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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国国女似乎不相信大吼了出来吴纠笑着说:“难道晋公没有告诉你这个准夫人么?那还真是可怜了,寡人并未说谎不信你问问齐公,齐公也知道这事儿。”
江国国女顿时脸色都青了,瑟瑟发抖起来齐侯笑眯眯的说:“是啊好几年前的事情,晋公刚刚从曲沃公子变成曲沃公时候孤记得没错罢?”
吴纠配合着点头说:“好像是呢。”
江国国女看着他两个人一唱一和,脸色更是青青的发黑不相信的大吼说:“胡说!!你们胡说!你们就是嫉妒我!不想让我好!不想看我好!”
吴纠一笑,说:“国女开顽笑么,寡人嫉妒你这个活寡妇做什么?再者说了,晋侯会不会兑现承诺,娶你为晋国夫人还是未知寡人如何嫉妒你?怕是嫉妒的太早了罢?”
江国国女被吴纠这张“臭嘴”气的不行,嘶喊着就要冲上来齐侯赶紧一步挡在吴纠面前,嬴豫立刻大声下令:“将她拿下!”
身后的禁军很快冲上去,快速将江国国女拿下,江国国女挣扎着说:“放开我!!我是晋国夫人,你们谁敢动我!!放开我!你们都骗我!就是不想让我好!不想看我成为晋国夫人!尤其是你!!”
江国国女嘶吼着,看向嬴豫,睚眦尽裂的模样,瞪着眼睛,吼道:“都是因为你!!我才嫁不出去!我才被逼成这样!都是被你逼的!!被你逼的!你知道吗?!”
嬴豫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攥拳,也有些发抖,说:“我没有一点儿对你不起的地方,从小到大,我都把最好的留给你,是你自己拎不清你的地位,生在江国贵族,本就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优势!”
江国国女瞪着眼睛大吼:“凭什么,我是国女!!我是国君的亲妹妹!”
嬴豫冷冷的说:“对,你是我的亲妹妹,因此你对我下毒的事情,孤可以不追究,母亲在黄泉之下,定然也不想看到我们兄妹相残。”
江国国女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放松下来,笑着说:“那还不快过来给我松绑?!”
嬴豫站着没动,语气仍然冷冷的,说:“但是你破坏江国水里,致使那么多工匠平白送命,农田被淹,宅邸冲毁,简直罪大恶极!身为江国的国君,孤不会对你留一点儿情面,绝不可能徇私!来人,将国女收押!”
江国国女本还得意着,结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疯狂的挣扎起来,喊着:“放开我!!我是你亲妹妹!你竟然要对你亲妹妹下手!!放开我!!你对得起母亲么!你到黄泉底下,有什么脸面去见母亲!!”
嬴豫面色淡淡的,似乎下令之后,已经变得平和起来,说:“就算到了黄泉无颜面对母亲,孤也不想在地上无颜面对江国的百姓!带走!”
士兵立刻押着江国国女就要走,江国国女吓得大叫起来,这个时候才惊恐万分,发觉嬴豫说的不是开玩笑,嬴豫真的要公事公办。
江国国女连忙哭诉的对斗廉说:“斗射师!斗射师!救救我啊!救我斗射师!都是因为嬴豫!都是因为他!我们本该有好姻缘的,楚国和江国也可以结盟,都是因为他,我才被迫为晋国做事,是他!是他从中作梗,作为一个国君,作为一个男子,竟然勾引自己妹妹的男人!”
江国国女说到这里,斗廉似乎已经听不下去了,厉声说:“江国国女请自重,江公何时从中作梗过?再者说了,斗廉早就心有所属。”
“不!”
江国国女瞪着眼睛说:“你胡说!!你还不承认!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破坏了我们的姻缘!不然我一个江国国女,怎么可能去上赶着跟大司空那老男人好!都是因为他!”
吴纠笑眯眯的说:“国女自己承认就好,这么说来,大司空也是你杀的了。”
江国国女突然哈哈大笑来,说:“我不会说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什么也不会承认的,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嬴豫看她大笑,一点儿悔改的模样都没有,心中十分难受,又十分愤怒,喝道:“带走!别让她在这里丢我江国的脸面!”
士兵立刻架着国女要走,吴纠笑着说:“哦,险些忘了国女,你手上那不是,你的君兄也没有给你下毒,那是治疗外伤的上药,只是敷上有点儿刺激。”
江国国女一愣,不过下一刻却吼道:“你们竟然耍我!!你竟然耍我!!看我出丑!!”
吴纠摇了摇头,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江国国女被士兵拽着,一直挣扎着大喊,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人,最后哈哈大笑着说:“你们完了!!!你们都完了晋公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完了!都来给我陪葬啊!我等着你们!!”
江国国女好像女巫一样,不停诅咒着,就被士兵给拉走了,嬴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找到自己表情,掩饰着拱手说:“实在对不住,让楚王齐公和斗射师看了笑话,嬴豫给大家赔不是了。”
吴纠说:“江公不必自责,这不是江公的过失。”
嬴豫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似乎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因为众人捉住了毁坏水渠的江国国女,这事情虽然是江国的事情,但是水利图是楚国和齐国出的,因此三个国家联名写的叱问的书信,让人递到晋国去,准备问个究竟。
嬴豫之前中了毒,身子本就不好,别看他拿下江国国女的时候还挺正常的,面色也沉得住,不过江国国女问罪斩首的时候,嬴豫还是病倒了。
嬴豫发了高烧,卧榻休养着,棠巫去给他看了病情,其实生病倒不严重,严重的是心病,嬴豫心病颇重,江国国女的话,让他十分难受,他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了,身为一个国君,却被自己的妹妹指着鼻子喝骂,他还下令斩首了自己的妹妹,死后都无颜面对自己的母亲。
嬴豫病着,斗廉天天都去探病,只是嬴豫不想见什么人,毕竟江国国女反叛的导火索就是斗廉,嬴豫觉得自己也无颜面对斗廉,这些日子总是躲着斗廉不见。
明明已经解决了水渠的事情,匽尚把水利图绘制好,已经开始动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斗廉也是唉声叹气的。
这天斗廉从小寝宫出来,又没见到嬴豫,寺人只是说江公怕把病痛传染给斗射师,因此请斗射师移步。
斗廉又听说嬴豫好几天都不好好用膳了,没什么食欲,也没什么精神,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斗廉唉声叹气的,就被吴纠和齐侯给看到了,吴纠也听说嬴豫病了,因此来探病,正好在小寝门口看到了斗廉。
吴纠听了事情,便知道嬴豫心中定然有心结,不好面对斗廉,吴纠拍了拍斗廉的肩膀,说:“你放心罢,没什么是一碗鸡汤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多喝几碗。”
斗廉一脸懵的看着吴纠,齐侯听到鸡汤两个字,却立刻化身大型犬,说:“二哥二哥,是不是要做汽锅鸡。”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虽然觉得二哥是为了给病号嬴豫做汽锅鸡,心中有些吃醋,不过因为能吃到汽锅鸡,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吴纠准备去做个汽锅鸡,晚上让斗廉端着鸡汤去慰问斗廉,吴纠对自己的手艺那是非常有自信的。
上次吴纠做过汽锅鸡,汽锅鸡讲究的就是原汁原味儿,因此吴纠喜欢土陶锅隔水蒸的办法,锅里放上鸡肉蘑菇和笋子,等鸡汤蒸煮好,那味道绝对鲜美的不像话。
齐侯之前就没喝上鸡汤,好像生怕有什么意外,因此一直蹲在鸡汤旁边守着,足足守了两个时辰。
吴纠将土陶锅从火上取下来,将上面盖着的布摘下来,然后慢慢打开锅盖,一股水蒸气“嗖”一下冲上来,齐侯还往前伸脸,一副馋的不行的样子。
吴纠连忙拨拉他,说:“别往前,小心烫着。”
齐侯笑着说:“二哥真香。”
吴纠见他这幅馋样,赶紧捞了一碗汤给齐侯,齐侯迫不及待的接过碗来,只是用眼睛看,就知道着鸡汤有多鲜美,亮澄澄的鸡汤,清澈无比,上面蒙着一层淡淡的油花儿,连油花儿都又清澈,又闪亮,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清澈的汤水中,几块鸡肉散落着,好像散落的珍珠,一点儿也不夸张,颜色就是那么鲜亮。
齐侯将鸡汤用小匕舀起来,送入口中,鲜香无比,一股咸香的味道直冲味蕾,还有蘑菇和笋子调味儿的味道,并不腻人,反而十分开胃,若是在吃饭之前喝这么两碗鸡汤,齐侯觉得自己能再干下五碗精米、三个大包子!
齐侯喝着汤,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吴纠都不需要问他是不是好喝,瞧齐侯的表情就知道,那是绝技做不得假的。
吴纠又把汤盛出来,放在精致的小豆里,弄了些开胃易消化的晚膳,准备一会儿让斗廉给江公端过去。
齐侯拿着自己的空碗守在一边儿,那动作就跟大型犬叼着自己的食盆儿站在一边似的,还不停的说着:“够了够了,二哥别盛太多,江公还在生病,吃不得太多。”
吴纠十分无奈的看着齐侯,特意把油腥全都撇掉,然后再给江公盛上。
齐侯还以剩下的鸡汤就都是自己的了,哪知道吴纠又把鸡汤分成了若干份,说:“小家伙们还没吃过。”
齐侯一听,瞬间苦了脸,他们带来的小包子实在太多了,都能赶上一个军团了,这么多人都要和他分食汽锅鸡!
最后等吴纠分好,就只剩下一碗的量,便分给了齐侯,齐侯美滋滋的喝着第二碗鸡汤,心想二哥还是最爱自己的,因为旁人都是一碗,自己有两碗。
齐侯喝到最后,才突然想起来,他家二哥还没喝,自己的第二碗好像是他家二哥的。
齐侯赶紧把汤喂给吴纠,吴纠笑着说:“你喝罢,你不是爱喝么?”
齐侯顿时一脸感动,吴纠也觉得自己男友力简直爆棚了,虽然只是一碗鸡汤
吴纠叫来了斗廉,让斗廉把晚膳送过去,斗廉连忙谢过之后,端着晚膳就走了,齐侯在他后面抻着脖子说:“若是江公不吃,记得送回来啊!”
吴纠实在忍不住了,踹了齐侯膝弯一下,齐侯委屈的说:“二哥,做什么踹孤?”
吴纠无奈的说:“瞧你那点儿起子。”
齐侯正义的说:“孤是为了避免浪费,浪费太可耻了。”
吴纠心想,你就太可耻了!
斗廉端着晚膳过去,寺人在门口拦着,一看到斗廉,硬着头皮笑着说:“斗射师,真不好意思,这君上睡下了。”
斗廉一听,毫无诚意,还没黄昏就睡下了?
斗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晚膳,说:“劳烦大人通传一声,就说斗廉等着江公睡醒了。”
那寺人一听,脸都吓青了,不过只好回去通传,嬴豫没想到斗廉不走,便说:“不用管,一会儿便走了。”
嬴豫说着,在榻上翻了个身,闭目养神去了,他没有用晚膳,只是身子疲惫的厉害,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睡到半夜,做了个梦,梦中又是斗廉跳进洪水救他的样子,那样不顾一切,是他心中永远的英雄。
嬴豫一瞬间就醒了过来,看了看天色,竟然入夜了,连忙叫来守夜的寺人,说:“什么时辰了?”
寺人说:“回君上,刚过子时。”
嬴豫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斗射师何时离开的?”
那寺人十分为难的说:“君上,小臣正想与您说这个事儿呢,斗射师他还没走呢,就在外面儿。”
嬴豫一听,吓了一大跳,说:“怎么回事儿?!”
那寺人说:“君上,外面儿入夜就下雪了,小臣也劝过斗射师,但是斗射师一直不走,说等着您醒来。”
嬴豫赶紧翻身下榻,因为动作太猛,险些跌在地上,寺人连忙扶着,嬴豫披了一件披风,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就匆匆往外走去。
他走到小寝宫门口时候,就看到有个雪人站在那里,夜色飘着雪花,这里不比楚国,天气比较冷,正巧入夜之后就下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斗廉一直端着吴纠做的晚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仿佛入定了,身上积攒了很多白雪,看起来像是个雪人一样。
嬴豫匆忙跑出去,斗廉一眼就看到了他,连忙高兴的说:“江公!?”
嬴豫冲过来,一把拉住斗廉,说:“你做什么犯傻!快进来,你身上凉的很!”
嬴豫拉着他,一路将人拉进小寝宫,快速的把斗廉的外袍全都退下来,然后给他掸着头上脸上的雪。
斗廉把晚膳放在一边儿,却一把抱住了嬴豫,嬴豫吓了一大跳,寺人还在旁边,斗廉也不管这些,嬴豫连忙让寺人先退出去。
斗廉紧紧搂着他,在嬴豫的耳边轻蹭着,说:“你终于肯见我了。”
嬴豫被搂在怀中,轻轻战栗着,低声说:“你身上好凉。”
斗廉笑了笑,说:“是啊外面可冷了。”
嬴豫说:“那你还在外面枯站着,若嬴豫今日都不见你了,你难道要站一晚上么?”
斗廉傻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江公好聪明。”
嬴豫一听,没来由心中酸涩,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无颜面对斗廉,斗廉紧紧搂着他,说:“别躲我可以么,你不知我见不到你,心中有多难过。”
嬴豫听他还说起情话来了,有些不忍,便伸手回抱住了斗廉,斗廉非常高兴,一把将嬴豫打横抱起来,嬴豫吓了一大跳,很快被斗廉抱上榻。
嬴豫还有些紧张,眼睫颤抖着,结果斗廉把他放在榻上,连忙给他盖上被子,说:“你身子不舒服,冻着没有,快盖上被子暖一暖。”
嬴豫一听好不容易做了决定,险些因为斗廉的这句话破功,气的嬴豫差点就病好了,看着斗廉眼中的老实,不由笑了笑。
斗廉刚给嬴豫盖好被子,嬴豫就把被子掀开了,一把勾住斗廉的脖颈,猛地一个翻身,直接将斗廉压在榻上,他的头发有些散乱,直接垂下来,扫在斗廉的颈间,慢慢低下头来,眯着眼睛轻声说:“嬴豫更想要斗射师帮我暖一暖,可以么?”
斗廉一听,脑子里“轰隆!!”一声,感觉嗓子有些干涩,眯了眯眼睛,这句话仿佛是血腥味儿,引发了斗廉的野性,不由自主的说:“可以,不过要你主动。”
嬴豫难得脸上有些泛红,但不是拒绝,不自然的说:“我我身上有些没劲儿。”
斗廉笑了笑,托住他,说:“那我帮你。”
吴纠和齐侯晚间的时候就端着鸡汤分给小包子们,小包子们正扎在一起顽耍,难得不用上学堂,大家年纪又差不多,就堆在一起。
吴纠一走进来,小包子们就像是打开了机括一样,一瞬间全都闻声抬起头来,把目光聚集在吴纠身上,然后“哒哒哒”跑过来,全都抱住了吴纠的小腿。
吴纠那一瞬间感觉特别满足,被萌的不行,笑着招呼小包子们过来吃汽锅鸡。
小包子们一听说有的吃,立刻全都蹦跶过来,排排坐的等着吴纠给他们分食吃,大家都乖巧坐在席子上,齐侯竟然也腆着脸坐在末尾,也是一副乖巧坐的样子,等着吴纠给他分食吃。
可是齐侯方才自己已经喝了两碗鸡汤,根本没他的了,分到齐侯这里就没有了,旁边的小子推看到齐侯没有鸡汤喝,便咬着自己的手指说:“苏苏为什么没有汤汤喝?”
齐侯立刻可怜巴巴的说:“因为苏苏很可怜。”
齐侯装可怜装的炉火纯青的,还卖萌,欺骗小子推的感情。小子推却信以为真,立刻将自己的小碗端过来,一定要给齐侯分半碗鸡汤。
小荻儿看到这一幕,立刻也端着自己的小碗跑过来,也给齐侯分了半碗,小兹甫坐在小子鱼怀中,看到哥哥们都把自己的汤汤分给齐侯,于是也举着自己的碗,示意要分给齐侯。
这样一来,齐侯竟然喝了一碗多的汤,顿时满足的不行,吴纠一脸鄙视的看着齐侯,说:“你好意思么?”
齐侯则是举着自己的空碗,一脸豪迈的说:“作为一个国君,就是要和子民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吴纠都替他觉得害臊,结果旁边的小荻儿还奶声奶气的说:“荻儿叽道!学堂的师傅也是这样教的!”
齐侯笑着说:“是罢?”
吴纠赶紧捂住脸,已经没眼看“萌萌哒”齐侯了,感觉齐侯简直无下限,下限可能喂了大白。
此时的大白则是窝在小子文怀中,一脸鄙夷的看着齐侯,同时还喝着小子文喂过来的汤,别看它鄙夷着齐侯,不过自己俨然看起来也是一只被小主人宠坏的废狗了
吴纠等小家伙们喝汤,喝完之后好让人把碗都收走,这时候就看到了小重耳,因为小子推把汤分给了齐侯,因此小重耳也腆着脸管小子推要汤喝。
小子推一共就半碗了,自己只喝了一口口,还是一小口,听到小重耳想要自己的,顿时有些不舍得,但是还是很慷慨的把自己的汤给了公纸,奶声奶气的说:“公纸,给你!”
小重耳见到小子推毫不犹豫的把汤给自己,顿时又高兴立起来,说:“算啦,本公子突然觉得鸡汤好腻哦,喝多了腻口,还是你喝罢!”
小子推一听,高兴的说:“真的嘛?公纸你觉得腻口嘛?那你还有大半碗,窝帮公纸喝了罢!”
小重耳一听,顿时脸都绿了,一脸割肉的表情,看的吴纠差点笑喷了,这就是“装逼遭雷劈”,活脱脱的装逼多了总是要还的!
小重耳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反悔,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小重耳又是个大胃王,根本没喝够,两相为难之下,看到小子推那亮晶晶的眼睛,最后还是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把自己的半碗汤倒进了小子推碗里,仿佛倒的是自己的血一样,最后一滴倒完之后,一脸虚脱的表情。
吴纠忍着笑,走过来,对小重耳说:“重耳,寡人有句话想要问问你,是正经事儿。”
小重耳拿着空碗,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悲痛”,正经的说:“楚王请讲。”
吴纠说:“重耳,晋国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照这样下去,楚国与晋国开战,是早晚的事情,若真到了那时候,你待如何?”
小重耳将空碗“咔”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在座的小包子们,有的听懂了他们的话,例如已经十分懂事儿,有大哥哥风范的小子鱼,还有相当早慧的甯戚,再者就是小子文,似乎都听懂了,只是有几个小包子还小,懵懵懂懂的没听明白。
小重耳十分淡定的坐在席子上,将空碗放下,没有回答吴纠的话,反而发问说:“楚王,重耳是晋国送来的质子,若是楚国与晋国开战,您会杀我么?”
吴纠笑了笑,没打一个磕巴,说:“自然不会。”
小重耳说:“既然楚王不杀质子,那么重耳也不会如何。”
他说着,顿了顿,盯着案子上的那只空碗,又说:“若有朝一日,重耳有幸继承晋国的国君之位,还要报答楚王的不杀之恩。”
吴纠笑眯眯的说:“哦?怎么报答?”
小重耳一本真经的木着一张虎头虎脑的小脸,思考了一下,很严肃的开口,只说了四个字:“退避三舍。”
吴纠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小重耳的话,让他想起了退避三舍的这个典故。
当年重耳流亡到楚国之后,因为感激楚成王的收留,需要诺言,若是以后回到了晋国,做了晋国的国君,一定会感激楚成王,若是两国不幸交战,那么晋国定然退避三舍。
古时候行军打仗,三十里为一舍,退避三舍就是退出九十里,这样一来,一个国家都退出来了,其实意思就是主动避让。
不过在后来,重耳成功继位晋国国君之后,晋国果然与楚国有了正面冲突,楚国想要逐鹿中原,晋国也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发展到中原地带,著名的濮城之战,南北逐鹿就此展开,重耳用兵如神,果然退避三舍,避开了楚国的主兵马,抄后路剪断了楚国进攻的两翼兵马,竟然用退避三舍这个办法,全歼楚国左右军,最后的结果就是,重耳虽然退避三舍,但是夺得了濮城之战的胜利,从此楚国一蹶不振,晋国快速崛起。
吴纠是读过历史的人,濮城之战可谓是春秋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战役,因为这个战役楚国四万大军,晋国三万大军,这是典型的以少胜多,却胜的漂亮的战斗,吴纠记忆很深刻。
吴纠听到重耳许诺“退避三舍”,感叹了一下重耳的才华,小小年纪,别看只有肚量大,其实心思也不小,不过吴纠倒是没有忌惮重耳的“出尔反尔”,毕竟退避三舍重耳是真正做到了,只是因为楚成王急于扩张自己的地盘,无休无止,没有夯实国内的基础,因此很大程度造成了这次战役的失败。
吴纠觉的,若是楚国在自己手上,绝不会发生这样重大的失误,也不会和重耳闹到那样的决裂的地步,更加不会和东方强国齐国闹到这种两军对垒的地步。
吴纠倒是觉得秦国的做法十分可取,很多人都觉得秦国在战国时期多么不可一世,嬴政统一天下,然而在春秋时期竟然如此默默无闻,实在是不科学,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其实秦国在春秋时期并非是默默无闻,而是平稳的增长,春秋诸代秦国国君,基本没有太大的过失,因此这才促成了四百年后的统一。
吴纠笑眯眯的盯着重耳看了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说:“好啊,重耳要记得今日的话,他日寡人定然亲自送你回国继位。”
重耳轻笑了一声,像模像样的拱手说:“多谢楚王。”
小子推根本没听懂,此时他还太小了,一脸萌萌的,“滋溜”一口喝光了所有的鸡汤,粉嘟嘟的嘴巴上都是油光,十分满足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小重耳嫌弃的说:“你看看你,嘴巴上都是油,难看死了。”
小子推连忙用小帕子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然后凑过来,眨着大眼睛,嘟着嘴巴让小重耳看,真诚的说:“公纸,现在好看点儿了么?”
何止是小重耳,吴纠也被萌的血槽瞬间空掉,捂着自己心口已经不行了,小重耳则是趴在案子上,小子推连忙推着小重耳,说:“公纸公纸,你肿么啦?肚子痛痛嘛?”
小重耳则是说:“不,先别理本公子”
嬴豫的病情很快好转了,毕竟是心病,再加上吴纠好吃好喝的膳食调理,没有不好的道理,水渠也步入正轨,吴纠就打算回到楚国去了。
就在吴纠准备发出的前夕,突然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吴纠一看,竟然是斗祁!
斗祁在郢都做镇,不知怎么突然就跑了过来,斗祁火急火燎的,满头大汗,见到吴纠“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
吴纠说:“莫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斗祁说:“王上!巴军趁王上不在都城,竟然突然发兵攻打那处城,那处城守城阎敖因为惧怕巴军来势汹汹,竟然弃城泅水而逃!如今不知去处!那处城不攻自破,巴军已经抵达郢都城南门,都城危险,请我王速速回国,主持大局!”
吴纠一听,猛地眯起眼睛,说:“巴国。”
巴国显然是有准备的,趁着吴纠不在郢都城中,开出大军突然攻击楚国。
吴纠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等明日再出发,虽然已经是黄昏,却下令说:“斗射师,下令全军出发,日夜兼程,迅速赶回郢都!”
“是!我王!”
嬴豫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连忙点了粮草送给楚国,让他们在路上备用,楚队马上就要出发回到郢都城,嬴豫和斗廉刚刚表明心意,如今江国正在修建水渠,嬴豫也不能离开,斗廉却不得不走。
斗廉抽空去找了一趟嬴豫,嬴豫笑眯眯的说:“斗射师是楚国将军,如今楚国有难,斗射师理应回国支援。”
斗廉伸手搂住嬴豫,说:“只是有些舍不得你。”
嬴豫说:“等水渠的事情稳定下来,嬴豫定然亲自赴郢都,感谢楚王,到时候也能与斗射师见面。”
斗廉亲了亲嬴豫的发顶,笑着说:“好,到时候斗廉请江公喝酒。”
吴纠的队伍黄昏的时候就启程了,浩浩荡荡的往郢都城开去,因为有了嬴豫送给他们的粮草,也不算仓促,再加上他们此次出门是为了讨伐黄国,因此队伍人数不小,也不怕巴国迂回偷袭,一路快马加鞭的往郢都城赶去。
众人虽然不眠不休,但是最后马匹也受不了了,吴纠身子也不算好,这样赶路下去,还没到郢都城,首先累垮了,齐侯一定要让众人扎营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走。
齐侯说:“再者说了,这里雾气太大,夜晚赶路恐被偷袭,还是明日再走罢。”
齐侯说的有道理,吴纠也觉得自己身子不行,这时候不能逞能,便让人扎营,一切从简,明日天亮便出发赶路。
众人将营帐扎下来,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吃喝,大家赶路都累了,匆匆吃了些东西就想要睡觉了。
吴纠和齐侯本已经要睡下了,吴纠是累的不行,躺在榻上就要进入梦乡,却突然听到“抓刺客!!有刺客!!刺客!往那边逃了!!”
营帐中的人立刻全都被惊醒了,猛地张卡眼睛,吴纠也给吓醒了,连忙翻身起来,说:“这么回事儿!?”
齐侯翻身下榻,连忙披上外袍,给吴纠披上披风,说:“孤去看看。”
吴纠不放心齐侯,也快速跟着齐侯往外走,两个人走出营帐,便看到营地灯火通明,士兵们举着火把,远处一片骚乱,随即一队士兵押着一个人走过来。
那人好像难民一样,灰头土脸的,衣裳都破了,一脸污泥,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那人被士兵抓住,本十分害怕的,但是看到吴纠他们,立刻冲上来,士兵们连忙拦住,生怕他袭击人。
那难民却“咕咚”一声跪下来,使劲叩头说:“王上!王上!王上救命啊!!”
吴纠狐疑的眯了眯眼睛,这时候斗祁连忙上前查看,这个人明显是认识吴纠的,只是吴纠看不出是谁。
斗祁查看了一眼,震惊的说:“王上这,这是那处城守城将军阎敖。”
那处城守城,不就是那个弃城而逃的逃兵头子么?
因为阎敖弃城而逃,那处城不攻自破,巴军长驱直入,一直捅到了楚国老窝郢都城的南门,大有势如破竹的趋势。
阎敖赶紧叩头说:“是是是!是小人!是阎敖!正是小人!王上您快救救小人,给小人一口饭吃,小人要饿死了!哎呦!!”
他还没说完,吴纠突然愤怒的冲上来,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吴纠一脚踹在阎敖身上,阎敖“咕咚!”一声直接仰倒在地上,摔了个瓷瓷实实。
阎敖一瞬间都懵了,不只是阎敖,众人都蒙了,楚王一向是动口不动手,如今突然上脚踹了,可见事情有多严重。
阎敖还没反应过来,吴纠已经冷冷的喝道:“逃兵阎敖,你可知罪!?”
阎敖懵了,连忙爬起来磕头说:“这这王上,小人虽然弃城,但是是有苦衷的!那处不过是个小城,城墙也不坚固,城中也没有多少士兵,县公也不顶用,巴军开到城门之下,让我这守城如何是好,若是和他们死战,最后结果也是强弩,反而死伤惨重,小人知道我王心肠宅心仁厚,自然不忍心看到士兵血战,因此因此才选择弃城的,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举动,王上,这是这是一场注定不能打胜的战役,小人也是有苦衷的啊!”
吴纠听到阎敖这么说,顿时冷冷一笑,说:“好啊,好一个苦衷,弃城而逃,还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委曲求全的大英雄了!?”
阎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王上!王上您原谅小人罢!小人愿意将功补过,只要王上肯给我兵马,小人就去将巴军杀的片甲不留!”
吴纠只是冷冷的说:“将功补过?来人,将逃兵拿下!”
“是!!”
士兵快速冲上来,将阎敖扭起来,按在地上,阎敖吓得大喊说:“王上!王上,小人真是被逼无奈,王上开恩啊!王上!这不是小人的错啊,小人也想打胜仗,只是这一仗根本没办法打,巴队来势汹汹,小人留在那处,也只能等死,何必何必为了这种事情断送自己的性命呢,小人还想为我王做更大的事情啊!”
吴纠笑了一声,说:“哦?就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弃城而逃还是权宜之计,那么被你放弃的那处百姓,还有守城士兵,该当如何!!”
吴纠说到最后,声音简直是嘶声力竭,吓坏了阎敖,阎敖吓得缩在地上,都不敢挣扎了。
吴纠“嗤!!”一声,直接把佩剑给抽了出来,“唰!”一下剑尖指着阎敖,说:“寡人今日,就要亲自正军法!”
阎敖吓得大叫:“王上开恩啊!王上开恩啊!!”
士兵们都冷冷的看着阎敖,只要是有些血腥的士兵,都知道最可耻的就是不战而逃,而且还丢下自己守卫的百姓和同甘共苦的士兵,因此阎敖大喊,都没有人可怜他。
只是这个时候,斗祁突然拦住吴纠,说:“王上,请三思啊!”
吴纠侧目看了一眼斗祁,斗气连忙拱手说:“王上”
他有些迟疑,但是仍然不得不说,说:“王上日前有削私卒的意思,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异动起来,并不十分安生,阎敖弃城而逃,不顾百姓死活,理应当斩,但是阎氏在朝中颇有实力,此时巴军又兵临城下,祁恐怕恐怕现在斩了阎敖,会引起内忧外患,到时候无法收拾。”
斗祁的话不无道理,而且非常有道理,之前吴纠收私卒,因此很多权贵的不满,其中就有阎敖的氏族,别看阎敖只是那处城这个小城的守城,但是阎氏在郢都城中势力不小,若是此时斩了阎敖,阎氏定然不满,到时候还有巴国这个外患,便不好收拾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阎敖立时说:“对对对,是这样的,王上您不能杀我,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您若是杀了我恐怕我阎氏族人不服气,到时候王上可不好收拾场面。”
吴纠听着阎敖的话,眼神越发的阴冷起来,说:“阎敖弃城而逃,寡人若不杀你,今后还有谁肯为楚国打仗!?”
他说着,在阎敖的惊叫声中,突然一下挺出长剑,阎敖吓得面如死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阎敖突然一下暴起,挣开旁边的士兵,猛地冲起来,大吼了一声,就要去夺吴纠手中的长剑。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受惊,斗祁连忙冲过去,要替吴纠挡住。
齐侯眯了一下眼睛,眼中闪烁着阴霾的寒光,他就站在吴纠身边,距离最近,而且反应迅速,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握住吴纠的手腕,带着吴纠的手腕一转,吴纠手中还握着长剑,就听到“嗤!!!”一声。
随即是阎敖“嗬!!”的一声大吼,长剑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插进了阎敖的腹部。
“嗤”又一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带着吴纠,一把将长剑从阎敖的腹部拔出来,“呲”的一下,鲜血乱喷,阎敖大吼了一声,嗓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儿,猛地“咚”倒在地上,眼睛大张,口中涌着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收了手,吴纠手中还握着染血的长剑,手掌有些发抖,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竟然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齐侯那一剑太过干脆利索,让吴纠脑子里一下就清明了。
吴纠握着长剑,深吸了两口,齐侯低声说:“二哥,没事儿罢?”
吴纠摇了摇头,垂目看着仰倒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阎敖,冷冷的说:“若再有逃兵,阎敖便是他的下场!”
阎敖倒在地上,还没有死透,艰难的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嗓子里“嗬嗬”的喷着血,好像一个血喷泉一样,艰难的说:“我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我阎氏的族人,不过让你好过的”
阎敖说着,就断气了,一下瘫在地上,瞪着眼睛。
斗祁看了一眼地上的阎敖,叹了口气,随即说:“王上请快休息罢,阎敖有个舅舅,如今在郢都城做郢都大阍,明日天亮之后,请王上尽快赶路,阎敖被诛的消息,万不可让郢都大阍得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阍是守门的官,郢都大阍只是郢都城的守门城官,阎敖的舅舅正是这个守门的城官,也是阎氏的重要成员之一。
吴纠点了点头,说:“都去休息罢。”
众人很快回到了营帐中,吴纠进去之后,将披风脱下来,扔在一边儿,然后用帕子擦着自己手上溅上来的鲜血。
齐侯也跟着走进来,看见吴纠正在擦拭血迹,就让子清弄了盆清水进来,亲自给吴纠洗手。
吴纠还是第一次亲自动手,他方才被气坏了,阎敖说的理直气壮,将吴纠气的不行,如今想起来,虽然是齐侯握着他的手腕,但是那种感觉很真实,让吴纠仍然有些战栗。
齐侯怕他害怕,连忙说:“二哥,没事儿罢?”
吴纠摇了摇头,双手浸泡在清水中,齐侯无微不至的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着双手,吴纠看着波澜的水面,轻声说:“寡人寡人只是在刚刚才确定了,寡人的确不是个好人。”
齐侯听他这么说话,突然笑了一声,说:“好巧,咱们坏到一处去了?”
吴纠没忍住,被他逗笑了,说:“早点歇息罢。”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不敢耽误,很快上路,向着郢都城出发。
因为日夜兼程,很少停下来休息,很快大军就达到了郢都城门口,巴军在郢都城的南门,吴纠的军队从江国而来,达到的则是郢都城的北门。
军队开到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吴纠让人去叫门,斗廉很快就去叫门,只见他在门口仰着头,对上面说了几句话,听不清说些什么,很快斗廉又催马狂奔而来。
斗廉蹙着眉头,过来之后立刻说:“王上,守城的士兵说需要王上的印信,才肯开门,否则就是巴国的细作!”
吴纠皱了皱眉,守城的士兵能不认识斗廉?
不过因为在非常时刻,因此吴纠还是带着人催马过去,将自己的印信拿出来。
楚国的印信乃是之前齐侯让人用和氏璧雕刻出来的印绶,润白的大印,看起来雍容华贵,又严肃端庄。
吴纠将印信拿出来,擎在手心中,朗声说:“楚王印信在此,快快开启城门!”
吴纠这么说,斗廉立刻组织士兵喊话,冲着城门上大喊。
哪知道城门上的守兵却说他们不认识印信,要去找大阍过来认一认。
众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斗祁此时连忙催马过来,低声说:“王上,还是小心微妙。”
吴纠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个时候,郢都大阍从城门上走了出来,他高高在上,站在城楼之上,俯视着城楼下的吴纠和大军。
郢都大阍朗声说:“楚王印信何在?”
斗祁朗声说:“郢都大阍,楚王在此,印信在此,快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城!若是耽误了战机,你可担待得起!?”
郢都大阍听了,却不紧不慢的说:“离得这么远,我怎么看得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印信,万一是巴国的细作,假冒的怎么办?!你把印信呈上来,让我看看是真是假再说。”
吴纠一听到这里,随即就笑了,说:“郢都大阍,你野心不小。”
吴纠说话声音并不太大,楼上也是听得清楚的,只是他们方才拖延时间,装作听不见罢了。
郢都大阍说:“你不敢呈上印信,推三阻四,可是巴国细作?!”
吴纠说:“是不是细作,郢都大阍心中清楚,寡人看你不是分辨不出来印信的真假,而是压根不想分辨,若是寡人将印信交给了你,便是将肉喂了狼,你以为寡人像你一样蠢钝么?”
郢都大阍一听,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吴纠说对了,楚王此时不在郢都城中,如果郢都大阍得到了楚王的印信,那么就是得到了楚国最高的权威,只要拿出印信,便能发号施令,整个楚国就是他的了。
吴纠一下道破了郢都大阍的野心,这让郢都大阍脸上实在挂不住,顿时冷笑说:“将士们听着,城门下是巴国乔装改扮的细作,杀无赦!放箭!!”
他的话一出,城楼上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吴纠看的清楚,他们全都手执弓箭,拉满长弓,准备放箭。
吴纠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士兵根本不是郢都守城的士兵,而是阎氏的私卒!
“嗖嗖嗖!!!”
“二哥,当心!”
齐侯猛地一下拉住吴纠的马缰,纠墨也是有灵性的马,被齐侯一拉,立刻向旁边躲去,长剑“哆哆哆”的射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城门下的楚军都没想到,有一天郢都守城会对他们放箭,一下有些慌乱,齐侯稳住纠墨,快速拔出长剑,朗声喝到:“莫要惊慌!盾牌手摆阵!”
齐侯大喝一声,这时候士兵们才纷纷醒悟过来,盾牌手连忙冲到最前面,将盾牌垒起,快速的掩护大军后退,阎氏私卒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势优点,他们没有办法反击,齐侯临危不乱,指挥着盾牌手保护军队,快速向后撤退,一直撤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大军后撤,城楼上的阎氏私卒虎视眈眈,吴纠脸色阴沉,士兵们有些慌乱,纷纷说:“王上!王上这如何是好?”
军队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却不得入城,还被乱箭射击,而郢都城的另外一个城门,此时正被巴军包围,不断攻城,士兵们是救城心切,却被郢都大阍拦在门口,那种心情,实在说不出来焦躁暴怒,又无计可施。
斗祁说:“王上,巴军就在郢都南门,咱们却被阻击在郢都北门,若是时日一长,恐怕巴军会得到消息,抄后路来袭击我们。”
齐侯冷冷的说:“莫敖说的有理,而且孤觉得,郢都大阍会直接把这个消息放给巴军,用巴军来消灭咱们。”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喧哗起来,因为齐侯说的非常对,郢都大阍肯定想要借刀杀人,如果他自己把楚王在北门的消息放给巴军,那么就麻烦了。
吴纠皱着眉,对斗廉说:“斗射师,军中辎重和粮草如何?”
斗廉是这次队伍的将军,因此掌管着辎重问题,立刻抱拳回答说:“回王上,军中辎重暂时充足,只是只是这些辎重若是想要支持打仗,恐怕不能久战。”
吴纠一听就知道,十分勉强,郢都大阍不开城门,若是巴国人采取久攻策略,或者只守不攻,那么他们定然失败。
吴纠面色不是很好,就在这个时候,突听“砰砰砰嘭!!!”的巨响,郢都城门口突然火光冲天,一瞬间险些淹没在黑烟和火海之中。
那火光冲过来,士兵们惊呼着:“黑火药!!是黑火药!!”
郢都大阍竟然得到了黑火药,不知是不是从国库支取的,正在从城楼上往下投掷,企图将他们逼退的更远。
吴纠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黑火药从天而降,炸在自家门口,不断的激起黑色的浓烟。
小包子们还在缁车中,有些胆小的一下就吓哭了,小兹甫年纪最小,钻在小子鱼怀中,捂着自己的耳朵,吓得眼泪断了线一样流。
小子推也是瑟瑟发抖,马上要哭出来,小重耳抱住他,说:“不要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畏惧!”
黑火药不断的从城楼上投掷下来,吴纠阴沉着脸色,说:“撤退,向后退兵,寡人要确保将士们的安全。”
斗廉连忙下令撤兵,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确保那些黑火药投掷不过来,已经安全,这才停歇下来,士兵们受惊、撤退,如今已经有些体力透支,吴纠下令就地扎营歇息,然后召集所有士大夫们,幕府议事。
众人全都聚集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的幕府中,吴纠和齐侯已经在了,桌案上放的是郢都城的地形图。
大家进来坐好,吴纠声音有些嘶哑,说:“寡人知道,因为诛杀阎敖的事情,引起了郢都大阍的不满,因此才有今日被拒的事情”
吴纠说着,又说:“但是寡人并不后悔杀了阎敖,若是还有一次机会,寡人一样会诛杀那弃城而逃,弃百姓和士兵于不顾的懦夫!”
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也有些激动,斗祁拱手说:“王上,日前斗祁虽然阻拦王上诛杀阎敖,但并非斗祁并不想诛杀阎敖,阎敖罪大恶极,理应当诛,王上的做法没有过失。再者说,因为日前削私卒的事情,阎氏已然多有不满,如今阎敖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郢都大阍造反的借口罢了,若是没有阎敖,郢都大阍造反也是早晚的事情。”
众人立刻符合起来,说:“是啊是啊,阎敖该死,杀他一百遍不为过,绝不是王上的过失,王上不必自责。”
齐侯说:“二哥,如今也不是自责的时候,郢都大阍向城外投掷黑火药,这是一个信号,说明很有可能城中已经被郢都大阍控制,否则郢都大阍是如何从国库支取黑火药的?”
他这么一说,立刻说在点儿上了,郢都大阍不只是将他们拒之门外,而且很可能控制了城中。
如果真的控制了城中,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有人说:“这,王上,这可如何是好!”
吴纠沉吟了一下,眯眼说:“当务之急,寡人想派一个人偷偷潜入城中,打探一下城中情况,并且将城门从内打开。”
这可是个技术活,而且还是个在刀口上抹脖子的活儿,若有一个不慎,定然粉身碎骨。
吴纠这么说,斗廉却第一个朗声说:“王上,让斗廉去!斗廉自认为武艺不差,潜入城中完全没有问题,请王上下令!”
吴纠看了一眼斗廉,众人也都看向斗廉,吴纠说:“斗射师,这任务十分危险,而且必须要快,巴军随时都会从后面包抄我军,你可明白?”
斗廉立刻跪下地上,朗声说:“斗廉明白!斗廉请命!”
“好!”吴纠说:“寡人信你,请斗射师快去快回。”
斗廉准备潜入城中,看看郢都城中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者就是偷偷请人来打开城门,将大军放入城中,这是争分夺秒的事情,毕竟巴军就在附近,如果巴军过来偷袭,吴纠的军队支撑不了多久,再有阎氏私卒作壁上观,那就危险了。
入夜之后,斗廉便悄悄出发了。
斗廉离开军营之后,斗祁就负责接手了整个军队,吴纠令斗祁加强防守,以免被巴队偷袭。
斗廉离开了两天,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下去了,没有一点儿回应,众人开始焦虑起来,忧心忡忡,斗廉离开的时间越长,说明城中越是不安稳,说不定郢都大阍的人已经占据了郢都城池。
斗廉离开之后,军队陷入了一片焦虑之中,也有人纷纷猜测,会不会是斗射师已经投降了郢都大阍等等,总之什么样五花八门的消息都有。
两天过去了,吴纠已经无法休息,说实在的,他也有些焦虑,郢都城就在眼前,然而他无法带领军队进入城池,这是对吴纠的奇耻大辱。
吴纠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城池,城门一直没有打开过,城楼上全都是郢都大阍的私卒,监视着他们的动向,生怕他们攻进城中。
吴纠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肩膀上一重,回头一瞧,原来是齐侯来了,齐侯将披风轻轻披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二哥,夜了,天气太冷,回幕府罢。”
吴纠没有回去,还是看着灯火通明的郢都城,淡淡的说:“如今楚国内忧外患,郢都大阍犯上作乱,巴军不知何时就要抵达郢都本门,你回齐国避难罢。”
齐侯听着吴纠这么说,突然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说:“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若是孤这时候去避难了,那便是错失了上位成为楚国男主的大好时机,孤不是应该留在二哥身边,与二哥不离不弃,这样才好感动楚王,顺理成章的独宠孤一个人么?”
吴纠听他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说:“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个。”
齐侯低下头来,凑在吴纠耳边,笑着说:“因为孤有三个夙愿,其一是成为霸主,凌驾诸侯,这一点孤自认为早就做到了”
的确如此,上辈子,齐侯早就做到了,他本已经是霸主了。
齐侯又笑着说:“其二么,则是慧眼识人,绝不任用小人,这一点,也姑且算是做到了。”
上辈子,齐侯称霸一时,齐国不可一世,权术已经凌驾于天子之上,然而却因为晚期刚愎自用,听信谗言,再加上身边共患难的臣子病死的病死,去世的去世,便任用了小人,齐侯发誓要报仇,擦亮眼睛报仇,也算是做到了。
齐侯低声说:“这最后一点嘛孤想要吃好多好多的美食,一辈子陪着二哥,被二哥宠着。”
吴纠听到他说情话,不由得又笑着说:“为何寡人要和美食一起出现,吃好多好多美食,这与寡人宠爱,分明是两件事情。”
齐侯说:“自然是一件儿,因为孤连二哥也想吃,如今还没吃够呢,二哥你让孤去避难,这不是难为孤么?”
虽然齐侯仿佛开顽笑一样,但是吴纠心中十分感动,反过手来搂住齐侯的腰,低声说:“等楚国安定了,寡人一定给你做好多好多美食,独宠你一个人。”
齐侯说:“自然了。”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仓促的脚步声,斗祁已经快速跑过来,来不及行礼,说:“王上!齐公!巴军来了!”
吴纠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却不是没有准备,感觉巴军迟早要来,如今来的已经算慢的了。
吴纠从齐侯怀中退出来,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声音十分镇定的说:“传令下去,击鼓迎战!”
斗祁立刻说:“是,我王!”
很快,鼓声擂起,士兵听到鼓声,立刻全都排好方队,车军在前,步兵在后,准备与从后路包抄而来的巴军正面迎战。
吴纠骑马在马上,看到远处隐约起伏的火光,就知道那是巴军的人马,他一身黑色朝袍,身披猩红披风,披风在冬夜的狂风中咧咧而响。
吴纠朗声说:“今日寡人与诸位在此迎战巴军,就让巴军看看我楚人本色,让巴军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吴纠一说,犹如夜色的黑甲武士们立刻山呼起来,呼声直冲云霄。
吴纠眯了眯眼睛,看着远处由远而近的火光,声音平静的说:“斗将军,下令罢。”
斗祁立刻拱手说:“车军待命!”
最前方的车军已经列好方队,别看斗祁如今已经在朝多年,但是打仗的手段一点也不生疏,找准时机,立刻让人击鼓,排列在最前面的车军立刻进发,向前涌去,擂鼓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要将黑夜生生撕裂,伴随着狂吼的寒风,席卷着被黑火药烧焦的郢都城门。
“杀!!”
嘶喊的声音很快接壤,两军快速对垒,吴纠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火光连绵,巴军本是来偷袭的,毕竟吴纠的队伍被拒在城门外面,兵马有限,粮草不足,最主要的是士气受挫,巴军本想来捡漏,哪知道看到这一幕,险些给吓着。
黑甲武士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前面的车兵开路,后面的步兵快速跟上,还有盾牌手和弓箭手,整齐划一,吓得巴军有些逡巡,不知要不要前进接壤。
巴军的前头部队已经与楚军接壤,但是因为被吓到,士气不足,很快有衰败的意思,后面的军队也不知要不要补上,还等着巴军首领下令。
楚军虽然被挡在郢都城们前,但是势头竟然十分大好,吴纠冷笑了一声,齐侯一直守在吴纠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低声说:“不好!”
吴纠不知怎么回事儿,齐侯连忙喝骂纵出,一瞬间扑出去,吴纠顺着方向一看,这才看清楚,原来有几个巴军竟然顽阴的,想要偷袭楚国队伍的缁车,小包子们还都在缁车中,因为两军对垒,因此吴纠让小包子们都不要出来,全都躲在缁车里面。
那几个巴国士兵冲过去,想要偷袭缁车,齐侯快速纵马向前扑进,好几个巴军看到齐侯要冲过来,立刻大喊:“放箭!!!放箭射杀齐侯!!”
吴纠一颗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睁大了眼睛,手脚冰凉,双手攥拳,大气儿都不敢喘,齐侯立刻猛地伏低身体,紧紧贴着马背,伸手向后一勾,立刻将背上的弓箭勾下来,猛地拉弓,“嗖!!!”一声。
就听到“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一个跑上缁车的巴军猛地被一箭射中了额心,“咚”一下就仰倒下来,摔下了缁车。
齐侯一直纵马往前冲,“嗖嗖嗖”又放了三箭,简直就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爬上缁车的几个巴军全都被射中,摔倒在地上。
齐侯虽然还没有冲到缁车前,却因为箭术高明,巴军已经不敢再爬上缁车,齐侯快速催马冲过去,一下跃上缁车,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人大喊一声,吴纠感觉整个人都要从头凉到尾了,一支冷箭“嗖!!!”一声破空而来,袭击齐侯的面门。
齐侯想要躲闪,却在这个时候,“嘭!”一声,缁车的帘子被猛地撞开,一团小黑影猛地从缁车中撞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虎头虎脑的小重耳。
小重耳猛地窜出来,“嗤!”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当!!!”的一声,一下投掷出去,正好打在飞来的长箭上,长箭被一击,瞬间侧着飞出去,齐侯猛地一闪,躲避箭峰,冷箭直接蹭着缁车飞了出去。
众人都是同时松了口气,惊讶的看着小重耳,这个时候缁车又动了动,小子鱼竟然也从车中跳了下来,拔出自己的佩剑,别看小包子们年纪不大,但是因为在学堂读书习武已经有一段时间,竟然毫无惧怕。
巴军冲过来,小子鱼和小重耳动作利索,因为个头小,十分灵动,竟然杀的巴军措手不及。
“嗷”一声,巴军的增援还没冲过来,一个白影猛地扑出,一下就将两个巴军直接扑倒在地,一头大白狼从缁车中跳出来,凶猛的张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发出残暴的怒吼声,咬住一个巴军的小腿,疯狂的撕扯拖拽,“砰砰砰”几声,就将旁边几个巴军一下撞到,冲过来的巴军增援乱作一团。
“啊啊啊啊有狼!!”
“有野兽!!”
“是狼!!救命啊射箭!射死这个畜生!”
小子文眼看巴军就要射箭,连忙抽了一声口哨,说:“大白,快来!”
大白一听到小主人的口哨,立刻收敛了疯狂的野性,猛地一甩,将一个惨叫不止的巴军甩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快速一窜,直接冲回了缁车。
吴纠赶紧领士兵保护缁车,巴军受挫,还有许多人被咬伤,死伤众多,根本不敢再往前前进,一直僵持在这里,要打不打的模样,似乎想要和楚军干耗下去。
吴纠眼看着情势,虽然楚军占了上风,但是若是再这么拖下去,绝对僵持不下,反而会慢慢落了下风,只是如今没有旁的办法,后面不开城门,他们根本就是前后受阻。
军队一直从深夜,僵持到白天,楚国士兵就算士气再大,经过一晚上的僵持也累了,多少有些疲惫,对面的巴军看了看天色,眼看朝阳就要升起来,郢都城头露出一抹鲜红的日光,巴军顿时一声令下,又开始和楚军顽起车轮战。
吴纠脸色难看,注视着冲过来的巴军,斗祁立刻下令迎战,然而楚国士兵已经疲惫不堪,再次交锋的时候,巴军显然占了上风,渐渐将楚军逼退,一直收拢战圈,想要将吴纠的军队逼退到郢都城门这个死路面前。
斗祁眼看将士撑不住了,连忙对吴纠拱手说:“王上!将士们不知还能撑到几时,斗廉也未归来,请王上早作打算!”
吴纠看着斗祁,说:“作何打算?”
斗祁连忙说:“王上可以先行投奔申地,令尹彭仲爽本是申人,申地一定会接纳我王。”
吴纠笑了一声,说:“寡人是不会走的,况且也没有到真的要走的那一刻。”
他说着,突听道“杀!!!”的声音,楚国士兵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气势大震的巴军,结果就看到巴军的外围,突然涌出来一对军队,黑甲快速冲来,潮水一般将巴军围拢,竟然与楚军形成了一种里应外合的趋势。
那打头的人一身银色铠甲,身披猩红披风,大军战旗飘扬,上面腾空一只烈焰鸿鸟,竟然是江国的战旗!那打头的人,不是江公是谁?!
江子嬴豫领着军队,快速冲来,朗声喝到:“进攻!!”
巴队瞬间傻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楚国竟然请来了江国援助,江国的队伍虽然不多,但是气势恢宏,与楚国的军队形成了里应外合的趋势,一下拉下了巴国的气势。
吴纠冷笑一声,说:“楚国的将士们,该到了我们报仇反扑的时候了,还等什么?”
巴军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救援,士兵们立刻六神无主,向将领求助,将领竟然也一时不知是该攻还是该退,就在这踌躇的时候,突听“啊!”一声,随即是“咚!!!”一声,又是“啊!!”一声,伴随着“咚!!”一声。
就见郢都城头,一个郢都大阍的私卒突然掉了下来,一下砸在城门下面,顿时砸的面目全非,一个私卒掉下来之后,紧跟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私卒掉下来。
所有掉下来的私卒,额头上都插着一支长箭。
巴国的士兵吓了一跳,眼看着像下饺子一样,城楼上的私卒纷纷落下来,眉个人额头上都插着一支长箭,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轰隆!!!”一声,郢都城的大门,竟然哄然打开了。
大门仿佛是一张野兽的血盆大口,慢慢张开,伴随着从天而降的私卒,就听到剩下的私卒大喊着:“有人打开城门了!!有人打开城门了!!快下去看看!关闭城门!!”
吴纠向后看去,就看到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从城门后面探出头来,他满脸大汗,脸色通红,竟然是之前从灾区被吴纠带回来治病的曹孙宿。
大门一开,虽然还没有完全打开,楚国的士兵们一看,顿时呐喊起来,说:“快!!进城!!进城!!”
士兵们快速向城门涌去,一个浪头就将城门彻底推开,“嗡”一声,郢都城的大门一下被撞得大开。
城楼上的私卒快速冲下来,想要阻拦他们进城,全都向着曹孙宿扑过去,吴纠一看这势头,连忙驱马快跑,冲向前去,齐侯一个翻身,猛地一下跃上吴纠的马背,将人圈在怀中,说:“二哥,坐稳了!”
两个人快速催着纠墨向前,直奔城门,私卒纷纷冲下城门,去抓曹孙宿,曹孙宿想要逃跑,不过因为体力不支,“咕咚”一声竟然摔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私卒抓住,“嗖!!!”一声,一支长箭从天上直接飞窜下来,一下射在了冲在最前面的私卒脸上。
“嗖!!”又是一箭,那些私卒顿时给吓怕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裳,文质彬彬的男子,手中执着一把长弓,眯着眼睛,正在朝下瞄准,将曹孙宿周身护的是滴水不漏,私卒根本无法近身。
曹孙宿往上一看,顿时笑着说:“皇子师傅!”
皇子告敖向下瞄准,说:“快走!”
这个时候吴纠和齐侯已经快速冲来,一下将私卒冲散,齐侯猛地翻身下马,冲入战圈,吴纠一把将单薄的曹孙宿抄起来,一下放在马背上。
曹孙宿呼呼的喘着气,感觉随时要累死过去,趴在吴纠背上,断断续续的说:“王上!斗射师已经进宫,郢都大阍犯上作乱,昨日夜里私卒围了王宫,擒住了一帮朝臣,要威胁大司马交出兵权!”
吴纠听到这个,顿时脸色阴霾的冷笑了一声,说:“寡人知道了。”
楚军与江军汇合,一下夹击了巴队,巴军抄后路直接偷袭楚军,底气在于他们粮草充足,然而巴军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援助,他们已经深入了楚国腹地,无疑是自断后路,被两边包抄,瞬间就给碾压了。
楚队冲入城中,立刻制住了城楼上的私卒,郢都大阍大部分的私卒全都进宫去了,因为郢都大阍算准了巴军这时候过来包抄吴纠的军队,因此有恃无恐,令人守住城门,便带着大部分人马进宫去逼潘崇交出兵权。
吴纠转头看向嬴豫,嬴豫快速催马而来,说:“楚王,齐公。”
吴纠说:“劳烦江公收拾巴军残局,寡人还赶着进宫一趟,去捉几只不知死活的老鼠。”
嬴豫拱手说:“楚王放心,这里交给嬴豫。”
吴纠点了点头,正好看见皇子告敖从城楼上跑下来,他后背的箭筒子都射空了。
吴纠将曹孙宿抱起来,交给皇子告敖,皇子告敖赶紧打横抱住曹孙宿,曹孙宿累的动不了,窝在皇子告敖怀中直接睡了。
吴纠随即转头对齐侯一笑,伸出手来,挑眉说:“楚国男主,走罢,随寡人进宫去。”
齐侯听了哈哈一笑,立刻一把抓住吴纠的手,猛地翻身上马,坐在吴纠身后,伸手搂住吴纠。
吴纠声音镇定,说:“莫敖,整顿兵马,直接开进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50个红包已经掉落,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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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某番茄一只、远方有云月舞朝夕、安安安安、玥溪、24461053、唯光、走火入魔的羔羊、子茹的地雷
亲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