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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玉贝勒阴冷一笑道:“那把匕首不会永远做他的护身符,我会想办法把它拿过来!”
贾姑娘微一怔,随即点头道:“对,这是个好主意,反正先皇帝已经不在位了,知道这把匕首的人不多,就算那知道的一两个,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玉贝勒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已经知道‘查缉营’的行动,是你”贾姑娘道。
“我不怕。”玉贝勒道:“凭他又能把我怎么样,一旦我把那把匕首拿到了手,说不定我会给他扣个罪名拿他下狱。”
贾姑娘脸色有点异样,但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不过她没有说话。
玉贝勒又道:“纪翠怎么样?知道不知道?”
“没有动静。”贾姑娘道:“恐怕不知道!”
“那就好,您请安歇去吧!”
“你也睡去吧!”
贾姑娘走了。
玉贝勒还站在大厅台阶上,没动。
离“肃王府”不远的一条胡同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严四,女的赫然是格格纪翠。
只听纪翠道:“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去找我?”
严四道:“格格既然知道我来了,就应该听见我跟贝勒爷说的话了。”
“听见了,都听见了!”
“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理由我说的也够明白了。”
“我是问为什么突然这样?”
“根本就没有怎么样。何来突然?”
“不”
严四道:“格格”
翠格格道:“让我说。”
严四道:“草民没有不让格格说。”
翠格格道:“我对你好,你知道不知道?”
严四道:“草民知道,对格格的厚爱,草民也感激!”
翠格格道:“那你怎么说根本没有怎么样,你说得出口,你忍心!”
入耳这“忍心”二字,严四还真有些不忍,可是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毅然咬牙横了心道:“格格对草民厚爱有加,奈何草民无福消受!”
翠格格脸色微一变:“你是说,你不愿接受?”
严四毕竟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望着眼前的翠格格,他还是有点不忍,道:“格格,草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翠格格道:“为什么不能?”
严四道:“格格是皇族亲贵,而草民不过是个江湖百姓。”
翠格格道:“我不在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比现在还不如,是不是?”
这倒是实情。
严四道:“格格可以不在乎,皇族的家法却不允许!”
翠格格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大不了我放弃这些荣华富贵,我不稀罕!”
严四道:“格格千万不能,草民也绝不敢让格格这么做!”
“我对你说过了,那是我的事。”
“可是格格却为了草民,草民承担不了这么大的罪过!”
“这是我自愿的,你承担什么罪过,也没人要你承担罪过。”
“格格”
“你不用说那么多了,只答应我一句,接不接受我的心意?”
严四很为难,也更不忍,道:“格格,若撇开男女情,草民愿永远视格格为红粉知己。”
“只能这样儿?”翠格格脸色又变了一变。
“是的。”严四毅然点头。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覆?”
“格格明鉴,草民实在是万不得已。”
翠格格沉默了一下,看得见,她一双美目中涌现了泪光,可是她就是没让泪水掉下来:“我哥哥对付‘白记骡马行’,是不是个原因?”
做妹妹的实说了,对付“白记骡马行”的,实际上是玉贝勒。
严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道:“不会的,他是他,格格是格格!”
“我也正要让你知道,他是他,我是我。”
严四转了话锋:“格格,请回府吧,免得贝勒爷来找。”
翠格格目光一凝:“李豪,你真不接受我的心意?”
严四道:“草民实在不得已,格格千万原谅。”
翠格格微一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真没再说什么了,转身走了。
但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她就是不愿让严四看见。
当然,严四也真没看见。
他一直望着翠格格,那透着凄凉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没有马上走,他站了好一会儿,他好生不忍,他认为这是他自出现以来,所做的最残酷的一件事。
翠格格回到了“肃王府”神不知、鬼不觉,连纪明、纪亮都不知道。
只有一个人知道,那是双喜,她在房里等着翠格格,她玲珑心窍,等到格格回来了,她才把灯剔亮。
只听翠格格道:“别,就这样吧!”
双喜有点讶异的收回了手:“格格,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去睡吧!”翠格格道。
“格格”双喜觉得事情有点怪,不放心。
翠格格有点急怒,语气有点冷:“我叫你睡去!”
双喜没敢再问,应了一声,施个礼退了出去。
翠格格跟过去关上了房门,回身扑倒床上就哭,所有的悲伤、委屈、羞怒一古脑的发泄了出来。
双喜真是玲珑心窍,她见翠格格特意跟过来关房门,她没走,她听见了翠格格的哭声。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跟着难过,也陪着掉泪,就是不敢哭出声来。
好一会儿,她突然发现听不见翠格格的哭声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不见翠格格的哭声的,但是现在确实听不见了。
她觉得不对,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她忙跑回去叫门,叫了好几声,翠格格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祥的感觉更浓了,她惊慌了,想撞门,可怜她又没那力气,她奔下楼,跑了出去,扯着喉咙惊叫:“来人哪!快来人哪!”
先跑来的是贾姑娘,她飞掠而至:“什么事?”
“格格”双喜气急败坏:“格格恐怕不好了!”
贾姑娘一闪就掠上了楼,她何许人,撞开门是轻而易举的事。当她一脚踹开门的时候,只见翠格格人已悬在半空。
她飞身上去扯断丝绫,把翠格格抱了下来,拍穴道,抹胸顺气,跟上来的双喜看得直哭。所幸贾姑娘救得快,翠格格有了气,她流下了眼泪。又哭了。
一阵轻风,灯火微动,房里多了个人,是玉贝勒,他一看这情形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登时脸上就变了色:“她怎么会”
贾姑娘截口道:“贝勒爷去告诉下面一声,没事,让他们散了。”
玉贝勒懂贾姑娘心意,转身出去了,随听楼梯口响起了他的话声:“谁在这儿?”
一个话声自楼下响起:“回贝勒爷的话,奴才博尔跟当值的护卫!”
“没事。”玉贝勒的话声道:“都散了,博尔去禀王爷一声,请王爷安心。”
“喳!”楼下传来了博尔的恭应。
玉贝勒转身往翠格格房走,却见贾姑娘带着双喜从翠格格房里出来了。
只听贾姑娘道:“我制住了格格的穴道,让她睡了。”
玉贝勒玉面一片冷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姑娘望双喜:“双喜”
双喜哭着跪了下去:“禀贝勒爷,格格出去跟那个人见过面了!”
贾姑娘一怔!玉贝勒脸上变色:“什么时候?”
双喜道:“禀贝勒爷,就是刚才。”
贾姑娘道:“我还以为她不知道,说她没动静呢。”
玉贝勒怒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禀报?”
他扬掌就要掴双喜。
贾姑娘伸手拦住了:“不要怪双喜,不能怪她。”
玉贝勒收回了手。
贾姑娘道:“格格回来后,说了些什么没有?”
“没有!”双喜道:“格格什么都没说。”
“你也没问?”
“奴才问过,可是格格有点不高兴,赶奴才走,奴才没敢再问,奴才一走,格格关上房门就哭了。”
“你怎么知道?”
“奴才觉得怪,没敢走,躲在门外偷听,格格哭得好伤心,听得奴才也难受,后来奴才听不见格格的哭声了,叫门也没动静,奴才知道不对了,这才跑下楼叫人”
贾姑娘听到这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遂道:“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双喜道:“我留在这儿侍候格格。”
贾姑娘道:“我制了格格的穴道让她睡了,不会有事了。”
双喜这才应了一声,站起来低头转身走了。
双喜那里下了楼,玉贝勒这里玉面煞白,咬牙切齿:“李豪”他转身要走。
贾姑娘伸手拉住了他,道:“必是她不死心,必是李豪拒绝了她,咱们不就是希望这样么?”
玉贝勒没动了,久久才道:“你认为这样她就死心了?”
贾姑娘道:“应该是,但凡还有一点希望,她不会寻死!”
“我阿玛那儿怎么说?”
“贝勒爷别管,我来说。”
当贾姑娘跟玉贝勒双双进了堂屋的时候,肃亲王还在背着手来回走动着,他一见贾姑娘跟玉贝勒进来,立即停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贾姑娘道:“格格上吊了。”
“啊!”肃亲王惊叫一声,上前就抓住了贾姑娘:“她”
“王爷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制了她的穴道让她睡了。”-
肃亲王神情一松,人像虚脱了一样,没站稳,为之一晃,还是玉贝勒跨步上前扶住了他,贾姑娘也反手抓住了他。
“我就知道博尔没说实话!”
玉贝勒道:“是我让博尔这么说的,好让您安心。”
肃亲王怒声道:“这种事也能瞒!”
贾姑娘道:“王爷去了又能怎么样,事实上那时候格格确实已经救过来了。”
肃亲王的怒色退了些:“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纪玉,是不是你又惹了她?”
贾姑娘道:“这可跟贝勒爷不相干,是格格刚出去跟那个李豪见了面!”
“李豪?”肃亲王叫了起来:“怎么会?”
玉贝勒把李豪来见的事禀知了肃亲王。
肃亲王听毕又叫:“你答应他了?”
“他有先皇帝御赐的那把匕首护身,我能不答应他么?”
肃亲王叫道:“就算他有先皇帝御赐的那把匕首,可也不能仗着先皇帝的恩宠胡作非为,他留在京里不走,究竟想干什么?”
贾姑娘道:“那谁知道,不过他留在京里不走,对咱们‘肃王府’终究是个祸害。”
肃亲王忙道:“他想对咱们‘肃王府’怎么样?他又敢对咱们‘肃王府’怎么样?”
贾姑娘道:“我是说对格格,别以为这样格格就死心了,要是真能死心,也就不用寻短了,李豪他待在京里不走,不就是咱们‘肃王府’的祸害么?”
贾姑娘太了解肃亲王了,她别的什么都不提,单拿他那个宝贝女儿格格纪翠当做利害,来打动肃亲王。
奏效了,肃亲王听明白了,深有同感,一点头道:“唔,纪玉,想个办法把他赶走,越快越好!”行了,也得到了肃亲王的支持。
“您放心,”玉贝勒道:“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来的,只把那把匕首拿到手,他的死活就全看咱们了。”
肃亲王道:“先皇帝也太任性,怎么能找这么一个江湖亡命徒给他办事,找了也就找了,还赐给他那么一把匕首方便行事,而且事了之后也没有收回,这不是给咱们大伙儿留了个大麻烦么!”
贾姑娘道:“麻烦是麻烦,不过贝勒爷有办法,您就放心交给贝勒爷去办吧。”
肃亲王转望玉贝勒,正色道:“纪玉,先皇帝的御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可千万要小心,别让他拿那把匕首对付你,那可不得了。”玉贝勒道:“您放心吧,我知道。”
肃亲王没再说话,可是他还是急恼的拍了一下桌子。
玉贝勒还是有他的权威的,他说他的权威已经不如前了,是“过谦”了-
第二天“查缉营”派出了大批人手,到外城各处撕了缉拿李豪的告示,这也就是等于撤销了对李豪的缉拿。
罗家走了护院严四,耳目没那么敏锐了。
罗家后院有一处地窖,地窖是地窖,可是多年来一直废弃没用,说它废弃,它又经常保持着干净。
最怪的是,罗家那么多下人,打扫地窖的却是罗姑娘。
这会儿,地窖的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两个人来,不是别人,是那姓秦的络肋腮胡,跟姓彭的小胡子,两个人匆匆出了地窖,匆匆行向堂屋。
这么样两个大汉能昂然从地窖走出来,罗家这个地窖之大,可想而知。
堂屋里,罗姑娘正自娥眉轻皱的站着,似有什么烦心事,一见秦、彭二人进来,忙盈盈施礼:“秦叔、彭叔。”
姓秦的络腮胡汉子道:“你爹呢?”
罗姑娘道:“在里头,您两位有事么?”
姓秦的络腮胡道:“没事也不会随便过来了!”
罗老爷从里头出来了,道:“什么事?”
姓秦的络腮胡道:“我们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撤销对李豪的缉拿了。”
罗老爷神情一震:“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出去过了,查缉营派出人来,把各处缉拿的告示都撕了。”
罗老爷忙转望罗姑娘。
罗姑娘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
“小六儿来送过信儿。”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想等会儿就跟您说。”
姓彭的小胡子道:“这是什么事,怎么能等,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搬家,还得快!”“搬家?”罗老爷道。
那姓彭的小胡子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突然对他撤销缉拿?”
罗姑娘目光一凝,向着姓彭的小胡子要说话。
罗老爷忙道:“你是说”
姓彭的小胡子冷然道:“我们俩怀疑他出卖了咱们,换取他们对他的缉拿!”
罗老爷一怔。
罗姑娘忙道:“秦叔、彭叔,不会,绝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姓彭的小胡子道:“那和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撤销对他的缉拿?”
罗姑娘道:“我不知道,可是”
“贤侄女,”姓秦的络腮胡道:“姓李的头一天晚上知道咱们是‘汉留’没答应加盟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撤销了对他的缉拿,不是太巧了么?”
罗姑娘一时也想不出理由辩驳,的确,太巧了,巧得让任何人都会动疑。
姓彭的小胡子道:“贤侄女,我们不能因为你说声不会,就置整个‘北京’分堂于不顾,所以我们的意思还是马上搬家。”
姓秦的络腮胡望着罗老爷:“老哥哥,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罗老爷一点头:“好,搬家,下人只带几个走,其余的一概辞退。”
姓彭的小胡子目闪奇异精光:“再碰上姓李的,格杀勿论!”
罗姑娘一惊,忙道:“不能!”
姓彭的小胡子道:“不能?”
罗姑娘道:“秦叔、彭叔,等事情弄清楚再说。”
“他自己承认要保护他们那个小皇帝,并且警告咱们,不许动他们那个小皇帝,这还不够清楚么?”
“可是他们的‘查缉营’却毁了‘白记骡马行’,到处贴告示缉拿他!”
“查缉营”贴告示以处缉拿他,他改名换姓投身罗家当护院,皇甫家来找事,他出面应付,或许,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咱们上了当,把咱们的底泄给了他。
罗老爷瞿然道:“梅影”
罗姑娘忙道:“爹,秦叔、彭叔,要是,是我不好,您就让我找他,让我来求证,甚至让我来对付他,算我将功折罪!”
“行!”姓秦的络腮胡一点头道:“可是,贤侄女,做叔叔的要提醒你一句,一切以整个‘北京’分堂为重!”
罗姑娘神情一震,微微低头:“是,秦叔!”
下午。严四来到了罗家,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他来迟了一步,罗家已经人去宅空大门深锁,听不到一点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看看胡同里没人,他腾身而起,掠进了前院。
他还在半空中就看见了,大廊台阶上坐了个人,他也看出来了,那是赵奎。
他落进了院子里,赵奎也看见了他,立即窜了起来,扯着喉咙叫:“我没料错,可让我把你等回来了。”
严四道:“赵大哥,怎么回事?”
赵堂道:“罗老爷他们搬走了,说你不干了,昨天晚上来了个不辞而别,我不信,留在这儿等你,看,你不是让我等着了么?”
“罗老爷他们搬走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搬走了!”
“不知道!”
严四知道一定跟他有关,可是他一时想不出,究竟跟他那一点有关。
“搬那儿去了?”
“不知道,问了,人家没说,除了总管跟几个下人外,都辞退了,护院一个也没带。”
严四也知道,人家罗家父女,本来就不需要护院。
他没说话。
赵奎又道:“兄弟,你连他们搬走也不知道么?”
“事先赵大哥你知道么?”
“不知道呀!”
“这就是了。”
“你昨儿晚上做什么去了?”
“我有点儿私事,天亮了才出去的。”
“兄弟,罗老爷他们突然搬家,透着玄!”
“怎么说?”
“突然说搬就搬走了,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而且搬那儿去也不让人知道。”
还真是玄,但严四不能告诉赵奎,那跟他严四有关。
他只能这么说:“或许人家有人家的道理。”
“什么道理?”
“那谁知道?”
“他们有他们的道理,咱们的饭碗破了,你我还好,光杆一个,一人饱,一家饱,他们拖家带眷的,有老有小可惨了!”
这倒是!可是严四他有什么办法,他是爱莫能助,帮不上这个忙。
以前骡马行还在的时候还好“骡马行”是个需要人手的地方,随便都能容纳几个人。如今骡马行没了,他自己都没地方吃饭了,还能帮谁?
只听赵奎又道:“兄弟,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不过你是不愁没地方吃饭的。”
严四微一摇头:“现在还没打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就像赵大哥你说的,光杆儿一个,找个吃饭的地方,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赵奎道:“兄弟,哥哥我帮不上你的忙!”
严四道:“赵大哥你别管我了,顾自己吧,只要都都还在北京城里,往后不愁没有见面的时候。”
“说的也是。”赵奎拍了拍严四:“那咱们各自珍重,后会有期了,我走了,待会儿你给闩上门吧。”
他走了,头都没回。
回头又能怎么样,徒增感伤而已。
严四望着赵奎的身影被影背墙挡住,然后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赵奎走了。
望着厢房门口,想想当日来应征的情景,恍如一场梦,这场梦也太短了。
正在这么想着,忽然有所觉,他觉出,如今罗家宅院之内,除了他还有别人。
那个别人,不在前院,在后院,而且正从后院往前院来了。
他转身望过去,一眼不看见了。
那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罗姑娘!严四心头震动了一下!罗姑娘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迳直向着他走了过来。
姑娘步履轻盈,走得不快不慢,但是很快的来近了。
“罗姑娘!”严四叫了一声。
罗姑娘停在近前,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赵师父要在这儿等你,他说一定会等到你,我就跟他一块儿在这儿等,果然!”
严四道:“姑娘等我有事?”
“你又到罗家来,想必也有事。”
“是的,姑娘请先说。”
“不,你先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四话锋微顿,接道:“昨天夜里,我证实了贵会告诉我的,顾命大臣专权,居心叵测,我已经决心挺身护卫小皇帝,特来跟贵会情商,请贵会候我十年,十年之后我离开‘北京城’,撒手不管。”
“就是为这?”
“就是为这。”
“这跟他们撤销对你的缉拿有关系么?”
“现在掌权的仍是鳌拜一干人,他们不可能撤销对我的缉拿!”
“事实上‘查缉营’已经撤销对你的缉拿了。”
“他们不得不。”
“为什么?”
“罗姑娘,我有我的办法,否则,我怎么在京里待下去,又凭什么护卫那位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