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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星期之后,太阳报业广告的办公室里
“那该死的乌鸦嘴!”尹丝蕾坐在办公桌前猛耙头发,暗咒着广之骥。
她果真玩出问题!上次那名李姓承办人拿取回扣的事情被公司“抓包”现在东窗事发,搞得很不愉快,客户要求尹丝雷今天就带领负责人登门道歉。
才配合没多久的生意泡汤了,现在麻烦的是后续的处理动作,还有她要怎么跟“负责人”开口?请他陪同她一起去客户公司道歉?
啧!好大的难题。
几番挣扎后,尹丝蕾终于抱定慷慨就义的决心。她难得地踏进一楼店门,准备拉下脸拜托广之骥随同她一起去客户公司。
站在几部高级的展示车阵之中,她在偌大的室内寻找广之骥的身影。
“小姐,需要我为您服务吗?”笑容可掬的美女店员迎上前来。
“我找广之骥。”尹丝蕾的现线从美女脸上移开,循往柜台后方的门扉。
“小姐找广sir有什么事情吗?”
“帮我通报一下,二楼的员工找他。”尹丝蕾放弃自行找寻他,正眼对上长相甜美的接待员。
“喔!原来你是楼上的‘同事’呀!”接待员对她亲切笑了开。尹丝蕾眼睛溜了圈,思考片刻。“嗯,同一个老板,算是同事啦!不过我们楼上的同事们没有你这么美、这么有气质。”
她不忘美言几句,逗得接待小姐心花怒放,美女心情大好之余,便毫不吝啬地直接告诉她,老板的所在位置。
“广sir现在应该在楼下酒吧,你直接下楼找他吧!”
“谢啦!”尹丝蕾绽放友善的笑容,挥挥手踏出店门,快步往地下室那楼梯走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踏下这楼梯。平常下班后就赶着回家,谁有空参观boos新开的酒吧。她沿着楼梯往下走,稍微打量着酒吧的外观。
楼梯两旁的外墙是粗糙的灰色壁面,墙上有几个红色的字体鼓鼓地凸起,是酒吧的店名,名为“十八禁”好耸动的名字。
站在门前往门内望去,里头昏暗的灯光混沌地与暗色系的室内融为一体,让她看不清其间摆设。
尹丝蕾踏进店内,她一身白,在一片暗色中显得极突兀。
宽阔的空间里盈满悲伤的乐声。tonibraxton低沉的嗓音,正唱着一曲伤心情歌“un—breakmyheart。”
音箱的boos及重低音的效果很强烈,回音震荡,在黑色的空间里来回,彷佛找不到可以扎根的地方,节奏蓝调缓慢地在空气里萦回流动,似空虚、似悲伤。
静静穿过曲折狭长的走道,她看见广之骥独坐吧台前的身影。
那身影,是她没见过的颓废。
黯淡光源下,一缕光影投射在他的眼睫上,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柔和的阴影,朦胧中,他的眼角似乎闪烁着水光。是泪吗?
他看来好落寞。
她的脚步定在原地,不知所措。是这首un—breskmyheart太教人感伤?还是他发散的那股寂寞惆怅,无形撼动着她?
尹丝蕾察觉此时这室内的空气,隐隐流动着一股奇怪的暗涌,她似乎介入了一场伤感忧郁。
但她即便要从其中抽身也已经来不及了。吧台边,广之骥发觉她静驻的身影,目光循她瞥来。
映在她瞳眸中的他的眼,深幽如泓泓潭水;一缕沉郁悲凄自他眸底流泄,回旋缭绕在她心头,紧紧将她包围。
但,瞬息间,方才那些足以让她心绪错乱的悲愁,在他眸底已不复见,他眸心恢复那一贯的温度与镇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这一记无言的凝视中,尹丝蕾只觉胸口有团郁挹鼓胀着,她的呼吸紊乱、觉得难受。
音乐戛止。
怦怦!怦怦!胸口喘着,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失序的心跳,很重、很沉,每个撞击都似乎会教她窒息。
“有事?”他举杯啜饮,隔着杯口眯眼睨她,挑得老高的眉目与下巴,带着玩世不恭的调调。
他不想让她看出任何痕迹,此际,他正平定心情、抛却方才那些紊乱的思维。
她突然地闯进他伤感的沉思世界,让他片刻间有几分失措,也一度错觉,与他相视的那双晶莹眼眸,能够容纳他的悲愁与心事
尹丝蕾觉得喉咙梗着东西般、不知道怎么说话。方才他那神情犹在她心版上震荡着,她原本平定的心绪为此颠簸得厉害。
良久,她抿抿唇瓣,才微颤着低低的嗓音说话。“对有事拜托你。”
他的笑声低低浅浅蔓开,那音频好性感。“你不是对我过敏吗?怎么会有事拜托我?”诙谐的语调让气氛轻松了起来。
但尹丝蕾迷惑难道,方才她目睹的悲伤侧影,只是她的错觉?不,她的直觉向来敏锐,无法否决她方才体会的情境。
尹丝蕾悄悄握拳再松开,大呼口气,将关于方才那些混杂在胸腔的窒闷情绪挤出胸口,她必须处理当今要事,她的思绪不能因他刚才的落寞侧影而错乱。
“嗯,也许是受了你的诅咒,有个客户玩出问题,东窗事发唉!也不知道怎么说。”真是颜面无光,她摊摊手,有点无奈。
“几个星期前,在咖啡厅谈回扣的那家客户?”他可无意诅咒。“嗯,就是。”她苦笑。“今天下班前必须处理,过去亲临拜访一趟,客户要求一个诚意的道歉总之,我需要你的协助。”
便之骥迟迟没有答覆她,他倨傲地撇过头,再度啜饮杯中酒液。尹丝蕾看着他的薄唇贴上杯缘、看着他喉结的吞咽滚动、看着他的唇离开杯口、看他抿唇
咚!心头被敲了好大一记。她觉得心版一紧,竟然感到股莫名的心悸。
不这有点怪。她是怎么了?她强迫自己暂时敛起眼眸,不准自己的目光追随他的所有动作。
今日的广之骥不似以往严肃犀利,他给人颓废、性感的感受。
伟岸的完美体魄外,包裹着黑裤、丝质灰衬衫,衬衫柔软的质地贴合他上身,隐隐可见胸膛与臂膀的结实线条。
尹丝蕾必须跟自己强调,她从来不欣赏他这种“野男人”但今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他好迷人。
是因为他原本太陌生,而今她靠得太近?抑或是因为她看见属于这男人的狂野与悲伤,同时在他身上交织成一种危险的气息?
噢,那她真的该离得远远的,以免中那气息的毒。但此时此地,她难以抑制这股强烈的感觉。
然而,心才受他牵引,但下一刻,她不得不厌恶他。
只见广之骥放下酒杯,右肘横搁吧台边缘,直勾勾注视她,良久才淡漠吭声。
“玩出问题就应该自行承担才对。”
“”尹丝蕾瞪视着他,容颜掠过困窘与一丝薄怒。虽说祸是由她而起,但再怎么说他不该袖手旁观。
便之骥亦不作声,噙着令人费解的诡谲笑意看她。
她不觉感到气愤,压低的嗓音充满火气。“公司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大笔营收进了你的口袋,你以为手下员工活该为你拼命?”
要命!这男人可以让她变得情绪化,让她前一刻与下一刻的心情断成两截。
“反正你们习惯了自行运作。”他嘲讽一笑,继续观赏她的反应。
只是逗着她,并不是真心弃她的难题不顾。犹记得两人前几次碰面,她总是似有若无地漠视挑衅他,似乎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就她可以挑衅吗?那可不。他当然也可以尝尝挑衅她的滋味。
“广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他真刁!尹丝蕾气不过。
昔日广叔还掌管公司的时候,对她很爱护也很礼遇,绝对不会让她有半点难为境况,没想到换了广之骥接下公司后,她竟要这样低声下气说话。
她提及他父亲,让他不悦了。广之骥冷沉着声音回应她。“我父亲有什么样的儿子,轮不到你管。”
“我也不想管。”尹丝蕾恼怒接话,随后转身跨出脚步。“算了,甭劳驾你。谨遵教训:玩出问题自己解决。”
她走往店门口,腰杆僵直、脚步很重;她七窍生烟,头上冒火,好生气。
没关系,人总要学着庄敬自强、处变不惊她如此激励自己。
但下一时间,广之骥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走吧!我随你一道过去。”
尹丝蕾愣住,随即听见他离开椅子、向她走来的足音。
“你说什么?”她回眸,怒容带着意外与疑惑。
“坐我的车。”广之骥神色从容,好像刚才什么冲突火气都没发生。
“”搞什么,耍她呀?尹丝蕾蠕动嘴唇,吐不出半句话。
“不走吗?”他好笑地斜扯唇角,见她脚步仍定在原地。
成功捉弄了她,让他感到几分得意。
这女人有些许洒脱、些许高傲,今日有求于他,他当然愿意给予慷慨的风度;他这样的男人外冷内热,不轻易对人展现热情,不过,她这美丽的女人、这对他有一点点冷漠的女人,却让他起了几分兴致。
他富有,却觉心灵贫瘠得可以,即便他将全副心思投入事业,让他获得财富与名利,但却感觉自己像部机器;他需要一点柔软、一点趣味,例如女人。若对象是像她这样有几分个性的女人,那生活肯定丰富多了。
他有足够的自信,若是想将她成为自己的女伴,必定手到擒来,不过要看他愿意花多少气力与时间。他正在酝酿这股行动力,只是不确定最末会否出手。
尹丝蕾没好气地一个吁叹,不管他为何改变心意,他若肯协助她自然最好,不过
“你刚才有喝酒吧?酒后驾车不好。”她仰首看他脸色。拜托!要去见客户,他可别大白天喝得酒气冲天。
“你开车。”他移动脚步,领她上了阶梯。
那身影穿过她身侧之际,他身上的气味掠过她鼻间。他身上并无酒味,犹是她上回嗅得晕头转向的古龙水香气。
尹丝蕾片刻晕眩,稍后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鞍客户公司与对方负责人详谈之后,事情总算获得一个了结的共识。
尹丝蕾与广之骥步出那公司大门,已是夕阳西下时刻。
车上,他斜躺副驾驶座,慵懒问着她:“半版广告要多少钱?”
方才,客户要求尹丝蕾刊登半版报纸篇幅的道歉启事。
“连这你都不知道,你是老板唉!”尹丝蕾稳稳驾车,将他的黑色座车驶入壅塞车流。
他的配合与协助,教她非常感激,但想到他之前耍着她好玩,她说话的口气不觉掺杂了些许气愤挑衅。
便之骥看着她的侧脸,冷淡吐了话。“不管费用多少,你个人自行负担,公司因为你名誉受损,不会帮你出这种钱。”
尹丝蕾听罢,挺无所谓地耸耸肩。碎,这boos啥都不懂,谈起钱财利益倒是挺精的。废话,她当然不会让公司帮她负担这笔费用。
“我知道,我的责任我会自己扛。”
毕竟时局不同了,唉!真感慨。广之骥要比广叔现实多了,以前广叔还在的时候,处理方式要厚道得多,公司利益与风险本就是相互之间;换作广叔,绝不会如此冷血地对待帮他赚钱的大将。
便之骥轻笑两声。
“你倒豪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破产?”他是真的没概念,大略猜测不会是一笔小数目。
“放心,客户又没指名要刊在哪一版。明天报纸出来,你会在最便宜的报纸内页看到半版的道歉启事。”她贼贼扯了个笑,并顺手开了窗让空气流通,呼没办法,她一直嗅到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有些头晕哪!
“唔,听起来十分专业,好钻营的感觉。”他沉吟,心中暗忖也许,他该整顿一下公司风气了?二楼公司的运作情形,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承认自己不在乎这个小单位,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单位里面有多少混吃等死的米虫,父亲二十年的心血能维持到现在,不过是那几名大将在撑着,但他们承揽业务的竞争之间,都是靠勾结的手段吗?他或多或少都需要了解一下
尹丝蕾知道他不大认同,她不在乎一笑。“我在这行混了八年了。”
“听过一些你的英雄事迹”
“哦?”她倒意外。“从哪听来的?捕风捉影吗?你从来不进楼上的办公室,还会知道我的事?”
“每个月会计送帐给我时,我们会简单聊聊。大概了解你在公司很多年了,拼得很凶,薪水也拿不少。”他大略一提。
他父亲也曾提过她一、两次,只是,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跟父亲说过话了。广之骥眼眸黯然,但专注于路况的她并未察觉。
“原来是会计爱八卦。”尹丝蕾努努嘴,原来自己也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
“赚钱这么拼命,不累吗?”广之骥随口问她,不想让自己的思绪陷入不愉快的家务事。
“怎么会?赚钱会上瘾,要戒很难。”尹丝蕾说话的口吻有着几分好强。事实上,她这么拼另有原因。
“嗯。”广之骥略撇唇角,算是认同。
红灯停车等待空档,尹丝蕾思潮泛滥,有分感触。她幽幽又说了句:“要拼一点,才能报答广叔的恩情。”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诚挚情感,广之骥不解。
他冷哼了声。“我父亲有那么伟大?”在他看来,不过是给她一份工作。
尹丝蕾微笑,没有多作解释。号志灯转绿,她再度踩下油门上路。
“对了,我想去看看广叔,他现在是在家休养,还是在医院?”她问起。
好强的广叔,不愿意让昔日员工看到他病例的样子,中风之后即低调的封锁自己的生活近况,尹丝蕾无从了解。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想去探望他,但苦于没有消息。
便之骥的回应是长久的沉默。他并不想讨论父亲。
“嗯?你怎么不说话?”尹丝蕾疑惑地侧过脸问道。
他粗叹口气,将脸别向窗外。“他不想有人去探望。”回答后,他又是沉默不语,吝于多作说明。
尹丝蕾获得这样的答覆,也随之沉默了。隐约察觉,他提起广叔时的口吻总是疏离冷漠,是否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有些问题?
也许,广叔那样强势的性格,同时也是不太好相处的父亲吧?
但对尹丝蕾来说,广叔是外冷内热的好长辈。
在拥挤的车流中,她的思绪也曲折。
她会如此拼命把自己奉献给公司,多少有还债的补偿心理。人说人情债难还,广叔的人情,她铭感在心。
便叔是她的贵人、恩人,曾给予她的恩情,她是永远不敢忘记。
她不是擅于表达情感的人,无法跟广叔表达她有多么感谢他,只能用行动来报答,所以在工作上鞠躬尽瘁、力求表现。
她想广之骥不了解那其中内情吧,所以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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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丝蕾业务失利的这桩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就在公司传闻,虽然这等情事也不是史无前例,但也算一则热腾腾的新鲜大新闻。
乙组的组长特地跑来奚落她。“哎呀!我说甲组尹组长,分享一下心得吧,‘突槌’的感觉怎样?”
两组人马向来在业务上较劲厮杀,本有心结。撇开两组不对盘的恩怨不谈,这男人外型圆圆的,两颗小小的眼睛塞在大脸上,暴牙朝天鼻,长得挺猥琐,尹丝蕾一直对他很反感。
她稳坐椅上,将手边的客户资料归档,懒洋洋地抬头睨他。“如果是我问你感觉怎样,你会怎么说?”胖子死白目,她暗咒。
他耸耸肩,风凉回了句:“很x!”
“那就对了。”送他一记白眼。
“呵呵呵!哎,不要这么闷嘛!这种事情难免咩,只是你拉拢的那位广告承办人也太不上道了,拿人回扣还那么不小心;可惜唉!你就这样少了间大客户,被拒绝往来罗!”
“嗯。”尹丝蕾淡应一声。哼!假惺惺,懒得理他。
懊是平静的上午,尹丝蕾不想弄得硝烟弹雨,那乙组组长瞧她无意扯淡,遂悻悻然离开她桌畔。
但随即,这个上午变得不平静。
便之骥踏进办公室的身影,让原本充满声音的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坐在办公桌前的四十多人,全部抬起诧异的眼睛看着他。
尹丝蕾也张大了嘴巴,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表情不但狐疑甚至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他的出现,的确教人意外。
便之骥环顾一圈,没有任何发言,他略略颔首致意,然后笔直地踏向昔日广叔坐镇的那间办公室,行经一名老主管身旁时,他拍拍老主管的肩膀,示意他随行。
老主管跟了上去,那扇门关上之后,外头一阵騒动。
众人交头接耳讨论:“他接了这里半年多,也没见他进来过几次,现在是什么情形?”
“谁知道。”
“看他那气势,好像准备坐镇咧!”
年轻女孩们兴奋异常“哈!他以后该不会天天出现在这里吧?那可是咱们的?习嘀嗷箍梢?a 免费养眼。”
“噢呜”一片饥渴狼嚎。
“这太突然了!我猜,跟甲组的尹组长那件业务过失有关。”乙组的组员压低了音量窃窃私语。
“有关系吗?boos知道那件事情唷?”
男性员工莫不排斥,他们对广之骥怀有一种妒意心结。“碎,如果真是这样,那尹组长害了大家嘛!本来我们的日子很好过、很自由的”
尽痹铺意避免让尹丝雷听到他们的讨论,但尹丝雷还是多少捕捉了几句。
她沉着脸,助理何亲亲投来一记关切的温柔视线。
“没事!”她笑了笑,站起来拍拍何亲亲的肩膀。“我请你喝咖啡。”
正想踏出办公室去买个咖啡,但这时,里头那扇办公室门扉打开,尹丝蕾驻足观望,原本沸沸扬扬的议题戛然而止,一片沉寂。
只见西装笔挺的广之骥,走至两列办公桌的最前端。他站在大面的白板前,双手插在裤袋,以睥睨之姿环顾整个办公室。
他站立的那处,是他们公司会议的发言处。
怎么?现在是要开会吗?大家面面相觑。
老主管站在他身边,对众人宣布道:“广先生要说几句话,大家都坐好!”接着,广之骥发话。“首先,我的进驻是为了整顿公司风气。”他表明立场,那姿态不怒自威,颇有几分刚劲气势。
不过,向来他与这帮人马的互动薄弱,又因为这内部机制早在广叔离开之后,由几名倚老卖老的主管暂充龙头,自然有人不买他的帐。
“唷!广少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啥时也关心起您的员工啦?平日要见您比登天还难,现在突然冒出来说要整顿风气?”公司老主任大言不惭地跟他杠上了,话里尽是极不信服的轻率与挑衅。
“薪水有得领、三节礼金也没亏待过,你管得着上司见不见你吗?”广之骥不吃夹枪带棒的这套,硬生生当着众人回了几句。
那大老脸上掠过一阵赧色,这同时,众人也讪讪地正襟危坐。
便之骥眼帘微敛,嘲弄地略扯唇角,随后略仰下巴、正色发言。
“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我不希望各位在拼业绩的同时,冒险游走在法律边缘,诸位应该了解我的意思。”他的言论,证明了他的进驻的确是起于尹丝蕾桶出的搂子。
尹丝蕾脸色刷地一阵青白。哇?真是是针对她来的?
众人有默契地将视线循向她,话多目光中有同情,亦有愤懑。她绷起脸来,迎上广之骥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
不过,几名老将还是不卖广之骥的面子,嘘声四起,纷纷发出不赞同的讯息。
业榜过失人人都经历过嘛!这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突槌”下次谨慎小心一点就是了,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业绩、为了钱。
便之骥在阵阵嘘声之中,结束他简短的发言,笔直地走回里头的办公室。
看着他的背影,尹丝蕾突然对他感到同情。
这公司文化早已变相,独自运作的结果就是如此,从未干涉营运的广之骥现在突然介入,根本难以建立威信。
虽然她有些恼怒他是针对她而来,让她今天的境况有点尴尬,但同时,她也觉得广之骥有心承袭广叔的事业,广叔应该会高兴才对吧?
沉思当下,那日她在酒吧所目睹的,他的落寞侧影又浮上脑海。
不知道为什么,那孑然身影,让她胸口一阵窒闷,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闷闷的紧紧握住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