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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的话红颜自是不敢不听。”念红颜缓缓的说着,嘴角勾笑,那笑容因低首而不被人发现。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听到念红颜此话的太子妃和皇后娘娘,不由得相视一笑,脸上的神情都缓和了一些,眼中满是得意洋洋以及成功后的快感。
就在她们以为念红颜已经妥协的时候,念红颜缓缓的抬起头,微微高扬头颅,凤眸流转,眼中带着些轻笑,不可一世的张扬气势顿时闪现,让人招架不住。
“依着皇后娘娘所说,是红颜的婚事令皇上担心以至于心绪不宁,如此倒是红颜的错了。不该这般,红颜自知有罪。今愿削发为尼,终生不嫁。如此便不会再让皇上烦心,亦不会让皇后娘娘忧心了。”念红颜缓缓的说着,嘴角带笑,明明是赔罪的话,却被她说的张扬,说的不可一世,带着一股不可拒绝的气势。
太子妃和皇后两人被念红颜的这话给唬住了,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目光全都恶狠狠的看向念红颜,算盘再次的落空,她们又怎么会舒心?
念红颜这话看起来是在赔罪,可实际上却是把握住了尺寸。皇上既然将择夫婿的事情交给了皇后,自然是希望办好的。若念红颜真的削发为尼了,不就是在证明皇后的办事不利,且帮倒忙了,如此皇上必定会怪罪。
皇上一怪罪,皇后必定会迁怒太子妃,而太子妃就是那个倒霉鬼。一念至此,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开心的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拿出家来威胁哀家!当真是哀家怕了你不成!”皇后被气的胸膛跌宕起伏,桌上的茶盏都被摔了个支离破碎,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她一定是将那茶盏当成了念红颜来摔,如此方可解气。
“母后您别生气,她如此可不就是仗着尘王爷的保护?就让她去父皇那评评理。您好心为她择夫婿,她非但不领情还如此胡闹,当真是枉费了尘王爷的教养。”太子妃施施然的说着,脸色不怎么好看,却还不忘数落念红颜,在一旁出着主意。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且不管皇上同不同意念红颜出家,尘王爷肯定第一个不会同意,去了也只是自找麻烦而已。皇后沉默不作声的看着念红颜和太子妃,虽然还气,却没那么失去理智而已。
念红颜闻言,一双冷眸直直的看向太子妃,一副要将太子妃吃掉的样子。
“红颜虽未尽到全部礼数,可对于太子妃和皇后娘娘该有的礼数都到,刚刚也不过只是在就事论事。如此不算教养,那红颜当真不知道目无法纪、肆意乱为、不知分寸的人该算什么。”念红颜的声音冷冽,目光直直的盯着太子妃,意有所指。
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在这里说着些什么,而是想直接上去将太子妃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她最恨别人说她没有教养,她虽说没做到最好,却也不曾辜负夜修尘的教诲一分!太子妃一个外人凭什么如此这样说?
这一次,太子妃是真正的惹怒到了念红颜,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太子妃,这一次,可不是像上次送人头那般的简单了,她必定要太子妃为她此刻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一刻哪怕不是现在,也不会很远。太子妃,好好的等着吧!
太子妃被念红颜的目光看到心寒,没由来的害怕,一时无言。皇后娘娘也心惊于念红颜此刻的眼神,眼中闪过神思。她一直以为念红颜只是因为待在夜修尘的身边久了,才会时有时无的带着些夜修尘的气势,可如今看来倒并不是如此,反而是念红颜本身就有如此的气势,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多想了一番。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果真是没错。不过,这戏也总该有落幕的时候。念红颜的这一番话虽不明显,可谁都知道在说着谁。一时之间,安静无比。太子妃和皇后娘娘都不曾出声,念红颜的目光紧盯着太子妃。周围的一众宫女更是不敢了,场面无与伦比的安静。
正当此时,屋外公公来报,说尘王爷来寻人了。
念红颜闻言眉头轻皱了一下,不怎么希望夜修尘进来,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不想。
“若皇后娘娘无事,红颜告退。”念红颜躬身对着皇后娘娘,直接无视了太子妃。没现在对太子妃动手已经算对她很客气了。
念红颜说完也不管皇后娘娘愿不愿意,直接的转身就走,身体挺直,不愿输一丝一毫。她的教养不用别人说便能体现,没有教养的人没资格来说。
她踩着步子缓缓而出,步步生莲,嘴角勾笑,目光盈盈的看向不远处的夜修尘,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坏了。
一身官袍加身,身上承载了多少的责任?一声王爷,他又增加了多少负担?日后待他黄袍加身,该有的又会是多少?
她承认自己很坏心眼的想要看到这样的他,如此她才能一边心疼一边安慰自己,他与自己一样痛苦,与自己一样无法摆脱。
缓缓走过,直至站定在夜修尘的身侧,她抬眸看他,目光里的爱慕神情被掩藏,这里不是王府,她并不可以随心所欲。
她的身份之于他是不一样的,若是别人知道了,只怕是一场腥风血雨。
念及此,她不由得苦笑。瞧她爱的多么的黑暗,不能诉说,不能告诉,不能让人发现,更加的不能名正言顺,只能偷偷摸摸,像个贼一般。可惜,她这个贼偷不到他的那颗心,不然即便是一辈子她也愿意。
夜修尘看着笑的诡异的念红颜一眼,四周宫女太监走动,他未曾出声,转身在前方走,念红颜紧跟在后。两人一路无言,路过的宫女太监不免多看了两眼,却无人敢上前靠近。
走至一般,念红颜忽然心神恍惚了一下,头微微的有些晕,脚下向前,无意识的踩到一块石头,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
耳朵极为灵敏的夜修尘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转身,伸手一个用力将念红颜环抱进怀里,眉头轻皱,目光看着念红颜,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倒入熟悉的怀抱,念红颜微微有些出神,目光慢慢的变得清醒,心口却有一丝的燥热,被她强压下去。
她快速的站起身,稳住了身体,无声的看向他。夜修尘见她站起不曾多说,便向前走。念红颜见状紧跟在后,不解的看着夜修尘的背影,他的表情不是很好,似乎比进宫之前还生气,可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而她跟随着他的脚步,原本以为他是来接她回王府的,可如今随着一步步的走,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到了她才发现,夜修尘带她回的是皇上为她准备好的寝殿,她的心沉了一分。她还以为他去见皇上,能够让她早日回去,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进了殿内,一众宫女和太监都在殿外,屋内只剩她们两个人,倒是没有了那么多顾忌,念红颜也觉得轻松些了。
“要在这待多少时日?”念红颜开门见山的问着夜修尘,不管是因为何事,她最先知道的得是归期,她不想一直待在这沉闷的皇宫里,没有他在身边,更加的觉得难熬。
夜修尘闻言看向念红颜,目光有些深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父皇要留你在宫里些时日,你安心待下便是。有本王在,不会有事。”夜修尘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这般的叮嘱着念红颜。
他却不知,这般的叮嘱让念红颜更加的担心不已。皇上身体不好已成事实,却在此刻召她进宫,意欲何为?连夜修尘都劝说不了,可见皇上真的心意已决。她的心里隐隐有种直觉,似乎很快她就该知道一些原本应该知道的事情,而这些该是源于皇上的原因。
她的心开始有一些慌乱,她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接我回府。”念红颜缓缓的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夜修尘。
心隐隐的刺痛,她忽然间觉得害怕,她不想和他分开,自他受伤后她便再也不想了,那般的失去,那样的感觉她再也不敢忘。如今,却不得不分开,她开始恐慌,害怕这一次的分别便是永远。
她该相信他的,他说过她要待在他身边一辈子的,永远都逃不开。他向来说到做到,这一次也一样是不是?
夜修尘看着这样的念红颜,感受到她心的疼痛,目光似乎变得柔和了些,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一个简单的安抚动作,却让两个人都为之一愣。
这般的熟稔,这般的亲密无间,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显得尤为的突兀,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的相望,眼中有的只是彼此,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亲近的距离。
明明还有些距离,却有胜于没有,那不是任何身体上的距离,而是心的距离。
那一刻,他们的心好像就贴着一层皮肤紧紧的相靠在一起,就连心跳的脉动都是一模一样的,彼此亲密无间。
夜修尘最先回神,心口的悸动仍在,他努力的压抑着,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不犹豫不决,不拖泥带水,走的那般的潇洒,走的那般的决绝。可心若遗失了,走的再潇洒又如何?最终只能回到原地。
念红颜转身看着夜修尘离去的背影,右手轻轻的抬起放在心的位置,细细聆听,心的声音,那里仍在悸动,因他而有的悸动,声音是那样的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