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皇后遇刺

樱桃馅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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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体恤雍楚泽自小没离开过皇宫,于是特地吩咐红袖领他四处逛逛,为了让二人能单独相处一会儿,还死活把华妃留下作陪,红袖感激太皇太后一片苦心,只是她知道,皇上的心不在自己这儿,任凭其他人怎么使劲撮合,他俩今生也不可能鸾凤和鸣。

    难得出宫一趟,雍楚泽实在不想让那一堆侍卫随从破坏自己兴致,于是让他们远远跟着,自己则与红袖一道往后山而去。

    后山本无路,一条条小径都是红袖与月芽儿玩耍时走出来的,之所以带皇帝来后山,是因为红袖觉得,这里虽不似前山风景磅礴大气,但清幽静谧宛若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情。

    置身其中,只见四周温泉水汽蒸腾,白茫茫笼罩在山林,仿佛天上浮云飘落人间,又仿佛是这山林原本就在仙境中,总之一走进林中雾霭,看看松上白雪,听听空灵溪水声,能让人瞬间忘却所有烦心之事,心中无比清澈宁静。

    雍楚泽看似享受着这份安宁,心却被无数疑问纠缠困惑着,皇后跟恭亲王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之情?恭亲王来骊山真的只是探望太皇太后吗?还是另有目的?他俩这几日究竟做了些什么?不是不也如此这般,携手并肩游山玩水?一个个疑问犹如根根骨刺扎入肌肤,让雍楚泽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之前自己伤她太深,看她满腹心事一脸怅然,雍楚泽又不敢贸然再问,而红袖也在琢磨着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梦?走在他身边,那股似有若无的紫檀香时不时钻进鼻子,好熟悉又好陌生,熟悉的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陌生得让她觉得心尖都在痛。

    两人各怀心事,走了很长一段路,始终沉默无语,直到走进树林空旷之处,一颗参天巨松气势非凡、独立其中,旁边正好有一汪温泉,热气融化了四周积雪,露出地面厚厚一层枯叶,红袖脸上忽然扬起一阵喜色,连蹦带跳蹿到松树下,在腐叶中认真摸索起来。

    雍楚泽有些奇怪地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问道:“你在干吗?”

    红袖头也不回一边摸一边说:“找东西”

    “这里能找什么?”雍楚泽话刚说完,红袖就开心地大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只见她从地上捧起一颗沾满泥土的蘑菇,欢欣雀跃地递到雍楚泽跟前:“皇上您看,是松茸!”

    原来她在找松茸,雍楚泽淡淡一笑:“你贵为皇后,宫里什么没有?找到个松茸值得这么高兴吗?”

    “皇上可不要小看了这松茸,它对腰膝酸软、头昏目眩、湿痰之咳嗽、肢体困倦等症有很好的疗效,冬天能找到实属不易,给太皇太后进补最好了!”红袖认真解释着,雍楚泽看她小心翼翼捧着松茸的模样,仿佛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那样虔诚之态,让人又爱又怜,忍不住用手托住她的下颌,将她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红袖被雍楚泽那盛世美颜震得双膝发软,就连捧松茸的双手都仍不住颤抖起来。

    雍楚泽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朕有那么可怕吗?”他的声音仿佛是种魔咒,能彻底击垮红袖心底的防线,差一点就要再次中招了,红袖很庆幸自己最终冷静了下来,往后轻轻退开一步,恭敬回道:“皇上乃九五之尊,不怒而威,臣妾自当臣服!”

    雍楚泽心里一紧,刚才还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怎么转头就变成一个浑身冰冷的女人,难道朕又做错了什么吗?好不容易出宫来看你,你却如此不解风情?雍楚泽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后宫佳丽三千,自己怎么就独独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皇后劳心费神?今天不论如何,一定要知道她的心到底属谁?

    雍楚泽向前逼进一步,再次将红袖揽入怀中,收起方才温情,神色沉凝郑重问道:“朕想知道一件事,还望皇后如实相告!”

    “臣妾若知,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告诉朕,你心里究竟想着谁?”

    红袖凄凉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丈夫,他问这个问题,不是摆明了还怀疑自己跟恭亲王有染吗?自己的心和人毫无保留统统都交给了你,而你却处处怀疑我,提防我,难道真要我把心掏出来,你才会信吗?

    红袖睁大双眼,强忍泪珠,一字一句冷冷回道:“臣妾心里没有想着任何人!”

    “任何人?也包括朕吗?”雍楚泽心里一阵抽痛,情感被践踏后的愤怒,让他开始丧失理智,紧紧掐住红袖两腮,咬牙切齿问道。

    “臣妾的心不如皇上博大能容天下人臣妾只愿今生今世安守本分伺候太皇太后终老,其他别无所求!”雍楚泽用力过猛,掐的红袖生疼,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雍楚泽知她性情淡泊,但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愿伺候太皇太后终老,而不愿跟自己相伴一生!

    “臣妾句句肺腑之言”

    “好!很好!不愧是个孝顺的皇后,朕就成全你,从今往后你爱怎样就怎样!朕不管了!”雍楚泽气得一把推开红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红袖被推倒在地,待雍楚泽走远后,眼泪才哗哗掉下来,因为伤心欲绝,她全身瘫软,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慢慢爬向刚才找到松茸的地方,一面刷刷掉眼泪,一面疯狂地用双手扒开地上枯叶和泥土,寻找珍贵的松茸,直到芊芊十指血肉模糊,才止住那撕心裂肺的心痛,缓缓依着树干站了起来。

    哭过、痛过之后,红袖渐渐平静下来,今日亲手划清界限,从此他们就真的只是陌路人,可红袖不后悔,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她不想争宠、更不愿邀宠,她只想要一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爱情,既然注定得不到,索性不再奢望,就此了结吧。

    抬眼望望天空,天色已经不早,好在收集到好多松茸,回去做个松茸炖草鸡汤,给太皇太后尝尝鲜,偌大的皇宫,也只有她老人家是真心疼自己,好好珍惜这段祖孙之情,别再贪恋其他了。

    收拾好东西,红袖往行宫而去,刚走出没几步,只觉身后树林传来一阵急促阴风,惊得林梢飞鸟扑腾,那情景跟上次在燕子岭遇到山贼时一模一样,红袖暗想不妙,莫不是来了什么毒蛇猛兽?她下意识地提起裙摆想离开,却被一群速度极快的黑衣杀手给团团围了起来。

    “尔等何人?想干什么?”红袖虽是女人,却胆气十足,指着黑衣人厉声质问。

    “杀你的人!”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冷吐出一句话。

    “此乃皇家禁地!本宫乃镇阗皇后!尔等胆敢行刺!不怕诛九族吗?”红袖一身正气,指着他大声怒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论是你皇后娘娘还是王母娘娘,我们兄弟今日势必要取下你项上人头!”黑衣人说完,举手一挥,其他人见状立即提剑而上,红袖见事不妙,朝离自己最近的杀手猛然泼出怀中松茸,趁刺客闪避之时,一头撞开此人,迅速逃进密林,虽然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红袖竟然还顾及到皇帝安危,选择了与雍楚泽相反的方向逃命。

    树林另一边,雍楚泽怒气冲冲走了许久,忽然听到身后树林一阵骚动,转头一看,远处林梢里飞起一群惊鸟,心里顿感蹊跷,骊山是皇家禁地,素来没有猎户或猛兽,怎么会出现这种异况?且惊鸟飞起之处,正好就是皇后所在的区域,担心她出什么意外,雍楚泽心急如焚,立即召集侍卫,掉头回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