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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在外面嚷嚷?”
飧食还未用完,外间有人在高呼。第&p;p;九^中文^9nn
满奎差人去看看,不多时便有贼卒回来向满奎禀告道:“领旅,外间之人是吾其,他要求见领旅,说道有要事要和领旅相商。”
满奎一时想不起吾其为何人,望本在旁边提醒道:“衡纽丕麾下,那个被我们三次约斗,抢走十五石粮的吾山之弟。”
一名贼匪头目闻言奇怪道:“我们不再找他们麻烦,他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莫非是嫌死的地脉少了,又或是最后的一点精粮也嫌多了,想要送给我们,以作送行之礼?”
众匪大笑。
满奎满面的残忍之色,挥手道:“让他进来,若是没有好事来找某,将他打断一条腿赶回去。”
夜幕将至,满奎之贼休憩的林地当中不时有女子之声传出。
吾其奉盗首将军之令前来,随在领路的满奎贼卒之后,只身一人进入林中,将其他的盗首贼卒全部留在外面。
多处篝火旁,有些冗里隶女被剥去衣衫,以不得已之身,曲意奉承着放浪形骸的满奎贼卒们。
这些放肆纵情的贼卒,人脉武人少,而假脉武人多,修炼假脉之术致以血气旺盛无比,若对方是氏族淑女,他们会谦谦守礼如卿族君子。
而隶女,在他们眼中不为人。
吾其目不斜视。
越过几处篝火,满奎麾下的一个地脉贼首大力拍了一记身侧隶女的隆臀,起身去别处时,正与吾其擦身而过。
砰地一声,左膛撞去吾其的右肩,内中蕴含的地脉之力几如重山压来。
吾其生生受着,半步不让。
“可战否?”
旁边的群匪口哨四起。
吾其认得此人叫满虫,满奎的族弟,在满奎贼和吾山贼的三次约斗中,打杀过他吾山贼一个地脉手足,他在对方的不屑斜乜里,回应对方一个怨毒的凶恶眼神,让两人相撞过后就如两只斗鸡在原地对峙。
这是匪贼间常见的挑衅之举,只消吾其在可战否里选择了回应,马上便会进入到生死由命的决斗模式当中。
一人对一人,群匪无人会帮手满虫,纵使满虫死于吾其之手,也是如此。
一言不合,血溅五步,保证公平公正。
此为轻生斗狠的商殷民风,兴起不过数百年,在盗匪当中尤其风行,被谓之为匪礼,双方的武道修为倘若相差不大,怯弱避战的一方会遭所有围观群众的唾弃。
满奎所在的篝火离两人处已不远,匪首们聚坐一起,没有人有干预之意。
吾其往前一步,这在可战否里代表着否战。
群匪的口哨声立即转为鄙夷嘘声,临近吾其的贼匪们更是吐出口中浓痰,直朝着吾其面上唾来。
“不过是死尔,怯战者懦也!”
“懦夫!”
吾其还没有走出三步,面上便已被唾来数团浓痰,其中之一便来自满虫,在他怯战之后,对方还赠与他一句:“枉为地脉武人。”
此次吾其没有再避,亦无法反驳,这是怯战者应受的羞辱。
吾其生生把牙关紧咬,若非他有使命在身,万万不可误了盗首将军之事,纵使他敌不过满虫,也会在挑衅里拔剑,以鲜血维护他的地脉匪人尊严。
“见过满奎将军。”
吾其走到满奎所在的篝火旁,沿路而来被唾面的浓痰之多,使人望之欲要作呕。
满奎对这怯战的手下败将,连看去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代满奎问话的是望见,他倒是饶有兴致:“你此次前来,所为何来?”
一团浓痰从额前沿眼帘滑落,吾其便在这种丑态里,说出他奉命而来的两个字。
“约斗!”
群匪们的喧哗声敛去,意简言赅的两字掷地有声。
倘若是其他人在他们面前宣战,一众匪首绝不会如此错愕,偏生这两个字出自怯弱避战的吾其之口,配合他现在狼狈不堪的一脸唾痰,反差效果之大实在使人不敢相信。
满奎往吾其面上望来。
篝火旁的其他匪首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或是捧腹大笑,或是讥讽连连,对吾山贼的约斗实在不屑之至。
“你们吾山贼确定是来与我们约斗的,就以你这个可怜模样?”
吾其不去理会他人,他此时再是狼狈,迎着满奎的目光也无半点惧怕,口中更是徐徐吐出三个字,正是先前满奎贼人的挑衅之言。
“可战否?”
匪首们声音渐小。
满奎的虎腰微直,眼中凶芒四射,冷笑不跌道:“我不知道你们吾山贼这些日子得了什么凭仗,竟让你们生出如此虎胆来,吾山既敢派你前来此地约斗,我又怎会不答允你们。”
可战否?
战!
望见拍鬲而起,厉声喝道:“约于何地,如何斗法?”
这一声喝激得吾其不仅不为之所摄,反而在狼狈里言如剑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得杀气凛然:“壶口,死斗!”
吾山贼和满奎贼前三次的约斗仅是赌斗,失败一方交出所赌之粮,除了战死之人,其他人都可全身而退,是一种商殷模式的黑吃黑,而此次死斗,为不死不休之意,斗到彼此双方,最后一个人都死绝方算结束。
“好!”
满奎眼瞳微缩,眼前大鬲被他一掌拍碎。
群匪皆都勃然大怒,三次约斗全输的吾山贼,地脉武人现在只余下吾山两兄弟,他们还敢以死斗来如此挑衅?
“约在何时?”
群匪表情狰狞,齐齐呐喊。
处在声浪当中的吾其只望着满奎一人:“明日黎明之时,壶口处一决胜负。”
字字如刃,脊梁如剑。
若无将军在后为持,他怎能如此站在满奎面前示威。
林中有战马两匹。
满奎让人去牵来,下达命令让麾下群匪集结,准备连夜前往壶口,赴吾山贼所邀的死斗之约。
由冗里去壶口,山路崎岖难行,若不以脉力赶路,需要黎明前方可至。
此次约斗,对方连时间都算准了。
望见在群匪当中紧皱眉头。
前面先行的吾其和他的一百贼卒已经不见了身影,但是那份镇定从容让望见有些惊疑不定,他深信光是吾山贼人,绝不敢向他们如此约斗。
难道是
望见向满奎说出他心中所虑,高踞战马之上的满奎半点惧意也无道:“北鄙衡氏早非昔日的邑宰大夫之家,沦落为匪之辈,又比你我显贵得到哪里去。困原之败,衡氏几乎精锐全失,连衡纽丕都险些被窦氏一箭射死,仅此一役,北鄙衡氏纵使背后有宗周下卿韩氏支持,也休想在短短数年内恢复元气,吾山贼的依仗若是其他的衡氏溃匪,实不足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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