一下子老了十岁了，道：“你实话告诉我，暮妍的病，还有没有希望了？如果是眼睛的问题？”
“不是眼睛的问题，是神经，脑神经。”严泽擎看过报告了，让所有人感到束手无策的地方，是现在也没有个确定性。
如果是淤血的话，但是CT图上，并没有明显的血块。
肿瘤的确被大卫医生处理的很干净。
严泽擎千思万想，也只能将原因归结到那一次出血上，血压降低，大卫医生飞快的处理，但不代表没有留下隐患。
姜父本来是想要将暮妍送到美国去的，但是博恩医院整体的医疗水准，科室齐全，设备与人才都不比美国差。
外加上暮妍的身体状况，动了一次大手术，加上情绪的波动起伏太大了，身体根本支撑不住，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动手术的地方是脑袋。
姜父也是没有办法，医学这一块，他托人也没有严泽擎的能力大。
严泽擎自能说：“我会尽力。”
姜父拍了拍严泽擎的肩膀，“如果……如果……治疗不好她的眼睛，她真的瞎了的话，那么……那么请让她摆脱掉心眼的黑暗，我可以接受失明的女儿，可接受不了失去生命的女儿。”
依然是一个父亲，最朴质的愿望。
严泽擎怎么能够拒绝得了，失明与失命，姜父能够分的清楚，哪个是重点。
如果是其他病人，严泽擎可以很职业很旁观的说一句，我尽力了，对不起，两句话结束一个手术的失败。
严泽擎动过那么多手术，一直保持着高的准确率，手术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
第一次失败，竟会在姜暮妍的身上。
严泽擎冷静了下来，再一次冷静地观看手上过程，大卫医生是他帮忙请来，专程为姜暮妍治疗的，他的技术有多硬，他自然是知晓。
什么原因呢？手术前后的CT图，严泽擎都对比过了，肿瘤解决后，脑中的其他结构上处于正常的运转。
脑中失血，手中在补血，并没有间断。
为什么会失明？如果之前是因为血液压迫的话，视觉神经应该会受到挤压，淤血也会产生肿块，眼下的CT图上只有看到切除肿瘤那一片有一点异常。
严泽擎调查不出来原因。
陆以琛了解状况后，迅速赶到了医院，一进门，便看到了严泽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盯着资料发呆，又或许在深度思考。
“你想要怎么样？”陆以琛担心严泽擎的状况，怕姜暮妍的事件，会给严泽擎的生活带来重创。
“检查上，脑部没有问题，眼下只能开脑，亲眼去看了，才知道导致姜暮妍失明的原因。”严泽擎相信科学，相信仪器，但是仪器并不是科学，仪器也不过是人研究出来的。
陆以琛不得不承认，大卫医生的话，严泽擎是疯了，“你坐在这里一个上午，想到的只有这个解决的办法吗？”
“是的，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严泽擎相信自己的眼睛，CT所能拍到的照片，都是阴影。
陆以琛要服了严泽擎，道：“别盲目的感情用事了。暮妍的身体无法承受第二次手术了，失明也不是你的错，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够仁义了。”
严泽擎眸色沉沉，漂亮话听了不少，安慰的话也是如此，心里不会因为这些话，变得舒适，反而好像变得更加有负罪的感觉。
“事到如今，我时常问自己，是不是尽力了？”严泽擎在推托，因为陌陌的关系，他渐渐的疏远着，与姜暮妍的保持着距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