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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道:“郡主会争?”
江万山道:“怎么不会?”
小珊道:“堂堂郡主,会跟一个江湖女子?”
江万山道:“丫头,这种事是一点也容不下还有别人的,要是你是这位郡主,你争不争?”
小珊没说话,显然,她是认为她也会争,旋即她又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江万山道:“你是指”
“您告诉我的这些。”小珊道。
江万山有点得意:“姓郭的什么事瞒得了我?”
小珊道:“您来找我,就为告诉我这些?”
江万山道:“我不能让你再蒙在鼓里,我要让你知道,还要你跟我回去。”
“还要我跟您回去?”小珊道。
江万山道:“不错!”
小珊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背叛了您”
江万山道:“你总是我的女儿。”
小珊道:“这么说,您不计较?”
江万山道:“那一个做爹娘的,真跟自己的儿女计较?”
小珊道:“您让我这个做女儿的既感动又惭愧。”
江万山道:“跟自己的爹娘用不着这样,只往后听话就行了。”
小珊道:“您让我这就跟您回去?”
“不错!”江万山道:“难道你还不打算跟我回去?”
小珊道:“我是不打算马上跟您回去。”
江万山道:“你还要干什么?”
小珊道:“我得问问他去。”
“怎么?”江万山道:“爹跟你说的你不信?”
小珊道:“我实话实说,您可别生气。”
江万山道:“我不生气,你说!”
小珊道:“我是有点不大相信!”
江万山脸色一变:“你”小珊道:“您说过不生气的!”
江万山似乎把气忍了下去:“小珊,我是你的爹呀!”
小珊道:“我知道!”
江万山道:“难道我还会害你?”
小珊道:“您自己知道!”
江万山脸色又一变:“小珊”
小珊道:“您那一回又真为过我?”
江万山脸色连变了好几变,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我看你是让他迷住了,我为你不值”
小珊道:“是么?谢谢您,无论如何,都是我心甘情愿。当然,他要是真有别人,那自是另当别论。”
江万山一点头:“好吧!你就问他。”
小珊道:“谢谢您!”
江万山道:“他在‘京华镖局’。”
小珊道:“‘京华镖局’?”
江万山道:“他如今是‘京华镖局’的镖师。”
小珊道:“他怎么进了‘京华镖局’?”
江万山道:“这你当面去问他。”
“再次谢谢您!”
小珊要走,江万山道:“慢着!”
小珊收势停住:“您还有什么事?”
江万山道:“要是你问他以后,知道我这个做爹的说的都是:实话呢?”
小珊道:“我马上回去,您在家等我就是。”
她腾掠不见,望着小珊不见,江万山冷冷一笑:“去吧!丫头,不怕你不乖乖回去。”
夜,在那儿都是安静的!在“京华镖局”也不例外。
或许,有的地方到了夜里反而热闹,可是一旦夜深了,照样;安静,夜深人静嘛!“京华镖局”虽然有人巡夜,但那也是静静的!突然一个女子话声划破这份安静:“我找郭解!”
夜静时分,听得特别清楚!郭解不是头一个听见的,可是他却是头一个到达发话处的。
发话处,是“京华镖局”的最高处,大厅屋上。
今夜微有月光,他在半空中就看见了,大厅瓦面站着个女人,他也看出了那女子是什么人,他脱口叫:“小珊!”
他落在了大厅瓦面,也有人跟着上来了,他抬了手:“是我的朋友!”
有了郭解这一句,刚上来的人都下去了。
站在郭解眼前的,正是江珊,江珊是江珊,可不是让江万山找着时候的狼狈江珊了,如今的江珊是以前的江珊,跟郭解在一起时候的江珊。
只听江珊道:“还认识我么?”
郭解惊喜道:“当然认识,怎么不认识?”
“没有想到吧?”小珊道。
郭解道:“真没有想到!”
江珊还待再说,郭解道:“下去上我屋里坐吧!”
江珊点了头:“行!”
两个人掠下大厅瓦面,到了西院郭解屋里,刚点上灯,外头传来了周展话声:“兄弟,有事么?”
郭解道:“周大哥,没事。”
秦明的话声传了进来:“那就好!”听不见什么人,想必两人走了。
江珊道:“谁?”
郭解道:“两个好朋友。”
江珊目光转动,四下看了看:“你就住在这儿?”
郭解道:“是的!”
“挺不错的嘛!”江珊道。
郭解望着江珊的脸:“我是不错,你却不好!”江珊的脸,消瘦、憔悴。
江珊微笑:“还好嘛!”
郭解的神色难掩心疼:“小珊,我看得出来!”
江珊又笑了:“我可不是来让你这么看我的。”
郭解道:“你不是回来么?”
江珊顾左右言他:“你怎么进了这家镖局?”
郭解道:“我打算待在京里,可是我不愿意靠我的朋友。”
江珊道:“你是说你那位王爷朋友?”
“是的!”郭解道。
江珊道:“为什么不愿意?”
郭解道:“你是知道的,我两边都不沾。”
江珊道:“这家镖局两边都不沾?”
郭解道:“是的!”
江珊道:“提起了你那位王爷朋友,我想起来了,你那位王爷朋友,还有个妹妹?”
郭解心头一震:“是的!”
“一位郡主?”江珊道。
“是的!”郭解道。
江珊道:“也是你的朋友?”
郭解道:“小时候在‘漠北’,跟他兄妹常在一起玩。”
江珊道:“听说长得很好?”
郭解迟疑了一下:“是的!”
江珊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珊道:“我不想让你.知道。”
他倒是实话实说!“不想让我知道?”江珊道:“为什么?”
“怕你不放心。”郭解仍然实话实说。
江珊道:“你跟她有什么吗?”
郭解道:“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时候确曾很要好,在京里重逢以后,她对我更好,那趟镖的事,就是她救了我。”
还是实话实说,江珊道:“你承认?”
郭解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如今她贵为郡主,她原也有个,要好的人,就是镇国上将军的公子”
江珊道:“你是说”
郭解道:“她的好意,我只有心领。”
“就因为她贵为郡主?”
郭解道:“还有更要紧的。”
江珊道:“什么?”
郭解道:“小珊,你对我情深义重。”
江珊一怔:“真的?”
郭解道:“我住在镖局,而没有住在王府。”
江珊一双美目里泪光-一闪:“我走了,你为什么不找我?”
郭解道:“你不让我找你,我也找不着你。”
江珊道:“你就那么听我的话?”
郭解道:“我想不听你的,可是我上那儿找你去?”
江珊道:“你不知道该上那儿找我?”
郭解道:“我初来京里,人生地不熟。”
这是实情!江珊道:“那就这么算了?”
郭解道:“要是你我有缘,总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江珊道:“你是这么想的么?”
“小珊!”郭解道:“你是因为不愿意让我误会你走的,纵然我能找到你,追你回来,你心里能平静么?”
江珊没说话,显然,她同意郭解的说法,但旋即她又道:“听说还有一个。”
郭解似乎没听清楚:“怎么说?”
江珊道:“听说还有一个。”
郭解道:“还有一个?”
江珊道:“不错!”
郭解道:“谁?”
江珊道:“‘铁血会’的那个女人。”
郭解道:“你是听谁说的?”
江珊道:“我爹!”
郭解双眉微扬:“又是你爹。”
江珊道:“是谁告诉我的,无关紧要,我只问这个女人是不是?”
郭解道:“这是无中生有,根本不可能,你不是不知道她”
“真没有?”江珊道。
郭解道:“真没有,那位郡主我不就承认了么?那在乎多一个?”
这倒是!江珊道:“可是我爹为什么告诉我”
郭解道:“你不说你爹知道我有个一字王朋友后,又要你跟我在一起么?他怎么又告诉你这些?”
江珊道:“我爹这回是为了我了。”
郭解道:“这回是为了你了?”
江珊道:“他又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了。”
郭解微一怔:“为什么?”
江珊道:“他说谁也争不过郡主,‘铁血会’那个女人已经遭那位郡主嫉恨了。”
郭解道:“那你来找我?”
“问问你,问清楚。”江珊道。
“你问清楚了么?”郭解道。
“问清楚了。”江珊道。
郭解道:“你信我,还是信你爹?”
江珊没有犹豫,深情一眼:“信你!”
郭解道:“小珊,谢谢你!”
江珊又是深情一眼,轻嗔:“讨厌,谁要你谢。”
郭解沉默了一下:“小珊,你爹不该扯人家‘铁血会’那位。”
江珊道:“怎么?”
郭解道:“人家是位孀妇,何况人如今也没有了。”
江珊微一怔:“人已经没有了,你没有救她?”
“不!”郭解道:“她爹白天来找我,说她在回分舵途中失踪了”
“那怎么说人没有了?”江珊道。
郭解道;“后来又有人来报,说找到她了,她已经上了吊了。”
江珊失声道:“上了吊了!”
郭解把跟卢刚会面的经过情形说了,听毕,江珊又叫:“怎么会?这怎么会?”
郭解没说话,他怕是因为他,他所以没告诉江珊这一段,是顾虑到那位的名节。
只听江珊又道:“不对吧!”
郭解道:“怎么不对?”
江珊道:“你认为她是自绝么?”
郭解道:“难道不是?”
“‘铁血会’他们也认为是自绝?”江珊道。
郭解道:“她爹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自绝,也认为她没有理由自绝。”
江珊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一般女人,她要是想自绝,她会嚼舌,她会自断心脉,用不着像一般女人一样上吊。”
郭解呆了一呆,道:“这我倒没想到。”
“还有!”江珊道:“你说跟着她的那两个人,都在高梁地里解手去了?”
郭解道:“她爹是这么说的。”
江珊道:“就这工夫,她就不见了?”
郭解道:“是的!”
“那这么巧?”江珊道:“两个人都在高粱地里解手?”
郭解又呆了一呆:“你是说”
江珊道:“我还不敢说,我只觉得太巧了。”
郭解没说话,他也在想,忽然,他道:“小珊,你来问我的那些事,你说是你爹跟你说的?”
“是呀!”江珊道。
郭解道:“他怎么会扯她,还有,他又怎么知道,她已经遭那位郡主嫉恨!”
江珊一怔:“是呀!”
郭解道:“小珊,你爹已经投了官家,是不是?”
江珊脸色一变:“难道”
郭解道:“我认为,至少他知道些什么。”
江珊道:“所以他去找我,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我。”
郭解道:“小珊,我想找你爹问问。”
江珊道:“没有用,他不会告诉你的。”
郭解道:“他会告诉你。”
江珊道:“他要是会告诉我,当时就告诉我了。”
郭解道:“你有法子让她告诉你。”
江珊沉默了一下,点头:“我试试。不过,我不认为该先找他。”
郭解道:“那你认为该先?”
江珊道:“咱们该先上‘铁血会’那处分舵看看。”
郭解道:“我不知道‘铁血会’那处分舵在什么地方。”
江珊道:“我知道。”
郭解道:“咱们什么时候去?”
江珊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郭解道:“你坐坐,我去跟我那两位朋友说一声,让他俩明天代我跟总镖头告了假。”
他往外走,江珊道:“告诉他们有事就好了。”
郭解答应一声出去了,江珊低声喃喃:“爹,可千万别是您,可千万别是您。”
郭解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熄了灯就跟江珊走了。
天刚亮,江珊带着郭解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个小村子,房舍一片,看上去有几十户人家。
或许是太早,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连条狗都看不见。
不对!一般这种小村子的居民,都是务农的庄稼汉,农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怎么会到这时候还没动静?看看要到村口了,江珊抬手拦住了郭解,郭解道:“到了?”
江珊道:“到了!”
郭解道:“怎么没人?”
江珊道:“你只管发话。”
郭解听了江珊的,扬声发话:“郭解求见卢老!”
只听村口方向传来一个话声:“郭爷请稍候!”
仍没见有人!可是片刻之后,通往村里的那条路上,走来了一大群,一色黑衣,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卢!只听得见沙沙的步履声,听不见别的声音,气氛透着悲痛,也透着肃杀。
随听村口方向话声又起:“卢老亲自迎宾,请郭爷入村!”
江珊低声道:“走吧!”
两人同时迈步,并肩行向村口。
两人到了村口,恰好卢刚带着人也到了村口,双方停住。郭解抱拳:“老人家!”
卢刚激动答礼:“怎么敢当郭爷跑一趟。”
郭解道:“我来有事,请先让我在令嫒灵前行个礼。”
卢刚道:“郭爷的好意,卢家存殁俱感,‘铁血会’的规法,凡有人亡故,不设灵、不发丧。”
郭解道:“那我就在这儿跟老人家说几句话就走。”
卢刚望江珊:“这位姑娘是?”
郭解道:“我的朋友,江姑娘!”
卢刚抱拳:“江姑娘!”
江珊答了一礼:“卢老!”
卢刚道:“两位既然来了,怎么也该进去坐坐。”
郭解道:“老人家,坐不坐不是要紧事。”
卢刚目光一凝:“郭爷是说?”
郭解道:“我的来意才要紧。”
卢刚道:“既然如此,卢刚恭敬不如从命,郭爷请说!”
郭解道:“老人家看过令嫒的遗体了么?”
卢刚道:“看过了。”
郭解道:“老人家认为,令嫒确是自绝么?”
卢刚道:“我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寻短,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是寻短的迹象。”
郭解道:“老人家曾说,有两名弟兄跟着令嫒?”
卢刚道:“是的!”
郭解道:“那两名弟兄,在这儿么?”
卢刚道:“在这儿,郭爷是要?”
郭解道:“可否让我见见他们两位?”
卢刚道:“当然可以!”一顿,扬声:“老三、老四!”
恭应声中,两名中年黑衣汉子从卢刚背后众黑衣汉子中走了出来,至卢刚身旁停住。
卢刚道:“见过郭爷、江姑娘!”
两名中年汉子欠身:“郭爷、江姑娘!”
郭解、江珊答了一礼,郭解向江珊:“你问吧!”
卢刚有点诧异的望郭解跟江珊。
江珊道:“听说两位是在进入高粱地解手出来,才发现那位大嫂不见了的?”
两名中年黑衣汉子齐点头:“不错!”
江珊道:“在这之前,一路之上,两位可曾发现那位大嫂有寻短的迹象么?”
两名中年汉子异口同声:“没有!”
左边中年黑衣汉子道:“当时风大,吹得高梁沙沙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这绝对是实情。
江珊道:“两位都进高梁地解手去了,怎么这么巧?”
两名中年黑衣汉子一怔,没说话。
卢刚脸有疑惑色:“江姑娘是说?”
江珊道:“难道卢老不觉得巧么?”
卢刚脸色微变:“难道江姑娘怀疑他们两个?”
“卢老误会了。”江珊道:“我是怕他们两位着了人家的道儿而不自知。”
卢刚脸色又一变:“着了人的道儿?”
江珊道:“卢老,这不无可能!”
卢刚道:“江姑娘是说,小女是遭人?”
江珊道:“我只是这么猜测,也不无可能,是不是?”
卢刚霍地转望两名中年黑衣汉子:“老三、老四”
左边中年黑衣汉子道:“老爷子,我们俩都吃坏了肚子。”
江珊道:“最近的那一顿,两位是在那儿吃的?”
左边中年黑衣汉子道:“‘十里铺’一个路边卖吃喝的棚子。”
江珊道:“是早就有了,还是新开的?”
左边中年黑衣汉子道:“早就有了。”
江珊道:“三位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么?”
左边中年黑衣汉子道:“吃的是一样,不过我们俩喝了两、盅。”
江珊道:“还是有不一样的。”
卢刚道:“要是有人下毒手,怎么会放过他们俩?”
江珊道:“卢老,下毒手的人目的在令嫒,要是多下手两个,总不能做成三个人都自绝,是不是?”
卢刚道:“下毒手的人没有必要掩人耳目。”
江珊道:“他一定有顾忌!”
卢刚道:“江姑娘认为确是有人下毒手?”
江珊道:“我没有十成把握,不过由各种迹象看,令嫒不像是自绝。”
卢刚脸色发白,须发皆动:“这是谁下这种毒手?”
江珊望郭解,郭解道:“老人家,这件事自有我跟:江姑娘去查”
卢刚道:“多谢两位,这是‘铁血会’的事,‘铁血会’不能没有动静。”
郭解还待再说。
江珊道:“卢老说得是,这是‘铁血会’跟他自己的一番心意,那咱们就各查各的吧!”
卢刚道:“多谢江姑娘体谅!”
江珊道:“卢老言重,这么说我就不敢当。”转望郭解:“咱们走吧!”
郭解当即抱拳告辞,跟江珊走了。
卢刚带着人站在那儿目送,一直望到郭解、江珊走远。
走远之后,郭解道:“你不是要让我拦他们么?”
江珊道:“我想过了,这种事他们不能假手咱们,让他们去查吧!他们查不出来什么的。”
郭解道:“咱们如今。”
江珊道:“上‘十里铺’去。”
郭解道:“你知道在那儿?”
江珊道:“别忘了,我在外头跑多少年了。”
郭解道:“你认为会是那个卖吃喝的?”
“不是他!”江珊道。
郭解道:“那你找他”
江珊道:“去问问他,看他知道不知道是谁。”
郭解没再说话。
“十里铺”到了,什么也没有,没有房舍,没有住家。
这叫什么“十里铺”?只有路边一个草棚子,这或许就是那个“铺!”
站在棚子外看,几付座头,没人!不从这儿过,谁上这儿买吃买喝?人们不一定走这条路,走这条路的也不一定上这儿来买吃喝,所以,没人不稀奇!没客人,没买吃喝的,总该有卖吃喝的:江珊叫了一声:“有人么?”
棚子有个里间,里间有人答应了:“来了!”
来了,里间出来个人,中年人,长像猥琐,一付脏像,敢买他的吃喝,那得胆大!中年人点头哈腰陪笑,抬手让客:“请坐,请坐!”
江珊跟郭解进棚拣了一付座头坐下。
中年人跟到桌前:“两位要吃点什么?”
江珊道:“不吃?”
中年人一怔:“不吃?”
江珊道:“怕吃坏肚子。”
中年人笑了,一口黄牙:“姑娘说笑了。”
江珊道:“不是说笑,我有两个朋友,在你这吃喝一顿,一天跑好几趟,差点没死了!”
中年人道:“来往客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姑娘说的是谁?”
江珊道:“前两天,两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了。”
中年人连想都没想“噢!”地一声道;“我想起来了”
江珊道:“有这回事吧!”
中年人道:“有是有,可是”
江珊道:“可是什么?”
中年人道:“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在我这儿吃坏的。”
江珊道:“他们跟我说,就是在你这儿吃坏的。”
中年人道:“还不能空口说白话,得有凭有据,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别处吃的?”
江珊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说好听你是机灵,说不好听你是狡猾,只是少跟我来这一套,他们要不是在你这儿吃坏的,你不会记那么清楚。”
中年人道:“记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些日子来往的客人不多,我又不能预先就知道他们会吃坏肚子”
“你当然不能预先知道。”江珊道:“你又不是神仙”
中年人道:“就是说呀!”
江珊道:“可是你要是动了手脚,那就另当别论。”
“动了手脚?”中年人睁大了眼:“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
“你还不承认?”江珊道:“我们俩到处给你一嚷嚷,你这儿成;了黑店,让你往后没生意!”
中年人道:“你去嚷嚷吧!没凭没据谁信?我还能上官里告你呢?”
江珊道:“这一套对你没用不是?我换一套!”
话落,她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然一声,那张桌子竟然腿断了,桌面裂了。
中年人惊叫:“你毁我的桌子”
江珊道:“这只是一张,还有呢!再不行我拆你的棚子,还不行我动你的人。”
中年人叫:“你”“你什么?”江珊道:“说实话!”
中年人道:“谠什么实话?”
江珊站起来行向另一张桌子,中年人忙拦:“我说,我说”
江珊道:“说!”
中年人道:“又不是我!”
江珊道:“那是谁?”
中年人道:“是那个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江珊问。
中年人道:“不认识!”
江珊道:“什么样人?多大年纪?”
中年人把他所说的老头儿,描述了一遍。听毕,江珊道:“他怎么了?”
中年人道:“是他让我在酒里下的东西。”
江珊道:“你就不怕闹出人命?”
中年人道:“他说那只是泻药,他说那两人欺负他,他上了年纪了,打又打不过,只好暗地里整整他们出出气。”
江珊道:“你就这么听他的?”
中年人欲言又止,江珊道:“你拿了他的钱了,是不是?”
中年人点了头,江珊道:“多少?”
中年人道:“一小块碎银!”
江珊道:“一小块碎银一条人命,该死!”
她一巴掌掴了过去“叭!”地一声脆响,中年人捂着脸杀猪似的大叫。
江珊拉起了郭解:“走!”
两个人出了棚子,郭解道:“真让你料着了。”
江珊道:“那是凶手留下了破绽,我也比你想得多了些。”
郭解道:“这是谁?”
江珊道:“没听见他说的那个老头儿么?”
郭解道:“听见了。”
江珊道:“没听出来是谁?”
郭解道:“你是说”
江珊脸色发白:“我爹!”
郭解神情震动:“小珊”
江珊道:“咱们本来就要找他,不是么?”
她要走,郭解忙拉住:“小珊!”
江珊转过脸来:“能不找么?”
郭解没能说出话来,他松了手。
这是一座大宅院的后院!后院里,树海森森,花木扶疏,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虽王侯之家不过如此。
一个白胖中年人奔进了后院,一路叫道:“老爷子,老爷子”
他掀帘奔进了堂屋。
摆设富丽堂皇的堂屋里,江万山一袭华服正舒舒服服的坐着:“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慌慌张张?”
白胖中年人一躬身:“禀老爷子,姑娘回来了。”
江万山微一怔:“人呢?”
外头传进了江珊的话声:“在这儿!”
掀帘进来位姑娘,可不正是江珊!江万山含笑站起,摆摆手,白胖中年人退了出去,他凝目江珊:“这才是我的女儿。”
江珊道:“我总不能那么狼狈到处跑,那会丢您的脸。”
江万山道:“我接到他们禀报了,说你拿钱去了,怎么不多拿点儿?”
江珊道:“够用就行了。”
江万山转了话锋:“去过京里了?”
“去过了。”江珊道。
江万山道:“见着姓郭的了?”
江珊道:“见着了。”
江万山道:“怎么样?”
江珊道:“您说的是实情。”
江万山道:“爹没有骗你,是不是?”
江珊道:“他都承认了!”
江万山道:“都承认了。”
江珊道:“由不得他不承认。”
江万山道:“对他死了心吧!”
江珊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这就对了,女儿!”江万山道:“乖乖的在家里待着,好好的孝顺爹,过些时候爹再给你物色一个,包准比姓郭的小子强上百倍。去换换衣裳,洗把脸,爹让他们给你做ài吃的!”
江珊站着没动:“爹,出了人命了!”
江万山许是没听清楚:“什么?”
江珊道:“我说出了人命了。”
江万山似乎没在意:“出了什么人命了?”
本来是,江湖人还能听不得出人命?江珊道:“您不说郭解除了那位郡主外,还有一个么?”
江万山道:“‘铁血会’那个女的!”
江珊道:“死了!”
江万山道:“怎么说?死了?”
江珊道:“上吊死的。”
江万山道:“那是自绝。”
江珊没说话,江万山又道:“一定是自认没办法跟那位郡主争。”
江珊道:“这下那位郡主不会再嫉恨了。”
江万山道:“那是!”“可是,爹!”江珊道:“他们说那个女的不是自绝。”
江万山微怔:“不是自绝?”
“不是!”江珊道。
江万山道:“谁说的?”
江珊道:“郭解跟‘铁血会’的人。”
“上吊还不是自绝。”江万山道。
江珊道:“他们说那是故布疑阵做出来的。”
江万山道:“他们有什么凭据这么说?”
江珊道:“那个女的身边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同时进入高梁地解手,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的不见了,后来在附近一片树林里找到了她,已经上吊气绝了。”
江万山道:“你是说”
江珊道:“怎么那么巧,两个人同时都去解手?”
江万山道:“或许是赶巧了!”
“还有!”江珊道:“那个女的不是一般女人,她要自尽,会嚼舌、会自动心脉,不大会上吊。”
江万山道:“那也不见得!”
江珊目光一凝:“您认为她是自尽?”
江万山道:“不错!”
江珊道:“您又怎么会认定?”
江万山道:“上吊不是自尽是什么?”
江珊道:“可是他们认为”
“丫头!”江万山道:“他们认为那是故布疑阵,是做出来的,这种怀疑可以理解。”
江珊道:“他们不是没有根据。”
江万山道:“你说的那两个根据不够。”
江珊道:“他们还有别的根据。”
江万山道:“他们还有别的根据?”
江珊道:“不错!”
“他们还有别的什么根据?”江万山问。
江珊道:“跟着那女人的那两个,在吃饭时候喝了酒。”
江万山道:“那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