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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源做事,从来都是沉稳大气,考虑周全,在官场上了混了这么多年,每做一个决定,稍不注意,就可能会中了别人的圈套,一步错,便会万劫不复。这么多年了,他习惯了运筹帷幄,凡事都经过细密的思虑,才会付诸行动。
当然了,这些,他从来不会让艾劳知道,那些所谓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只用在别人身上,对于自己的女人和兄弟,则是完全的真情投入。
很多事,艾劳不想让他知道,习昇却已经告知了他,现在艾劳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他心里也有数了。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是核实艾劳的身份,给这个身体一个交代,至于最关键的人物,林源觉得是那两个和尚。
艾劳这一路的行程,林源差不多都了解了,他仔细分析了一下,所谓的寻亲,貌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林源肯定不会让艾劳费心,他所做的,就是替她铺平道路,让她畅通无阻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用了什么手段和方法,则是他的问题了。
林源话不多,他的加入,让男人们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艾劳试图努力了几次,想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成效甚微,艾劳愁得不行。
林源在这里,男人们甚至不敢求欢了,到了晚上,自顾自地回自己房间,一个个乖得如同小绵羊!
艾劳和林源也的确是如胶似漆的,除了陪楚离,就是和林源混在一起,她怕他,却又粘他,很矛盾的心理,却真实地存在着。
到了所谓的百里家族已经第三天了,这是一座很僻静的宅子,艾劳等人入住的时候,觉得这院子有点阴森森的,艾劳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心理因素,毕竟百里家族一直神神叨叨的,如今让自己过来了,把众人晾在这里,百里静又不见人影了。
艾劳耐性有限,第三天的时候,忍不住发牢骚:“这个百里静到底卖什么关子!让我们过来,他自己又不见人影了!”
林源抱着她,宠溺地蹭蹭她的发:“百里静不是说了吗,时机未到。”
“烦死了!”艾劳叹口气:“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我现在都怀疑他也是假的了!不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吧?”
男人们都眼馋,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把艾劳从林源怀里抢过来。
林源也不想放手,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关键是五年没见了,这女人快把他想死了,如果在一起,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都想抱着她:“别想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静观其变吧。”
“如果姥姥不是百里家族的人,那个丝帕又怎么解释?”老八开口了:“而且,那老和尚说当年把姥姥交给他的那一对男女,明明就是俊秀非凡的啊!可这个百里静,却其貌不扬,他也说了,百里家族的人,都是这样的。”
艾劳哼了一声:“不是更好!如果真的是,他们又真的有什么命中注定,我还不得愁死?就是不知道他让我救什么人,好奇怪。”
艾劳不想讨论这件事,既然百里静不着急,她就想着缓和一下林源和众人的关系,看人家习昇,来了以后和大家相处得多好,为什么林源就不行呢?
这事儿,其实艾劳私底下也和林源说过,林源的态度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
林源自己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他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那二十个兄弟也都了解,不可能来了这里,看见艾劳多了这么多男人,他还上赶着去巴结。兄弟之情他也很珍惜,可有些情分也不是一朝一夕说有就有的!
现在,他不排斥他们,就算好的了。
艾劳的心思纯粹就是想让他们和平相处,这种事,肯定是家和万事兴的。如果男人们天天吵架斗嘴的,她还不得烦死?
“林源,你看他们都很喜欢你的,没事的时候,你也和他们多交流嘛!”艾劳勾着林源的脖子。
林源勾唇笑了笑:“嗯,好。”
男人们都忍不住抬头看天,当没听到艾劳的话——喜欢?都忍不住想揍人了,还喜欢!明明和习昇是一个地方来的,怎么差这么多?
不得不说,林源引起公愤了。
其实男人们倒不是觉得林源一直霸着艾劳,而是实在无法习惯艾劳对林源的态度!一直以来,艾劳在他们心里,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结果呢,来了一个男人,轻易地把她制服了,男人们心里能平衡吗?
他们的态度,林源自然是看出来了,可林源也不在意,有些东西,是他们再努力也得不到的,他对艾劳的那份心,从来也不会改变,艾劳对他的爱,也是彼此溶入骨血里面的,两个人之间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不管是艾劳怕他,还是他怕艾劳,他觉得,都和外人无关。
如果他们羡慕,大可以自己来试试。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么多男人,能让艾劳服帖的,一直只有他一个。
其实艾劳不知道,林源所谓的管制,也是随心而行,林源并不想压着艾劳什么,艾劳能听他的,固然是好,因为艾劳有些不良习惯的确不能要,可如果艾劳对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颐指气使的,他也没辙。
对于这个爱到了心坎里的女人来说,无论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他都能接受。
当然了,就平时的宠溺和呵护,林源做的,也不比那些男人少,这几天见艾劳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件事,他也有点心疼。本来在林源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如果这些男人以后真的会跟着艾劳,那他们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也不急在一时。
可艾劳的态度明显不想这样,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林源就能马上和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林源捏了捏她的脸:“好吧,你去和楚离到外面逛逛,我和他们交流交流。”
艾劳一听,喜出望外的,她知道,一旦林源松口了,那是绝对能做到的,她抱着林源的脸亲了一口:“好啊好啊!就知道我的源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她跳下来,直接拉着楚离跑了。
林源摸摸鼻子:“你们都看到了,她一直是这么个性子,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知道这性子是怎么来的吗?”
炎各眨眨眸子:“姥姥,从小就这样吗?”
林源对这些人的印象其实都还不错,但是如李晨所说,他一向不把喜好挂在脸上,只有面对艾劳,才有其他情绪。
他冲着炎各勾了勾唇:“差不多吧,只是以前还没这么蛮横不讲理——我这样说,你们都认同吧?她脾气确实不好,但当初,她这脾气,也是我特意惯出来的。当然了,不止我,还有习昇他们,二十一个人,每一个都变着法地宠,你们说,什么样的人不给宠得无法无天?”
习昇点点头:“对,之所以要把她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们想让她的坏脾气只有我们能忍受,其他的男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辈子,她只能是属于我们的。”
林源挑眉:“没想到,就她这性子,来了这里,还有你们这么喜欢。”
男人们都无语了,但心里不免腹诽林源等人腹黑狡诈,为了独霸艾劳,竟然不惜让她无法无天!
不过他们随即就释然了,他们喜欢的,不正是艾劳这种随心所欲不做作不虚伪的性子?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男人们之前的友情也是很容易就打了一个好的基础。林源是混官场的,混官场的人,还有一个必杀技——那就是擅于看透别人的心思,然后谆谆善诱,无论是鼓吹还是劝诱,都有明显的优势。
林源平日里接触那些笼络人心的东西,接触得太多了,让这些男人对他产生好感,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艾劳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比较林源的性子的确称不上多好。
楚离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觉得此刻的这份宁静是那般的幸福:“劳儿,能这样牵着你,真好。”
艾劳歪头冲他一笑:“我也觉得。不过,离,你说林源能接受他们吗?”
楚离安慰她:“别多想了,林源那人,心里什么都明白,有时候就是嘴上不说。他要是不接受,早带着你离开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呆着?”
艾劳点点头:“也对,可是我还是会担心。”
楚离停下脚步,拥住她的腰身,垂眸看她:“劳儿,相信我,林源比谁都清楚你想要什么,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艾劳眨眨眸子:“离,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我却离,我也没办法,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的,就像当初喜欢你们一样,喜欢他们,也是不能控制的”
楚离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傻瓜,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谁让你这么迷人呢?天底下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
艾劳难得地娇羞了一下:“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楚离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眸子凝视着她:“劳儿,在我心里,你是最美好的,无人能比!”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碰触她的柔嫩。
两人逐渐动情,楚离的大手缓缓从背后移到胸前,正欲动作,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楚离立即停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把艾劳拥在怀里,回头去看,却见是消失了三天的百里静。
他低头唤怀里的人儿:“劳儿,百里静来了。”
这一次,艾劳抓着百里静不放了,到了厅堂里坐下,不等百里静开口,她先问:“那个人到底是在哪里?再不来我走了!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百里家族到底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妨就说出来,别再卖关子了!”
百里静听她说完,微微一笑:“庄主莫急,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庄主可随我去救人了。至于庄主的问题,日后自有人来解答的。”
艾劳还想发作,被楚离拦住了。
百里静走到门外,击掌,片刻,两个男子抬着一副担架进来,那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艾劳看过去,不禁愣了愣——好帅气的男子!
男子显然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对外界的一切并无知觉,面容平静。
这人肌肤如玉,墨发白衣,一双漂亮到了极致的剑眉斜飞入鬓,透着男人的英气挺拔,只是此刻更多了几分宁静柔和。眸子是闭着的,却看得到有着完美的眼睑弧度,那漂亮的睫毛更是如蒲扇一般浓密,鼻梁高挺笔直,如希腊雕像般完美无缺,薄唇有着无可挑剔的弧度,就连那坚毅的下巴,都透着男子独特的魅力!
不止艾劳,一众男人也觉得此人当真是丰神俊朗,绝色无比!
睡容都是如此动人,如若睁了眸子,又将是怎样的万千风华?
艾劳看了良久,不由得吞口口水,伸手指着他:“你让我救的人,就是他?他是谁?为什么他的生死和我有关?”
百里静点点头:“的确,庄主要救的人,就是这人。他秉玉姓,单名一个成字。之所以必须要庄主来救,是因为,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庄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艾劳心里再一次感叹这人长得好,比之欧阳慕白也不逊色的,但是和欧阳慕白又各有千秋——这世上的美男子明明都在他身边了,为何又来了一个如此俊美的:“和我有关?我怎么不知?”
“此事说来话长。”百里静的眼神在男人们身上一一略过,看到艾劳时,却恭敬地低下了头:“庄主是想单独详聊,还是在这里”
林源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开口:“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就在这里说。”
“不行!”艾劳反抗:“我想单独听他说。”
林源抬眸看她一眼:“你确定?”
艾劳那气势立即矮了三分:“万一,万一是我的**呢?”
“对我来说,你有什么**而言?”林源笑了笑。
艾劳没辙了,乖乖找个地方坐了:“那说吧。”
百里静开口了:“此事,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原来,百里家族一直都低调行事,虽擅长卜卦预测之事,却从不张扬,只是在有重大天灾**之时尽量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就这一点,艾劳觉得,那个假冒百里安还是猜对了的。
但百里家族低调的原因,其实还是为了躲避有心人士的利用和追杀,他们虽有能力避免,却不想滥杀无辜,只能躲起来。
所谓的百里家族的族规,也确实有那么一条,百里家族的人,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却没有命中注定之说。他们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是靠男女交合提升的。
有这个说法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家族。
那就是玉家。
知道玉家存在的人很少很少,玉这个姓,在几百年前,是让所有人膜拜的天神一样的存在。相传玉家人个个俊美无双,乃天上犯了错的神人下凡,来普度众生弥补过错。
玉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秉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他们的择偶条件,更加苛责!也就是所谓的血训!
通过血训的人,能结成夫妻,为玉家繁衍后代。
没有通过的人,则无法在一起,相爱的人就此分开,双方基本都会孤独终老。
就这样,玉家人丁越来越稀少。
直到玉成这一代,所谓的神人下凡的玉家,只剩下玉成这棵独苗,随着玉成的父母在四年前去世,真正的玉家人就只有玉成这个孤家寡人了。
玉家和百里家族渊源颇深,玉家落败之后,玉成一直随着百里家族四处迁移。
那一次,恰恰到了中兴大陆天霸山庄附近。
百里家族的长老预测出玉成的有缘人即将出现,便派人带着玉成在那城里现身,以便有缘人因此相识,通过血训后,即可为玉家人繁衍后代。
接下来的事,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艾劳听得津津有味的,没想到,这所谓的命中注定和血训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后来呢?”
“后来的事,”百里静略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谁也没想到,当时街上出现了一些动乱,将玉公子和百里家族的人冲散了,玉公子从未涉世,为人单纯,竟被奸人所害,对他用了迷药,然后”
艾劳听得心都揪起来了:“然后怎样!”
百里静语气里略有些紧张:“那些人,是相公馆的人”
众人面色大变!
艾劳自然也知道,所谓的相公馆,就是鸭馆!说白了,就是男人去卖的地方!
艾劳大怒:“这么说,玉成就这样被他们欺负了?你们百里家族号称无所不能能掐会算的,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习昇起身把艾劳拉过来,圈在怀里:“劳儿,你听他说完,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呢,你激动什么?”
艾劳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这反应好像激烈了点,她第一个看向林源,果然见林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好吧,她承认,她是看到如此绝色风姿的男子竟然被人拿去卖,她是气急了,她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她侠义心肠,义愤填膺。
她收了目光,不敢再看林源,又冲着百里静开口:“接下来怎么样了?”
百里静似有苦难言,看了艾劳一眼,没敢说什么。
艾劳真是急了:“你快点说啊!玉成到底被人欺负了没有!”
男人们都无语了——艾劳这态度,明显对玉成怎么说呢,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至于如此激动吗?
“的确被人欺负了”百里静本是极其爽快之人,可这事儿确实让他不好说,和艾劳单独面谈还好点,可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
艾劳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心里堵得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听到他被人欺负了的事实,心里竟然难受得要命!
“说重点!”林源开口了,他也看出来了,这躺着的男人说不定和艾劳有什么瓜葛,不然,百里静也不会这种态度:“要救他,劳儿该怎么做?”
百里静擦了一把汗,面对艾劳和林源,因为知晓他们的身份,心里总会有莫名的紧张惶恐:“是,是。玉家人没有寻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之前,都是完璧之身,和命中注定的女子欢爱,则会提升功力,否则,就会气数渐失”
艾劳刚想又吼一句,看了林源一眼,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林源问了一句:“这么说,玉公子此时成了这样,就是因为和他欢爱的女子非他命中注定之人?”
众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就连艾劳,刚刚也是想问这一句,艾劳觉得,去那种地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玉成的命中注定?
谁料,百里静却摇摇头:“并非如此,相反,那女人,正是玉公子命中之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艾劳直接问:“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巧?而且,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他现在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百里静继续解释:“诸位有所不知,玉家人体质特殊,一旦找到命中之人,成亲之后,每月至少欢爱一次。当时,我们找到玉公子之时,那女子早已离开,奇怪的是,族里长老们再无法预算出那女子的行踪,因此,玉公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成了今日这个样子。”
欧阳慕白双眸一凛:“那你之前说只有劳儿能救他,是何意?”
艾劳心里突然跳了一跳!
男人们心思敏捷的,也都想到了关键所在!
老二自然是想不到的。
老五也没那个通透心思。
“因为,”百里静抬眸看了艾劳一眼,又极快地移了目光:“因为四年前,夺去玉公子处子之身的人,就是。”
艾劳猛地跳出来:“百里静你胡说八道!”
百里静慌忙弯腰行礼:“百里静不敢欺瞒!”
艾劳看向林源,又看向众人:“你们都别听他胡说!他肯定说那个人是我!可天地良心!我根本就没有过!你们都得相信我!”
林源冲她笑笑:“劳儿,你稍安勿躁,听他把话说完。我们都相信你,但你也该知道,是黑的,终究说不成白的。看他怎么说。”
百里静抹了一把汗,又道:“当时,还在那床上发现了女子的处子之血”
他这一说,男人们都炸毛了!
艾劳的处子之血?
第一次?
竟然给了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男人?
这会儿,男人们基本就认定了那个女人是艾劳了!
艾劳急了:“还敢说你不是胡说八道!我身边这么多男人,我至于”
她突然住了口,脸上的表情异常奇怪!
百里静一看就是比较沉稳的男人,他能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肯定不会是假的,更何况,他还说到了处子之血!这些男人心里都明白,艾劳和他们的时候,都不是第一次!
林源第一个发现了艾劳的异常,他开口:“劳儿,你怎么了?”
艾劳的表情相当精彩,惊愕,意外,不可置信,然后,就呆住了!
她想起来了,四年前,她刚从相思中解脱出来,老大等人又死活不让她近身,她无奈,偷偷下山,找了一家比较知名的馆子,找到老鸨,威逼利诱人家给她找货真价实的清倌!
她记得,当时她还发威打伤了人,就是怕老鸨会糊弄她,找个不是雏儿的男人应付她。
其实艾劳不知道,相公馆和青楼不一样,这里面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清倌?女人能用一层膜来证明,可男人什么都没有啊!
但要说阅人无数,特别是男人,艾劳绝对称得上是行家,老鸨给她带了几个人过来,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真是假,最后,大闹了一场,非逼着人家给她找个干净的男人来!
最后,她见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长得很干净,五官柔和,昏睡在床上,老鸨的解释是,这男人宁死也卖艺不卖身,所以才给他用了药,来满足艾劳。
艾劳知道,这老鸨也的确是让自己吓着了。
但事实证明,用点手段还是有必要的,那男人,经过艾劳验身,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小处男!
那一夜欢爱啊,艾劳现在想起来,都还在砸吧嘴,怎么说呢,消魂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艾劳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了,所以才愣住了!百里静说的那地方,还有那些事儿,都没差错!艾劳突然开口:“不对!不是他!那个人的面貌我记得很清楚!绝不是这个样子!”
艾劳肯定记住了那个人的模样的,之后她还特意去找过人家,结果被那老鸨告知,那男人醒来,不忍受辱,自尽了,艾劳还为此黯然神伤了一阵!
百里静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玉成脸上收拾了一番,艾劳一看,呆了!
玉成此时的模样,分明就是那晚那个男子的样貌!
这下艾劳没话说了,心里是百味杂陈!
男人们一看她的表情,更加确定了事实的真相。
说起来,男人都有骨子里的劣根性,对于艾劳,他们或许不敢多要求什么,但肯定都想做艾劳的第一个男人的!但谁也没想到,艾劳的第一次,竟然是偷偷地跑到相公馆里去找人!
林源当时就怒了,一把把艾劳抓过来:“你胆子倒是不小!那里面肮脏不堪,要是他不是雏儿,万一你染了什么病你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艾劳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花柳病什么的,她也知道,所以她才一再强调要找真正的处男,但这会儿林源生气了,她肯定也不敢多说什么,嘟囔着就说了一句:“我也实在憋得没办法了,那时候,老大他们也不让我碰,我只能”
八大护法都低了头,心里肯定也是什么滋味都有的!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是不想让她碰,是不能让她碰!
林源见她这个样子,又免不了心疼,把她拥在怀里,揉揉她的发:“算了,还好没事。但是,这种事,以后绝对没有第二次,知道吗?”
艾劳连忙点头——怎么可能!她那时候是没有男人,悲催的才去外面找!现在她男人多得应付都应付不过来,她哪里有那个心思?
林源都不计较了,那些男人更没有胆子和艾劳说什么,但真是都在心里悔得不行,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遇到她,不然,这第一次,也不至于落到外人手里!
老八最先回过神来,想那些都没用,关键是现在这事儿,怎么解决:“那么,姥姥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百里静一直低着头,就没抬起来:“这个,其实很简单,既然艾庄主乃玉公子命中之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艾庄主是如何对他的,如今,再来一次便是。”
他这话说完,头低得更低了。
男人们面面相觑!
艾劳啊了一声:“不是吧?”
百里静强调:“唯有此法,能救他性命。”
艾劳问询求助的目光看向林源。
林源面上没什么表情:“这事,你自己做决定。”
艾劳一个个看过去。
男人都轻轻点头,看来是赞同林源的话。
艾劳皱眉:“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因为没有你们,我才可现在,我有你们了,又怎么可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做这种事?”
林源放开她:“严格来说,他不算陌生男人,至少,你们给了彼此的第一次。劳儿,这种事,我真的不能帮你做决定。我承认,我没那么豁达,口是心非地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都是屁话!你是我的女人,我算了,不说这些,你想救,我也没意见。”
艾劳傻眼了,林源这话,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他不高兴啊!
林源又说了一句:“这事儿,要不你和他们商量商量,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林源走了。
艾劳顿时觉得自己如一片浮萍,孤单地漂浮在大海之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她自己,孤苦无依!
林源走了,无声的,男人们竟然一个个起身,低头离开。
最后,整个厅堂里,就剩下三个人。
艾劳,百里静,昏迷的玉成。
艾劳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讨厌!讨厌!你们都欺负我!”
百里静等她发泄完了,才小声地问:“艾庄主,这人”
艾劳狠狠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我也不是出家人要普度众生!谁死谁活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她说完,气呼呼地甩袖而去!
百里静目瞪口呆的,半晌才道:“普度众生本来就是您”
艾劳跑到艾园里,直接进了书房,趴在软榻上就没起来!
艾劳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说没感觉是骗人的!那个男子,她见第一眼就觉得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说不清的,反正很奇妙!
但她也知道,如果林源等人真的一点反应没有的让她去救人,她也觉得不正常!谁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她也看出来了,不止林源不高兴,男人们都不高兴。这事儿本来就够怪的,她的第一次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说,现在竟然还要她去用自己的身体救那个男人!男人们要是痛快了才怪了呢!
可艾劳心里就是觉得莫名的酸楚,玉成绝色沉静的脸一直在脑子里晃荡,挥之不去!
艾劳记得很清楚,她的第一次,完全就是她在主导,玉成根本就没醒!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忙活,虽然累了点,但是感觉超好的!
艾劳至今也忘不了那个男子唇上的清凉甘甜滋味,她吻上去的时候,真是觉得像喝到了山泉水一样的美味!
艾劳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唇,似乎,鼻息之间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雅的清香——艾劳猛地甩头!她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人都快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死?!
艾劳突然觉得心底蔓延开一大片悲凉,呼吸渐渐沉重,翻过身来,她定定地看着屋顶,不知道心里的悲伤从何而来!
李晨开口了:“她肯定躲哪个角落里一个人别扭呢。”
林源把茶壶递给他,示意他给男人们倒茶。
李晨接过来,挨个地给他们添满:“林源,真的不去找她?”
林源叹口气:“问我做什么?你想去就去!”
清溪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去。当初,我该早点拜师的,也不会”
沈烟打断他:“说那些也没用,关键是现在,难道真让她去想想挺难受”
男人们都不吭声了,显然沈烟说中了他们的心声。
他们互相接受,也是有了一个过程的,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男人,让艾劳去和他欢爱,而且,还是夺了艾劳第一次的男人,想起来,心里难免不痛快!
“这事,说起来,还是劳儿不对,那男人,也是挺无辜。”说这话的,是习昇。
林源靠在椅背上,看上去慵懒性感迷人:“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儿,确实是劳儿去招惹人家。”
他揉揉太阳穴:“算了,别让她为难了。这样,谁口才比较好?去劝劝她,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就和她说,我们都同意了,让她随着自己心意来——我这样说,你们有意见吗?”
老五弱弱地站起来:“我想问,姥姥把那个男人救了,就分道扬镳,还是,他以后就跟着我们了?”
男人们都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
除了老二。
老二点头:“对啊,这是个大问题!”
老八开口:“二哥,五哥,你没听百里静说,他们这种的,在一起之后,就要经常洞房,难不成你以为姥姥和他以后还能分得开?”
老五啊了一声:“那就是说,以后,他”
李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老五,难怪劳儿喜欢你,这模样,太可爱了!”
老五俊脸立即红了,低了头,不敢看人。
李晨哈哈大笑!
林源看他一眼:“出其不意,说不定也有意外的收获。老五,你去和劳儿说?”
老五又啊了一声,满脸意外:“我去?”
老大点点头:“嗯,好好和她说,好好哄哄她。”
清溪过来推他:“对啊,五哥,姥姥很喜欢你的,快去吧!”
其实这事儿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弄不好,两头都要得罪人。老五肯定想不到这么多,看大家都让他去,他也不好推辞,憨憨地笑了笑:“嗯,那我去。”
他走了两步,又站住了,愁眉苦脸的:“可我怎么和姥姥说啊?”
老八揉了揉太阳穴:“五哥,你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吧,反正目的就是别让姥姥难受。她怎么说,你就跟着怎么应付。”
老五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哦了一声,走了。
李晨笑着开口:“我打赌,老五还是没明白老八的话。”
习昇给他一拳:“你就别打趣老五了!”
老五真是没听懂,但那一句,别让艾劳难受,他还是听懂了的,至于其他的,他想了想,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找到艾劳也容易,她平时就在艾园里住,卧室里没有,果然就在书房里看见了她。
老五走过去,看她睁着眸子一脸的疲惫和忧伤,忍不住心疼地唤她:“姥姥。”
艾劳眨眨眸子,看过来:“老五,你来了。”
老五在软榻边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姥姥,你怎么了?”
艾劳翻个身,对他笑了笑:“没事。”
“姥姥是不是在想玉公子的事?”
艾劳的笑里多了几分苦涩:“老五,你说,姥姥这人,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怎么会呢?”老五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姥姥,在我心里,你是最美好的女子,怎么会讨厌?”
艾劳拉他,示意他上来。
老五抬腿上了软榻,侧身拥着她。
艾劳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在下面传过来:“呆子,你说,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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