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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叹道:“我原先出身武当,家师叔一凡就是九华门人,因避仇投入武当,献身三清,我幼时受一凡师叔教导颇多,最深刻的就是这个教训,大树易遭斧柯,荆棘因无用而得保生,少林武当也是大门派之一,两家一为白石如意,一为挑木古剑,不过失人手泽,并无特殊的价值,所以能一脉相传,以至于今。”
阴海棠动容道:“属下也明白了,丐帮以前不也是因为铁钵令上的玄功秘录引起的。”
她见岳镇江张口欲言,忙道:“岳长老不必多心,掌门之职例由污衣帮担任,起意争夺的自然是净衣门弟子,可铁钵令上无秘密了,自然也不会再有那情形了。”
岳镇江倒有点不好意思。
陈剑一叹道:“丐帮历任帮主中不乏英才,如何悟不透这道理,留下了无穷后患,我早有意将上面的秘密毁去,但怕你们误会,现在佟尼代劳了,倒是免去许多麻烦。”
岳镇江跪下道:“帮主真知卓见,实非常人所及,今后铁钵不朽,丐帮千秋,惧是帮主之功。”
陈剑用手扶起他道:“岳长老,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请你先把铁钵令接过去。”
岳镇江惶然推辞道:“此是帮主的信物,属下不敢接受,而且也无权接受。”
陈剑笑道:“你先拿着,我自有道理,你知道我的事很多,不能全心全力来处理丐帮的事务,所以暂时授权给你,请你以铁钵为令,督导全帮弟子。”
阴海棠略有异色,却没有表露出来。
陈剑又笑道:“我不想改丐帮的规矩,所以这个决定只是我在世之日有效,你处理帮务以两年为限,两年后交净衣门阴长老摄理帮务,使两门都有一个机会。”
阴海棠怔了一下道:“那帮主呢?”
陈剑道:“我有生之年,始终为丐帮的一份子,等我死后,你们另作规定,就不在我的权限之内了。”
大家都是一阵默然。
陈剑又适:“现在铁钵令只是一个尊严的象征,两年后若有人把着不交出来,不仅我不饶他,另一门可以不再受铁钵令的约束。”
岳镇江肃容躬身接过铁钵令道:“属下遵命,可是属下只摄理帮务,重大事务还是由帮主决定。”
陈剑道:“我在的时候,自然可以帮你们拿主意,我若不在,铁钵令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凡是帮中弟子有不遵指令的,概以叛帮罪论处,阴岳二长老都是极佳的领导人才,相信定能体会我的意思。”
岳镇江与明海棠同时道:“属下决不辜负帮主的期望。”
陈剑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林长老。”
林玄鹤已给张方远包扎妥当,听见招呼,连忙恭身道:“掌门人有何指教?”
林玄鹤道:“犬子目前尚不知下落,不过他一定会跟属下联系的,那时属下立刻禀知帮主。”
陈剑道:“不要找我,你向岳长老连络好了,现在帮中的一切事务都应由他处理。”
林玄鹤点点头,然后问岳镇江道:“岳长老,假如玄功秘录在小子身上,请问如何处理?”
阴海棠也望着岳镇江,因为他第一次执行帮务,倒要看他如何处理,岳镇江笑笑道:
“那你就将拓本交给阴长老,请他熟记后,把拓本烧了。”
阴海棠愕道:“这又是为什么?”
岳镇江道:“阴长老两年后也须接手帮务,自然功力上加强一番”
阴海棠连忙道:“玄功秘录只有帮主才能过目,小妹怎敢僭越。”
岳镇江道:“掌门是陈帮主,可是陈帮主绝不会对那点功夫感兴趣,而且兄弟认为历代掌门一限由污衣门担任,实在有失公道,净污两门无法合作,这也是一个阻碍,陈帮主规定掌门由两门互轮,才是公正上策,我看,这办法不妨一直执行下去。”
阴海棠刚要反对。
陈剑已笑道:“阴长老,现在岳长者是铁钵令的持有人,他的话就是命令,你除了接受,别无反对余地。”
阴海棠感动地道:“岳兄盛情,小妹感激不尽,可玄功秘录拓本乃祖师所遗,不应小妹独掌。”
岳镇江道:“污农门李飞虹长老已蒙承老祖师的部分玄秘法,阴长老学成后,不妨指示她一二,这样我们两门都有一人学过玄功秘录,也不怕它失传了。”
陈剑高兴道:“对!如林子久身上没有玄功秘录的拓本,阴长老可以跟天凤研究一下,将云祖师所授的功夫学成后以光大吾帮。”
阴海棠又正色道:“小妹谨领所教,不过还有一事,言必中和管不死二判贼身死,星相游方两部总监恳缺侯补,请岳长老示下。”
岳镇江笑道:“此事乃净衣门内之事,阴长老指定好了,兄弟不敢磨越。”
阴海棠正色道:“岳兄此言见外了,净污两门同归一家,岳兄身掌铁钵令,指定总监是大事,怎可能委于小妹。”
岳镇江一皱道:“兄弟对两部的人都不认识,如何指令?”
阴海棠苦笑道:“那两部五结以上的弟子都已为二贼诱使叛帮,已被处置殆尽,只剩一个林子久,忠心耿耿,只是他只有四结资格。”
岳镇江道:“那就升他为七结弟子,暂时统御两部。”
林玄鹤连忙道:“这不行,岳长老殊思提拔犬子,兄弟十分感激,然而帮规升级,绝无一跳三级之理。”
岳镇江一叹道:“林世兄这次建功至拒,连升三级并不足以酬其功,若不是怕他与道长相齐,兄弟还想升他为八结长老呢,丐帮弟子一千万,能及他者得有几人?”
林玄鹤又推辞道:“岳长者因功及会,兄弟自然不敢置缘,可是本帮用人喝才,犬子的武功有限,难当大任。”
阴海棠一叹道:“林长老不必再推辞了,除了令郎,再也找不出更佳人选了,我们以前就是犯了用人唯才的毛病,才造成管不死和言必中那两叛徒的进身之陛,今后用人,还以德为主。”
林立鹤低头道:“阴长老指示极是,可武功不足者,当此重任,万一有紧急事务交给他,岂不误人误事。”
阴海常想了一下道:“反正我的柳莺部也散了,我把两个六结侍女拔给他作臂助吧,那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人,武功也勉强过得去。”
林玄鹤呆了一下,才感激地打了个稽首道:“多谢阴长老,老朽受恩深重,只愧无以为报。”
阴海棠道:“道长不必客气,这是令郎自己忠心义胆争取来的,我不过就事施赏,当不起你的感激。”
陈剑哈哈大笑道:“照各位的合作精神,丐帮中兴重光,指日可望矣。”
阴海棠连忙道:“这都是帮主的感召。”
陈剑摇摇头,正色道:“道义原本存在人心中,我只是将它激发出来,如何善用人心,正是领袖者的责任,小及江湖,大至朝堂,都是一个道理。”
大家都默默受教,尤其是阴海棠和岳镇江二人脸一片肃穆,他们日后要负起重振丐帮的责任。”
陈剑的话,对他们的意义更为深长。
忽然远处有一个人鼓掌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惊望,却见二王子从矮树后走出来,老远就拱手笑道:“陈大侠这番议论,使兄弟折服不已,当终身奉为圣贤,铭石勒金,以为钟鼓。”
陈剑一怔道:“殿下怎么又来了?”
二王子笑道:“兄弟知江湖帮会集会,闯入实为大忌,所以一直不敢过来。”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丐帮在这商量内务,并不是聚众造反,殿下用不着步步为营,监视不懈。”
二王子陪笑:“夫人误会了,在下虽身掌护卫京师之责,对各位并无猜忌之心。”
云天凤立刻道:“那殿下又来做什么?”
二王子笑笑道:“在下为了一件事来通知陈大侠。”
云天凤尖刻地道:“是殿下的要事还是拙夫的要事?”
二王子听她句句相逼,不禁脸上微见愠色道:“事情与我有关,与二位也脱不了关系,假如陈夫人认为我来意不善,我立刻告退,天大的事,我一人也提得起。”
陈剑连忙道:“殿下有何见教?”
二王子淡淡地道:“贤夫妇出城时,差点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云天凤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件事,那个小女孩的功夫不错,我们就是放马急冲,也不见得伤了她,殿下来责备我们,不是太明显了吗?”
二王子呆了一呆,沉思片刻,才冷笑一声道:“夫人以为这是我故意安排的?”
云天凤微笑道:“我没这样说,不过马是殿下所赠,偏又发生这种事,似乎太巧了。”
二王子尽量压制住自己的不悦,冷冷地说道:“我赠马是对陈大侠表示敬意,老实说,凭那两匹马,就是踩死了朝中一品大员,也没关系。”
云天凤微笑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骑在马上的是两个平民,殿下这话岂不是太藐视法律了?”
二王子不理她的冷嘲热讽,淡淡地道:“那两乘坐骑乃父皇的御马,物以人尊,就是一品大臣见了马也该快让道,假如他抗而不避,是犯了慢君之罪,死而无忧。”
云天凤道:“那我们就是踩死了小女孩,似乎也没有多大罪过,殿下为什么又巴巴地赶来问罪?”
二王子叹道:“夫人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是问罪,而且罪名也不在二位,马是我的,追究起来,责任全在我身上。”
云天凤微异道:“难道殿下因此获罪?”
二王子一叹道:“夫人也许不信,可是那小女孩我惹不起。”
云天凤半信半疑地道:“殿下也有惹不起的人?”
陈剑横了她一眼,然后朝二王子拱手道:“殿下!倒底是怎么回事?”
二王子叹了口气道:“那个小女孩是外甥女,那个受夫人鞭击的是敝姐夫。”
云天凤幄了一声道:“我们该死了,居然冒犯附马哪主,不过他们与殿下是一家人,难道殿下不能替我们求个情吗?”
二王子急道:“陈夫人,我已说过人家没怪你们两位,他们找的是我。”
云天凤道:“这与殿下有什么关系?”
二王子道:“他们认马不认人,只找我算帐,而且文王和母后对外甥女十分钟爱,对敞姐夫尤言听计从,若是在父王面前告我一状,我的确吃不消。”
云天凤笑笑道:“那还不简单,殿下将我们交出来去认罪,反正祸是我们闯的。”
二王子一叹道:“事情能这样就好了,我姐夫把我找了去,说我纵容家臣,乱闯闹市,着令我交出二位。”
云天凤道:“那不正好。”
二王子道:“我不敢,因为我不敢将二位视作家臣,所以我将二位的身份与江湖上的声望告诉了他。”
云天凤含笑道:“他怎么样?”
二王子道:“他不相信,他要我请二位前去一会,看看二位是否真如我说。”
云天凤怒道:“他简直混帐,在大街上我们已经动手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王子皱眉道:“当时的情形我也听说了,就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所以来跟二位商量一下。”
云天凤道:“殿下的意思是否让我们去呢?”
二王子道:“我不知道,全凭二位自己作主。”
云天凤笑笑道:“假如我们不去呢?”
二王子道:“那我只好随便交出二个家臣,任杀任割由他便,他想如何告我,我也不在乎,反正大家都有一张嘴,各说各的话,我承认家巨纵马闯市,他也无法告我更重的罪名。”
云天凤笑道:“殿下这话说得真轻松,你明知拙夫的脾气,绝不会把自己的过错推在别人的头上。”
二王子摇头道:“陈夫人委屈我了,假如我能推出二人了事,我也不会来麻烦二位了,我希望二位去一趟,但不是为我自己。”
云天凤道:“那是为谁呢?”
二王子道:“为了二位,也为了丐帮。”
陈剑一怔道:“这是怎么说?”
二王子道:“刚才听贵帮谈起林子久,他就在我姐夫手里。”
众人都是一惊。
二王子又道:“玄功秘录之事可能他还不能知道,据说他抓住林子久,只是想问问他献身宫廷做侍卫的真正用意,我姐夫对将来谁继承大统不表意见,对我们兄弟的明争暗斗也装作不知,但他对父王忠心耿耿,林子久落入他手,少不得严刑逼供,万一伤了性命,我可对不住各位,所以我想请两位走一趟,最好要回林子久,拿回玄功秘录。”
陈剑沉思片刻道:“好吧!我们去。”
二王子道:“真的。”
云天凤淡淡地道:“你明知拙夫言出如山,他说去了,绝无反悔之理,只是我还有个要求,请你不要对拙夫多加礼遇了,他是个死心眼的人,受得愈多,心中愈不安。”
二王子微笑道:“这只是我略表敬意而已。”
云天凤冷类造:“燕太子对荆何诸多优遇结果是利用他的愚忠。”
二王子神色一正道:“夫人这话歪曲了我的心意,同时也侮辱了陈大侠,今非昔比,假如强秦暴虐四方之时,以陈大侠心中侠胆,一用不着我去联络他,他也会为天下献出自己。”
云天凤倒是被堵住了嘴,无话可说,只是陈剑笑道:“殿下太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怎敢与古豪杰相提并论,而且在下答应去的原因是因为:一是自己作事自己当,再者林子久是丐帮门下弟子,我身为掌门,理应救他。”
二王子道:“其实姐夫对伉俪也不会怎样,只不过想见识二位一番而已。”
云天凤微笑道:“驸马郡主是金枝玉叶之体,居然会在破烂市出现,且负责护卫的公人们都不认识他们。”
二王子笑笑道:“这两点都不是,家姐夫与外甥女都喜欢出来玩玩,京师其他街市都是官居停之处,他怕招摇,才拣在那种不受注意的地方活动。”
云天凤道:“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二王子道:“父王极关心民间疾苦,自己又无暇出来探查,只有那种地方才可以得到一点真象,所以他们常在那儿探查。”
云天凤笑道:“那殿下早注意到了。”
二王子道:“不!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因为我万万想不到他们会去那儿,更想不到他会在那里遇到两位,否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时烂眼云、水蜜桃也到了,云天凤立刻过去,听取二位的报告后,眉头一皱,过来对二王子道:“请问驸马与卓少夫是什么关系?”
二王子一怔道:“他们是姑表兄弟,不过卓少夫为老七重用后,他们两家已断绝了来往,而且闹得很坏,因为卓少夫利用亲戚的关系想把姐夫拉到老七那边,被姐夫所拒。”
云天凤道:“他们两家又和好了?”
二王子摇头道:“不可能,敞姐夫认为大哥才是当然的侯选人,对我们兄弟之争极为不满,老七掌权时,与家姐夫最不和,为了这原故,他与卓少未才不相来往,陈夫人怎么会问起这一点呢?”
云天凤笑道:“我出事后,对令姐夫的身份也起了怀疑,所以叫了门下弟子加以追踪,结果跟到南城驸马府,发现卓少夫也进了驸马府,殿下不是为了这一点要我们去的吧?”
二王子一惊道:“卓少夫也到京城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由此可见我底下越来越差劲了。”
云天凤哼哼冷笑。
二王子却正气道:“即然卓少夫来了,在下再请二位去,倒象是我存了私心,我只求各位尽速离开京师,一切由我自己去解决好了。”
陈剑连忙道:“这是什么话,在下已答应殿下自行前往投罪,如何再能反悔。”
二王子道:“情形不同,家姐夫可能受了卓少夫的纵恿,才要二位见面,二位此去有所不测,不仅我对不起二位,也增加我的麻烦。”
云天凤微笑道:“这对殿下有何麻烦。”
二王子一叹道:“今晨在沪河沟桥中,为情所迫,我不得已谎说陈大侠已经加入宫庭便衣侍卫,这一点已为王谢二将军所闻,列入廷记录,事实我实无借用陈大侠之心,卓少夫可能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在家姐夫那故作危词,二位去了,万一对质起来,陈大侠承认了,固然会使他猜忌,对你我都有不利,不承认,我又犯了欺君之罪。”
云天凤嗯了一声道:“我们若不去呢?”
二王子微叹道:“那我可以随便推辞应付,反正无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云天凤想了一下,才沉声道:“我们还是去一下好,当面把话说清楚。”
陈剑怔怔地道:“那不是增加殿下的麻烦了。”
云天凤冷笑道:“如果我们不去,麻烦更大,你加入宫廷侍卫之事成了定局,百口莫辩,到江湖上,不仅你成了贪遂名利之徒,丐帮也无法自清了。”
陈剑一惊道:“对!这可不能开玩笑,非弄清楚不可,殿下,我们快走吧。”
二王子叹道:“欺君之罪倒无所谓,只是我为替陈大侠略尽寸心,反而使陈大侠于窘境,心实不好,尤其陈夫人,更不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云天凤微笑道:“殿下担心的不是这些吧?”
云天凤道:“拙夫已成为人们诸王争权的最有力的号召,谁争胜拙夫,就可以得到整个江湖势力为后盾,得之固喜,得不到的自然大失所望,暗中不知使什么手段在破坏对付,这才是殿下真正的隐忧。”
二王子脸色一变,片刻道:“陈夫人见微知渐,连我也没想到的地方都看出来了,十分佩服,不过我还有一点表白,能得贤伉俪之助,我敢对任何人挑战,可是我并没得到二位,实在不愿担这个虚名,以招致无谓的猜忌,二位肯解释明白,自然最好,否则”
云天凤见他不说下去了,忍不住问道:“否则又将怎样?”
二王子沉思片刻道:“陈夫人始终以心机对我的成见,我说得再多也没用,反正人之相交贵在知心,我只遗憾出身皇室,无法与陈大侠作进一步的交往,幸而机缘凑合,与陈大侠有数面之谊,为了这段友谊,我宁失天下,也不愿留下坏的印象,言尽于此随便二位作何看法了。”
说完手一拱,肃然而立。
陈剑十分感动,也拱手一下道:“殿下知遇之情,陈某铭心刻骨,无奈是身在江湖,无法对殿下多作报效,只要不牵涉继统之事,殿下所命,陈某万死不辞。”
二王子肃容一躬道:“得大侠此言,兄弟死而无憾。”
云天凤刚想开口。
陈剑摆手道:“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一种互相了解的惺惺之情,因此你不必再说什么了。”
云天凤默然片刻才低声道:“我的确不懂,也希望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