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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尽管冠木彻头彻尾当它是一个笑话,但是竹崎这个死人的出现,却奇妙地打乱了职业犯罪集团的计划。
其中之一就是时间的限制。他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把竹崎这个人处理掉才行。在冠木的行动计划当中,原本并没有竹崎这项因素的存在。在发现竹崎、从他身上挖出某些情报、并将他变成尸体之后,他们才不得不加以处理。
这也是完美主义所带来的后果吧。将竹崎的尸体隐秘地藏在保税仓库内部,就结果来看,伤害应该会小一点才对。然而,冠木却决定将它带进漂浮在空中的世界最大的棺木里面,一起以火葬解决掉。于是才会在微小的缝隙中,遭遇到目击者的视线。
部下小声地向冠木报告。冠木可以从他的话中感受到动摇。
“什么事?”
“志水的尸体”
“尸体怎么了?”
“尸体不见了。志水的尸体消失了”
冠木笔直盯着部下惊愕的表情,忘了为嘴里叼着的香烟点火。这是塞普勒斯产的名贵香烟,然而冠木的舌头却尝不出它的味道。
根据部下的报告,当他们完成炸药的设置,返回到志水房间的时候,尸体就已经消失了。由于房门是自动上锁的,所以从内部可以自由开启。
尸体没有看守的必要。这是冠木下的指示。因为若不这么安排的话,人手就会稍嫌不足。所以他无法责怪部下。
“是不是有人帮他浇水了?”
光从字面听来的话,这么缺乏紧张感的台词倒也罕见,而且还让人联想到家庭菜园的话题。不过,冠木的部下们当然都没有笑。因为笑不出来。他们回想起在安克拉治的保税仓库里从竹崎那儿听到的话。确实是有因脱水而进入假死状态这么一回事
“床底下找过了吗?衣柜里、还有浴室呢?”
做出这些基本指示的同时,冠木语调中的不安也成正比的升高。上司既然做出指示,部下们便遵照执行,只是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成果。
床底下是躺着一具尸体,然而那是先前被藏在那儿的竹崎的尸体。混浊的白眼球看似充满怨恨地瞪视着加害者。
床单紊乱,这表示躺在上面的人起来了,无论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不把人当人看的一群大胆男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地面面相觑,判断力完全蒸发殆尽。其中一人无力地说着一反常态的泄气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老大?”
“单凭常识和理性,似乎无法解决事情呢。”
从这番宛若有识之士的发言看来,冠木和有本或许不相上下。只不过,这番话甚至无法为自己打气。
从竹崎那儿所听来的话,冠木完全只把它当成是日后用来对付针生的武器而已。然而事到如今,再怎么指责那些追求尖端技术的疯狂科学家的痴人梦话也已经于事无补。无人的房间里有具死尸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自己开启自动上锁的房门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冠木以猜疑的目光扫视过部下,但是在他的感应雷达当中并没有发现到任何可疑之事。没有背叛者吗?这么说来,难道必须承认事实?
“老大,如果他潜伏在这艘船上的话”
“干吗用假设语气?”
冠木的心情变得更坏,顾及不了要使用委婉的遣辞用语。
“只要他没打破窗户跳出去的话,就一定是潜伏在这艘船上。因为他根本没别的地方可去。”
“那、那具僵尸究竟会跑到哪个地方”
声音变得尖锐,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一群男人以不安的视线环视周遭。
“别自乱阵脚。那家伙又不是科学怪人,只不过是个起死回生的死人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容分说地责骂过后,冠木仿佛现在才发觉似的歪头思索。
“依照针生和竹崎的说法,那个药应该还没有完成才对。既然尚未完成,就算是有效,也一定会有明显的副作用吧。”
说完之后,冠木再次确认自己的思考过程。严格说起来,冠木根本无法判断志水所盗出的药品等等,是不是真的具有被称为药品之价值。况且药品这个称呼原本就相当暧昧,或许是细菌或病毒类的东西也说不定。死去的竹崎曾经提到原生动物等等事情,因此胶囊中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经过基因工程处理的微生物。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跳伞,逃出这艘飞行船外。之后再进行引爆让一切落幕。船东有本泰造对于这艘飞行船是空中的不沉之舰想必深信不移呢,因为船上所使用的气体是不具燃性的氦气。
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必要引爆氦气储存槽的必要,只要利用强力炸药破坏掉动力设备和客房的部分就足够了。
目的并非破坏飞行船,而是炸掉那些搭乘飞行船的乘客。当船上的人类全都掉落到海面上以后,巨大飞行船“飞鸟”应该会继续悠然地在空中飞翔吧。
这恐怕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冠木感受到一股立即逃出现场的冲动。
只是“飞鸟”目前的飞行位置是在阿拉斯加南方的上空。纵使是冠木,也没有自信能够在北纬六十度的北方海域中游行一百公里而存活下来,因为海水的温度在五c以下,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会冻死了吧。
陷入深思的冠木,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想起某件事的他对部下下了命令。
“船上应该有逃生用的橡皮艇才对。去把它找出来备用。”
“我们要逃出去了吗,老大?”
部下们松了口气的反应,令冠木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要正确地使用日语,应该说撤退才对,因为我们并不是把做到一半的工作扔下不管呀。”
冠木继续作出指示,负责准备橡皮艇的人,在紧急时刻扣押通讯系统的人,保管降落伞的人等等,诸如此类地将各项职务分派出去。这就是首领该有的样子吧。
慌了手脚的属下们立刻恢复士气与活力,按照指示分头行事。独自留在房里的冠木以鞋尖踹着竹崎的尸体,将他再次塞回床铺底下。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看,起死回生的志水和过去的志水能够算是同一个人吗?这样的担忧突然在冠木的心中蠢动了起来。
冠木试着一笑置之。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是由现实主义所构成的,而且一切都在理性与计算的规范之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他从来不会对死者的灵魂感到畏惧。如果害怕那种东西的话,根本就无法以杀人放火为业。
但是其他人又如何呢?一具僵尸在飞行船内走动,竟然让理应是身经百战的属下们陷入了迷信般的恐惧之中。回想起针生的那张脸孔,冠木连续吐出了三十种左右的恶骂。因为一切都是那个傲慢家伙的错!
2
梧桐俊介完全没想到过,自己竟会和飞行船的主人有本泰造肩并肩地在船内的通道上行走。目的地是一个叫做志水的乘客的房间。因为根据日记的说法,身穿作业服的男人把一具装在袋子里的尸体运进房间里面。
沿途和数名乘客交错而过。
斜眼瞪着俊介的女人,恶狠狠地歪着嘴角。他记得那个方形下巴。那个女人故意对着同行女伴大声说话。
“说到现在的小孩子呀,素质简直是糟透了。因为父亲的管教实在太差了呀。难怪小孩子都娇生惯养地被宠坏了呢。”
我才不是父亲呢!由于这么喊回去实在奇怪,所以俊介只好保持沉默。那个女人并不知道日记没有父亲的事情,然而却把不知道的事情当成特权一样,认为自己有资格说别人的坏话。这点让俊介相当厌恶,不过,更令他厌恶的事情,应该还在后头呢。
抵达目的地,不,是在即将抵达的时候,突然有条人影阻挡在他们面前。一名身穿灰色作业服的男人微微地张开双手,发出“请不要继续靠近”的声音。
“这个地方禁止进入,请不要靠近。”
男人重复说道。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双眼之中却盛满凶恶的光芒,企图借此压倒对手的气势。这个高大的青年,给人的印象就像一个身材苗条的职业摔角手一样。有本向前跨出一步,不以为然地发出哼声。
“连我也不可以靠近吗?我可是这艘飞行船的主人”
“事关人命,任何人都不例外。”
十足机械化的回答。有本抬头望了俊介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回作业服男人身上,正要再次开口之际,客房的门刚好从内侧打开,出现的是一名穿着作业服的壮年男子,这个人就是在安克拉治上船的技术人员主管。
那个人大方地为部下的顽固道过歉后,接着便郑重地聆听事情经过。说话的时候,俊介注意到一件事情。对方的姿势以及站立的位置都经过巧妙的计算,以便挡住自己和有本的视线。是因为不希望室内被看见吗?
“恕我冒昧”
维持着虚伪的温和,冠木开始对说完话的俊介展开还击。
“您的孩子是不是卡通影片看太多了?”
姑且按下“那并不是我的孩子”的反驳,俊介从正面盯着对手。
“确实很冒昧呢。为了慎重起见,能否再次请教你的身份?”
“我们是企图征服世界的邪恶秘密团体哟。”
冠木不怀好意地笑着,粗野无礼的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艘飞行船上搭载着一群妨碍我等征服世界的正义之士,这群人不解决掉是不行的呀。由于光靠部下是不够的,所以我本人也亲自上阵。”
“这可真是件大事情呢。”
“是啊,说真的”
冠木扮出一张认真的社会人面孔,演技堪称绝妙至极,随着表情的变化,甚至连专家的权威气息也浓厚地弥漫起来。
“因为小孩子不负责任的发言,而扰乱了船上的和平与秩序,这对我们也是一种困扰呀。距离温哥华只剩下不到八小时的时间了,在这趟旅程的最后,您难道不希望安安稳稳地渡过吗?”
有本再次故意地发出哼声。
“显然连我的职责,你也帮我照顾到了呢。这倒无所谓啦,不过刚才的怀疑或质问,你为什么一样都不回答呢?”
“你会让我们到房间里去看看吧。”
俊介一面说着,一面故意伸长脖子,做出窥探室内的样子。
视线的末端立刻被冠木挡住。冠木挂着浅浅的危险笑容抓住俊介。
“真是伤脑筋呀。如果不听从专家指示的话”
俊介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直觉告诉他,这名技术人员并非善良百姓。同时,他也回想起第一次看到他们时的不愉快感觉。俊介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依照常理,俊介应该要继续后退才对,不料有本却在这个时候从他背后推了一把。俊介整个人猛然地从主管的肩膀撞了过去。主管反射性地侧开身体,形成了拉倒轻率闯入者的形势。
事情全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真服了你,这世界上竟有不为金钱而引起麻烦的人呀。”
声音从背后传来,俊介整个人趴倒在房间里的地板上。视线贴着地板正好看到拥挤地被塞在床底下的死者,那是一具宛如在考古学术语中被称为“屈葬”的尸体。
冠木的手以强劲的力道按住俊介的颈背,将他拉了起来。因冷笑、憎恶、以及自嘲而闪烁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俊介。
“哼,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冠木将俊介推到一边,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展现出目中无人的样子。剩下的几个小时是轻松地混过去还是全力以赴,只有这个差别而已。
“好了,你们全部给我站住别动。从现在开始,这艘飞行船将由世界反飞行船联盟接管控制。谁要敢轻举妄动的话,就会立刻遭到反革命之罪名问罪。”
到了这个地步仍然不忘记耍嘴皮子,这就是冠木的坏毛病吧。身为专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这个自觉令他愤怒疯狂,以致于无法停止恶作剧。这或许是受到扭曲的自嘲心理的不规则反射吧。
控制室的门开了,回头一看的船长益村刹那之间简直不知该如何判断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光景才好。因为他的老板有本泰造,正摆着一张臭到极点的脸出现在门口。旁边还有从安克拉治上船的技术人员及其主管,脸上失去血色的事务长桑原,以及一名看似乘客的年轻男性。
正想开口询问事由的益村,一看见技术员手上握着的作业用重型铁钳,立刻察觉到事态不对。
“你们打算劫船吗?”
一名技术员低声笑着。
“这是史上头一遭的飞行船挟持案件呢。劫船这种老套的用语就别拿出来使用了吧。”
所谓上行下效,冠木的属下们在恶作剧的兴致上同样不落人后。
“连枪都没有,你们以为这件事情真的会成功吗?别做坏”
益村话还没说完,鼻尖立刻被一把手枪给抵住。那并非一般的手枪,看起来就像是用非金属材质所打造的玩具一样。
“原来是塑胶制的东西,难怪能通过金属检测。”
益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真的射得出子弹来吗?”
“你想试试看吗?劝你还是别试的好。还有一点”
冠木如舞台上的歌剧歌手般挺起胸膛。距离温哥华只剩下不到七小时的时间,这么点时间的话,光是靠虚张声势也能撑到最后,更何况他们还握有实质的威胁。
“我们在船上安装了爆裂物,这件事情最好给我牢牢记住。”
“炸弹!”
发出惊叫的是事务长桑原。俊介只能咽下口水,默默地望着这群恐怖份子。
“唉,对你们这些外行人就算说得再仔细也毫无意义。总之那是一种以硝化甘油为主体的果冻状炸药,爆炸的威力非常强大。我们一共在船上的重点位置安装了两打这种玩意儿,而且是在阿拉斯加州警仔细搜查过后才装上去的哟。”
冠木的话,证明了俊介的猜测完全正确。不过,他当然是一点儿都不高兴。
有本低吼着说道:
“这艘飞行船使用的是氦气呀,根本就烧不起来。你们以为那种程度的爆裂物就能把‘飞鸟’炸掉吗?”
“飞行船应该会在天空中飘着吧。不过只有气体槽的部分呢,因为客房部分全部都会被炸毁,一名乘客也无法得救。”
冠木的语调相当平静,宛如冰冷的水一般地,渗入听者的神经当中。纵然是刚愎的有本,也仿佛在刹那间感到呼吸困难。
“你要把九百人全部杀掉吗?”
船长益村呻吟着问道。冠木则耸耸肩膀继续发挥演技。
“那就得看你们的态度是如何了。如果不想变成那样的话,就得拿出诚意来好好地表现表现。”
冠木蛮不在乎地卖弄谎言。
有本虽然是个满身缺点的男人,但至少并不怯懦。或许只是桀骜不驯也不一定,总之在恐怖份子的面前,他不单没有脸色发白,更没有发抖腿软。就算死也不愿意向他人屈服,或忍受他人威逼压迫的这个男人,挑衅地抬高下巴。
“一群白痴!如果飞行船爆炸的话,你们也会被炸死的!”
“这点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有本先生。”
冠木沉稳地嘲笑着:
“你只要好好地操心自己死了之后,有本财团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行了。惟我独尊的老板没了,赔偿金又高达几千亿,飞行船事业肯定跟着完蛋。你的心想必一定很痛吧。”
“别逞口舌之快了。连秘密爆破飞行船都失败的你们,我不认为这次的劫持行动能够成功。假如我是雇用你们几个的老板的话,我绝对一毛钱都不会付给你们!”
有本的双眼闪耀出炯炯光芒,一张嘴则连续不断地大骂。
“什么专家呀,别笑死人了。简直连外行人都还不如啊。”
“随你怎么说都好。就算是全垒打王贝比鲁斯也有被三振出局的时候呢。”
“看来你也是个日本人渣呢。不管你想怎样,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以为举个外国人的名字出来,我就会怕了吗?”
和针生不同,有本的毒舌之摧毁力简直有如被锄头强力敲打过一样。然而对冠木而言,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同等的存在。
姑且在一旁观看有本舌战的俊介提出质问。
“你会怎么让两打的炸弹爆炸呢?”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不过我可没告诉你的义务。”
冠木轻易地回避话题,接着对部下们做出信号。有本、桑原、以及俊介都被恐怖份子从背后压制住,大概是准备将他们一起关进哪个房间里吧。
“可以说说你们的目的吗?你们为什么要劫持飞行船?该不是想成为史上最初的飞行船劫持犯好借以出名吧?”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冠木轻率地说道。对于这个虽说是外行、却越看越觉得敏锐的年轻人,冠木不打算提供任何不必要的暗示。
“死人都已经快忙不过来了,希望这些活着的家伙能够安分一点。”
冠木在心中如此喃喃自语。
3
就算成为史上第一个劫持飞行船的人,冠木也毫无立场向全世界公布这项快举。因为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所以,由冠木等人控制通讯设备是理所当然之事,也只有控制室完全受到压制。
仅仅只有九个人而已,根本无法全面掌控一艘全长五百公尺的巨大飞行船。在确保了控制室的掌控权之后,说实在的,就算餐厅或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无暇干预。
至于人质方面,其实九百名乘客全是人质。之所以特别将其中的船东有本泰造等人关在船东的房间里面,只不过是次要的措施罢了。如果让他们引起骚动的话,事态肯定会变得相当麻烦。然而说得极端一点,就算真被他们脱逃出去,只要别入侵到控制室就没问题了,如此一来,航线也不会有所改变,更不会引起各地机场管制员的多于疑虑。
船上的大部分成员,根本不会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就这么享受着他们的空中之旅,直到抵达目的地上空的时候,才会面临到突然的尾声吧。
距离温哥华只剩下不到七个小时。
在头等套房的一间房间当中,梧桐日记焦躁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身体。窗户外面是白夜与破晓交织并存的状态,有时候是白色,有时候是散发出虹彩光芒的泡泡,遥远下方可以看到蓝黑色的海面,左下方处应该有北美大陆的海岸线才对。
“大哥哥没事吧?”
对日记来说,把麻烦推给了大哥哥、而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地方,这点让她内疚不已。
正在写字桌的那头写着什么东西的美奈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回答道:
“你除了相信大哥哥之外,还能怎么办呢?乖乖的,别妨碍大人办事。”
“我是相信大哥哥呀,可是”
不管怎么说,日记的大哥哥毕竟只是个学者而已,而不是电影里的英雄人物。虽然职业和印地安那琼斯(译注:indianajones,电影法柜奇兵的男主角。在故事中被塑造成一个具有考古学者身份的动作英雄。)一样,不过连小孩子都知道,在现实世界当中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勇猛帅气的考古学者存在。大哥哥很可能被坏人抓住,遇到麻烦了。
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美奈子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室内与紧闭的房门,美奈子嘟哝地说道:
“这孩子怎么都说不听呢。真不知道是像谁呀。”
“飞鸟”的客房数,包含经济、头等、豪华三种舱等一共有五百间。完全不可能对所有的客房进行严密监视。
虽然以电脑进行集中管理,不过饭店和邮轮的情况,经常会以复古的装潢风格为优先,光靠机械根本无法掌握一切。几乎随处都找得到死角。冠木一行人就曾经利用过那些死角。
“可恶的僵尸,究竟是死到哪里去了!”
一名属下的额头浮出了焦虑的油光。既然已劫持了飞行船,若无法贯彻到底的话,那么任谁也救不了自己。占据飞行船的重要位置,对船东等人进行监视。不安的要素,只剩下逃离死后世界的那个男人的存在而已。这也正是最难应付的部分。
在连接头等客房到豪华客房的通路上搜寻僵尸的一名部下快步走着,突然,迎面而来的乘客之一高傲地向他开口。那是经常把有本的坏话挂在嘴边的老财界人。
“喂,你,这艘船不会再将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让开呀,死老头。老子现在没时间理你。”
男子回了一句极度欠缺敬老精神的台词。老财界人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被那过度粗鲁的言语给愣住了。一回过神来以后,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怒气。
“你、你是谁?把名字报上来。简直完全不懂得对待客人的礼仪。我一定会向船长、不,船东投诉,把你给炒鱿鱼。你敢藐视我”
激动的言语突然中断。因为男人握起拳头,从老财界人的嘴边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伴随着一记钝响,牙齿的碎片飞了出来。脸的下半部被染成红色的老人,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男子继续以鞋尖踢着老人的侧腹部。
“看你的身份,应该不致于没钱重做假牙吧?就算是镶钻的也得重做了呢。”
紧挨着老财界人,从不放过机会说有本坏话的另一名财界人,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把背贴在通道的墙壁上,徒然地张口闭口而已。与男子充血的目光交会之际,他立刻以嘶哑的噪音乞求饶恕,并做出合手膜拜的姿态跪倒在地上。
“滚回自己的房间去!否则就让你们付出高额的参观费!”
日记从通道转角的另一头,听到了一连串的怒骂声,以及好几声房门关上的声响。转角的另一侧似乎正处于离和平相当遥远的状态中。
日记俯看着自己的双脚,脚上穿的是她平时穿惯的一双运动鞋。虽然飞行船的长长走道上都铺着厚实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脚步声——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日记脱下运动鞋、持在手上,只穿着袜子静悄悄地开始行走。她在通道的转角处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转角的另一侧偷瞄。
有三个男人。一个是年轻人,两个是老人。老人之一趴在地上,另一个则被年轻人揪住领口,仿佛正粗暴地在进行质问。不看还好,看了之后立刻引发了二个麻烦。一个是双方的距离只有三公尺而已。二是,年轻男子在微微转动视线之际,看到了日记的脸。
放开老人的领口,男子半跳了起来,猛然地转向日记扑了过去。
“这个小鬼!”
男子相当认真。因为他想起了目击到竹崎尸体的,就是这名少女。相反的,日记则是因为尸体所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所以不太记得活人的脸。不过少女的反应仍旧相当迅速,拾着运动鞋飞快后退。男子的双臂扑了个空,脚步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摇晃不稳。
重新站好姿势的时候,日记已经在五公尺外的地方躲藏了起来,逃离凶恶大人的魔掌。连个小孩都抓不到,这简直是丢尽了职业恐怖份子的脸。
“小鬼,给我站住!”
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了。就算日记的脚程再快,也绝对赶不上年轻男子的脚力。跑了十公尺左右,结果就出来了。男子把手伸出,指尖已经可以碰触到日记的领子。
就在那一瞬间,男子大喊着向后仰。因为日记转身丢出的一滴血,正好不偏不倚地命中男子的脸部。扔出的劲道与男子突进的速度互起作用,形成了一股相当强劲的打击力。鞋子掉在地上的时候,男子脸上也留下了一个鞋印,还流出了鼻血。
“可恶的小鬼,我要你不得好死”
用作业服的袖子擦拭鼻血的同时,男子如此宣誓道。整个人被气得头昏脑胀,完全不记得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追赶这个活力敏捷的少女。
被凶恶的暴力冲动以及报复的意念蒙蔽了双眼,男子把全副精神都放在抓住“狂妄的小鬼”、并好好教训她一顿的事情上。
此刻的日记已经争取到大约二十公尺的距离。然而这并不是多大的盈余数字,因为脸上沾着血污的男人每跨出一步,这个距离就缩得更短。在越过肩膀回头张望的日记的视野当中,挂着凶恶笑容的男子脸庞越来越近。这次就算丢出鞋子也没用了吧。绝望的阴影逐渐笼罩着日记的心。就在此时
“救命啊,谁来救我啊!”宛如裁纸刀划破廉价化学纤维般的声音颤抖地传来。追捕者和被追捕者在一瞬间惊讶地呆立不动。咒缚解开,就在两人即将开始动作的时候,通道的转角处突然窜出一条人影。
那是一个身上挂着十来公斤多余脂肪的中年妇女,紫色的套装和她一点儿也不相称。嘴巴呈o字型张开,挥舞着双臂,正噼里啪啦地跺着地板疾奔而来。
4
追赶着中年女性,另一条新的人影出现。也许不该这么形容,说不定中年女性只是随意地在那个人影的前方乱跑罢了。
那个人影看起来就像是轮廓模糊不清的录影带画面。姑且有着人类的外表,还穿着一袭看起来挺高级的亚麻西装,只是一张脸却有如脏掉的黏土人偶一样。眼睛鼻子都有,嘴巴似乎也有,只是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秩序而崩溃塌陷,颜色也呈现绿色和灰色的奇怪混合颜色,总之就是怪异透了。
“这、那,开什么玩笑”
作业服男子喘息着说道。自己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意思。因为他惟一能说的,就只有掩饰不安的台词而已。
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把追赶少女的事情驱逐到意识之外,当然更没把中年妇女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在五、六步的距离内不断迫近而来的怪物、一具宛如制作失败终至腐烂的木乃伊般的怪物之厌恶与恐惧在心中爆炸,所以完全看不见其他的事物。
轰地一声,塑胶制的手枪吐出火箭。尽管怒火上冲,瞄准却仍然正确无误。怪物的衣服破裂绽开,红黑色的体液随着烟硝四散飞溅。
胸膛中央被击中的怪物,在中弹的冲击之下向后翻仰,可是并未倒下。双眼对应的部分似乎隐隐约约地闪现光芒。
怪物对着作业服男子走了过去。右手和右脚、左手和左脚,以同手同脚的方式走路。
作业服男子陷入恐慌。睁大双眼的微血管破裂,成了名符其实的红眼。他放声大叫,原本是想大叫“别过来”吧,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成不了有意义的言语。
迫近而来的怪物的背后,有好几扇门打开。那是听见枪声的乘客们为了查探室外状况而开的门。
一打开门又慌慌张张把门关上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紧接着,传进关上门的乘客耳里的是不像枪声的爆炸声和人类的惨叫。
原来是用完就丢的塑胶手枪因为承受不住连续的射击而爆炸了。作业服男子的右手从手腕起全被炸掉,地板上降下了血与肉片的热雨。
******
“下界好像很吵呢。”
无意以仙人自居、却如此说话的人是有本泰造。被关在套房里面,像头自觉运动不足的熊似的,不断地来回走动。
被赐予和他关在一起之荣幸的,还有两人,分别是经济舱的年轻乘客,以及事务长桑原。桑原自从被丢进这个无法发挥自己事务专长的环境之后,就一直茫然发呆。
“不过啊,惊慌也是没用的呀。一定会有办法可想才对。”
有本如此说道。还真是冷静啊,俊介暗自观察对方。
“这里应该有密道吧?”
“有的话就好办了,只能说那家伙运气好啊。因为这里不是莱茵的古堡。”
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像是出自于有本之口,不过他在几年前的时候,曾经向某个侯爵买下一座建造于德国莱因河畔的古堡,改装成附设赌场的饭店。那座古堡因为经历过三十年战争、奥斯堡联盟战争、以及拿破仑战争等等战役,并在事后都留下了洞穴地道,以致于有本在前往视察的时候还一度在里面迷了路。
对于有本的国际性回忆,俊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各种有用的物品。
“这里有没有什么武器呢?”
“武器?!”
“最新式的武器我恐怕不会操作,不过若是原始武器的话,也许能够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你说刀或枪吗?”
“是啊,就是那一类的东西。”
例如是打制石器或者磨制石器等等。对于俊介而言,他所认识的武器就是那些东西了。每当他看见黑曜石的箭或石斧从土里被挖出来的时候,总是兴奋不已。这过这次的情况略有不同。
俊介进入寝室,剥下床单。回到客厅后,再把放置在壁炉上的座钟抓了下来。利用床单把沉甸甸地以两手捧着的座钟包裹起来、扎成细长的袋状之后抓住尾端。
“喂喂,那可是捷克生产的高级货呀,不但价格贵而且数量稀少”
俊介完全无视于有本所说的话,抓起了床单的一端开始使劲地绕起圈子。沉重的座钟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速度渐渐加快,接着重重地撞向窗玻璃。哗然地一声巨响。
玻璃并没有破。一般公寓的窗玻璃厚度是四公厘,然而“飞鸟”的窗玻璃却是由二层八公厘厚的强化玻璃所构成。尽管受到了沉重座钟的强力撞击,却还是没破。但是,表面已经出现了有如蜘蛛网般的浅浅裂痕,再撞击一次应该就会破了吧。
“很好,总算还有点用处。”
对着如此喃喃自语的俊介,有本抱怨道:
“时钟也好,窗户也好,那些东西加起来足足有你半年的薪水那么多呀。正确的数目是多少呢?桑原?”
“呃、这个”
就在桑原开始动员记忆力及心算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威吓的声音。
“你们给我安分一点!谁要敢玩花样的话,就得为自己的鲁莽付出生命的代价!”
声音的主人并未进入室内,因为他必须提防圈套。反正里面的人也逃不出去,只要把门顾好就行了,他大概是这么想的吧。这种做法相当合理。有本耸了耸肩,突然转向俊介向他问道:
“你没有惧高症吧?”
“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到呢。”
“是吗”
点着头的有本,以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龟裂的玻璃。在门口有武装监视者的情况下,惟一的活路就只有窗户了。
把床单绑在腰上,从船体外侧移动的话,能够进得了邻室吗?就算进去了,后面才是问题呀。
******
对于胆敢犯下人类史上第一桩飞行船劫持案件的恐怖份子而言,情况实在不乐观。
其实劫持行动本身就是破局的证明。在乘客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完成工作,利用降落伞离开现场,这才是他们当初的计划。
但是在事实上,他们只不过占据了广大飞行船的极小部分空间而已。虽然确实掌握重要据点,但还是太不像话了。就算受到了再多不合常理的事故阻挠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冠木确实感到后悔,当初实在不应该轻易地杀死竹崎。假如那个人还活着的话,对于目前所遭遇到的奇怪状况,肯定会有所帮助才对。
回报状况的一名部下,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明明就中了三枪!可是那家伙不但一点儿事也没有,甚至还继续在船上四处游荡。”
“看来,要让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还真不容易呢。”
冠木斜着一边的脸颊说道。部下在工作之中丧命,这种事情已经六年没发生过了,他的职历和自负又再一次蒙上污点。
清了清喉咙,冠木改变语气。
“志水秀治起死回生了。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死去也不一定,不过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他究竟还有没有知性或理性这点。”
“应该完全没有吧。看他那个样子,根本就只是靠着本能在移动啊。”
部下之一皱着眉头,全身颤抖。因为他回想起怪物趴在满身血迹和烟硝倒在地上的同伴身上,牙齿舌头啧啧作响的模样。
人血也好、人肉也罢,回魂死者需要营养补给一事完全不容置疑。
“那么这位僵尸阁下,现在究竟在船上的哪个地方呢?”
“很快就能知道了。因为乘客的尖叫会告诉我们。”
一名部下郁郁地回答道。
“那个僵尸吃完九百个人和飞行船爆炸,不晓得哪一个比较快哦?”“不管哪个都是美好的未来呀。”
冠木试图扮出笑容却并未成功,脸颊歪斜得比过去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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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飞行船是怎么回事啊!好歹也该做些说明呀。叫你们的负责人出来!”
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日记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那是自昨夜以来,一直仇视日记的方下巴女人。虽然害怕遇见怪物,但是又不希望被那女人看见,所以日记向后一转、朝着反方向走去。
乘客与服务人员在通道上四处乱窜,状况似乎变得混乱不已。船东下落不明,控制室又无人回应,目击到枪声、爆炸声、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尸骸、以及可怕无比的怪物等话题接连传出。
另一方面,虽然也有毫不知情而悠闲待在房间里面的人,不过服务人员困惑地杵在诉说不安的乘客面前的情景更是随处可见。纵使被客人咆哮着“给我们说清楚”也无法回答。由于应该在这种时候出面处理状况、对服务人员做出指示的事务长也不见踪影,所以基层的服务人员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哥究竟上哪儿去了呢?脚上只套着袜子的日记在走廊上快步疾行。忽然猛地止住脚步,急急忙忙地躲进突出壁面的阴影之中。
两名身穿灰色作业服的男人肩并肩地,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踏着粗暴的步伐走了过来。大概是正在寻找怪物吧。虽然手上拿的是铁管,不过除了那个之外,身上一定还配戴着其他武器。
日记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那些身穿灰色作业服的男人是不法集团的人,事实显然如此。如果大哥哥被关在哪个地方的话,应该会有其他穿着作业服的人在看守吧。这么一来的话,只要先把那个看守的人找出来就行了。
日记顿时感到精神百倍,再次快步地开始行走。
飞行船“飞鸟”实在非常巨大,内部空间也极为广阔。尽管各个地方都发生了严重的骚动,但日记仍然保有充分按照自己想法自由行动的余地。
这就好比是拿针去刺一头巨鲸一样,巨鲸绝不会有惊慌失措的举动出现。只不过,这根针上似乎被涂了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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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在美国领地阿拉斯加州以及加拿大领地卑诗省的交界处。与挪威并驾齐驱的典型峡湾海岸,巍峨群山之山脊棱线与海面激烈冲突。海与山都深邃陡峭,连树木都锋利尖锐,仿佛是朝着天空突刺一样。
阿拉斯加州警的一艘汽艇在浓暗色调的海面上漂浮着。前一阵子,由于蟹类及龙虾的密集出没而使得国境海域喧嚣不安,最近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峡湾也再次回复平静。直到上司传来新的指示为止,应该都可以悠闲地在海浪间随波逐流吧。
一个警官的眼神突然停在天空中。
“喂,那个就是日本的飞行船吧!”
“啊啊,绝对错不了。而且越看越觉得大呢。那个东西要是降落下来的话,肯定能把峡湾整个盖住呢。”
“那些日本人呀,光是土地还不满足,似乎连天空都打算买下来呢!”
“总有一天,火星和金星的土地也会被他们抢购一空呢!”
两人笑着仰看天空。在他们视线彼端的,是一具散发着银色光芒、漂浮在空中的飞行船船体。据说内部装潢足可媲美豪华邮轮,一群口袋里钱太多的家伙,想必正在享受着奢华的旅程吧。
“羡慕是羡慕,只可惜和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呢。”
警官们在做出结论之后,继续目送着缓缓南下的飞行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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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一隅再次响起尖叫,乘客们凌乱地逃窜起来。情况正如部下之一向冠木报告的一样,怪物的所在看乘客的反应就知道了。
冠木部下中的两人,露出愉快的神情互相对看。其中一人在咋舌之后吐着口水骂道。
“可恶,这么荒谬的劫持行动恐怕是空前绝后的吧。荒谬可笑也就罢了,简直是蠢毙了。”
“等这件工作完成之后,我决定到老人院去当个管理员什么的,过过平淡的生活。怎么说呢,光是今天一天就好像把我整个人生的力气都耗尽了。”
听起来就像是平凡小市民的感叹,只不过这些男人口中所说的工作是杀害眼前的九百个人类。虽然反正一切到最后都会被炸个粉碎,所以中间过程怎样都无所谓,可是那具起死回生的尸体已经造成了他们一个同伴的死亡,就算不想理会也不行了。
两名恐怖份子穿过人潮试图接近怪物,但是怪物却中途改变方向,因而避开了与他们的接触。
另一方面,梧桐日记终于在豪华客房区的一隅,也就是船东房间的门口前方发现站岗的作业服男子。
左右张望的眼神,与其说是锐利,倒不如以危险来形容。
大哥哥应该就被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吧。日记如此判断。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一定得引开在门口站岗的那个作业服恶汉才行。慌乱之中,日记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不久后,日记在吵嚷的人群中穿梭前进,技巧地接近怪物。虽然不愿意靠近怪物,但是又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因此日记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这种性格大概是从母亲身上遗传来的吧。
过去拥有志水之名及博士头衔的僵尸,在应该是眼睛的部位出现了闪烁的目光。他确实察觉到了少女的存在。
“喂,过来这边呀,快过来!”
日记大喊着,同时还对着他拍手。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了,也许会以为是没教养的小孩子在对大人恶作剧吧。然而日记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因为她一定得把僵尸引诱出去,让他和穿着作业服的坏人碰面才行。
“喂,很危险哪,快住手!”
虽然听到了这样的斥责,但日记却不能停止。边计算着距离边跑跑停停,直到走动的尸体靠近之后才开始逃跑。
大人或许想得出其他方法,但这却是小孩子绞尽脑汁想到的惟一办法,也幸好怪物受到了吸引。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日记终于将对手引导至目的地。
作业服男子目光一转,看起来似乎全身都在颤抖。日记奋力往旁边一跳,在地板上翻滚了二圈再站起来时听见了枪声。看来日记的计划似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