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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诺涵骤然听闻这个消息,脸色一白,却撑着瞪着莫峥,“苏闻虽然是奉命监国,但是本宫做了何事,竟然要囚禁本宫,还有他苏闻有何权利这般对待本宫,本宫要见他!”
莫峥知道钟诺涵会追问缘由,看了她一眼,道:“此事虽不是娘娘所为,但是却与娘娘最为亲近的人有关,末将劝娘娘不要细问,因为若不是苏相无权处置娘娘,娘娘此刻怕是 ……”
说到最后他没有再说,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而钟诺涵也领悟了莫峥未说的话,当即脸色更是惨白。
丘嬅见莫峥不肯说,自家娘娘又乱了神色,当即横眉道:“统领大人,我家娘娘是一国皇妃,即便是囚禁也需要一个理由吧,你这样不言不语就要囚禁我家娘娘未免太不将我家娘娘放在眼中了!”
“娘娘真要知道?”莫峥望着脸色幽白的钟诺涵询问,苏相只是说不让其他人知道,但是未言明不让蕙妃娘娘知道。
“不必。”钟诺涵却摇头,说完之后,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内殿。
“娘娘。”丘嬅见钟诺涵不闻不问的回去,瞪了莫峥一眼,这才慌张的进去。
莫峥见钟诺涵这般聪慧,收起身暗暗叹息了一声,钟家明明已经权势盖天,为何还是不知足,要闹这一出,这下好了,钟府灭门不说,好好呆在后宫的蕙妃也被牵连。
陛下回来之后怕又是一场暴风血雨。
丘嬅入殿之后见钟诺涵不言不语的坐在榻上,一手撑在案几上,一手揪在胸前,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心头一疼,走近她身边,道:“娘娘为何不问?苏闻这样对你难保他不是有私心的,娘娘为何要受这份委屈?”
钟诺涵听丘嬅的声音,眼泪倏的就下来了。
“娘娘!”丘嬅没料到钟诺涵会有这般反应,当即不知所措。
“丘嬅,你真的猜不到为何本宫会被囚禁吗?”钟诺涵的目光盯着某处,声音格外悲凉。
丘嬅一愣,快速整理思绪,想要将其中的事情连接起来,找出重点。
但是钟诺涵自顾自的说下去,“父亲那晚的空白书信就已经在暗示本宫钟家危矣,只是本宫以为还不至于,本宫以为只要按庄妃提醒的去风露殿就可知道缘由,但是昨夜被楚衔玉打断,被他盯上本想着今夜再去,不想却被幽禁了。丘嬅,是不是老天都不帮钟家?是不是周钟家太贪心?”
“娘娘。”丘嬅见钟诺涵边说边落泪,上前抓住了钟诺涵的袖口。
“丘嬅,你说什么样的罪会让监国囚禁一国皇妃?”钟诺涵说着眼色更是悲戚。
丘嬅这才算有了理智,“娘娘的意思是昨夜珍宝楼倒塌的事跟大人有关?”
“恐怕还不只,珍宝楼何其珍贵,那里可都是陛下私藏的宝贝,陛下有多爱护它,宫内的人有多少人在保护它,但是它却忽然间倒塌,那说明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让楚衔玉与苏闻都无暇顾及它的大事。”钟诺涵冷静的分析,渐渐的情绪也平静下来。
丘嬅一下子就想到了钟诺涵未说的那件大事,脸色瞬间也是苍白苍白的,“娘娘,那大人……”
钟诺涵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此刻的苏闻只是囚禁了本宫,一是陛下未归,他无权处置本宫,二则是他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本宫与那件事有关,那么说明父亲已经逃了,他们没有当场抓住。”
不清楚昨夜发生的事,钟诺涵只能分析到这里,但是想到这个可能,她又觉得不对,若真是如此,父亲不会不和她联系,而且事情还未发生时的那封警示的空白密信也说不通。
可是若是父亲不是自愿而为,那只有一个可能。
这件事是白玉容归胁迫他做的。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坐立难安,若真是如此,父亲此刻怕是落到了白玉容归的手中,他已经将诏月的风云搅了起来,父亲又一直在为他效力,他还带走父亲做什么?
那之后的事又会怎么发展!
丘嬅听闻钟覃可能没有被抓住,心头一喜,“那大人一定不会不管娘娘的,娘娘一定很快就能转危为安的。”
钟诺涵的思维已经走入了死巷,听闻丘嬅的宽慰并不能放松心神,反而更是沉重,“恐怕父亲也是自身难保。”
“娘娘,要不然奴婢去见见庄妃,看看她那边会知道什么?奴婢只是宫女,外面的人应该不会太为难奴婢,奴婢应该有机会出去的。”丘嬅见钟诺涵愁眉不展,想到了静思堂内的庄妃,想去探探口风。
说到庄妃,钟诺涵的脸色并未缓和,而是重重一叹,“如今的事怕是她也不知道,当初她会提醒本宫注意容亲王,想来她与容亲王之间的关系也破裂了,纵然她有心,怕也是无力。”
“那娘娘今后打算如何?若大人真是犯下了那件事,陛下回宫怕也是会直接怪罪娘娘,不会娘娘申辩的机会的。”
“若是如此,就只能等了。如你所说,若是父亲还安全,他自然会设法救本宫,但是若是父亲也不幸无法自救,那本宫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说来说去,不过是人的欲望在作祟,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当下的命运从而铤而走险,相信了来历不明的容亲王,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为他卖力。
以为可以换得钟家千秋,不想却早早的葬送了钟家的明媚前途,弄得钟家落地今日的田地。
欲望啊,真是一个能够毁人的东西!
宫外的百姓因为阳光的大盛而欢愉着,开心的行走在阳光之下,感受着难得的好天气,相对于宫外的和乐升平,宫内自成了一番阴霾四起的景象,最后一个得势的淬怡宫被御林军看守之后,静思堂就成为了后宫仅剩的热闹场地。
苏珝错不明白之前无人问津的静思堂,为何近几日客落不繁,刚走了楚衔玉与苏闻,自己还没得到多大的冷静时间,随着一声轻咳声,又有人不请自来。
而且当她回身看着来人的时候,脸上的诧异之色不经隐藏全数暴露。
“庄妃娘娘,数日不见,想不到你见到本皇子竟然是这般惊喜之色。”一道沉稳的声音含着几分调笑传了过来,使得苏珝错堪堪回神。
“云穹。”她望着来人,一字一顿的唤出了对方的名讳。
来人身穿着一身墨绿色皮裘,傲然而立,眉目宛若刀削,刚毅又锋利,一如初见那般透着不凡之姿。
云穹见苏珝错唤出了他的名讳,披着皮裘走近了她,嘴角挂着极淡的笑意,“庄妃娘娘难道不意外见到本皇子,不想知道本皇子为何而来?”
苏珝错见他靠近,身子一转,撩起衣摆坐在了桌前,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自云穹进来之后,这里就不闻任何人的气息。
“不管你为何而来,总之不会是为了本宫。”
云穹听闻这话,讶然挑眉,“为何娘娘会这么想,说不定本皇子就是为了你而来呢?”
苏珝错淡冷笑,“能劳动四皇子大驾的人只会是你的盟友,白玉容归,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他还在宫中吧。”
昨夜宫门口的那出闹剧,应该是就是他吩咐钟覃做的吧。
听了苏珝错的猜测,云穹倾身坐在了她的对面,道:“你还是这般敏锐。”
“若是你长期处于一个不能被相信,也不能相信人的环境中,敏锐这个东西就会变为你的本能。”苏珝错平淡的回答。
云穹目光直直的望着她,眼中的色泽因为他的沉默渐渐变深。
苏珝错不明白云穹的眼神,她还是这般被一个不熟悉的男子盯着,渐渐的有些不自在。
蹙眉之后,道:“四皇子既然你来了诏月,为何不直接去找他,反而来了静思堂来看本宫?”
云穹的目光不移分毫,嘴唇却轻轻一启,问出的话却跟她问的问题不相及,“你与他之间是不是又决裂了?”
苏珝错扬眉,目光不悦的看着云穹,“这件事跟四皇子没关系,你打听来也没用吧。”
“怎会没用。”云穹却直起身,目光一直沁在她的眼底,仿佛要透过那薄薄的目光看透她的想法一般,“娘娘怎知云穹这话不是自己想问。”
苏珝错再度蹙眉,如今的云穹因为正处风头,正正的是,整个人的气势与在诏月时有着截然不同的差距,此刻的他如同出鞘的宝剑,正反皆是难以忽视的光芒,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还是平淡的语调,但是语意却有着苏珝错看不懂的深谙。
云穹见她不答话,继续道:“娘娘之前说,你长期处于不被相信,又不相信人的状态中,既是这样,娘娘为何不考虑跟云穹一起,虽然都是不信任,但是好歹云穹不会让娘娘被关押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
苏珝错闻言,脸色大惊,险些稳不住表情,“四皇子此话何意?”
云穹却暗自叹息了一声,“娘娘真是不懂?”
苏珝错别开了目光,“不懂。”
云穹见她避开了目光就知她并非不懂他的话,而是不懂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娘娘虽然不是皇室出身,但是你的经历却比很多皇室人来得曲折,相信你也能明白云穹的处境与经历,你我都属同类人,既然如何为何不相互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