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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海若道:“做主子的不能事事躬亲,尤其他们还得尽量避嫌,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办,固然办事的都是亲信,但是一层层下来,跟主于越隔越远,这种事自是难免。”
纪珠道:“多谢两位,我自会小心。”
铁英道:“自己人,还说什么谢,兄弟,你跑到‘八大胡同’‘留香院’,找那个万能手,是为”
纪珠把找“万能手”的目的,以及“山海关”出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铁英一拍大腿道:“怪不得在“山海关’再找你,你已经不见,连‘关东客栈’他们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走的,不过兄弟,你怎么确定是八阿哥那边的人干的?”
纪绕道:“二阿哥这边的人都这么说,出了这种事,当然是对手干的,二阿哥的对手不在少数,他们径指八阿哥而不指别个,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
铁英道:“兄弟,说二阿哥的对手多,其实二阿哥的对手也不过两方面,一是以八阿哥大阿哥为首的,一是以四阿哥为首的。”
纪珠听出话中有因,道:“铁大哥的意思是”
铁英道:“这件事,要是对别人,我绝不会多嘴对你,我不能不说。兄弟,据我所知,那些日子,那条路只出现过四阿哥的人,没出现过八阿哥的人,而已,你所说的那两个人没多久之后,他们也回到了京里,并没有落进谁的手里。”
纪珠听怔了,简直想猛然站起来,可是他忍住了:“铁大哥,真的,你没有弄错?”
铁英道:“兄弟,我不会骗你,他们之间的事,可以彼此相瞒,瞒不了我,就因为我一直不参与、不过问,也就跟瞒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了。”
万海若道:“三少该查明之后再采取行动,免得一来就被人利用了。”
纪珠道:“这怎么会,怎么可能?白雪老奉命秘上辽东,他也是二阿哥这边的亲信”
万海若道:“越是亲信,越不会被人怀疑,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
纪珠忍不住站了起来:“我这就进内城”
铁英伸手拦住:“兄弟进内城于什么?”
纪珠道:“找赵君平要白雪老”
万海若截口道:“三少高明,这不像三少做的事。”
纪珠道:“万姑娘”
万海若道:“出这主意,做这事的必不是东宫的人,赵君平他如果是二阿哥的人,他未必知道人在何处,他若不是二阿哥的人,不但会绝口不承认有这种事俱,也绝不会告诉三少人在何处。”
纪珠道:“由不得他。”
铁英道:“问题在三少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二阿哥的人。”
纪珠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铁英道:“兄弟,你不必进内城找姓赵的要人,找哥哥我要人吧!”
纪珠一怔,忙道:“找铁大哥你要人?”
铁英道:“我知道人在哪儿,待会儿我带你去。”
纪珠道:“铁大哥,你不必带我去,只告诉我地方”
铁英道:“兄弟是怕把我牵扯进去?”
纪珠道:“铁大哥,北六省的江湖道,从不参与,也从不过问,所以一直跟他们相安无事。”
铁英道:“兄弟,我认不对别人说的都对你说了,也是要让你先查明后再采取行动,免得被人利用,除非你不去查,依旧被人利用,否则我已经牵扯进去了,他们不会想不到毛病出在我身上”
纪珠怔了一怔,道:“铁大哥”
铁英道:“兄弟,我不怕他们想得到,谁叫你是辽东李家的人。”
万海若道:“就是他们想得到,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无论任何一方都会明白,把北六省江湖道逼到对手那边去,那是大不智,其实,这才是能跟他们相安无事的主要原因。”
纪珠道:“铁大哥”
“兄弟,你是怎么了?”铁英道:“咱们这些人,哪一个是怕事的朋友,不就是这么交的么,你的豪气哪儿去了,真要一日有了事,你不会用把手帮帮哥哥我么?”
纪珠一阵激动,又叫道:“铁大哥”
铁英道:“什么也别说了,兄弟,为朋友都能两肋插刀,何况是咱们这种交情,坐下来再喝两杯,我就陪你去。”
组决双眉一扬,道:“铁大哥,既是这样我是个急性子,我宁可等回来再喝。”
铁英一笑,推坏而起:“好。”
万海若跟着站起,道:“我温酒热莱以侯,再回来可得两个.不能只有一个。”
铁英笑道:“放心,就冲你这句话,我架也要把他再架回来。”
拉着纪珠走了。
小胡子五爷忙跟了出去。
一出大门,门外八壮汉忙躬身“爷、”
铁英道:“见过三少爷。”
那八个忙又躬身:“三少爷。”
纪珠答了一礼。
铁英道:“两个跟我走,老五带其他的留在这儿。”
小胡子五爷恭谨答应声中,铁英拉着纪珠步下石阶,两名壮汉紧随身后。
四口口
没盏条工夫,铁英带着纪珠到了东城一条胡同的一户人家之前。
胡同里寂静、空荡,没一个人影,家家户户的门都关得紧紧的,没一点灯光。
铁车道:“兄弟,咱们是敲门而进,还是一”
纪珠道:“就在这儿?”
铁英道:“就在这儿。”
“两个都在这儿。”
“至少应该有一个在,他们回京以后就到这儿来了,绝错不了。”
“这儿是”
“老四允祯的一处秘密机关。”
纪珠一怔,但旋即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我还问什么,铁大哥是先回去,还是在外头等我一下?”
铁英道:“我想跟兄弟作一块儿进去,见识见识。”
纪珠道:“铁大哥,让我一个人进去。””兄弟”
“铁大哥,这一点我坚持。”
铁英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好吧,我在外头等,兄弟你请!”
纪珠道:“铁大哥既然在外头等,不如先回万姑娘那儿去。”
铁英道:“兄弟,这一点我也坚持。”
纪珠着了铁英一眼,道:“咱们各人坚持一点,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
铁英咧嘴一笑。
纪珠长身往起一窜人已翻墙进去了。
落身在西厢房角兽,眼前是座不算小的四合院。上房堂屋里还有灯光,从棉布帘缝里透了出来,东西两厢房跟其他的屋,则黑漆漆、静悄悄的。
纪珠紧贴西厢房檐子,矫捷得像只狸猫般的窜向上房,贴着堂屋门旁凝听,堂屋里有灯没声息,西边耳房里没灯有声息,息息素素的。
纪珠一旋身,一掀棉布帘,人已进了堂屋。
堂屋里面真的没有人,摆设相当典雅,简直像个普通的住家,一点也看不出来像个秘密机关的样子。
纪珠面对有声息无灯的西耳房,轻轻咳了一声。
“谁呀?”*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没灯的西耳房里,传出个话声,这话声,听得纪珠心头一跳,双眉扬起,他没做声。
他没做声,别人可不就此算了,布帘儿一掀,探出个人头:“谁”可不正是白雪庵,他一眼看见三少纪珠,一惊色变“呀”字还没出口,就要缩头往里面退去。
可惜他慢了点儿,纪珠人已到门边,伸手把他揪了出来,只见白雪庵他披着衣裳拖着鞋,似乎是要上床,或者是刚从床上起来。
纪珠道:“白雪老不认识我了?”
白雪庵脸色变白,话声部发了抖:“三少爷。”
纪珠道:“深夜客来,白雪老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白雪庵强笑道:“三少请坐。”
纪珠道:“白雪老也坐。”
他拉着白雪庵,先让白雪庵坐下,然后他才坐了下去,他刚地下去.白雪庵道:“三少清稍坐,我去穿好衣裳。”
站起就要往西再房走。
纪珠道:“白雪老,我对你可是一直客客气气的。”
白雪庵连忙又坐了下去。
纪珠道:“还有那位叫绿的姑娘呢?”
白雪庵道:“她不在这儿。”
纪珠道:“我既然找到这儿来了,白雪老就应该想到,我对这件事,这个地方,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白雪庵道:“她是不在这儿,偶尔会来看看。”
纪珠道:“白雪老已经睡了?”
“是的。”
纪球拍手一指灯,道:“那么睡了不熄灯,白雪老是在等谁?”
白雪庵脸色一变,道:“她说今夜要来,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来。”
“她都是夜里来?”
“是的”
“这么说我来巧了。’
白雪庵沉默了一下,毅然道:“三少我们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纪珠道:“我相信,而且深信不疑,不过我要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应该不是你们主子,他不必事必躬亲。”
白雪庵道:“三少我不能说。”
纪珠道:“白雪老,你是个上了年纪的读书人,我不愿为难你,可并不是不会。”
白雪庵道:“三少如要逼我说,不如杀了我。”
纪铁道:“那么我换个话题,二阿哥的身边,还有多少个象雪老你这样的人?”
白雪庵低下了头:“三少原谅,这我更不能说。”
纪珠道:“白雪老在二阿哥那边,是一位颇得亲信的幕宾,在这边,恐怕远不如在二阿哥那边。”
白雪庵低着头道:“三少没说错,我还不如那位绿姑娘。”
纪珠道:“那么,有些事问她,大概能问出个眉目来。”
白雪庵低着头,没做声。
纪珠忽然目闪寒芒,道:“白雪老,有人来了。”
白雪庵猛抬头。
“白雪老。”纪珠道:“聪明人最好不要做傻事。”
白雪庵没动,也没出声。
忽听门外响起个略带冰冷的清脆话声:“白老,外头有人监视”
棉布笃一掀,香风袭人,一身绿,好美个大姑娘闪了进来,她看见了屋里情景,脸色一变,立时停住。
她,不是当日那位西贝小伙子车把式是谁?
纪珠道:“姑娘要是自信快得过我,尽可以走。”
绿姑娘定过了神,脸色一沉,寒意逼人:“我为什么要走?”
她竟拧身走了过来,坐在了对面,美目之中两把霜刃一瞟白雪庵,道:“为什么连衣裳都没穿好?”
白雪庵苦笑未语。
那两把霜刀落在了纪珠脸上:“是不是可以让他把衣裳穿好?”
纪珠道:“有这个必要么?”
“不管在什么情形下,不能这样狼狈不堪。”
纪珠淡然一笑:“说得好,白雪老随时请便。”
白雪庵忙站起进了西耳房。
绿姑娘森冷目光紧盯,道:“怪不得外头有人监视,原来你找来了,怪不得你能找到这儿,原来有人指点,北六省江湖道儿上的高明人物。”
纪珠心头一震:“姑娘为什么没想到是八阿哥那边的人?”
绿姑娘冷然道:“凭他那些人,还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
纪珠道:“姑娘高明”
绿姑娘道:“在‘山海关’看见铁英,又听人说有个像你的人慷慨解囊,解他困窘,我就知道要遭,果然。”
纪珠心里一阵跳;“姑娘既知道前因后果,谅必不会怪铁霸王,他是个铁锤英雄,受人点滴必报涌泉。”
绿姑娘道:“怪不怪他,我还做不了主。”
纪珠道:“刚有几件事请教白雪老,他不敢说”
绿姑娘道:“我也不愿说。’
纪珠听若无闻,道:“我想知道,这件事是谁的主意?”
绿姑娘道:“我刚说过”
“姑娘!”纪珠接口道:“像眼下这种情形,都是非动手不可的,咱们为什么不能来个与众不同的?”
绿姑娘道:“别以为动手能吓了谁?”
纪珠双眉睫扬:“姑娘可以为主子尽忠,但是我找姑娘的主子那儿去,照样是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相信李纪珠还有这个能耐。”
绿姑娘脸色一变,道:”是谁的主意,有什么重要?”
纪珠道:“我看很重要,怎么说我跟两位有几天的情谊在,抵京之后,我还发了疯似的要为二位报仇呢,这口冤气我不能不出一出。”
绿姑娘的美目之中倏闪异采,道:“我跟白雪老好好的,你就不能看在几日情谊的份上不追究?”
纪珠道:“我应该算得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经姑娘道:“那么你只找我跟白雪老.是不是为出你那口冤气?”
纪珠道:“两位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又何必代人受过。”
绿姑娘沉默一下道:“我告诉你,出这生意的,是我家姑娘。”
纪珠一怔:“姑娘的姑娘?”
绿姑娘道:“主子身边数得着的,我只不过是人家一个奴婢,一个丫头。”
纪珠目光一区:“我不能相信。”
绿姑娘道:“为什么你不能相信?”
纪珠道:“只因为”
话到嘴边,却忽觉不便出口,立时收住。
绿姑娘美目之中再现异采,也没说话。
一时间,堂屋里静寂得令人有点儿窘。
纪珠忙道:“我还想知道,二阿哥身边,像姑娘跟白雪老这样的,还有多少?”
绿姑娘道:“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纪珠未必愿意,但是他又不能明白表示,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绿姑娘已然又道:“我要是把这告诉你,我就是死路一条。”
纪珠道:“总该有个能告诉我的人。”
这,等于是承认,不愿她死。
绿姑娘一双美目之中再现异采,深深地看了纪珠一眼之后,才道:“当然,只要你找对了人。”
纪珠道:“这么一座宅子,只有白雪老一个人住么?”
绿姑娘道:“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白雪老也只是暂住的,等过一个时期,他就不必住在这儿了。”
纪珠道:“等我上了当,找过八阿哥,等二阿哥跟八阿哥之间种下仇之后?"绿姑娘一点头道:“不错。”
纪珠话锋忽转,道:“姑娘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姑娘的姑娘?”
绿姑娘道:“只你不上这个当,不采取对付八阿哥的行动,四阿哥这边,就谈不上害了你,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纪珠道:“姑娘是要我就此算了?”
绿姑娘道:“是的。”
纪珠摇头道:“在二阿哥那一边,姑娘跟白雪老的被劫持,安危难卜生死不明,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不能没有个交代。”
绿姑娘道:“那么你告诉他们,这是四阿哥这边的一着嫁祸借刀计,不就行了么?”
纪珠道:“空口无凭,谁会相信。再说,二阿哥这边指着名的要我这中间还有位李家故人的推荐,我千里迢迢从辽东到京里来,就是要为二阿哥尽点心力,要是就此算了,怎么对得起二阿哥,又怎么对得起李家那位故人?”
绿姑娘沉默了一下,道:“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实情实话,看来你我总有一个人是要为难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是那么容易。”
纪珠没说话这话他不好接,让他就此算了,他不能,让这位叫绿的姑娘为难,也不是他所愿,这叫他怎么接口?
绿姑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你能等么?”
纪珠道:“姑娘是说”
绿姑娘道:“我是说你有没有工夫坐在这儿等,怕不怕让北六省那位总瓢把子在外头等得太久了?”
纪珠道:“姑娘的意思”
笔姑娘道:“要能等,你就多等会儿,我们姑娘全来救我,就算我家姑娘不来,她也一定会派人夹。”
纪珠目光一凝:“姑娘的姑娘,会来救”
绿姑娘道:“白雪老已经报信儿去了,耳房床下有条秘道直通隔壁。”
纪珠心头一震,他想猛然站起,去看究竟,但是他还是忍住没动,他知道,这时候再去看究竟,已经是太迟了。
这是李纪珠自离辽东以来,在这位叫绿的姑娘手里,第二次栽了跟头。
他一双目光凝注在姑娘脸上,紧紧的。
绿姑娘不闪不避,道:“你最好跟那位北六省的总部把子打个招呼,叫他走,或者是叫他进一避,否则待会儿让我家姑娘看见。对他那北六省江湖道,可是不大好。”
纪珠没动,也没说话。
绿姑娘道:“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就坐在这儿等你,绝不走。”
纪珠一声没吭,站起来就出了堂屋。
绿姑娘一双美目之中奇光暴闪,娇颜也突然泛起了轻颤。
纪珠出堂屋,一个起落已到了大门,拉开门闩开了门,铁英带着人疾闪而至,道:“兄弟,完事了?”
纪珠道:“不,还没有,恐怕要等上一阵子,我先出来招呼一声,让铁大哥带着弟兄们先回去。”
铁英讶异地道:“让我先回去,为什么?”
纪珠道:“现在没工夫跟铁大用细说,铁大哥听我的,先回去就是了。”
铁英环目炯炯,道:“逮着人了没有?”
纪珠道:“逮着了。”
“几个?”
“一个”
铁英道:“我明白了,兄弟是要等另一个?”
纪对不想让铁英知道实情,以铁英的性情,知道实情他一定不肯走,纪珠也没工夫跟他细说,只好道:“可以这么说。”
铁英道:“那我在外头多等等有什么要紧,兄弟,我不怕谁看见,我跟你说过,只要你找到了这儿,他们就根知道毛病出在我这儿,我也跟你说过,他们谁也不敢奈何我。”
纪珠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用铁大哥先回去o问铁英道:“兄弟”
纪珠道:“铁大哥,你就听我这一回,详情等我回去再说,何必让我着急?”
铁英望了望他,一点头道:“好吧,你可一定要去,别让我跟海若没法交代。”
纪珠道:“铁大哥放心,一办完事,我马上赶去。”
“那好,我走了。”
铁英可是说走就走,说完话带着人就走了。
望着铁英等很快地消失在胡同夜色里后,纪珠闩上门,走了回去。
堂屋里,灯还亮着,棉布帘垂着,只不知道那位绿姑娘还在不在了。
在纪珠来说,这是“赌”他并不怕她走掉,他也不相信就从此找不到她了,只她这次走掉,下次再找到她,他也就不会“心软”了。
猛然掀起了棉布市,纪珠刹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来,因为,那位绿姑娘还在,还坐在原位上。
他望着那位绿姑娘,那位绿姑娘也正望着他,四目交投,四道目光所包含的,都令人难以言现
进了屋,他道:“谢谢姑娘。”
绿姑娘道:“你既然那么相信我,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对我失去信心。”
纪珠道:“姑娘,这是为什么?”
绿姑娘道:“我说过,咱们两个之中,总有一个要为难,你一直没有难为我,这种心胸,这种气度,我该有所答报,所以,宁愿我为难来成全你。”
纪珠忍不住一阵激动,道:“谢谢姑娘,李纪珠永远不会忘记。”
绿姑娘突然低下了头,道:“我不要你谢,只要你不会忘记就行了。”
纪珠心头又为之猛地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候,两耳房里一丝轻微异响传人耳中,他一定神,双眉扬起:“既是白雪庵搬借来的,躲在里头办不了事。”
绿姑娘身躯一层猛抬头,西耳房的垂帘似遇狂风,猛然飘起,香风醉人,紧接着从西耳房里闪出一个体态阿娜,风韵动人的美艳少妇来。
她,从头到脚一身黑,黑得美,黑得消,也黑得森冷逼人。
绿姑娘忙站了起来:“姑娘”
黑衣少妇目凝寒冰,目光如两把利刃,冰冷道:“笑蓉,你没有怎么样吧?”
“芙蓉?”纪珠听得一怔。
绿姑娘道:“谢谢姑娘,没有。”
黑衣少妇道:“那就好”转眼冷冷的望向纪珠:“你就是辽东李家行三的那个?”
纪珠道:“不错。李纪珠。”
黑衣少妇道:“我早该料到,以作李家的威望,北六省江湖道一定会“纪珠截口道:“芳驾高明,这么说,白雪庵跟这位姑娘说的那一套,也一定出自芳驾的高明授意了?”
黑衣少妇道:“事实如此,我不愿意否认。”
纪珠道:“各为其主,我不愿意责怪芳驾,但是二阿哥身边有的是别人,芳驾不应该挑上我这个刚来的。”
黑衣少妇道:“就因为你是东宫指着名要的,就因为东宫秘密派人去请你,也就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挑上你。”
纪珠道:“也就因为这样,你不该挑上我,因为芳驾你替你的主子挑了祸根。”
黑衣少妇冷冷一笑道:“是么?”
纪珠道:“眼前事只是个开端,往后的芳驾可以自己看。”
黑衣少妇道:“恐怕这件事只有开端,没有往后了。”
绿姑娘一惊。
纪珠谈然一笑道:“是么?”
黑衣少妇冰冷道:“不信你自己看。”
话落,抬皓腕,杨玉手,遥遥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乍看像轻轻的一抬手其实纪珠已经感觉到,一股劲风已迎面排来前身的重穴都在笼罩之中。
纪珠既没放在眼里,也没放在心上,轻描淡写,抬手一指点了过去。
黑衣少妇脸色微变,沉腕变招,闪身欺到,一刹那间攻出了六掌。
纪珠身躯不动,抬掌封架,一连拆了五掌,第六招单掌疾抖,‘叭’地一声在黑衣少妇手背上拍了一下。
黑衣少妇花容失色,脸色大变,抽身暴退。
纪珠淡然道:“倘若我这一掌力加几分,芳驾那只玉手,只怕要废掉了。”
黑衣少妇一双美目倏现后芒杀机。
绿姑娘一声惊叫:“姑娘”
她叫迟了,黑衣少妇一口玉手已自扬起,两蓬乌芒从她一只玉手的掌心中暴喷而出拥天花雨.向着纪珠当头罩下。
映着灯光,乌芒点点,分明是摔了毒的百毒玩艺儿。
只听绿姑娘一声惊叫:“快躲。”
纪珠双眉挑处脸色倏沉,身躯闪动,疾若旋风单掌一挥,一间即回。
黑衣少妇闷哼声中,那莲乌芒落了空,打得墙上、桌椅上到处都是,一阵‘嗤晚’声响,缕缕青烟冒起,令人触目惊心。
再看黑衣少妇,她抱着右手,脸色苍白,额上已现汗迹身躯带着颤抖,显然,她那只在手伤的不轻。
“姑娘!”
惊叫声中,绿姑娘连忙去扶。
“滚开。”
黑衣少妇一声厉叱,扬左手把绿姑娘打得踉跄倒退,她恶狠狠看着纪珠,咬牙切齿:
“李纪珠,我记住你了。”
她转身要扑西耳房。
纪珠震声喝道:“站住!”
黑衣少妇霍地转过身来。
纪珠道:“想走不难把二阿哥身边像白雪庵这样的人告诉我之后再走。”
黑衣少妇道:“办不到,你可以杀我。”
纪珠双眉方剔,一眼瞥见绿姑娘那双带着乞求幽怨的目光,他倏觉不忍,脸一偏,身一闪,电一般的穿出了堂屋。
黑衣少妇呆了一呆,霍地转脸望向绿姑娘,一双目光凌厉已极,绿姑娘极感不安的忙低下了头。
只听黑衣少妇冰冷道:“跟我回去。”
绿姑娘低着头应道:“是。”
黑衣少妇转身扑进西耳房。
绿姑娘忙跟了进去。
口d口
纪珠站在大门外,面对着胡同里的一片漆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是来干什么的,他带着一腔气愤而来,为的是出这口气,为的是对付白雪庵跟那位绿姑娘,为的是问明四阿哥那边,派去二阿哥这边“卧底”的还有多少。
他找到了白雪庵见到了绿姑娘,也见到了绿姑娘的那位姑娘上司,绿姑娘的那位姑娘上司甚至用淬了毒的暗器想要他的命。
而,就为了一个绿姑娘,一念不忍,不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把人放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子?还把铁英的北六省江湖道牵扯了进去,值么?
这件事如果就此算了,怎么向二阿哥这一边交代,又怎么让玉伦都主向二阿哥交代。
当然,只等见着了二阿哥,固然可以明说这是四阿哥那边嫁祸借刀的阴谋,但是,既知是四阿哥那边的阴谋,为什么不采取行动,空口无凭,又是不是能够取信于人?
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几几乎想回头再追,但是,来得及么?就算来得及追上了,到时候他又狠得起那颗心么?
一跺脚,门口的石阶碎了一块,接吸一口气,长身飞掠而去。
回到了姑娘万海若那儿,万姑娘跟铁英在厅里置涵相候,一见他回来,姑娘万海若娇靥上立现喜色:“三少真是信人。”
忙命人去烫酒热菜。
铁英则拉着他人座,道:“怎么样?兄弟!”
纪珠不知该怎么说好,迟疑了一下道;“全放了!”
铁英一怔道:“全放了?”
纪吃只好这么说:“一个是上了年纪的文弱老人,一个则是个姑娘家,还能怎么样。”
铁英又一怔,一时没说话。
姑娘万海著却微一笑道:“三少好气度。”
也许姑娘是无心,却听得纪珠脸上一热,他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他既没说话,姑娘万海若银铁英也都没再说什么。
烫的酒、热的莱送上来了。怪了,大厅里的气氛居然显得有点沉闷,不过还好,姑娘万海若似乎是心窍玲球,一边倒酒劝酒,一边谈笑风生,笑语如珠的,倒使得沉闷的气氛为之减退了不少。*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酒喝没几杯,天亮了。
纪珠起身告辞,铁英也带着人走了,姑娘万海若送到厅门口,含笑邀约,空时常来走动,等到纪珠跟铁英等走了之后,她在厅门的石阶上站了老半天,娇靥上的神色有点异样,一直等从厅里出来两个俊俏的姑娘催她去歇息,才把她惊醒。
出了姑娘万海若的门,铁英还邀纪珠上他那盘桓半日去,纪珠以出来一夜该回去了,惋拒了铁霸王的好意,临分手,铁英叮嘱,空时也常跟他见见面,他在京里没一定的住处,不过只放出话去,他马上就会知道。
跟铁英分了手,纪珠就回到京华镖局,天刚亮,门还没开,纪珠从墙上翻了进去,回了自己的屋,倒在床上睡了。
起先思潮汹涌,怎么民也睡不着,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了,醒来就觉出屋里有人,翻身一看,可不真有人,姑娘乐家倩正坐在桌旁,含着微笑看着他,打扮得比昨天刚见面时还漂亮。
纪珠忙坐了起来:“乐姑娘”
乐家倩笑吟吟地道:“以为你早起来了,进来一看你还在睡,没敢打扰你八成儿,昨儿晚上你回来得很晚。”
似乎,她把昨天的不愉快,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纪珠道:“今天天亮才回来。”
乐家倩微一怔:“哎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珠还带着睡意,没说话。
乐家倩又道:“我听干爹说了,找到万能手了么?”
纪珠道:“找到了。”
“情形怎么样?”
纪珠道:“还好,我没中人嫁祸指刀之计。“乐家倩讶然道:“没中人借刀嫁祸之计!这话怎么说?”
纪珠道:“万能手是八阿哥那边的人没有错,但是白雪庵两个不是二阿哥那边的人,在‘山海关’劫持他们的也不是八阿哥那边的人。”
乐家倩忙道:“那么他们都是谁的人?”
纪珠道:“白雪庵他们,跟劫持他们的,都是四阿哥那边的人。”
乐家情一惊,娇靥色变,覆地站了起来:“你是说”
纪珠没说话。
乐家倩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儿,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老四那边的人?听万能手说的?
他的话怎么能信,他是八阿哥那边的人,当然会帮他的主子说话。”
纪珠道:“乐姑娘,万能手的话本就不可信。”
乐家倩道:‘那你你不是听万能手说的?”
纪珠道:“我找到了白雪庵两个,他们两个亲口承认的。”
他没提铁英。
乐家倩道:“原来你那就不会错了,该死,怎么会有这种事儿,你在哪儿找到白雪庵他们的,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没被劫持,又怎么知道他们藏在哪儿?”
看来,姑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纪珠道:“我原就有些怀疑。”
乐家倩道:“可是那只是怀疑,北京城这么大,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躲在哪儿呢?一找就找着了。”
纪珠道:“乐姑娘,北京城里,我有朋友。”
乐家倩“哦”地一声,道:“我忘了你是辽东李家的三少爷了,你的朋友是”
纪珠不想说,但又不好不理,道:“干什么的都有。”
乐家倩道:“那么,把他们躲藏处告诉三少的,是三少的朋友里干什么的呢?”
纪珠目光一凝,道:“乐姑娘这是盘问我,”
乐家倩瞟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不过问问,你想想,你现在被安插在镖局里,白雪庵两个人被劫持的事,不能算小事,上头一定会追查.要是上头问起来,我们父女总不能不说出个什么来呀!”
纪珠谈然道:“乐姑娘放心,这件事自有我往上回话。”
这一句,姑娘不爱听了,也着实有点忍不住了,眉梢儿一扬,就待说些什么。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三少起来了么?”
听话声,是总镖头乐振天。
乐家情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纪珠道:“总镖头,我已经起来了!”
步履声到了门口,门被推开了,乐振天满脸笑,一步跨了进来,一眼望见乐家倩,脸色覆地一变,但是刹那间恢复了正常,又堆上一脸笑:“丫头,你在这儿呀!”
乐家倩睑色冷冷的,没答理。
乐振天旋即带着那脸笑,转望纪珠:“三少起来了!’这一老一少的神态表情,纪珠全看在眼里,他正在想姑娘万海若的话,闻言含笑道:
“是的,起晚了。”
乐振天那一句,不过是开场白,纪珠一答话,他马上就转上了正题:“三少昨儿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情形怎么样?找到万能手了么?”
纪珠还没来得及说话,乐家倩已冷冷接口:“别问了,人家跟咱们藏了心眼儿,问什么都是掏半包儿。”
乐振天做一怔。
纪珠却道:“承蒙总镖头的指点,万能手倒是找到了,他也确是八阿哥的人,不过根据我查证的结果,白雪庵两个并没有被劫持,这完全是四阿哥那方面的嫁祸借刀计。”
乐振天又一怔:“则怎么回事儿?”
纪珠听过姑娘万海著的话,尽管对这一老一少又动了些疑心,但是他也想到铁霸王说的,这种事瞒不了人,任何人只一想,就会知道,毛病一定出在铁霸王这些人身上,所以这回他没有隐瞒消息的来源,把找到白雪庵藏身处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没提姑娘万海若。
乐振天静静听毕。
乐家倩那里脸上变了色:“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肯说,你是瞧不起我呢?还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纪珠道:“只在证明,我没有白了心眼儿、掏半包儿。”
乐家倩没再说话,白着脸,拧身出去了。
乐振天忙向纪珠赔着笑脸,道:“她就这么不懂事,都让我给宠坏了,三少干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纪珠道:“好说,总镖头言重了。”
乐振天眉锋一皱道:“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二阿哥身边竟会有别人的人卧底,这太可怕了,我得赶紧往上报。”
纪珠道:“总镖头,事由我起,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办吧。”
乐振天马上又赔上了满脸的笑,道:“也好,凭三少的能耐,办起来一定比任何人办得都漂亮”
纪珠道:“那倒不敢”
乐振天抬手一拦道:“三少别客气了,这件事咱们暂且不谈,昨儿个我不在,回来的时候天也已经晚了,没来得及,今儿个如今天也快晌午了,我想请三少上外头吃个便饭,就算是给三少接风”
纪珠忙道:“总镖头,好意心领,不用了。”
乐振天道:“那怎么行,饭总是要吃的,我这不成敬意。只是聊表寸心。”
纪珠道:“总源头这么说,我就更不敢当了,我还有头改天再说吧!”
“怎么,三少还有事儿?”
纪珠道:“就是这件事,我总得给二阿哥一个交代。”
乐振天迟疑了一下道:“既是这样,我不敢耽误三少的正事,那就改天,改天三少可不能再推辞了。”
纪珠含糊的应了两声。
乐振天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一出纪珠房,他加快步履往后走,进了姑娘乐家倩的房,姑娘寒着睑,神色怕人,一见乐振天进来,她砰然拍了桌子,道:“李纪珠他可恶、可恨。”
乐振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上他屋干什么去了?不是自己找的么,人家这位李三少,可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
姑娘乐家倩霍地转过睑来,脸色铁青里微泛红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乐振天冷然道:“我这话什么意思,是你知我知,当然不管论哪一样,我乐振天是比不上他,可是就算我不吭声,人家未必愿意。”
乐家倩铁青着脸,忽然笑了,笑得怕人:“哟,敢情你捻了酸、吃了醋了,你凭的是哪一样,我是典给你了,卖给你了?”
乐振天道:“是典是卖,你自已明白,我凭的就是这。”
“你也配?”乐家倩咬着牙,道:“咱们俩外头说说去,我是你的干女儿,你是我的干老子。”
乐振天瞅了她一眼,哈哈笑道:“说或许能说可是不能抖露呀,一旦抖露出来,不能做人的可不只一个人呀,我是个男人家,也入土半截了。我还不在乎啊。”
姑娘乐家倩花容失色,脸色惨变,戟指乐振天跺了脚:“姓乐的,你有半点良心没有?
你还算人么?拿我给你挣功劳,没有我,你哪有今天,背地里跟你睡一张床,当着人还得叫你声干爹.让你占尽了便宜,你还”
乐振天道:“别问我有没有良心,只要你对我死心塌地,我对你可也不薄”
“呸。”姑娘乐家倩压着嗓子叫道:“你对我不薄,你给了我什么了?不过是供我吃穿而已,就凭我,只把给你的付出去一半,我到哪儿不能吃喝,还准比你这儿强。”
乐振天双眉一耸道:“那你就去呀,还在这儿守着我干什么?”
乐家倩的脸色大变,一指乐振天道:“好,姓乐的,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就等你这一句,也等了多少年了。”
~拧身,迈步就走。
乐振天忙横身拦住。
乐家倩道:“你干什么?我不欠你的,也没带走你一针一线,闪开。”
乐振天突然赔上了笑脸:“姑奶奶,我是逗着你玩儿的,你怎么当了真?”
乐家倩脸色又一白道:“你是逗着我玩儿的?哼,哼,姓乐的,你真行呀,你是逗着我玩,我可不是”
拧身就往外闯。
乐振天两臂一伸,拦腰抱住。
姑娘急了,连打带踢。
乐振天闭眼受了,就是不放。
突然,姑娘既不打了,也不踢了,居然掩着脸哭了,哭得好伤心。
乐振天挨打受踢能闭着眼一动不动,可是如今,他惊了神,忙了手脚,左赔不是、右赔小心,最后,他竟然双膝落地,跪在姑娘面前。
姑娘腾出了一只手,水葱似的玉指往乐振天的额上一点,差点没把乐振天点仰过去:
“你真有良心,姓乐的,你真有良心,你怎么就不想想,多少年了,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又哪在乎多戴这一顶,你怎么就不想想,咱俩是谁的人,他是来干什么的,我这是为了谁,我要是能把他拉过去,不又是你的大功一件,这件大功不比往年的哪一件都大”
乐振天猛一怔,急道:“真的?你是打算”
乐家倩道:“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我要是真想另打主意,真有二心,还会便宜你这么多年么!”
乐振天忙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除了吃饱了,睡足了缠我,别的你还知道什么?”
乐振天的手抱住了姑的乐家倩的双腿,道:“哎哟,姑奶奶,你真是我的王母娘娘活菩萨,你要是真能把他拉过去,让我给你用响头,叫你一声娘,我都愿意,只是,你可不能跟他动了真的”
姑娘抖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没用多大劲儿,也不怎么响,恨恨的说道:“我恨不得咬下你一块肉来,你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儿,我还能跟谁动起真的来,就算我一百个、一千个愿意,谁又会要我。”
乐振天延睑笑道:“最好没人要,到头来全是我一个人的。”
姑娘乐家倩道:“我算倒了血霉,也不知道前辈子做了什么孽了,还不快起来去报信儿去,这件事里有北六省江湖道插手坏了事,要上头小心提防。”
“是,是!姑奶奶,我去,我这就去。”
乐振天一骨碌爬起来走了。
乐家后坐着没动,娇靥上浮现了令人难以意会的异样神色。
乐家倩跟乐振天走了之后,纪珠才有工夫漱洗,这里刚激洗完毕,有个镖局的趟子手进了屋来,笑嘻嘻的,挺客气:“李爷,秦五爷找您。”
秦五爷!秦五爷是谁?
纪珠一怔。
那趟子手近乎巴结的凑过了笑脸道:“没想到您认识秦五爷,秦五爷可是京里响当当的人物啊!”一听见“京里响当当的人物”纪珠马上想起是谁来了,心想:莫不是铁霸王手下的那位小胡子五爷。
心里这么想,嘴里问道:“人呢?”
那趟子手忙道:“在前厅里住着呢,我给您带路。”
他一哈腰摆了手,还赔着笑脸的两眼瞅着纪珠。
纪珠没跟他客气,整整衣裳,迈步走了出去。
趟子手三脚并成两步,急忙跟出了屋。
纪珠住的屋,离前厅很近,几步路就到了,趟子手抢先奔上了台阶,高声叫道:“五爷,我把李爷给您请来了。”
纪珠进了厅,快步迎上来的,真是铁霸王手下的那位小胡子五爷,他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三少。”
纪珠忙答札,趟子手微一怔,更巴结纪珠了,把两人让坐下,倒了两杯茶,守在旁边还不肯走。
还是小胡子五爷说了话:“谢谢你了,我跟三少说几句话,你请吧!”
这,趟子手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趟子手一走,纪珠含笑道:“他告诉我有位秦五爷找,起初我没想到是五爷你。”
小胡子五爷忙道:“我叫秦玉松,您跟我们总瓢把子兄弟相称。千万别跟着他们叫什么五爷的。”
纪珠微一笑道:“秦五爷找我有事儿?”
秦玉松忙道:“三少”
纪珠道:“别那么计较称呼,我跟铁大哥,各交各的。”
秦玉松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三少,白雪庵找您。”
纪珠一怔:“白雪庵?”
秦玉松道:“他说那位绿姑娘出事儿了,气急败坏的找上总瓢把子要找您。”
纪珠心头一跳:“那位绿姑娘出了什么事儿?”
秦玉松道:“他没细说,只让我赶紧找您,很急。”
纪珠道:“白雪庵人呢?”
秦玉松道:“在总瓢把子那儿等着您呢。”
纪球站了起来:“走,我跟你去一趟。”
两个人出了前厅、那名趟子手还在外头候着呢。一见两人出厅,忙迎了上来。“怎么,五爷这就走!不多坐会儿?”
秦玉松只微笑点头,显然是不大愿意答理。
纪珠把话接了过去:“麻烦跟总镖头说一声,我有事出去”
在趟子手答应声中,纪珠跟秦玉松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