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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李一斌亲自为王鸿斟茶,都是混迹官场的老人,他心中清明得很,恐怕此番王鸿亲自前来,一则是为了抬高花昔夏的位置,好让她日后能够在相府里面安然度日,二则也是为了和自己冰释前嫌。
既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李一斌是聪明人,饶是从前因为花怡而和王鸿有诸多嫌隙,可毕竟逝者已逝,更何况如今相府的地位蒸蒸日上,和宰相搞好关系总是不错。
“李大人此番帮了我的大忙,老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李大人尽管开口,老夫定当尽力而为!”
“王大人客气了,你我本是同窗,感情比起别人来说要近上一些,如今你能寻得爱女,老夫也为你高兴,日后我们一起努力,必当会在朝堂之上有一番新的作为。”
王鸿和李一斌相视而笑,就他们而言,王家和李家联合本就是好事,如今朝堂局势不明,两家联合,任是那股势力恐怕也不敢觊觎。
相比于男人的朝廷大事来说,女人家的心思就细腻得多,李夫人请王夫人到了前院,一则是要尽地主之谊,二则也是为了花昔夏之事,毕竟从此之后花昔夏就成了相府千金,她若是在王夫人面前嚼嚼舌头的话,日后两家的关系难免也会受其影响。
“李夫人,我前日也听老爷说起过,他在外面有了一位女儿,想来也没什么,毕竟相府除了几位少爷之外,也并无小姐,只是不知这位花昔夏小姐的性子和德行如何,她既然住在李府,想必李夫人是最了解不过的。”
虽然王夫人不过寥寥数语,但李夫人乃是聪明人,看来王夫人并不喜欢花昔夏,否则也不会旁敲侧击地打听自己,也罢,花昔夏非但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还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花怡和王鸿之女,王夫人如何喜欢得起来呢?
“说来花昔夏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死了娘,更是没有爹爹在身边,性子野上一些,我也能够理解,只是相府不比其他的寻常之地,万不能让花昔夏坏了规矩才是,否则旁人还以为我们李府家风不正,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呢。”
“多谢李夫人指点,日后待花昔夏进了相府,我自然好生教导。”
李夫人想得没错,在王夫人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十分抗拒,在相府,她可以一手遮天,就连王鸿也得听她的话,但唯独这件事情,王鸿十分坚持,连她的意见也未曾听过半句,因此王夫人对花昔夏自然有意见。
果然花怡的女儿也是个贱蹄子,天生就会勾引男人,连她的父亲也不放过!
“王大人,这边请。”
说话间,李一斌已经带着王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两人皆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看来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
“李夫人,老夫的女儿现在何处?自从上次一别之后,老夫可是好几日都没有见到昔夏,心里面想念得紧呢。”
当着众人的面,王鸿毫不掩饰对花昔夏的想念,他已经错过了自己的女儿太多年,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错过。
“我已经差人请昔夏过来,还请王大人和王夫人耐心等待。”
“老爷,您的女儿可好大的架子,看来是不准备回相府呢。”
王夫人酸溜溜地说道,如果能让王鸿改变心意,从此不让花昔夏回到相府,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就算不能,她也要在大家的面前诋毁花昔夏,让她变成一个没有礼数的晚辈。
“正是因为昔夏太想要回家,所以此刻才精心准备,夫人不必再多言。”
原本王鸿是个惧内之人,但他也同样重情,当年他对不住花怡,如今好不容易才寻找到他和花怡的女儿,他如何能够再对不起花昔夏?
王夫人郁结,只得将到了舌尖上的话给咽了回去,想着回到相府之后,要如何刁难花昔夏,她才不会让花昔夏在相府里面住得舒坦。
正如王鸿所猜测的那样,由于今日是回家的大日子,因此清早起来的时候,花昔夏就在桂折和弯弯的服侍下穿戴起正式的服饰,在铜镜中,花昔夏几乎认不得自己。
“小姐,您这样真美。”
桂折情不自禁地赞叹着,弯弯也拼命地点着头,“昔夏姐姐,你就好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花昔夏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倒是担心待会儿出门的时候,会被人认不出来。”
“小姐别担心这么多,奴婢保管李公子看了你之后,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娶进门呢。”
“就你会胡说。”
几人笑着,这才让花昔夏出了院子,花昔夏加快了脚步,听闻王鸿和王夫人早已经到了,让他们等着终究是不好,即便王鸿对自己百般呵护,可王夫人并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否则当年也不会将自己的娘亲赶出相府。
“小姐来了!”
桂折领着一身粉色衣衫的花昔夏来到前院,原本花昔夏就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经了这样精心的打扮,更是清新脱俗,让人移不开目光。
李远翰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昔夏,他恨不得不让花昔夏离开李府,就让她现在成为李府的少夫人。
“昔夏见过父亲,王夫人,李大人,李夫人!”
花昔夏一一叫了个遍,王鸿连连点头,花昔夏颇有些当年花怡的姿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花昔夏,就好像看到了花怡一样,让他觉得甚为欣慰。
“花昔夏,你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在相府,我是正室夫人,你当然应该称呼我为母亲,而非王夫人!”
花昔夏一时语塞,王夫人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只是她刚刚认了王鸿,如今心里还有些过不去,更何况此人乃是王夫人,是当年逼死她娘亲的凶手。
她怎么可以认贼做母!
“罢了,昔夏刚刚才认了我,如今还没有熟悉相府的情况,何必逼着一个孩子呢?”
王鸿在中间打着圆场,见到花昔夏变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王鸿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今日哪怕是她不叫自己父亲,王鸿也能原谅花昔夏。
“这时候还不加以管教,日后到了相府,那还得了?”
王夫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正好可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好在王鸿始终拉着花昔夏的手,将掌心的力量悉数传递到了花昔夏的心中,花昔夏这才觉得心安,无论如何,在相府里有自己的父亲,他会如同一棵大树一样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
“老夫这就带着昔夏回相府,多谢李大人对小女的收留。”
“无妨,如若早知道了昔夏的身份,我老早就将人送回去,也免得王大人受许多相思之苦。”
几人又客套了一阵,而花昔夏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李远翰的身上,今日一别,恐怕要很久才能相见,李远翰入不得她的闺房,而自己想要迈出相府,也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
待王鸿带着花昔夏离开之后,李远翰还在呆呆地望着花昔夏离去的方向,直到李夫人唤了一声,李远翰才回过神来。
“翰儿,花昔夏已经离开,日后还是想着些实际的事情才好。”
“如今昔夏已经成为相府千金,若是按照母亲之前的说法,昔夏也配当咱们李府的少夫人了!”
李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对花昔夏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花昔夏又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的婚事也少了许多阻力。
“翰儿,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今花昔夏已经是相府千金,你想娶人家,人家是否愿意嫁?”
“她愿意!”
见李夫人只是摇头,李远翰也没有如同孩童一样争辩,他相信自己和花昔夏的感情矢志不渝,不会因为花昔夏成为了相府千金而有任何变化。
花昔夏与王鸿和王夫人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花昔夏绞着帕子,有些心神不宁,且不论她离开了李远翰,从此之后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单单说她日后要与王夫人同住,花昔夏就觉得好似进入了龙潭虎穴一般。
更何况从今日王夫人的表现来看,她对自己并无善意,日后定会变着法儿地折磨自己!
花昔夏并非小人之心,实在是如今王夫人已然在打着小算盘,她看着花昔夏的这张脸,就能立即联想起花怡来,想当年花怡不过是通房丫头,就能争得王鸿的宠爱,后来即便花怡被逼出相府,可王鸿的心里面始终为花怡留着位置。
甚至于,如今王鸿将他对花怡的爱转到了他们的女儿身上,瞧着王鸿看花昔夏的眼神,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夫人,日后昔夏可就托了你照顾,我好不容易才能认回女儿,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可一定要将昔夏照顾好!”
“是,老爷。”
此刻王夫人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她是相府的正室夫人,许多事情不可亲自动手,可还有别人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