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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弗勒的这座房子,我原以为也是为朋友们买下的,好接待他们,但我错了。我是为自己买的。只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我才说出来。有时晚上来了许多朋友,伽里玛一家经常来,带着夫人和朋友。伽里玛的家人很多,有时可能达十五人之多。我要求他们早一点来,好把餐桌摆在同一间房里,让大家都在一起。我说的这些晚会使大家都很高兴。这是最令人高兴的晚会。在座的总有罗贝尔昂泰尔姆和迪奥尼斯马斯科洛以及他们的朋友。还有我的情人们,特别是热拉尔雅尔洛,他是魅力的化身,也成了伽里玛家的朋友。
来客人时我既不那么孤单又更被遗弃。必须通过黑夜才能体验这种孤独。在夜里,想象一下杜拉斯独自躺在床上睡觉,躺在这座四百平米的房子里。当我走到房屋的尽头,朝“小屋”走去时,我对空间感到害怕,仿佛它是陷阱。可以说我每晚都害怕。但我从未有所表示让什么人来住。有时我很晚才出门。我喜欢转转,和村里的人,朋友,诺弗勒的居民一起。我们喝酒。我们聊天,说很多话。我们去咖啡馆,它像好几公顷的村庄一样大。清晨三点钟它挤得满满的。我记起了它的名字:帕尔利2。这也是叫人迷失的地方。侍者像警察一样监视我们的孤独所处的这片无边的领域。
这里,这所房子不是乡间别墅。不能这样说。它原先是农庄,带有水塘,后来成为一位公证人——巴黎的大公证人——的乡间别墅。
当大门打开时,我看见了花园。几秒钟的事。我说好,一走进大门我就买下了房子。立刻买下了。立刻用现金支付。
现在它一年四季都可住人。我也把它给了我儿子。它属于我们两人。他眷恋我也眷恋它,现在我相信。他在屋里保留了我所有的东西。我还可以独自在那里住。我有我的桌子,我的床,我的电话,我的画和我的书。还有我的电影脚本。当我去那里时,儿子很高兴。儿子的这种快乐现在是我生活中的快乐。
作家是很奇怪的。是矛盾也是荒谬。写作,这也是不说话。是沉默。是无声的喊叫。作家常常带来轻松,他听得多。他不多说话,因为不可能对别人谈写成的书,特别是正在写的书。不可能。这与电影,戏剧和其他演出相反。与一切阅读相反。这是最困难的。最糟糕的。因为书是未知物,是黑暗,是封闭的,就是这样。书在前进,在成长,朝着你认为探索过的方向前进,朝着它自己的命运和作者的命运前进,而作者此时被书的出版击倒了:他与梦想之书的分离就像是末胎婴儿的诞生,这婴儿永远是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