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大家又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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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哄笑,凤姐也咯咯笑道“又有啥好笑的也只猜一个字”众人低头琢磨一阵,竟是无人答对,凤姐正自得意,偷眼看见宝钗面色自若,不似她人冥思苦恼,便道“宝钗妹妹你可是猜得了”宝钗起身一微福道“妹妹愚笨只想了个答案。

    也不知是否使得,故此也不敢说”凤姐一晒道“哎偏偏是宝钗妹妹客气,不比旁人骄横,姐妹们耍子,哪里来那么多忌讳,你只管说说看就是了。”宝钗道“是不是个"射"字”?众人一思甚是,不由得都喝彩起来。

    凤姐脸红了,便笑道“果然是宝妹妹不仅花容月貌,到底是知书达理、冰雪聪明,我等都都是及不上了,既然如此,我便认罚,你且说让我做什么事情吧。”

    宝钗又是一福,红了脸道“不过是侥幸闹着玩,猜上了也是运气姐妹们见笑了既然这么着,请就凤姐姐”

    笑道“恩我看,就斗胆请凤姐姐将那日在屋子里看到的几只琉璃落樱手环,送与姐妹们赏玩吧”凤姐一愣,随即开怀笑道“果然宝妹妹细心,看到了啊那是内务府送来的七星侍女琉璃环,一共七支,本来就是要送园子里姐妹们,既然你提了我就更不能藏着液着啦。喜儿”旁边的小丫鬟忙应道“在。”

    凤姐命道“去我屋子里将那七只环子取六只来,恩这物件难得得紧,数量有限,也不能尽数得了,就赠与情妃,云小主,尤小主,宝妹妹,纨姐姐各一份吧林妹妹的那份,回头平儿替她送去。”

    众人忙都起身,向凤姐称贺。只那可卿只微微一笑,饮杯酒遮掩过去。一时便又击起鼓来。有那李纨出个迷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众人胡乱猜了一通,探春却猜出是个“旱”字,也就胡乱罚李纨大口吃个桃子就罢了。

    再来这次那司棋鼓点却特别长久,花儿在众人手中颇传了一阵。待到鼓停声歇。却是传到了邢蚰烟的手中。那蚰烟本是邢夫人之远房侄女,自幼天性腼腆内秀,拿了花儿就脸红得不行。

    只是座上有妃子,有小主,有小姐,自家只是个姑娘,怕失礼,也只得羞涩涩站起来,凤姐怜她今夜助自己,本来一夜布置酒宴辛苦,便柔声道“烟妹妹别害臊,说个字谜本来就是乐乐,不拘什么谜语只管说一个便是了。”

    邢蚰烟细若蚊声道了个是,低头弄着衣带思索了一番,道“既如此,蚰烟便也说个谜就是了,九十九猜一个字”众人中也尽有聪明的猜到了。

    只是知礼的都候着,果然却听可卿在席间笑道“这个字,让姐姐我来猜一下可好?”众人早见今日全凤姐风头十足,主持这园子里头一场聚宴,如今凤姐未曾侍驾,可卿却已经奉寝多日,又是头一个封的妃子,又有"情"字封号。

    想起来应该要比凤姐还要尊贵一些,却一夜只见凤姐主持,不闻可卿声响,正有些些别扭,却听可卿这时开口,便都不吱声了,静静候着可卿。可卿笑着道“邢妹妹可是一个黑白的白字?”

    邢蚰烟忙得一福道“情妃姐姐聪慧过人,说得甚是。”可卿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叫妹妹做一件事了?“邢蚰烟又是一福道”请姐姐尽管吩咐“可卿思索了一阵。忽然展颜笑道”

    恩我等饮酒虽然是园子里的乐事却少了点情致。我见蚰烟妹妹肤白肌嫩,比那花儿都好看。那日夏公公来园中说起前朝宫里的规矩,为助兴,常有答应等职分的宫人,只穿内衣为皇上皇后等斟酒,名曰"侍宴香"的,今日我们也有兴致,左右猜谜玩耍,何不就请蚰烟妹妹

    脱了外衣再替我们斟酒,也做一场"侍宴香"如何?“席上顿时一阵鸦雀无声,众人惊讶之余,个个都脸上飞红,万万想不到情妃会提出这样的色意浓浓之事。

    李纨心善,开头道:“情妃蚰烟妹妹年幼脸嫩,这就免了吧”可卿回头看了李纨一眼,淡笑道“怎么?李姐姐以为不妥?”

    李纨虽然大秦可卿几岁,但是在过去荣府,却是贾珠之寡妻,德行悯人,论起府里地位,这一辈的妇人,其实是头一位的尊贵,人性子又良善,才替邢蚰烟解围。

    只是如今此时可卿位份已在尤蓉之上更不谈李纨,又称为“李姐姐”一时竟不知情妃责问是什么话意,循着礼数倒不好回答了,李纨一时语塞。可卿又笑眯眯道“诸位姐妹以为不妥,以为我是在胡闹,或者故意为难邢妹妹?”

    此时众人已知可卿是要发作,哪里还有应答,只凤姐想想自己沉默不妥,便起身似笑不笑道:“情妹妹有什么说的便请讲”想一想又道:“众姐妹中您和湘云妹妹才真正伺候过主子,有什么指教姐妹们的,我们无不认真倾听便是了。”

    可卿此时已有了三分酒,话就多起来了,便是一点头道:“那谢凤姐姐体谅,其实我是想提醒各位姐妹几件事情,这一么:这园子中已经是尊卑的可是?慢说此时行令,便是不行令,我就要邢妹妹脱衣服我想看看,不可以么?

    他日邢妹妹承宠做了妃子,主子贬我做姑娘,邢妹妹要我脱衣服斟酒演这香行,我必然是脱得,而不会问邢妹妹想做什么?“”

    这二么。其实做妹妹的是提醒诸位姐妹,我们的身份时刻不能忘了,高乐归高乐,我说的这个"侍宴香"是内宫里的事,我们都是性奴,既然是性奴,学习些内宫里的事侍奉主子是应当得分,难道还和旧日做姑娘小姐一样只管当这些色事艳行是恶行不成?

    诸位姐妹尚未伺候主子,日后也当习惯才是。岂能还想着是以前的身份,只管熙熙融融的?“”这三么,那日月姝姑娘来园子说的岂非很清楚,这园子中即便主子不在,也是要有伺候的,伺候么

    就是姐妹们卑贱着伺候尊贵者,尊贵者享受,卑贱者屈辱,我们都需要好好体谅主子的深意,岂能当成不知?我也没要邢妹妹如何,不过是斟酒伺候我们几个位份高的,小事一件都不能谨遵,若我还有旁的说的,岂非更没了遵循?

    姐妹们以为我说的可有道理?“众人品着情妃的话,个个思索,又听着她今日是特特要立威找事,语中更已经带出自封园子中第一的格调,此时岂能不答,便稀稀落落起身万福道”谢情妃教诲。

    “凤姐此时柳眉竖起,已是心中恼了,只是她一向有心计知遮掩,一运筹一咬牙,便对邢蚰烟道”既然是情妃指点邢妹妹你便脱了外衣斟酒便是。

    “这邢蚰烟此时已经是两行清泪挂满香腮,她自幼腼腆深闺,守女德、识诗书、知廉耻、晓经艺,贾府蒙难以亲戚的身份被带入园子,也知难逃性奴命运。

    只是与旁人不同,有时候竟痴痴有点盼着自家躲在人群中,不显姿色不露风流,弘昼或许会忘了奸辱自家,躲得一时是一时,为了在园子中生存,不过是韬光养晦,安分守己。自家不过是个姑娘的位份,于是便常常依傍凤姐,求得庇护罢了。

    万不料今日情妃要拿园子头一位份的款,分明是对着凤姐叫阵,竟拿自己这个和凤姐交好的小姑娘开刀,竟在大庭广众面前要侮辱自己。真是有一头撞死在旁边假山上的心都有了。

    可卿逼自己脱衣服说什么"侍宴香",岂非明明是暗示女女之事,想想前几日园子中盛传可卿传了尤三姐去玩弄,想来也是真的了。

    只是她自幼知礼,知道如果自尽,是大违性奴之德的事,如果自己自尽不仅愧对祖宗,难容于礼法,也会害了一众还在服苦役的家人。

    事已至此,少不得自家委屈,就当是为情妃立威。见凤姐如此说,便咬咬牙,红着脸儿只轻声道“是,蚰烟奉命就是了”说着。

    便伸过玉手,解开自家衣领处的云纹花扣,将一件柳絮苏绣刺手外罩解开怀抱,又一狠心,两面撩开,从肩膀上褪下,交予身边的丫鬟,露出一对细巧柔和的双肩,身上便是一件半透明的丝质衬衣,衬衣下已经清晰可见玉骨冰肌和艳红色的肚兜。

    她今日又何曾想到要脱衣表演,连肚兜都是半透色的夏装,竟然隐约连胸乳尖儿都隐约可见。再一咬牙,将衬衣挂在腰间的细带解开,将丝质衬衣也从两臂中穿过褪下,亦递交给丫鬟。

    顿时,一个身上只穿着肚兜,而且是半透明之肚兜的小佳人,便半裸着呈现在众人面前。邢蚰烟堪堪用一条雪白的臂膀护住胸乳,这一护,更加夹得胸乳鼓起,虽然乳头被遮挡住,但是将肚兜更加顶得曲线分明起来,然后亦步亦趋走进可卿之桌,用一只收持起桌上的琉璃酒壶要替可卿斟酒。

    只是一只手护着胸,一只手到底斟酒不容易,战战巍巍似乎要洒了酒,抬头看可卿托着腮,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知道今日左右不过是左右,便将护着胸乳的手也拿开,由得可卿近着身子看着自己肚兜下的胸乳,两手把壶,轻轻的丝丝的替可卿斟了一杯酒。

    然后又一福,缓缓回道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一时已是气苦攻心,竟然死活忍耐着没有流下泪来,如此一少女,虽然未曾裸体,但是褪下外衣,显山露水,香肩润润,玉乳颤颤,却仍做常态坐着。

    不言不语,低头羞红了身子,众美顿时觉得席间立时从仿佛自是家宴一般之旧日温情,立时便充满了淫靡气氛。

    此时才想起自家的身份,才想起这赏花月夜酒,毕竟已经不同往年,顿时也不由得心下有几分服气,情妃今日虽然是不忿凤姐风光,有闹事之嫌,但是其所言竟然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此席也再无欢愉,大家又饮几杯,便各自急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