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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漈,龙潭之前,群豪将华江南四人团团围住,一场厮杀拉开了序幕。
佘有余愤恨道:“什么够屁八大门派,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有种单打独斗。”
南剑傲咬牙切齿道:“你们也配,杀我金陵盟兄弟的时候如此歹毒,现在要单打独斗,你做梦吧!”
花十三一马当先斗起了华江南,由于此前中毒的缘故,内力发挥不到八成,故而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华江南。
吴秦恩则和岳神峰前后夹击赖天成,华山剑法加上弄影剑法,赖天成不出十招就招架不住了,白振威见形势不妙大喝一声:“三弟稍安勿躁,二哥来也。”说罢欲来解赖天成之围,又谈何容易,裘德飚、柳云龙紧紧咬着不放,自顾不暇了。
再看赖天成,在岳神峰的逼迫下边战边退。
吴秦恩说道:“放了两位姑娘,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赖天成哈哈一笑:“大不了一死,痛快!”
“我陪你一起死!”一个声音叫道,一个妇人疾奔过来。
“赖师妹,是你吗?”赖天成惊呆了。
“师兄,是我。”妇人含情脉脉道。
岳神峰道:“来得好,情意绵绵啊!”说罢加快了身影,一时间华山剑法向赖天成笼罩过来,又急又恨,招数更显毒辣。
吴秦恩腾出手向他师妹攻来。
赖天成惊喝:“师妹小心!”
谁知道那妇人武功平平,吴秦恩那如临大敌的一剑又快又急,就听的“扑哧”一声,插入妇人小腹,想要收手为时已晚。
吴秦恩犹疑道:“不好。”拔剑出来,一股鲜血溅满全身。
赖天成发了狂似的过来一把抱住妇人,岳神峰也不再出招,毕竟他是一派至尊,趁人之危并非他所为。
妇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喃喃道:“你说我贪生怕死,贪慕虚荣,可是我更贪恋的却是师兄你啊!”
“为什么,为什么,十几年了,你现在又来做什么?”赖天成泪流满面。
“一年前我们的孩子突遭暗算后,我就偷偷来到了百丈漈,你在二漈我在三漈。我不能见你,不能坏了你们兄弟的大义。”妇人用手握住赖天成捂住自己伤口的手,强忍痛疼。
“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你来百丈漈一年了?为什么不上来找我。”赖天成无限爱怜的看着妇人。
“师兄,我还是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女子吗?”妇人平静的看着赖天成。
“不是,你不是。”赖天成喊声震动了整个峡谷。
妇人动容的说道:“师兄我不想死在那些恶人手里……我求你,答、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赖天成泣不成声。
“我要死在师兄手里。”妇人无限哀求的眼神看着赖天成。
佘有余大呼:“三嫂,你不能死,我替你杀了这臭小子。”说罢向吴秦恩攻来。
吴秦恩本已为自己的这一剑后悔不已,现在竟成了妇人口里的恶人,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正错愕间,佘有余一剑刺来,他没有躲,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陆潇潇伸手去抓为时已晚,“不要命了阿白。”还是中了一剑,不过好在陆潇潇这一抓还是将他拉后了一步,剑伤不深。
妇人轻声说道:“痛,好痛,师兄你答应我!”眼角泪水再也止不住滴下来,湿润了干枯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的嘴角。她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等待,全心全意的等待,等待心上人给他最后一剑,就像这十几年的等待一样,日日都在其心口划上一剑,现在终于不用再等了,可她却突然明白等待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不要,三哥不要!”佘有余哭喊道。
一切都太迟了,赖天成亲手杀死了师妹。
妇人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动了下,“师兄,黄泉路上我再等你。”
赖天成泪流满面,仰天长啸,高亢道:“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再看那龙潭水波横流,赖天成琴声孤绝。
“万籁天音”陆潇潇惊呼。
“三弟,你终于练成万籁天音了!”白振威说道。
“师妹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意思。”赖天成万念俱灰。
“呵呵,不过一个破琴!”南剑傲笑道,“大家不用怕,杀了他,别让他师妹等久了。”
此言一出,赖天成发了狂似的急拨琴弦,那琴弦竟根根折断,就像离弦之箭直奔南剑傲而来,速度奇快,来不及反应,琴弦已然穿身而过,只剩下七个箭孔血崩而出,其中一根更是穿心而过,南剑傲脸上肌肉僵硬,一头栽倒。
裘德飚喊道:“琴已不再,看他还有什么高招。”
四人又被合围起来,华江南说道:“兄弟们,看来我们无法为主上尽心了,今日过后,如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华江南语毕,铁笔一挥再战花十三。
花十三寻思这些人困兽犹斗,必然拼了性命,再看众英雄似乎各有各的算盘,并非全力而战。于是长剑上下翻飞,竟是落叶神剑的杀招,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虽不是全身功力,那华江南也越发无法招架,很快身中一剑。
这下白振威、佘有余都急了,向大哥靠拢过来。再看赖天成还在与岳神峰酣战,全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花十三喝道:“大家一起上,为武林除害,为南帮主报仇。”
众人见形势急转,纷纷杀将过来,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白振威的黑白双戟高接低挡疲于招架,不一会也被花十三一剑刺中,穿胸而过。
华江南被众人围住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二弟殒命,心痛不已。
佘有余捶足顿胸,大喊:“三哥,三哥,二哥他,他……”
再看三哥赖天成自身难保正被岳神峰的华山剑法刺中左肩,也许是过于疼痛,这一剑竟然刺醒了他,朝着二哥白振威疾奔过来,“二哥,你不能死啊,二哥,说好明年今日还要来陪三弟下棋的,二哥……”
“到阴曹地府去下棋吧!”花十三一鼓作气疾攻三剑,佘有余大喝:“三弟小心。”一把将其推开,危急下竟用手抓住了花十三的长剑,一使劲,那长剑竟然变成了绕指柔。
众人大骇,赖天成乘机一掌拍出,花十三无法抽身,硬生生扛了一掌,好在他内力雄厚,只是丢了手中长剑,退了两步及时稳住。
花十三万没想到此人居然会这招失传已久的龙凤爪,好生凶险。
再看佘有余,左手已经被自己的长剑划烂,原来并不是什么龙凤爪,这是要自废一只手啊。
吴秦恩喝道:“你们快说出两位姑娘的下落,我们就不再追究了。”
谁知道众英雄不肯了,不杀他们兄弟誓不罢休。
裘德飚说道:“小兄弟宅心仁厚,但这种武林败类今日不除,恐为后患啊。”
柳云龙也说道:“是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陆潇潇说道:“我觉得秦恩说的对,这些人个个豪气冲天、忠肝义胆,不像是那些黑衣人啊。”
花十三笑道:“你们不要被他们迷惑了,今日放走他们,他日哪个帮派再有意外,就真的是武林之不幸了。”
众人高呼:“盟主说的有理,为武林除害!”
傅青依道:“他们知道宝藏的下落吗?”
其实很多人都想问这个问题,但碍于面子,谁都是在心里偷偷的问。
“八大门派,我看是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可别让我们兄弟失望啊。”白振威打心里看不起这些平日里标榜自己为名门正派,一心只为武林同道着想的伪君子。
华江南兄弟三人都已经伤痕累累,他们相视而笑,那笑声响彻整个天音峡谷。随后而来的是更惨烈的拼杀,赖天成第二个倒下,而后是佘有余,最后华江南以一敌八,身中数剑轰然倒下。
吴秦恩误杀了那个妇人后,就退出了厮杀,他的情绪极端混乱不安,分不清孰是孰非,眼前只有杀戮,却丝毫没有离人的消息,杀了他们又如何?离人在哪?
陆潇潇包扎好吴秦恩的伤口,她也在想一个问题,到底爷爷和陆萧是什么关系。
华江南挣扎着爬到方石旁,看着同样身受重伤的佘有余道:“四弟可否帮大哥一个忙。”说完用尽力气振臂一挥,扫去了方石上的积雪,龙女又重现在这百丈漈的方石之上。
华江南说道:“四弟,这女子美吗……”
佘有余用力的点点头:“美,美极!”
华江南微微倾斜的依靠着方石道:“大哥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与她相见恨晚,最庆幸的也是能陪伴在她左右三十余年,虽不得靠近半步,却此生足矣。”
“像大哥这样的人,风流倜傥,俊朗儒雅,才情更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为什么这个女子要这样对待哥哥呢?”佘有余甚是不解。
“这不怪她,你还能动吗?你帮哥哥在这块巨石上题几个字吧!”华江南勉强站起身来说道“一画江南圆又缺,
如梦如幻沙如雪;
琴棋书画百丈漈,
此生报国心不死。”
佘有余挥舞着长剑在巨石上“唰唰唰唰”把华江南的这几句话刻在了那美人身旁。
那字真是龙飞凤舞,又不失挺拔遒劲。佘有余用尽了他最后一口气,烂开的手掌鲜血顺着剑尖滴到方石之上,染红了每一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