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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他已经是咬牙切齿,在这黑夜里,火光掩映下张琪一张苍白的俊脸已经是狰狞阴森,从没经历过挫折的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灵奇看着他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着,用教训的口吻道:“说你孤陋寡闻还不服,你不知道深山中异果甚多,常有些是恶毒虫蛇腥涎所化,须要留意吗?
不知名的不可乱吃,深山中有人种果子你不觉得怪异?居然还敢去吃,真是大胆,自己粗心现在又喊打喊杀的样子,人家让你吃了。”
“你,灵奇,你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是,我这次疏忽大意了,但是在这深山里种毒果难道是好人吗?难道要等他害人了才去管吗?”
张琪满脸激愤地反驳道,他也知道是自己粗心,可是这人在这种毒果子显然不是好人,难得师傅在这里,自然要剿灭他给自己报仇。
宋长庚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炒嘴,沉吟了下说道:“你是在何处采的果子?明天领我去看看,如果我料不差,也许种这果子的真是好人呢。”
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宋长庚笑道:“这里已经大熊岭附近了,如果有左道妖人真在这里种毒果,郑仙子必是不允许。
而且我们要打捞元江金船必须用到上古的金蛛,它最喜欢吃一种毒果叫七禽毒果,形如枇杷,想来你是撞上了郑仙子种果子的地方。
好了,休息一夜,我们明天去看看,如果真是正好省着我们找苦竹庵了,如果不是,那就顺手除了,免得他们去害人。
虽然还有一月的时间才是元江水流最少,地磁最弱的时候,时间固然充裕,但是我们也要早去做些准备,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吧。”
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不过细想也是,上古生物食物与众不同很正常,大家闲聊了几句,宋长庚趁着无事就给他们解释了些修行中的疑惑。
休息了一夜后张琪基本恢复过来,虽然伤了些元气,但是终究没有什么大碍,以后自己慢慢修炼回来就是,七人起身去寻找毒果林。
步行了约一个多时辰,在张琪和小人玄儿断续的记忆中走了些弯路,毕竟当时他们也没想到要回来,根本就没记路。
走着走着,转过一座小山,小人玄儿忽然伸手向前指着一处山谷,回头嚷道:“师傅师傅快看,你看前面不就是那毒果子的树吗?”
大家顺他手指处一看,果然前面茂林之下,小径旁边,生着数百株矮树,高仅如人,绿叶茂密,甚是鲜肥,密叶中果然有那金色果子。
张琪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就闹心,他嚷着说这毒果味道好吃却有毒,留在这里,终要害人,如果不是郑仙子所种,定要将那全树毁去。
大家也都以为然,就都小心戒备地走过去看看,那条谷径本来迂曲,毒果深藏密叶之中,远看每树仅有数枚隐现。
如今众人走近,只见数量却是多得出奇,差不多每一片叶根上总生着两三枚,果似枇杷,叶却大逾人手,果子全被遮住。
粗略一估计这里也有数百株树,毒果何止千万枚,张琪本就是少爷脾气,昨天重创之余,现在越想越有气,行离树前不远,正要拔剑砍树泄下愤。
宋长庚一抬手制住他,眼中冷光闪动显然是生气了,他昨天都说了这可能是人家种的专门喂金蛛用,是你自己不小心乱吃,现在情况不明就要毁树,简直胡闹。
他正要训斥两句,忽听林中有人谈说之声传来,宋长庚心里一动,示意大家不要言动,然后施展法术将大家都隐形后仔细听那语声。
一凝神他就发现那声音的起源就在那毒树林对面危崖之下,相隔他们的直线距离不过四五丈远近,因有一片危石挡住,不到石前,彼此都不能看见对方。
听石头后说话的两个人应该是男人,言词有异不似寻常山中人家,想必是看守果树的人有关,为了探听一下是不是和郑仙子有关,他轻悄悄掩身石后一听。
只听一个有些清脆的声音道:“说起来师娘也不知是甚么脾气,只知心疼自己的儿女,却不愿和丈夫相见相守。
你也知道去年冬天,师父为了苦想她,几乎病死,后来经师弟妹们再三苦求,好容易才答应隔三月见上一面,见时还要当着儿女,不肯进师父的屋。
这还不说,如今师父受了恶人欺负,受伤甚重,她却一去不来,莫非这人一修了仙,就这样心狠?或者是女人天生就无情,为了修炼可以不要家了?”
又一个粗沉的声音说道:“汪师弟,你初来,年纪轻,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们师兄弟关系近,有些事情自己说说可以,万不能出去乱说,咱们投脾气我告诉你些事。
你知道师娘如今是仙人了,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我们叫她一声师娘,人家根本就没瞧得起我们,师傅的几个孩子又得了师娘的传授,本领了得,你乱说话让他们听了去,小心收拾你。
说起来师傅和师娘的事情,当初原是师父他老人家多疑,已有了三个儿女,还疑心师娘同她表弟有奸情,结果逼得师娘去竹园里上吊。
如不是那位叫花子一样的古怪仙姑将师娘救了去,如今怕是坟头上都长树了,女人心本就是海底针,师娘出身贫寒,以前师傅为了娶她遭受了亲戚多少责难她都不记得了。
如果她同她表弟说话见面不是偷偷摸摸的师傅怎么能起疑心?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有毛病不说,如今有本领了就扬**来了,她现在讲的都是师傅怎么不对。
你看她那个样子,以前的时候你不知道,因为她出身贫寒,而师傅家虽然在此隐居,但是终究曾经是功勋之后,家道显贵过,所以她入门后表现得很贤惠。
那时候不象现在见了我们都是冷着一张脸无事不说话,以前她都是未语先笑,对谁都客气地很,对我们这些徒弟更是关心的如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师傅也好,可如今呢?对我们就不说了,你知道她对师傅说什么?她说和师父的夫妻之情已绝,所放不下的,就是这三个儿女。
就这个三个儿女牵挂都不好,还说耽误她功行,将来要成不了天仙呢,你听听,这女人多心狠,为了自己成什么天仙,哪里还肯和师父重圆旧梦?
她自己说就是答应和师父见面,一则为了常来教师弟妹们的剑法坐功,早晚终须遇上,加以师父再三苦求,不好却了情面,二则为的是叫我们轮流替她看守这三百株七禽树上的毒果,免被无知的人吃了毒死,又耽误他老人家的用处。
至于师父,唉!我们这些当徒弟的能说什么?师傅心里太着紧师娘了,咱们这里女多男少,那个人不三两个老婆的,只有师傅娶她一个,十几年不变心。
如果不是真爱她,至于对她那么样吗?如今师傅还执迷不悟,现在为恶人所伤,还望师娘回来给他报仇,唉!师傅也太痴心了。
上次师娘临行之时再三叮嘱,说师父和吴师兄面有晦色,主有一场凶灾,这三个月内,不可出门一步。惟恐师父不听话影响到孩子,还将师弟妹三个都用禁法封闭在竹园后山洞里呢。
师父和吴师兄偏不听劝,怨人家何来?幸而师娘防到这一步,给了他师徒二人一张灵符,才将那恶煞惊走,不然师傅现在哪有命在?
咱们这卧云村仗着深藏山凹之中,地势险僻,如非师娘种这毒树须水浇灌,开出这条通小溪的谷径,莫说是人,就连野兽也走不进一只,那一日师父和吴师兄要不是翻山过岭去往琵琶垄打秃角老雕,怎会迷路出事?这事情怨人是没有用的,自做孽不可活啊!”
先前那个有些清脆声音的汪师弟道:“原来如此,如果不是师兄说我还不知道呢,可是师娘如今这么大的本来,我们村里那么恭敬她,难道如今有了事情都不肯伸手吗?”
那个粗沉的声音说道:“师弟你要知道,我们全村三十多户人家,全是师父的徒弟或者佃工家仆出身,本来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师娘回来后展现了那么大的本领和道法,大家自然把她当成活神仙看待,其实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我们和师傅学了武功后,平常人怎么看我们的?
我们在人前显摆,可是在师傅面前还不是要老实听话,师娘也是如此,她在我们面前装成一副高深的样子,其实她要是回转仙山,在仙师面前,可就成了小辈。
那时候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师父说甚么,她就得听甚么,哪还敢强?何况上次师娘她走时不是说奉了仙师之命,要在大熊岭江边办一件要事么,这几个月内不能来么,怨得谁来?”
宋长庚闻言,不禁心中一动,再听一会,那两个人已岔到别的闲活上去,无关宏旨,听了两个人的话,宋长庚等人已经知道这里就是郑仙子种的树,看来毁不得了。
至于这小村的主人,一个隐居僻地的功勋之后,乃妻想是郑颠仙的弟子,会些道术,听两个男人的口气,虽然并非坏人,但是有点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女子既奉命在大熊岭江边有事,必是与郑颠仙有关,这里自然不能动,他回头对大家使了个眼色,带大家往回就走,那两个守树人谈得正酣,本领又差并未觉察到他们。
几人匆匆走回到原路,正行之间,宋长庚似见左侧树林深处衣角一闪,刚要细看,忽听灵奇大喝了一声:“该死的东西!”手扬处,一道剑光已飞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