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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父皇同意我去和匈奴人谈判了。我们换牛马的事情可以试一试了。”
扶苏的眼睛兴奋地闪着光。寒洲也为他高兴,同时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穿越过来真的改变历史了?
小小的豆腐改善了人们的餐桌,这个不算什么。而开展边贸互市是汉朝时才有的事情,现在让她掺和得提前了。那是不是说,扶苏的命运也要改变了?他被委以重任,会不会被立为太子,确定了名分,赵高就耍不了花招,胡亥就没戏了?
想到改变历史,寒洲心里不禁一哆嗦,这是个梦吗?是不是她维护了这些人的利益又将损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呢?那些莫名其妙被裹挟进来的人他们会恨这个操作的人吗?
扶苏问:“小寒,你怎么了?”
寒洲愣怔了一会儿说:“但愿我们的努力能使两国休兵,但愿百姓能在土地上安居乐业,不遭兵祸、不遇离别。”
扶苏笑了:“小寒,你说的话就像是皇族说的话,你是不是决定嫁给我了?”
寒洲瞪他一眼,属猴子的,见杆儿就爬!她只是安慰自己,让自己的所做显得更加合理。眼前她能见到的疾苦,努力用眼前想到的办法。别的更多的关联,她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这些人间苦痛无动于衷吧?
这件大事定了,接下来就是试验新瓷器的事儿了。
茹公主从应人师傅那里取出孩子们的作品,拿给她看。她要看的是釉下彩的效果。看到赭石的颜色正常呈现,她心里就踏实了。
她找已缺问了下,烧那几个小碗有没有做记录,多长时间,最后有没有放空气进去。其实,她想问的是炉温、氧化焰还是还原焰。
已缺摇摇头,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他没当回事。
寒洲也摇摇头,那小孩子玩的东西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讲都至关重要。但这也没关系,就一样一样地试吧。
现在有扶苏的支持,就先从颜色釉做起吧。她经得起失败。经得起一窑一窑的失败。
她告诉已缺,以后每一窑都做好记录,所有的记录竹片都不能丢,哪怕是失败的记录也有意义。什么成型方法,拉坯、贴塑还是捏塑,用什么釉、釉中有没有添加别的成份,烧多长时间、是什么气氛,都要详细再详细。
多总结,才能少走弯路。
已缺这个科学狂人很好沟通,对他来说,做试验比做买卖有意思。
接下来就是一窑一窑地试了。
指导思想还是排列组合。这是笨办法,也是好办法。
第一天,寒洲往一小桶石灰釉中加了一汤匙自然铜。已缺记下数量和成份。他们要烧制一些小型花瓶出来,用的是拉坯的方法。
在小型花瓶还在干燥阶段,他们又做了同一款的花瓶,这次石灰釉里面放的是朱砂,仍然是一小桶石灰釉中加了一汤匙的比例。
在以上器物还在干燥和利坯阶段,他们用捏塑的方法做了一些笔筒、笔洗和笔架。这次用的还是石灰釉和自然铜。
小型花瓶还在干燥中,寒洲又往石灰釉里放了赭石和磁石。磁石也是在药店里买到的。这次她让师傅们做几个特别高大的花瓶,有细长脖子的,有大肚子矮胖的,器型随着师傅的手和心。师傅们见这两个人每天捣鼓来捣鼓去,东家应人也由着他们,他们也就玩心大起,做成什么样儿都没有定规,那就做出来看着顺眼就行。
当第一批小型花瓶进了窑,寒洲又往石灰釉里放了云母和贝壳粉,她打算这一窑出来后,看看白度和亮度,再试试骨瓷。这年头牛骨头不好找,羊骨头也不易,她告诉木木和冯妈,家里有骨头给她攒着,别扔。她的这个要求弄得两个人有些发愣,但他们已经养成了只做事不多问的习惯,就一口答应并认真执行了。现在的骨头其实是可以找得到的。药店里有龙骨卖,那都是史前大型动物骨骼。目前做试验可以拿来用,但要是在批量生产估计就不够用了。但那不是她操心的事了。她只管试验。
她和应人师傅谈好了,现在这么疯狂地在他这里折腾,是等成果出来、效果稳定以后,把他这店作为官窑的定向合作作坊。他和已缺将作为师傅去教那些来学习观摩的人,或者他们去官窑传授和指导经验。将来他这店将会成为官方采购的供应商,宫里用的瓷器也会从他这店里选。
公子扶苏在店里转了两圈,也和应人谈了谈。目前全咸阳的观音土就只供他这一家,都是扶苏的跟班木木和别人一起送过来。他们这么认真地做这件事,又有这么大的好处,应人能有什么意见呢?
应人现在有些酸溜溜,那以前来的贵公子原来有这么吓人的一个身份,怪不得儿子主动撤退了。这小寒姑娘也真舍得,这里面多大的利益啊,她就献出去了。要是一直在他这店里慢慢地做,她那工艺术品店还不赚大发了?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扶苏这些日子在做边贸谈判的准备,有一大堆的事要忙。
有已缺和应人的帮忙,寒洲多数时间还是在自己店里的。她每天只管把釉料调整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时间。排列组合就是要有耐心,对于寒洲这种只有粗浅理论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
今天,刚开张没多久,胡亥过来了。
寒洲正在端详细木工夏师傅送来的一个印刷模板,木滚子费些工,得过些日子才能拿来,她现在拿到的是几个木头块。夏师傅很细的,不光模板做得平整,光滑,手柄部位的设计也很称手。她拿在手里按了按,吩咐西施找块布过来。
“姐姐,你换武器啦?”
胡亥像个小狗一样趴在寒洲桌前,一张嘴就是这话。
其实,他一露头寒洲就看见了,她今天铁了心不和他起冲突,能顺利打发走最好,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扶苏找麻烦。
她笑盈盈地说:“公子来了,又看上小店什么东西了?”
胡亥还是趴着没起来,一脸认真地说:“姐姐,说实话你会打我,但说心里话,你这店里只有你最对我心思了。”
这次寒洲没生气,就当这半大孩子放屁好了。
“公子说笑了。皮痒了找个地方挠挠也叫对心思,看这话怎么说了。”
“姐姐,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说实话,我身边那些女人太没劲,一个个娇滴滴、酸溜溜,老想哄我高兴。可是我还是觉得我的高兴是她们哄不来的,看到你我才是真高兴。”
“哦?公子高兴什么?公子是高兴欺负人吧?回家吧,听我一句劝,别给家人惹事儿,坏了家里的名声。”
“你也是这口气,跟我大哥学的吧?哼,他哪有我好?”
天哪,他居然用的是哀怨的口气,桃花眼一挑一挑的。
寒洲正色说:“哪个大人都会跟你这么说,这不用学!回去好好读书吧。”
“不,你跟他好,你把好东西给他不给我。我受委屈了。”说完他还真是一副委屈样儿。
寒洲心说,这家伙演话剧不错,当皇子屈才了。
忽然,他脸上的表情突变,一脸求证地问:“姐姐,你说,他漂亮还是我漂亮,他聪明还是我聪明?”
寒洲无奈地看着这个神经病,应付着说:“你又聪明又漂亮。”
胡亥得意起来,摇头晃脑地说:“就是,我妈妈就这么说。我师傅也这么说。”
寒洲心说,他糊弄你呢,你还当真了。这可怜孩子!
“姐姐,你为什么看着我笑,你在笑话我!我受委屈啦。”
天哪,又开始启动撒娇模式!寒洲不禁想戏弄他。
她一脸真诚地说:“公子,你误会了,我在想公子到底有多聪明?这样吧,我出一道算学的题,公子要是能在我把店收拾完之前说出答案来,我就承认公子真的聪明。要是公子答不出来,那就先回家想想,想明白了再来,你看如何?”
“行,你说吧。”
“好,我说了啊!小松鼠采松籽,晴天每天可以采20个,雨天每天只能采12个,它一连8天共采了112个松籽,这八天有几天晴天几天雨天?公子,听明白了吗?”
胡亥嘴里念叨了几句,说:“听明白了,你收拾吧。”
寒洲就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收拾。西施手里拿了块布,一直没放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也在琢磨那个松鼠采松籽的事。
一会儿,店面收拾完了,寒洲把抹布放下,往座位上一坐,看着一头细汗的胡亥。
胡亥脸上挂不住了,嬉皮笑脸地说:“姐姐,你再收拾会呗!”
寒洲摇头笑笑,什么也不说。
“姐姐,你故意难为我,这题目没答案的,要不你告诉我?”
寒洲摇头,貌似语重心长地说:“回家吧,公子,做出来就来见我,到时候,姐姐有奖励!”
“真的,姐姐有奖励?”
“姐姐不说假话!”
“好,我这就回去。”说完,旋风般地走了。
寒洲展展地靠在椅子背上,我的妈呀!这尊神终于走了!
西施也舒了口气,轻轻走过来,把布放下,好心地问:“姐,你真的有奖励?”
寒洲认真地说:“那是当然,你做出来,也有奖励。”
“奖励什么?”
“奖励另一道题啊!鸡兔同笼问题、植树问题、行程问题、浓度问题、面积体积问题……”
西施失望地张大了嘴:“啊?”
当然了,所有的问题都是小学奥数问题。买了一本奥数书,被女儿鄙视了,只好她做不出来老陈做,到最后连老陈都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