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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归来,已是深夜。
无法成眠的百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地等他。
或许她想确定些什么、想弄清楚些什么
湛天阔一进门,便见到抱着抱枕蜷在沙发上的她。
她没有开灯,角落一盏立灯,幽幽照在她落寞似的侧脸,让她看起来很孤单。
“还没睡?”他低沉地开口,走到她身旁。
百合从椅上爬了起来。“我嗯。”“不累吗?去睡吧!”湛天阔一声低叹,眸里有一丝丝温柔与怜悯。看到她还等着夜归的他,心中歉疚。
之前的不悦已经在畅聊之后平衡了些。他也不愿意自己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只是突然气闷,一场求婚被打断就罢了,还见她不在乎似的与人热络,于是没来由的醋意让他对她绷起脸来。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百合低着头。
“嗯?”他眸子看着她,征询着。
“呃我是说,如果你要结婚的话我想,我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她吞吞吐吐,心中不是滋味。
“为什么?”湛天阔狡猾一笑。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百合苦笑。
“当然是会打搅到你们夫妻。”
“我并不觉得。”他觉得她患得患失似的在试探他。这样的发现,让他兴起捉弄之心。
“”百合觉得好难接口,嘴唇蠕动了下,还是压抑着心中苦楚说话。“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搬走好了。”
“我怎么可能让你搬走。”他靠近她,紧贴在她身畔。
百合觉得空气瞬间闷得不好呼吸,他的靠近让她心慌,她怕自己脸上那佯装坦然而不在乎的掩饰,会不小心破了功。
“呃你怎么说不可能我”她支支吾吾,身体悄悄往旁边挪。
他都要结婚了,怎么还留她与他住在一块儿,这未免诡异。
“嗯?不行吗?”湛天阔兴味瞧她,故意又挪近距离。
“嗯咳当然!”百合清清喉咙,大声回答,屁股又往旁边移去。
“怎么不行?你倒说说看。”他又挨近,捉弄、作对似的!
百合再一次挪开,直到她缩到沙发角落,无处可退,霍地恼怒抗议
“喂!你不要一直靠过来!”她低吼。“那你就不要一直往里面缩。”他张狂似的挑眉睨她。
“你”莫名其妙!百合生气了。“你都要结婚了,不该跟我如此靠近!”她讨厌他的靠近!如此,她必须用更大力量,来压抑心中的那股失落。
湛天阔眸子一转,视线落在地处,轻声出口:“我现在已经达成要你天天帮我煮咖啡的计划了。”
“”百合不解,他这突发的言语是什么意思?计划?什么计划?沉默着,静待他往下说。
“接着,你愿意天天帮我煮饭吗?”眼帘低垂,他诉说着这样的期待。
“什么意思?”百合忍不住开口了,她受不了这样故弄玄虚的方式。
“就是天天帮我煮饭、天天在我身边;在每一天的早晨,睁开眼睛就看到彼此,每个夜晚,守候在一块”侧过脸来,他直勾勾注视着她。“嫁给我?”
这是他要的女子!他想要占据她的灵魂、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如同昔日,每天喝到她的咖啡、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人;如同现在,真真实实存在他面前!他织起一张网,一步步网住她;当下,他要攫夺她的承诺套牢她!
“”百合倒抽一口气怎么会是这样?!
“好吗?”他的唇,一个掀合,吐出温柔魔咒。
百合傻眼地回望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那稍早那位湛太太”她愣愣问着。
“她叫做李薇那位湛太太,是我父亲的湛太太,可不是我的。”他揭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百合,期待看到她恍然大悟后的羞恼表情。
“她啊!”随后她涨红了一张脸,激动地站起来、掐住他的脖子大吼。“可恶!还说你没有追我?!”她还记得她前些天问起时,他像没那回事一般回答她有吗?
谁说没有!可恶、可恶、可恶竟敢捉弄她!
“哈”室内,响起他愉快的笑声。“我哪有说没有?”他抓开她箍制在脖子上的两只手,笑得眼眶泛泪。
“还笑!”
她气急败坏地扑上他的身体
砰沙发承受不了冲力,椅背整个往后仰。
两个人跌翻了过去,湛天阔一手拦腰护她,另一手肘顶着地面;百合情急,顾不得形象与淑女矜持地跨坐他身上、双手还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噢”忍着痛楚闷吼一声;他稳住这场灾难之后,掰开她致命的箍制。
“呃会被你舍得嗝屁!”
“哼!掐死你活该!”百合摇晃着地的脖子。
湛天阔上扬的嘴角霍地隐起,原先眸中的笑意退去,眼神刷地流转单手环住她的腰际、大掌往她颈后一扣,将她勾揽伏下
以她不及防备的速度,攫夺她微张的口,衔咬住她的唇瓣
“唔”百合双眼大瞪,子邬蠕动了下,小受惊吓!
她扭捏地想要撑开距离,却让他扣住后颈的施压力量,制伏得动弹不得。
“你还没说愿不愿意?答应嫁给我吗?”他柔声吐着,嘴唇掀掀合合、温温热热地刷抚着她的下唇。
一张脸涨成赤红,她从来没有这么难为情过。
“我”唇一掀,他调情地探舌、在她唇缘刷过一抹热烫。
“嗯?”他一双黑瞳绽放着得意的光芒。
四目交接,百合无处闪躲,眼帘一垂,她覆上自己的唇,调皮在他唇上轻咬了下。
“好”一声轻柔回允,随即,让他激情的舌勾上与之缠绕。
“今天是圣诞夜”他微微喘息。
“嗯那又怎么样?”
呼息渐喘
“应该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
四只手掌的温度因为彼此的体温熨贴而升高、火热,直到两具躯体相偎、点燃满室情欲
这一夜,拨云见日,两颗被缥缈云雾遮掩的心,在坦白的真诚下靠近。
宁静的卧室被柔和恬淡的蓝色包围同床共枕的两人,在清晨醒来,愉坑邙幸福的感觉,淡淡弥漫在心。
美好一天的开始,却让湛天阔突来的话题给破坏
“找个时间,拜访你父母。”两人的关系既然已经确定,可以着手准备结婚,拜访双方家人是应该的。
“”百合没有说话,心情陷入窒闷中。
“怎么不说话?”他环抱着她,开口问起。
“不需要拜访。”百合淡淡回应。
“我们都要结婚了,怎么说不需要?”
“我爸很忙,我想不用告诉他。”她以一种刻意抹煞感情似的口气说话。
“不行,难道你想在婚礼上没有主婚人?”他不知道她的家庭状况,但听她这等口气,显然是跟家中关系不好。
“反正不用了!”百合十分坚持,回答他后,踏下床去。
“就星期天吧!”湛天阔独裁地下了决定,不管她的犹豫。
“我说不要就不要!”百合瞬间火气烧窜,愤声大吼。“”他一阵木然,随即,不悦地眯起眼来。
百合迎视他眸中乍现的怒意,抿着唇、瞪眼看他。
“到底要不要结婚?”他质疑。
“”百合不吭声。并非不想结婚,而是她不想去面对父亲、告诉父亲。
“你不想?不愿意?”禁不起她默不作声的态度,湛天阔猜疑之下带着满心气愤。
“如果一定要通知我父亲,就暂时不结婚。”她希望,他能认同。她不想在婚礼上见到她不想见的人!
“好!暂、时、不、结、婚!”湛天阔将几个字迸出牙缝般,说得咬牙切齿。
婚姻大事,她为什么可以如此不重视?!就算是与家人间相处再恶劣、感情再淡薄,也不该因为这样不结婚!
他愤怒转身,踏步离去。
百合望着他负气走开的背影,心中犹豫她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对他说清楚?他不懂得她的心事、苦衷哪!
她的风流父亲,早在他决定续弦、娶一名年纪大她没几岁的年轻女子时,她就决定与他恩断义绝!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如同外面一些老牛吃嫩草的男人那般,贪图年轻女子美色,那不像是她记忆中的父亲、不该是她的父亲。
当年眼见近六十岁的父亲神魂颠倒般,不顾一切、不顾闲言闲语,执意要娶那不到二十多岁的女子为妻,她便觉得耻辱。
身体不好的母亲,因为近四十高龄才怀下她,在难产中失去生命,父亲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忘记母亲的牺牲与奉献?
她无法谅解,也无法跟父亲那年轻妻子相处,于是出走?爰叶嗄辏趺椿赝啡ジ盖卓冢邓峄榱耍克衔盖撞恍枰馈7辉敢馊盟窒碚庋男腋?
正当两人笼罩在一团冷气团之中,棘手的人物又出现。
周日,百合未下班前,湛天阔的家门口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在电铃声之后打开大门。
“季渝?”湛天阔蹙眉。自从上次的拒绝事件之后,她已经识趣并感到尴尬地回避许久。
她身上有浓重的酒味,喝了酒后来找他?令他感到极诡异。
“总监,还好你在家!”红着一张脸、绽开甜甜的微笑,季渝自动踏进他家。
“你怎么知道我家?”没有阻挡她的行动,湛天阔只是略为纳闷、不悦,将门掩上。
“只要有心,这并不困难。”她抬头面对他说道。
“有事?”刻意忽略她口吻中的暗示情感,湛天阔移步去为她倒了杯茶水。
季渝缓步走到他身后,以决心似的口气对他说:“总监,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他一回头,便又不着痕迹倒退一步,她距离他太近,似乎透露出她的亲密意图。“我知道我不一定能留住你的心,但是藏着爱恋真的很辛苦,也许是飞蛾扑火但就算只是一夜情,我也甘心。”她借着酒精壮胆,勇敢告白。
湛天阔双眉聚拢这样的剧情教人生厌,他从来不喜欢女人不知死活地送上门。
“回去吧!”他淡淡抛下逐客令,往沙发而去。
“不!”季渝异常坚决地吐出话,然后,慢慢地宽衣解带。
“穿上衣服!”他严厉低喝。
“”她只是无言看着他,执意地将衣物一件件剥去。
坐在椅子上,他冷冷地瞟着她玲珑的躯体。
女人,为什么这么傻?他叹口气实在没有心思去花费口舌沟通。
“穿上衣服,回家去!这是我的最后警告!”别开视线,他吐出烟香。
“总监,你看着我我不会比你其他的女友们还差,是不是?”季渝近乎哀求,莫大的决心让她暂抛自尊。
“”湛天阔恼怒了,走向她,弯身捡起她丢落地面的衣服。
“不要作践自己、不要这样没有自尊、不要让男人有机会践踏你!”他心中的不忍,以冷淡的言语代替。
“总监我就知道,你人还是很好的!”她将他的言语当做关怀,感动地扑进他怀中。
“马上离开。”他不为所动,将她的上衣被上她的肩膀。
“不”季渝泫然欲泣,双手勾紧了他的颈子,偎进他怀中,仍然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百合一踏进家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两个人在客厅中拥抱,而女人衣衫不整。
湛天阔看到了她
以一种冷然、不在乎似的眼神,对上百合难堪而愤怒的目光。
“啊!”失控的季渝,见到开门进屋的百合,无措地躲到湛天阔身后、遮掩着自己光裸的身体。
百合挑挑眉,流露出一抹不屑与轻鄙!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她以为他这段时间以来,身边不再有其他女人的出现,是为了她而收敛?看来,她显然高估自己了!他依然风流,而且在求婚之后,还能跟别的女人暖昧不清!
敛下眼帘,她也不愿意客厅中的女人因为她而尴尬,百合走往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门。
“马上离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否则别怪我把衣衫不整的你丢在门口!”
口齿迸出愤怒,湛天阔生气了!他不再有耐心与季渝沟通,气愤地驱逐她。
“”季渝明白了,原来他已有知心伴侣。
罢才出现的那女人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过,总监花了许多心思开的咖啡馆,是为了她吧?
她凄楚地苦笑着,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了!但这下场,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不该一厢情愿无言穿好衣服,包覆着最后一丝尊严,她无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