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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道熹跨国企业集团吗?
嗄?!没听过啊,那我也不知道话题该怎么接下去耶!对了,不如我们来聊一聊道熹集团在卖些什么东西好了。
基本上呢,你可以把它当成一间超大型的杂货店。对,别怀疑,就是你看到的这个字眼杂货店。只是这个全球知名的道熹杂货店规模是跨国际的,而且在美国还有股票上市上柜。瞧,其实杂货店也能经营得有声有色呢!
只是总执行长童至磊年事已高,几乎不插手集团的经营运作,而接手经营权的是他的外孙童德帷和童光宇两个表兄弟。但是年纪比较小的童德帷在半个月前使计将从小暗恋的女孩娶回家当老婆,欣喜若狂之余以度蜜月为借口请了一年长假,于是被孤单留下来的童光宇,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一肩挑起企业的营运重担,成了道熹集团众所瞩目的代理总裁。
“我说光宇啊,童小帷他们都去度蜜月半个月了,这十几天下来你也该认命了吧?”
“是的,当然。”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自总裁办公室的休憩厅里响起,伴随着咖啡杯举起和放下的清脆敲击声,一身西装笔挺的童光宇悠闲地跷脚而坐,宛如置身巴黎左岸般惬意。只见他倜傥而恣意的挥动手指,指示一旁的佣人再替自己倒满一杯浓醇的曼特宁,那骄傲睥睨一切的模样仿佛他是这个世界的王。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
身为道熹集团的代理总裁,童光宇此刻手中掌握的不只是一方小区域的经济命脉,从他手中签署出去的企画案足以影响到整个亚太地区,更别提在美国上市上柜的道熹集团会对那斯达克指数造成何等影响。
只是总裁这个地位显赫的职务在童家似乎不是那么的受欢迎,不仅童德帷以新婚蜜月当借口逃避职责,就连童光宇当初接下代理总裁职务时也是一副要死下活的模样。
道熹集团名义上的总执行长童至磊跷脚坐在沙发上,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外孙“有问题哦,你几时看开了?”
“外公,难道我看开认命了不好吗?”童光宇悠闲地交换坐姿,扬着迷人笑意摇晃手中的咖啡“你这半个月来天天到我这儿念经,千篇一律的不就是要我心甘情愿接下道熹的担子吗?”
“是没错啊,但是”
“ok啊,你瞧我现在不是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吗?”
“我知道,不过”
“我发现原来当代理总裁也挺不错的呢,这几天接连有几家商业杂志想找我做专访,而且国内外都有喔!对了,我跟你提过有人提名我角逐今年的商场达人吗?昨天他们还特地派人来办公室拍摄我工作时的照片,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大明星,真是有趣。”
“怪了,你从前不是对那些采访、拍照嗤之以鼻的吗?还说那些杂志都是狗屁,商场达人的称号更是狗屎,只有吃饱没事干的人才会玩那些把戏。”
“哦?我以前有这么不知好歹吗?我自己都不知道。”童光宇摇着头笑了笑,仿彿是感觉到童至磊打量的视线,他噙起嘴角好整以暇地转头迎视外公审视的目光。“外公,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转变会不会太大了?”
“会吗?”
童至磊不语,伸手拿起咖啡杯凑近唇边迟疑了几秒,然后缓缓喝下。
他可还没老到记不得事情!事实上那一宗笑话让人想忘记也难,简直是丢尽他们童家的脸。
话说半个月前,童德帷迎娶娇妻武俏君的时候,童光宇得知自己未来一年必须接下代理总裁的职位,那时的反应可不像现在这般冷静。
表弟娶老婆,童大少居然在婚礼上槌胸顿足、砸杯砸碗。人家夫妻俩拎着行李恩爱度蜜月,他却在机场大厅抱头痛哭又擂墙又跺地,激动得只差没把通往海关的区隔道给拆下来。这则笑谈轰动台美商界,一些八卦杂志甚至还大胆的臆测,童家可能上演一出表兄弟为女人反目成仇的戏码呢!
瞧瞧,当初闹得多么轰动啊!
外界加油添醋的闹剧版本几乎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结果不过事隔半个月,童光宇便从当初的坚决抗拒到现在的全盘接受态度转变之大,叫童至磊如何不怀疑?
“我说光宇,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玩什么把戏吧?”
七十九岁的道熹大家长眼神依然锐利,在放下咖啡杯的同时迅速扫视外孙,审视意味十足。
“怎么会呢?”
丝毫不将外公锋利的目光放在眼里,跷脚而坐的童光宇悠哉地指示佣人将财经日报拿过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想要装出一副认命的样子来降低我的戒心?”
“不可能。kelly,我要的是英文版的报纸,去换。”递出手中的中文报,他看也不看童至磊一眼,侧身挑选银盘里的甜点。
“可是我怎么有种预感,好像只要我一转身你马上就会趁隙开溜!”
“外公,老人家太多疑不好,如果因为疑心病重而让自己变得没人缘就更加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啊?”
说话的当下,童光宇甚至笑意吟吟的将盛满的咖啡杯递给他,那不飘不移的直视目光看在童王磊的眼里宛如一种挑衅,叫他不由得生气。这两个浑小子全是这个德行,明明有着迷死人的俊美外表,骨子里却半点礼义廉耻的观念都没有,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他这个外公气得七窍生烟。
“对,我要的就是这个,谢谢你kelly。还有,你去帮我把那一套armani熨一下,下午我接受时尚杂志采访时要穿。”
“时尚杂志?!”
童光宇微笑着回应外公的大惊小敝“我没跟你提过吗?据说我入围女性上班族心目中梦幻小开的前三名,一个月后好像还要进行最后的选拔呢!真是一项有意思的活动。”
童至磊望着自己的外孙,嘴角抽搐、两眼瞪大的模样,好像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见童光宇似的。
有意思的活动?!
老天,眼前这小子绝对不是他的外孙!肯定是某个外星人假扮的,一定没错,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穿着光宇的皮囊企图在他面前招摇撞骗!
“哪来的妖孽,别以为我会因为两三句话就轻易的相信你!”
咱的一声,童至磊握在手中的拐杖突然无预警地往童光宇的脑门敲去。
谁知童光宇动作更快,原本跷脚而坐的他猛地跃起,矫捷地闪开迎头而来的痛击,平稳站定后,甚至还悠闲的背着手转身微笑面对外公。“诵经时间结束了,外公,我得赶紧将手边的企画案处理完毕,否则今天下午就没有时间接受杂志社的访问。”
毕竟已经年老了,相较于外孙的气定神闲,童至磊气喘吁吁地缓缓收回拐杖。“你敢发誓你是真心想接下代理总裁的位置?”
“外公,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因为你这小子贼溜得很!外人总以为你们表兄弟里头只有童小帷是暴躁易怒的恶修罗,其实你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只是你这家伙更懂得什么叫作笑里藏刀的艺术!”老人家越说越激动,拿起拐杖隔空指着外孙那一张淡笑的脸“看你这张整天笑嘻嘻的脸皮,下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有多温和友善呢!”
“我说外公,你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赞美我,说我比童小帷还要多读几年书,比他多了些文化气质吗?你居然把我跟那个学历疑似买来的鲁莽小子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污辱我了。”
“哼!总而言之我警告你,由你担任代理总裁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你别想要趁机开溜!”
童光宇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纸镇,一边摇头“不会的。”
“我不管你现在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我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论你逃到哪里,我绝对有办法把你给揪回来!”
“你放心。因为我发觉代理总裁这个位置其实也满不错的,至少吃香喝辣绝对没问题,更别说这个职称帮我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目光。说真的,外公,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不知好歹,竟然猛把代理总裁的位子往外推,像现在这种媲美皇帝般的权势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啊!”“真的?”看这小子说得口沬横飞、唱作俱佳的,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外公你再这么扯下去,我就没有时间处理公事了。不瞒你说,下午的专访对我满重要的,毕竟这关系到我会不会成为梦幻小开的第一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只要一投入竞赛,就非获得胜利不可。”
嗯,好像可以相信的样子“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吧?”
“当然不是。”
“也不会趁我不注意就弃职落跑?”
“绝不可能。”
童至磊又瞟了外孙一眼,才满意的瞄了瞄手腕上的名贵钻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半个小时后他和那个社交圈有名的風騒寡妇还有约呢!“咳,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代理总裁,你给我好好干啊!”“外公请慢走。”
“别以为我老了不管事,你要敢胡搞乱来我照样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虽然他是有些心余力绌,可是该讲的场面话还是不能少的。
“我会戒慎谨记。”
“那好,等会我和王议员还有一些事要谈,你去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外公路上请小心。”
童至磊对于外孙难得的谦逊满意得不得了,拄着拐杖像只骄傲的孔雀步入电梯,赶赴王议员遗孀的约会。
然而当他和别人留下来的老婆窝在高级的隐密包厢里眉来眼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他浓情蜜意的黄昏之恋,直接将他拖进梦魇
“总执行长,大事不好了,代理总裁跑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叫你们保安科分成多组跟踪他吗?”
老人家老归老,但是体力还是相当好,只见童至磊像屁股装弹簧似的当场弹跳起来,并且开始绕着包厢转。
“我们有啊,但是谁也没料到代理总裁竟然趁着下午接受杂志社采访的空档溜掉!”
童至磊只觉得一片片乌云迅速朝自己头顶聚集,紧捏着手中的行动电话不断咆哮,期间还不耐地挥开俏寡妇蹭来的双手。“马上通知各大银行的信用卡部门,密切注意有没有光宇那小子的刷卡纪录或是借贷资料!”
“没用的,秘书课回报的消息指出,代理总裁并没有带走任何一张塑胶货币。”
那个王八蛋,居然连这点都设想到了!肯定已经私下计画很久了,然后表面上装出一副屈服的模样,就为了降低他的戒心。
一想到叱咤商场多年的自己竟然栽在外孙的诡计里,童至磊头顶上的乌云不只开始打雷闪电,此刻更下起倾盆大雨。
“你这臭婆娘,老子我现在烦得要命,你还死命地往我胸口戳,想戳得我断气是不是?!”他气得开始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简直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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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粟
“我先出门了,禾熙,你动作快一点。”
“知道了啦,姐,你很啰唆耶!”
一双纤纤素手轻轻推开木门,耀眼的晨曦照拂在夏塔悠的脸庞上,让她天生丽质的雪白肌肤更显得吹弹可破。乌黑的发瀑随意扎绑在颈后,一副细边黑框眼镜横架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身上样式保守的连身洋装完全掩去她窈窕的好身材。
她伸手拿起屋梁边的洋伞撑了开来,缓缓走出家门,投入即将转为燠热的春末夏初。
“塔悠,要去上班啊?”
“是啊,王妈妈早。”
她扬着淡淡微笑和脚踏车上的妇人打招呼,轻轻将洋伞移向左边遮挡越来越炽烈的阳光,沉静移动的步履不疾不徐宛如一阵安静的微风。
其实她可以是美丽的。
镇上的人都这么说,就在大家初次见到她的时候。
“我对打扮没什么兴趣。”她总是这样淡淡的回应众人“而且我的个性古板又沉闷,太时髦的装扮不适合我。”
对于淳朴的苗栗小镇居民而言,夏塔悠的低调朴实几乎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她和年仅十二岁的弟弟夏禾熙原本就生长于此。他们姐弟俩一个沉稳安静;一个活泼好动,虽然两个月前才刚搬到这里,却已经迅速融入小镇封闭的生活,也因此,那些好奇的小镇居民也下再询问他们的来历和背景。
“塔悠,早啊!”停下脚步,她转身面对几步远的机车骑士“刘老师早,我听禾熙说今天你要带他们去采草莓?”
“是啊,这些孩子精力太旺盛了,我刚好把他们带去我亲戚家的草莓园当义工。我听禾熙说他还没去采过草莓呢,那小子从几天前就开始兴奋期待。”
“那今天就麻烦你多照顾我弟弟了。”
“你放心吧,我会的。那么我先去学校了,拜拜!”
带着微笑凝视远去的机车,夏塔悠撑着伞继续走向上班的地点。伞下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娴静自在,平静淡然的姿态仿彿任何事物都无法干扰她
“嘿,这位穿红衣服的姐姐,你家缺不缺春联啊?”
愉快中带着轻佻的嗓音自不远处响起,夏塔悠闻声轻轻震了下,下意识地放低洋伞遮掩住自己的半张脸继续往前走,耳朵却不时飘进一些对话内容
“春联?神经,过年都过多久了,还买春联!”
“不是啊,吴姐姐,我有一次经过你家,发现你们家门口贴的春联还是去年旧的那一对呢!”
“你认得我?”
“怎么会不认得你呢?吴姐姐,你是杂货店老板的妹妹嘛!”
矮胖妇人开心的捣着嘴咯咯直笑“哎哟你这小伙子真是的,我都已经四十几岁了你还叫我姐姐,我老公姓郑啦,你直接喊我郑太太就可以了。”
“可是叫你姐姐比较亲切嘛!而且你本来就没有多老呀。”
真可耻,世界上就是有这种光靠一张嘴就能骗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夏塔悠伸手轻推镜架,敛下眼睫更加压低伞缘。
“你这年轻人真会说话春联啊,也对啦,我们家门口那一对已经贴很久了,不然你帮我介绍一副吧!”郑太太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对买春联一事感到嗤之以鼻,没办法啊,谁叫卖春联的嘴巴有够甜,而且又俊美得不得了,不捧个场实在有违本意啊!
“让我看看,就这副好了,‘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我帮你用橡皮筋卷起来比较好拿。告诉你啊,吴姐姐,当初我在写春联时就这一对春联写得最顺手、最满意呢!”
“这春联是你自己写的啊?字很漂亮嘛,跟你一样俊哦!”“哎呀!吴姐姐,你就别吃我豆腐了,我会不好意思啦!”
越是走近越是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晰,夏塔悠忍住作呕的表情,努力维持脸上的平静。这是她今天起床后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刻,但是如同以往,她绝对不承认向来冷静自持的自己,会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让平静的情绪起了波动。
“小子你真有趣,下次再介绍别人来跟你买春联欸,夏小姐,早啊,要去上班啊?”虽然正和人说着话,眼尖的郑太太遗是注意到夏塔悠的出现。
“郑太太早。”礼貌的回以问候。
“告诉你哦,我刚刚跟那个帅哥买了对春联,还是他自己用毛笔写的呢!现在能够把毛笔字写得这么漂亮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尤其他又长得这么帅。嘻,我先回去了,赶紧打电话问我大姐要不要买春联。”
“嗯,你慢走。”声调几乎没有高低起伏,夏塔悠握紧伞把低头往前走。
“咦?!前面这一位路过的长裙小姐,早啊!”她默不作声,佯装没听见。
“小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缠着你买春联,喂”
呼,终于离他几尺远了。(谢谢支持*凤*鸣*轩*)
不自觉地吐了口气,夏塔悠缓缓放松不知为何紧绷起来的肩膀,深呼吸,她松开蹙拢的眉心,走向不远处的上班地点。掏出皮包里的钥匙打开大门,她向来是最早到达的员工,老板也很信任地把公司的钥匙整个交给了她。
馨美花草栽植场,这儿就是夏塔悠工作的地方。
栽植场的规模不大,或者应该说一切才刚起步,年轻老板和妻子因为厌倦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而回到苗栗老家创业,而她则为这里的会计小姐。因为栽植场才刚创业,夏塔悠一天几乎碰不到几个外来客户,单纯到有些封闭的工作,正是她所需要的。
当她打开办公室的最后一扇窗时,稚嫩飞扬的嗓音由外头窜了进来“姐,陕给人家零用钱,今天刘老师说下课后要带我们去采草莓!”
她转身睇了弟弟一眼,缓缓走回座位。“你先去帮我把那个卖春联的神经病叫回来,告诉他上班时间快到了。”
“你是说小鱼哥啊?”夏禾熙搔搔头“你怎么又叫人家神经病?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我觉得他人很好啊,既英俊又风趣,你看他才来没多久就成了镇上的女性杀手,不管老少,只要是女的没一个不被他迷倒,好羡慕哦!”“你到底去下去?”
“好啦,我帮你跑腿,可你要付我跑腿费哦!”没多久,两个男的有说有笑的走进办公室。“塔悠你很不够意思耶,我刚刚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
轻快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夏塔悠马上转头佯装寻找东西,藉以回避对方的视线。
“小鱼哥,你别理我姐啦,她只要碰到你就会情绪失调!”
原本正在掏钱的夏塔悠闻言,神色冷淡的将手中的五百元放进皮夹里,当场惹来夏禾熙的求饶声。小男孩扑过来抢走那张五百元纸钞后,便开心得像只猴子似的蹦跳出去“晚上我跟朋友约了要去吃汉堡,姐你不用等我吃饭了!”
夏塔悠连忙推开椅子追了过去“禾熙,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要是有不认识的人跟你讲话,你”“他已经走了啦,省省你的口水吧!”
右手搭在门边的夏塔悠,倏地全身紧绷起来。
她不需要回头,光是背对着他,她就能感觉到他的靠近和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还有他牛饮似的咕噜喝水声。
“欸,你不觉得你对禾熙保护过度了吗?”
“我不觉得!”
夏塔悠冷着俏脸转身绕过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又望了门外一眼,这才拎着矿泉水走回办公室“告诉你哦,我今天卖春联收获还挺丰硕的呢!”
“别坐在我的办公桌上。”她下悦地瞪着他搁在桌面上的屁股。
他的反应只是蠕动了下,仍没移开。“你还笑我肯定卖不出去,现在事实证明,尽管过完年已经有两三个月,还是会有人买春联的。”
那是因为某人无耻地使出美男计!
夏塔悠一直没有抬头看他,故意对他视若无睹,然而过度僵硬的表情却显露了她的在意。
“庆祝我今天收获还不错,喏,这个请你吃!”
咚的一声,就见一枝冰棒不偏不倚的掉在夏塔悠面前。
“你一枝、我一枝,禾熙那小子的刚刚在门口就已经吃完了。”
“我不吃冰。”
“河诠冰耶,前几天我看见你吃过的。”
拿出帐簿准备核对的夏塔悠,按捺脾气似地吸口气“我不要。”
“反正我已经给你了,吃不吃随便你喽!”大手三两下撕开塑胶包装,昂扬的俊脸开始愉快地大啖手上的冰凉。
她固执的将它同样列入视若无睹的行列里,闷头对照着帐簿上的数据。
“真的要融化了哦!”“与我无关,是你硬塞给我的。”
他耸耸肩,安静了几秒钟。“对了,我发觉这里的人都很喜欢替人作媒耶!常常有人来问我交女朋友了没?结婚了吗?就连走在路上都有不认识的太太说要帮我介绍对象,好像我长得一副很欠女人爱的样子,真有趣。”
夏塔悠不去理会他,继续埋头苦干,只是有人就是偏偏不识相
“哎呀!不好意思哦,我忘了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我听禾熙说你在这儿待了两个月,却从来没有人上门说要帮你作媒之类的。”
夏塔悠原本握笔的纤纤玉指紧了紧。别跟这个人计较,太不值得了!这男人的嘴巴就是坏,总是笑嘻嘻的说些让人觉得气恼的话。
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发现,眼前这个顶着朗俊笑脸的男人似乎只对她这么恶劣!
他兴味十足的眼神瞟了瞟她乍然握成拳的玉手,嘴角偷偷抿起一抹得意窃笑,但又怕她看见,于是赶紧大口吞掉剩下的冰棒作为掩饰。
“小鱼,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我们绕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你!”几名青春正盛的娇俏女郎相偕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欣喜酡红的脸蛋不约而同地显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他站直身,露出迷人笑容面对她们。“找我干么?”
“我们准备了些食物,怕你没吃早餐嘛,快走吧!”
“真的呀,我的确还没吃东西呢!塔悠,一起去吃吧?”
那张认真白皙的脸庞始终没有抬起“我吃过了。”
“小鱼,快点啊!再过十几分钟,你的上班时间就要到了。”
“那,塔悠我等一下就回来,碰到老板先帮我跟他讲一声!”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大手轻拍夏塔悠的肩膀,蒲扇般的手掌刹那间感觉到掌心下她的僵硬。这个古板女人真的很不喜欢别人触碰她耶!又或者,她抗拒的只有他一人?
他笑了下移开手掌,可瞥见她蹙起的眉头因为自己的退离而稍稍舒缓时,他又故意的在她的后脑勺拍了一记,并在她嗔恼的闷哼声中朗笑离开,而且还不忘提醒她“快点把冰棒吃了,拜托你好心一点,别浪费我卖春联的血汗钱。”
“是出卖色相的钱吧?”看着潇洒顽俊的挺拔身形在众女孩的簇拥下消失,夏塔悠撇了撇菱唇不悦地呢喃。
视线缓缓落在那个透着晶莹水珠的冰棒包装袋上,她抽出一张面纸垮着肩叹气。“都说我不要吃了”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纸袋,她一边嚼着开始融化的冰棒,一边忙碌地擦拭桌面上的水滴。
栽植场的老板总说她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其实她倒觉得那只一天到晚四处招摇的鱼才叫作来头不小!
清明节都快到了还在卖春联?!任谁听了都会嗤之以鼻吧,然而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还有本事把它们通通卖掉!这个人绝对是天生的生意人,而且毋庸置疑的,肯定是个销售高手。
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呢?
刹那间他的身影映入脑海,夏塔悠吮冰的动作停顿了下,复又继续。其实没有人看出他的行销能力也不稀奇,因为那个人几乎没一刻正经,随时随地都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一天大笑六七回?仿彿深深地在得意某件事情似的。
包重要的一点,是所有人首先注意到的绝对是他貌似潘安、英姿飒爽的卓绝外表,而不是他俊美皮相下的内涵。
“塔悠,早啊!”门口响起的招呼声唤回她的注意力,夏塔悠微笑迎视门口相偕而来的老板夫妇。“你们早,小鱼他”
“不用说,肯定又被一群女孩子叫出去吃早餐了对不对?”年轻老板摇头朗笑“那家伙实在太受欢迎了,连我老婆的国高中同学都打电话来探听他的事情呢!”
老板娘放下皮包跟着开起玩笑“早知道我就不要这么早结婚!我发觉小鱼不仅长得帅,而且还挺有做生意的头脑,像他上星期提给我们的建议,才刚实施就有客户反应说要订货呢!”
夏塔悠始终保持淡笑的完成手边核对的工作,完全不加入两人赞颂小鱼的行列。趁着那个讨厌鬼不在的时候赶紧将手边的工作完成,否则只要他在身边晃,她就会烦躁得难以集中精神。
“对了,塔悠,这是邮差刚刚交给我的东西。是你跟出版社订的杂志吧?”
“谢谢。”抬起头接下老板递来的财经杂志,夏塔悠顺手翻阅了几页,突然,她怔愕不已,直觉地扬起小脸凝视门外。
偏偏就这么凑巧,双手插放在口袋里的小鱼,正踩着悠闲的步履从外头走进来。
夏塔悠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见他朝自己噙嘴笑了笑,她忍不住地低头又望了望杂志上那一张特写照片。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接听“馨美花草栽植场,您好”不知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但见夏塔悠白皙素净的脸庞瞬间刷白,几乎细微得让人难以察觉,她脸上的神情有了些微的变化。“我知道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沙哑了几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怔怔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缓缓挂断电话。
小鱼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蹙眉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迅速阖上杂志,行为怪异得让人不由得侧目。
“你干么?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债主啊?还是仇家?”
她缓缓仰起螓首直视他“其实你不叫小鱼,是大家搞错了,把宇念成鱼,对不对?”
他望着她,怔住了。
又将视线移向方才挂断的电话,夏塔悠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没头没脑抛出一句话“老板,对不起,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