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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突然一阵闪烁和花白,紧接着耳边就惊起一个女人尖利的嘶吼声,惊的我本能睁大眼睛直挺挺坐了起来!
但坐起来才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我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叫?
这里又是哪里?
坐起的速度太快,整个人都有点懵,大脑又缺氧,一阵眩晕袭上来,我一下又躺倒下去,头晕目眩的忍了几秒钟,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
再睁开眼,眼前亮得很。
原来天已经亮了。
这么说,刚才看见的那些,那个帐篷外面手拿蜡烛的诡异黑影,还有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红衣女人,都不是真的?只是我在做梦?
最好是做梦,我才不想在现实中遇到这些鬼东西。
又这么闭眼躺地上几分钟,因为一夜没睡好,这当口我又迷迷糊糊的快睡过去。不过脑子倒是还一直在运作。边睡脑子里就好像有个人在说话,声音很尖利,偏偏又是个男人声音,语气很癫狂。这当口他在我脑子里不停尖叫着,让我脑仁痛。
咦!?咦!?为什么没声音?为什么没声音??人没了??人都没了??
人没了?什么人没了。
这里有把铁!这里有把铁!铁锈爬满了整个帐篷!铁锈开花啦!哈哈哈蛤!
说的什么鬼玩意儿。
那个声音太尖利了,就好像一个疯子凑在我耳边拼命扯着嗓子嘶吼似的,光听声音,我的太阳穴就开始不停突突的跳。我难受的抱着脑袋,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别再胡思乱想,可毛用没有,脑子里的这个声音根本不受我控制,他一直在对我喋喋不休,好像在说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除了刚才那两句,其他的我又听不太清。
好烦。
好难受,好烦。
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烦躁的很。
就这么思维紊乱的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脑子里那个声音还是不停的在啰嗦。昨晚只吃了半包自热炒饭,这会儿一睡醒,我肚子立马开始咕咕叫,胃里反酸一样痛,让我心情更是焦躁不堪,心理憋着一股气,好像随时想杀个人来发泄。
我闭着眼,双手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手就那么随便一甩,突然碰到了个锋利而又冷冰冰的东西。
是刀,我的户外刀。
我手正甩在刀刃的部分,明明该是冰冷坚硬的东西,这当口和我手指皮肤接触的部分却有种温热的,粘稠的感觉,像是水,又比水更浓稠些,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
是血。
我刚才还疯疯癫癫里的思绪一下子清醒了。我瞬间睁开眼睛,唰的下坐起来。
帐篷里没有人,小橘已经不在了,她睡过的地方还能看出凌乱的轮廓,但手摸上去,防潮垫上已经完全冷了,估计已经离开有点时间了。怪不得我这么噩梦连连的一晚上还没把她吵醒,我还在奇怪怎么帐篷里这么安静,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呢。
原来早就不在了那她是去哪了呢?
但是这当口没再想太多,环视了下帐篷就低头看手。手下果然压着我那把新买的户外刀,但是这会儿,这把刀雪亮的刀刃上,大半沾着殷红的血液,还是热的,刃口好像砍过什么很坚硬的东西,都砍豁口了,上面黏着一些很细小的像是皮肤一样的组织。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简直呆住了。
这什么情况?一把沾血的刀子出现在我手边,这荒山野岭的,出现这东西,难道是我半夜梦游病犯了,拿刀出去杀了个野猪?
别逗我了,我他妈可是个弱女子,天下第一软妹子,别说杀猪了,我连只鸡都没杀过。
更别提杀个人了。
但毫无疑问,这是血,能把一把刀全部染红,这么大的出血量,意味着有个什么活的东西流失了这么血,我想不管是动物还是人,流这么多血,不死也得晕厥过去。
正琢磨着,突然一阵山风从帐篷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冻得我一个激灵,胳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四月的天其实蛮挺冷的,尤其这种深山老林,早上寒气特别重,那股阴冷渗透在空气里,随便吸一口,就侵入五脏六腑,好像连骨头都要冰冻起来一样。
也显得那股子铁锈味更浓,光是闻到那股味,就忍不住让人想吐。
冰冷空气里的血腥味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真出什么事,这把刀就是个证物,被人看见怎么办?尤其这刀又出现在我身边,万一有谁疑心病重,怀疑到我头上来怎么办??
那可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刀藏起来。
于是拼命四下里张望,想找个什么不起眼的地方把这刀子藏起来。看着看着视线又落回小橘的睡垫上,我忽然又怀疑起来:这把刀这么大的血腥味儿,小橘又比我醒得早,难道她会没闻到,没看到??
不可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刀子是她拿来,故意放我旁边的呢?
虽然我不愿怀疑她,但是这事疑点太多。我不相信在这种荒村里,会突然出现一把沾了这么多血的刀,更不相信,我们这些人里头,会有人一时兴起,半夜三更去杀野生动物。
既然这样,那我干脆把刀藏在小橘背包里??
这当口我视线在狭窄的帐篷里四处游移了一圈,又落回小橘睡的防潮垫上。她的包还放在垫子旁边,如果我把刀子藏进去,没人会发现得了。即使这把刀不是她放在我旁边的,如果我想嫁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我手指反复抚摸着户外刀的刀刃,眼睛紧紧的盯着小橘的背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当口我脑子里神使鬼差的冒出这么个念头:干脆就
“啊啊啊!!”
!!
就在我整个人横趴在帐篷里,头探在小橘背包上面,差点就要把刀塞进她背包最下层的时候,突然帐篷外面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我的动作,一下把我梦游般的思绪拉了回来!而我大梦初醒般一下跌坐在地上,等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心脏呯呯呯狂跳,额头一下渗出层冷汗。
我靠!这是怎么了!??我居然干出这种事,想害起人来??而且还是对我不错的小橘??
简直疯了,你这个b。
我忍不住咒骂起自己。
一边擦着冷汗,咬着牙,我飞快把自己的防潮垫卷起来,用刀在下面的帐篷布上割了一道口子,然后又把底下的土挖松,把刀埋进去,接着又把一切复原,再把防潮垫铺上去。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刀要是随便丢在外面,难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但如果藏在我自己的铺位下面除非有人怀疑我,才会进来搜,那我就一下能发现。
一分钟不到把刀子藏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当口帐篷外面又是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救命啊!!”
听声音是曼儿,我正被这声音惊得跳起来蹲在地上不敢动,没想到接着又是一声:
“何故!!快出来!!”
是小橘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我没再犹豫,身体仿佛弹簧一样弹起,飞一般冲出了帐篷。
一大股冰冷的寒风,卷着树叶和泥土的腥味,冲我迎面扑来,刘海散乱,我几乎被激的睁不开眼。
这样的空气理应是非常提神,让人心旷神怡的,但这当口我只是吸了一口气,就忍不住开始干呕。
外面的铁锈味比帐篷里面还要浓,那种温热的锈味和动物内脏的生腥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非常难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这样的味道。
呼呼
狂风呼啸了一会儿,总算消停下来,我也得以从这种窒息的味道里解放了。放下挡住视线的手臂,我抬眼朝前看去,却发现这当口所有人都站在我前面,面对着帐篷旁的一棵树,正转过来看着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有点痴呆的看着他们。
他们也看着我,有些关心焦虑,而有些冷冰冰,甚至带着敌意。
“我天!何故,你总算醒了!”
先开口的是小橘,这当口她一脸着急的看着我:“早上醒来就听见你在做噩梦,怎么叫都叫不醒,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呢!”
“额我”
“哼,她怎么会出事,我看她睡得挺好的么,”
这当口正想说点什么,话刚到嘴边,却被曼儿打断:“叫不醒的梦肯定有鬼,这种人生性邪恶,做梦都会梦游,说不定就是她杀得!”
“曼儿,你少诬赖人!”
“说得又不是你,你干什么急着跳出来替她澄清!??”
我还没反应过来,曼儿和小橘却吵了起来。两个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尖利的叫,炸的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我扶着额,边皱着眉头,用双还没睡醒的眼睛朝前望去。
地上零零落落滴了很多血,像一朵朵艳红的小花,从我脚下,一直延续到前面不远处一颗大树脚下。
我顺着这些血点,一步步朝前走。
边走边路过那些人,他们朝我投来种种眼光。瘦干站在有点远的地方,抿着嘴,用种怀疑和眼神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而他的表兄弟胖坨则站的更前面,看看我,又看看瘦干。
我继续往前走。
那个干瘦的中年研究员徐工依然抱着他那测量机器,金丝边眼镜反着太阳光,看不见他的眼镜,但我能感觉到他正用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而他的保镖,那个精瘦强悍的退伍特种兵饿狼,则双手抱拳,带着明显的杀气紧紧盯着我。
短短几步路,我却走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仿佛这走得不是一条路,而是断头台。
我走到了白焰身边。
睡了一夜,白焰耳朵上还是戴满了叮叮当当的耳环,不过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梳头就出来了,银白的头发凌乱散在风里,折射着朝阳的暖红阳光。见我过来了,原本抬头看前面的他扭过头,面无表情撇了我眼,又转了回去。
“睡醒了啊。”
他冷不丁开口。
“啊?恩。”
“看来你睡眠质量不错,这么大动静都吵不醒你。”
“一向都这样。”
“她死了。”
“啊?”
“啊什么,你自己看啊。”
白焰语气不冷不淡,波澜不惊,听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我也抬头,顺着他视线往上移,映入眼帘的却是却是上边蓝紫,下面火红的一片天。
一轮巨大而明亮的火红色太阳,正从群山树海中冉冉升起。
好美的日出。
却衬得眼前树枝上的景象愈加安静而诡异。
树枝下面有一件血红色的长袍。
长袍套在一个人的外面。
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女人脚上有双绣花鞋,脖子上有根绳子。
绳子吊在树枝上。
呼
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女人遮住脸的头发。
女人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白玉做的面具。
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风呼啸而过,卷起了血腥味,还有内脏的腥臊味。
女人的肠子流了下来,血糊糊一大团露在肚子外面。
她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能看得见里面的内脏。
这个惨死的女人被人剖开了肚子,吊到了树上,还被戴上了面具,披上了红衣服,套上了绣花鞋。
她是谁?
是谁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就是我说的神展开啦,如果没点刺激件,也就不会有激烈的矛盾,现在荒村中出现了死者,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