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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舒吃惊的看着齐侯吴纠则是瞪了一眼齐侯没想到齐侯这个时候捣乱。百度搜索:91bb读书时间找91bbr
齐侯则是真诚的说:“二哥孤说真的。”
邢侯和曹克都低着头,总感觉齐侯要是再说一句,楚王可能就想要上手打人了
酆舒被齐侯这般“不要脸”打断了思路方才那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
吴纠咳嗽了一声调整好表情笑眯眯的对酆舒说:“怎么样?你想好了么?”
酆舒眯着眼睛说:“我的确不甘心,那么楚王就记得今日的话若是改天您投喂的饲料不够了恐怕我这头狼是会咬人的。”
吴纠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不此时应该叫我王了。”
吴纠说着,对身后的士兵说:“给他松绑。”
很快士兵给酆舒松绑酆舒立刻叩拜在地上,恭敬的说:“酆舒,拜见我王。”
吴纠点了点头说:“行了酆卿受苦了,一路奔波劳累,暂且去沐浴歇息,明日与潞子国使臣和谈这件事情还要交给酆卿,毕竟酆卿是最了解潞子国的人,不是么?”
众人一听,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吴纠,真是佩服吴纠,让潞子国昔日的权臣来跟潞子国的使臣和谈,这将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可能也只有吴纠干的出来。
酆舒也有些惊讶,抬起头来看着吴纠,说:“这我王难道不怕酆舒捣鬼么?毕竟说到底,酆舒生在潞子国。”
吴纠挑唇一笑,说:“寡人为何害怕?害怕的该是潞子国的人才对,他们要抓你,要杀你,要羞辱你,该是你报仇的时机了,寡人还害怕你报复的太狠么?”
众人一听,立刻就明白了,酆舒是潞子国的权臣,他的确心狠手辣,不过潞子国有这样的势力,三分之二有赖于酆舒,就连潞子国国君继位,都是酆舒的功劳,如今酆舒被潞子国抹杀,如何能不记仇,酆舒不但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还是个记仇的人,自然会狠狠报复回去。
吴纠说:“只记得一点,寡人要潞子国的人,举国向北迁移,退出晋国最北端。”
酆舒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这”
潞子国在如今山西一带,晋国也在山西一带,一直以来晋国与潞子国打了和,和了打,一直一来二去,其实是因为晋国都拿潞子国无能为力,潞子国嚣张的就在晋国的周边活动。
吴纠一句话,要潞子国回到晋国最北端,潞子国的人恐怕难以接受。
酆舒有些迟疑,说:“我王,潞子国的人彪悍难驯,这恐怕让他们北迁这么多,可能”
吴纠这个时候抬起手来,笑眯眯的说:“寡人可不管你如何做到,毕竟寡人手中有兵,有黑火药,当然了,还有大名鼎鼎的酆舒,不是么?既然有了这些,为何不能送潞子国的人回老家。”
吴纠这话说的是恰到好处,既给酆舒提点,又给酆舒盖了一个大高帽,酆舒一下就没了话头,帽子都已经在头上了,还能怎么说?幸好酆舒是最了解潞子国的人。
酆舒想了想,拱手说:“酆舒定不负我王所望!”
吴纠笑着说:“行了,你去罢。”
酆舒很快就退了下去,先去换衣裳,然后沐浴休息,一路被当做囚犯一样运送,的确非常劳累,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子清捧着一套黑色的楚国官袍,送到了酆舒的营帐门前。
酆舒谢恩之后,接过黑色的官袍,子清淡淡的说:“王上说了,酆卿忠心替王上办事,自有酆卿的好处,王上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酆舒连忙说:“谢我王厚爱。”
子清点了点头,转身走就走了。
吴纠和齐侯劳碌了这么多天,从虎牢关跑到这边来,如今已经差不多把潞子国摆平了,剩下就是酆舒的事情了。
今日虽然酆舒要和潞子国的使臣和谈,不过吴纠一点儿也不担心,自然睡了一个懒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齐侯虽然早就醒了,不过没有动,怕吵醒吴纠,就搂着他,似乎在仔细观察吴纠。
吴纠睁开眼睛,还迷茫的时候,就看到一双虎目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齐侯,不由的无奈说:“君上,大早上的,你这么盯着人看,会很吓人的。”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已经不早了,再等一会儿恐怕都能吃午膳了,酆舒可能就要来回报了。”
吴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缩在被子里说:“那就再睡一会儿,中午再起罢。”
齐侯知道,吴纠喜欢懒床,不过吴纠也只是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这种表现,若是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其实睡得很机警,非常轻,一动就会醒。
齐侯搂着他,亲了亲吴纠的嘴角,吴纠不让他亲,因为还没有早起洗漱,齐侯被嫌弃了,一脸可怜巴巴的,抓着吴纠使劲摇,吴纠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养了一条大型犬,还是雪橇三傻那类型的,明明体型很壮,很吓人,结果二起来要人命,连他自己都害怕!
吴纠最后没办法,被摇的睡意全无,只好退让底线,让齐侯亲在额头上,齐侯亲了好几下吴纠的额头,这才满足了起来。
吴纠还想睡回笼觉,毕竟难得清闲,等之后他们处理好潞子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这般清闲了。
齐侯搂着他,低声说:“二哥,你怎么这么放心?就不怕酆舒完不成任务?或者直接反叛了?”
吴纠笑着说:“酆舒这个人,野性难驯,但是他的野性,也只不过是野心罢了,潞子国的人否定了酆舒的功绩,这让酆舒难以接受,而寡人这个时候对酆舒示好,许诺他好处,君上你说说看,寡人还需要担心什么?酆舒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给寡人办事儿的。”
吴纠笑眯眯的又说:“这世上有许多种人,有野心的人,就用野心投喂他们,喜爱钱财的人,就用钱财投喂他们,想要忠君之名的就用忠君感动他们,只要用法得当,反而十分简单,怕就怕无欲无求的人。”
齐侯点了点头,如有所思的说:“这种人孤是没见过的如此说来,孤是想要美色的人,二哥什么时候投喂孤?”
他说着,动作开始不老实起来,吴纠没想到齐侯说着说着正事儿,突然开始打岔了,大早上起来本就敏感,齐侯又开始撩拨,吴纠有点招架不住。
再一想到等潞子国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便要分道扬镳,齐侯回他的齐国去,吴纠也要回楚国去治理楚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一次面。
吴纠想到这里,似乎也有些情动,主动双手搂住齐侯的脖颈,亲在齐侯的嘴边。
齐侯挑眉说:“咦?方才不是不让亲么?二哥真是霸道,孤亲你就不行,你却反过来轻薄孤。”
吴纠挑唇一笑,捏着齐侯下巴,说:“寡人就是要轻薄你,还不躺平了?”
齐侯哈哈笑着说:“好啊,二哥快来。”
两个人大早上起来闹了一通,齐侯觉得今日二哥真是热情似火,吃的是异常的满足,吴纠果然睡了一个回笼觉,累的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了中午,胃里烧烧的,竟然给饿醒了,这才睁开眼睛,齐侯坐在榻边上的席子上,正在批阅文书,看他醒了,笑着说:“二哥,有难受的地方么?”
吴纠脸上有些不自然,腹诽着齐侯跟野兽似的,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实在说不出口。
吴纠起身没多久,刚刚用了午膳,就听到子清通传说,酆舒见过潞子国使臣,已经将和谈文书签订了,正送过来给吴纠过目呢。
吴纠惊讶的说:“这么快就签订了?”
齐侯笑了笑,说:“二哥睡觉的时候,酆舒就来过一次了,说是要给二哥看预签的盟书,不过孤看二哥睡的香,就让他自己做主了,酆舒一脸感恩涕零的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二哥被孤干的没力气起来看文书。”
吴纠听齐侯这么说,“咚!”一下脸上就红了,抄手将一只杯子扔过去,“嗖!”一声,甩得还挺用力,齐侯连忙接住,紧跟着又是“嗖嗖嗖”几声,吴纠一连扔了四个杯子过来,齐侯就跟耍杂技似的,全都给接住了,还笑着说:“二哥,案子上没杯子了。”
吴纠气得不行,心里磨牙,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要重振楚王熊威,将齐侯这个小白草翻在地!
吴纠暗自磨牙,齐侯把杯子一只一只摆回去,子清和棠巫则是默默的流汗,子清小声说:“王上,君上,酆舒大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吴纠这才咳嗽一声,说:“让他进来罢。”
酆舒等了很久,里面还时不时传出笑声,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进去之后,立刻将小羊皮呈上,恭敬的递给吴纠看。
吴纠仔细浏览了一遍,潞子国已经答应退兵,并且北迁到晋国以北的地方,还许诺了周国二十年不打仗。
吴纠看着笑了笑,说:“酆卿的功劳很大啊。”
酆舒拱手说:“都是我王教导有方。”
吴纠笑着说:“酆卿不必谦虚了,看酆卿这个样子,想必也是尝到了甜头,怎么样,潞子国的人,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酆舒只是笑了一声,但是很明显了,吴纠已经脑补出潞子国的人来和谈,却看到和谈的使臣是酆舒之后的模样,还有酆舒穷追猛打,逼迫他们北迁的模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酆舒是最清楚潞子国的人,几斤几两,哪里薄弱,都一清二楚,在这样的攻势下,潞子国的人怎么可能不北迁。
吴纠将盟书交给旁边的齐侯,笑着说:“寡人也算是幸不辱命了,就请齐公将这封文书交给天子罢。”
齐侯一听,顿时抓住了重点,说:“二哥,你回去了么?”
吴纠笑了笑,说:“寡人准备回国了,从这边回国,经函谷关快一些,若是去虎牢关,还需要绕一个圈儿,费时日,齐公往东回国,正好可以经过虎牢关,就劳烦齐公了。”
齐侯更是皱眉,不过因为酆舒在场,便没有说什么。
很快吴纠就让酆舒回去准备,他们不日就要启程回楚国去了。
酆舒一走,齐侯顿时就要疯了,说:“二哥,你这就要回去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不只是纠要回去了,君上也该回去了,如今齐国刚刚收服了鲁国和莒国这东方两大国家,肯定十分繁忙,君上还是尽快回国坐镇的好。”
齐侯知道吴纠说的有道理,然而说到这里,他却舍不得吴纠了。
齐国与楚国一南一北,相隔千里,如今分开之后,想要再见面就难上加难了。
齐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吴纠感觉自己养的大型犬好像有脾气了,一股生气的模样。
吴纠只好笑眯眯的凑到齐侯身边,说:“君上,难道你忘了自己的霸业么?当年君上将纠送到楚国去,难道不是为了这番霸业么?如今我们不是正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么?”
齐侯听到这里,面容终于松动了一些,伸手一把搂住吴纠,将人按在席上,亲了亲吴纠的额角,说:“孤已经后悔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孤一定会把二哥留在身边,一直牢牢守着。”
子清和棠巫一见这情景,都连忙退了出去,退出营帐,在外面候着。
吴纠伸手环住齐侯的脖颈,说:“纠何尝不想牢牢守着君上呢?”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说得真好听,再说几句哄哄孤。”
吴纠笑着挑眉说:“寡人再说一句足矣。”
齐侯说:“二哥这么有自信?”
吴纠笑眯眯的说:“那是自然,不信君上听听?”
齐侯说:“那就洗耳恭听了?”
吴纠稍微欠起一些,凑在齐侯耳边,低声说:“纠还想要一次。”
齐侯一听,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果然一句足矣,眼神顿时都深沉了,立刻将吴纠打横抱起来,笑着说:“二哥说的,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吴纠不甘示弱的说:“哭鼻子的怕是君上。”
吴纠和齐侯两个人闹了很久,子清和棠巫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就会意的离开了,先去干别的事情了,恐怕短时间之内是不需要伺候的。
齐侯与吴纠相拥而眠,齐侯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梦到给二哥送行,看着二哥远去的背影,顿时就给吓醒了。
齐侯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没人,赶紧翻身下榻,结果他还没走出营帐,就听到“哗啦”一声,营帐的帘子掀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伴随着一股喷香的味道。
吴纠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齐侯连忙松了口气,说:“二哥,孤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吴纠顿时笑了出来,说:“君上您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军这么多人,怎么不辞而别?”
齐侯笑了笑,说:“说的也是。”
他说着,立刻来了精神,看着吴纠手中的菜,说:“二哥,做了什么好吃的?”
原来方才齐侯找不到吴纠,是吴纠醒来之后就跑到膳房去了,齐侯连忙接过吴纠手中的膳食,放在案子上,好几道菜,十分丰盛,齐侯揭开汤碗的盖子,一股香味直冲而来。
齐侯低头一看,笑着说:“孤知道,这汤叫做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对不对?”
吴纠一笑,说:“君上猜错了。”
吴纠做了一碗汤,汤的样子看起来和上次给齐侯用烂菜叶子做的白菜豆腐汤很相似,但是其实内容一点儿也不一样。
这次吴纠做的汤,是用高汤熬出来的,里面有虾仁香菇笋子,还有一些野山菌,加了些补气的中药材,汤头看起来清亮,但是食材十分丰富。
不止如此,豆腐也不一样,吴纠这次把豆腐给冻了起来,豆腐变成了冻豆腐,口感筋道,冻豆腐十分吃汤,这样吃起来就不会觉得豆腐不进味儿,底下铺着一层虾仁香菇和辅料,下面是被清汤浸泡的青菜,中间是雪白的冻豆腐,而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粉丝。
虽然乍一看最下面的辅料都看不到,被青菜掩盖住了,但是这汤内容绝对丰富,闻起来就鲜香的不能形容。
齐侯忍不住想要尝尝,他用小匕轻轻一拨,上面的粉丝犹如青丝一般,顺着雪白的豆腐散落下去,落入汤头之中,青菜下面的虾仁和野山菌也跑了出来,看起来就喷香。
齐侯尝了一口汤,说:“真鲜,味道比上次鲜很多,二哥,这是什么名堂?”
吴纠笑了笑,用小匕轻轻拨了着汤里的食材,说:“这叫白头偕老。”
齐侯一愣,随即看向那碗汤,汤里面粉丝,可不就像是一头白雪么,盖在上面,被下面的绿叶衬托的盈然似雪。
齐侯看着那碗汤,久久不能回神,吴纠笑着说:“这是纠给君上的践行菜。”
齐侯连忙放下小匕,伸手搂过吴纠,说:“谢二哥。”
吴纠说:“君上快用膳罢,一会儿就凉了。”
齐侯说:“二哥也一起用,白头偕老,自然是咱们一起了。”
两日之后,吴纠和齐侯都准备出发了,吴纠准备回楚国去,齐侯准备回齐国去,连个人一个往南,一个往东,是真正要分道扬镳了。
吴纠早已经让人给驻扎在虎牢关的楚军递了消息,大军在函谷关汇合,然后一同往楚国都城而去。
吴纠和齐侯都骑在马上,两个人都率领着大部队,身后大旗飘扬,相视笑了一下。
吴纠拱手说:“时辰不早了,请齐公启程罢。”
齐侯也拱起手来,说:“路上小心。”
吴纠点了点头,将手放下,立刻催动纠墨,脸上似然似乎有些决然,抓住马缰,调头要走。
齐侯坐在马上,遥遥的看着吴纠的背影,似乎和梦中的那模样重合了一般,他看着二哥越走越远,与自己背道而驰,终于寻不到,找不见了
齐侯看着吴纠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沸腾的焦躁,猛地驱马往前追了两步,大喊说:“二哥!”
吴纠听到后背有人喊自己,立刻回了头,吴纠见齐侯催马追过来几步,但是没有到跟前,只是和他遥遥而立,齐侯朗声说:“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吴纠转着身子,抬手又对齐侯拱了一下手,转回头来,继续催动纠墨往前走,那一身黑色的朝袍,被纠墨的白色衬托的有些凛然,就慢慢消失在了齐侯的视线之中
驻扎在虎牢关的楚军也得到了消息,很快就出发,准备和楚王的军队在函谷关汇合,然后一同南下,回到郢都城去。
公子季和小子文,还有斗家的人都在虎牢关,得到命令便要出发。
公子季先去看了小子文,告诉他一会儿要出发,让他准备准备,小子文正在喂大白,点了点头。
公子季就先行出了营帐,准备回去自己收拾东西,他回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有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似乎想要进去,但是很快又退了回来,一转头,正好和公子季撞了个正着。
公子季有些吃惊,那个人竟然是郑伯!
郑突本想来辞行,但是碍于面子问题,没进营帐就准备回去了,但是哪知道公子季不在营帐中,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郑突也吓了一跳,公子季吃惊的说:“郑公?”
郑突连忙咳嗽了一声,说:“孤听说楚国的队伍要启程,因此特来辞行。”
公子季连忙供手说:“该是季前去辞行的。”
他说着,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尴尬,都没有了言语,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公子季连忙说:“前些日子,还要多些郑公的照顾,季听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郑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什么,只是尽地主之谊罢了,楚国的少师在我郑国受伤,孤该赔罪才是,少师不必放在心中。”
他这么说,公子季点了点头,干笑着说:“是是么”
郑突见他的表情,眯了眯眼睛,突然驴唇不对马嘴的说:“当年鲁公侮辱于孤,将孤抓起来,准备送回郑国交与祭仲的时候孤知道,是少师的人来劫了囚车。”
他这么一说,公子季惊讶的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郑突。
郑突面色很淡定重复的说:“孤知道。”
公子季更是惊讶不已,他以为这个事儿很秘密,谁也不会知道,鲁公不知道,文姜不知道,郑突更不知道。
但是没想到,郑突竟然知道了。
公子季一时无话,郑突却说:“但孤还是恨你。”
公子季的脸色顿时僵硬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苦笑了一声,说:“是是季少时鲁莽,的确是是季的不是,郑公心中记恨,也是也是人之常情,季”
公子季说的磕磕巴巴的,不知为何,听着郑突明白白的说恨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绞痛的酸楚,怎么也抑制不下去,使劲干嗽着嗓子。
他的话磕磕巴巴的说到这里,郑突突然一步上前,公子季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郑突按在了营帐外面的木柱上,后背发出“咚”一声,郑突一脸狠相,仿佛要打人似的。
公子季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然而却没有迎来疼痛,反而是嘴唇上一热,顿时惊讶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郑突近在咫尺的面容。
因为离得近,郑突脸上的伤疤清晰可见,并不难看,反而增加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郑突的嘴唇含住公子季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公子季能感觉到郑突下巴上的胡子茬,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麻扎扎的感觉,让他一下就腿软了,险些坐在地上。
郑突亲了一下,立刻退开两步,面容很镇定,口气依然也平静,说:“孤本是恨你的,但如今有了一些改变我们或许以后会见面,也或许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面。如果有见面的机会,孤会问你今日的答案,你好好想想罢。”
他说着,立刻转身就走,留着公子季一个怔愣不已,感觉自己双腿都在打颤,紧紧靠着后背的柱子才没有跌在地上。
吴纠的队伍很快在函谷关和楚国的队伍汇合了,吴纠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子文了,甚是想念,把小子文抱起来掂了掂,感觉特别压手,小子文比起在洛师收养的时候,长了不少肉,变得更加可爱了。
吴纠励志要将小子文养成一只小肉包!
小子文也甚是想念吴纠,吴纠和小子文亲昵的时候,大白也凑过来,使劲的供着,非要一起亲昵才行,偏偏大白太大了,小子文还总是投喂大白,大白被养的也是白白壮壮的,差点给吴纠拱了一个跟头。
大白受了冷遇,使劲撒花儿,小子文只好把大白搂过来,挠着它下巴,吴纠觉得大白真的是狗,顿时爽的在地上打滚儿,滚了一身都是土。
吴纠当真无奈了,大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上路准备出发了。
吴纠小子文坐缁车,毕竟小子文年纪小,虽然已经会骑马,但是骑马太颠簸,一路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公子季的腿受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不能长时间骑马,吴纠也邀请公子季坐子车,于是三个人一只狼坐在缁车中。
吴纠和小子文聊着天,大白也“嗷呜嗷呜”的叫,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好像也在和他们聊天,公子季则是坐在一边,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吴纠见公子季总是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奇怪的说:“少师?少师?”
公子季起初都没听见吴纠叫他,吴纠叫了第四声之后,公子季才回神,“啊?”了一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大白都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赶紧拱手说:“王上,季失礼了,请王上责罚。”
吴纠有些关心的说:“少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公子季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脸上先是红了,而后又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公子季这个反应更是让人琢磨不出来,吴纠都怀疑公子季是不是不是中邪了。
公子季只是连忙磕巴的说:“没事没事,季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吴纠听他说疲惫,就让公子季躺下来睡一会儿,反正缁车很大,公子季躺下来之后,目光又盯着窗外,开始出神。
吴纠一脸的狐疑,盯着公子季摸了摸下巴,小子文这个时候凑过来,对着吴纠的耳朵隆起肉肉的小手来,低声说:“王父,子文知道师傅怎么了!”
吴纠惊讶的说:“子文你知道?那你师傅这是怎么了?”
吴纠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相思病呢!
小子文低声说:“师傅定然是被吓得。”
吴纠更加奇怪了,说:“被吓得?被谁吓得?”
小子文使劲点了点头,说:“是呢是呢,被郑公吓得。”
吴纠听起来更加狐疑了,被郑突吓的?虽然吴纠知道郑突和公子季有些恩怨,但是按照郑突的为人,也不至于在自己去领兵之后,就欺负起公子季来啊,郑突看起来十分有谋略,绝对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情。
小子文却信誓旦旦,说:“是真的,子文看到的,就这样”
小子文似乎组织不出来语言,毕竟小子文是被母虎养大的孩子,看起来是个沉稳的小面瘫,但是其实他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尤其是人情世故,对于子文来说太难以理解了。
不过小子文很聪明,胜在会复原。
大白在旁边睡觉,被缁车摇得昏昏欲睡,冰蓝色的眼睛已经要闭上了,这个时候突然被小主人一把搂了过去。
大白吓了一跳,还有更惊吓的,那就是小主人突然搂着大白的脖子,把大白拽过来,一下么在了大白尖尖的嘴巴上。
大白被小主人突然轻薄,吓得睁大了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平时都眯着,显得特别有狼的威严,结果这时候睁得浑圆浑圆,就跟雪橇三傻似的,还一脸被非礼的惊讶。
大白“嗷呜”了一声,立刻趴在地上,还用爪子搭在自己脑袋上,好像做捂脸的样子。
吴纠一瞬间不知小子文在干什么,突然非礼大白,大白还装作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
小子文突然么了一下大白,随即一脸面瘫的对吴纠说:“就这样。”
吴纠怔愣了好久,突然才明白,原来小子文的意思是郑突突然亲了公子季,还是亲嘴?
吴纠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目光在公子纠身上转来转去的,公子季正在睡觉,不过也感受到了楚王“炙热”的目光,狐疑的抬起头来,说:“王上,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季去做?”
吴纠赶紧摇头,旁边的小子文也摇头,大白刚刚被轻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傻样儿,看到大主人和小主人都在摇头,也学着样子,把“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公子季只是觉得后背发毛,一脸不解,不过还是转过头去,继续睡觉发呆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进了郢都城,因为吴纠此次与周国和谈成功,让楚国的身价倍增,而且还帮助周国人打跑了赤狄人,又在诸侯中立了威信,因此吴纠在楚国的地位也备受巩固。
吴纠此次回国,百姓夹道欢迎,士大夫们全都出列迎接,吴纠在缁车上就能看到跪了一地的百姓。
吴纠在城门口下了缁车,换上轻简的轺车,轺车没有封顶,站在里面,扶着伞柱,还能和夹道的百姓挥手示意,吴纠身边还带着小子文。
小子文个头很小,站在轺车中,只能露出一个小脑袋,看起来特别可爱。
众人一路回宫,吴纠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准备召开朝议,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一切都要说道说道。
而且吴纠这次回来,还要在众臣面前册封酆舒、公子季和王子郑三个人。
当然了,最主要的重点是小子文,吴纠要封他做太子。
吴纠考虑过很久,自己不可能有儿子,而小子文是个聪明的孩子,按照吴纠所知的历史,小子文长大之后必然成器,还会留下一段佳话。
吴纠也考虑到了小子文的血统问题,虽然小子文是斗伯比的儿子,但是斗伯比其实是若敖氏的子嗣,若敖氏是王族后裔,严格来说,斗伯比也是王族,身份尊贵,乃是正统的楚国王族血统,斗伯比的儿子自然也是正统的楚国王族血统。
吴纠觉得,让小子文做太子,没什么问题。
吴纠特意给小子文也打扮了一下,让他穿上正规的小袍子,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萌,还一脸小面瘫,特别有威严。
大白也想要跟着他们去路寝宫,但是被吴纠无情的给拒绝了,大白一副要死的样子,在地上不断打滚儿呻吟,不过最后还是被留在了小寝宫中,吓得寺人和宫女都瑟瑟发抖。
吴纠带着小子文从小寝宫直接穿到路寝宫,走了出来,众人跪下来山呼“我王万年”。
吴纠展开袖袍,坐在席上,让小子文坐在自己旁边,这才说:“诸位卿大夫不必多礼,请起罢。”
众人这才起身,入席坐好,准备朝议。
吴纠先听人禀报了一下他离开楚国这些日子,楚国里面发生的事情,丹阳城正在重建,之前有匽尚留下来的图纸,重建工程非常顺利,丹阳城的民心也十分稳定,之前教训了一下斗家,如今斗家的人也非常安分,楚国之内可谓是一切井井有条。
吴纠点了点头,似乎还挺欣慰的,说:“如今,寡人也有几件事情想要与各位卿大夫分享。第一”
他说着,当众册封王子郑为左司马。
虽然王子郑很可能是翟国人的血统,但是他们楚国才不在意这个,毕竟楚国就是一个多血统大融合的国家,而且历来的楚国也不讲究周国那套,对于卿大夫们的出身不怎么在乎,有些不拘小节的风范。
吴纠紧跟着册封了酆舒,酆舒此次与潞子国的人和谈有功,吴纠准备册封他为咸尹。
咸尹就是劝谏的官员,谁贪污了,谁有反心,就弹劾谁,位居上大夫,潘崇在做大司马之前,就被吴纠提拔做了咸尹。
咸尹这个官儿,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因为所有的官员时时刻刻都被他盯着,唯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被他抓到把柄参一本。
不过吴纠知道,酆舒这个人,并不需要别人喜欢他,他需要的只是国君的器重和权利。
酆舒立刻跪下来,说:“酆舒领诏。”
虽然潞子国深处北面,但是楚国很多人都听说过酆舒的大名,酆舒只手遮天,而且非常有手段,还心狠手辣,如今吴纠封他为咸尹,楚国的卿大夫心中都有些发毛发憷,不知是不是会被抓到把柄。
吴纠连续册封了两个人,继续又说:“另外,鲁季才华过人,秉性端正,寡人准备册封鲁季为太子少师。”
他的话一出,众人立刻一片哗然,斗伯比和斗祁,还有潘崇彭仲爽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吴纠的心思了,但是朝中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吴纠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听说是收养的,不是亲儿子。
吴纠突然说要立公子季为太子少师,众人立刻就哗然起来。
有人拱手说:“王上,我朝还未有太子,哪里来的少师?”
他这么一说,旁人立刻全都点头,说:“是啊是啊,请王上三思啊!”
吴纠笑眯眯的说:“诸位莫慌,寡人正要与诸位说明这件事情,子文乃是寡人新收的义子,聪明伶俐,从小便有大将之风,长大之后定然不可估量,寡人以为,小子文乃是我楚国储君的不二人选。”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又是喧哗一片。
有人说:“王上,这不符合礼法啊,王上尚且年轻,还没有立后,为何着急立太子?”
“是啊王上!我们楚国人,不像周国人,喜欢立长子,我们一向立小儿子为楚君,王上尚且年轻,还是再等等,等迎娶了王后之后再说。”
“小人听说这王子子文乃是不知来历的野孩子,还是被老虎养大的,从小茹毛饮血,比西戎人北狄人还要不开化,恐怕小王子野性难驯,说不定还会咬人,请王上三思啊!这样的野人,如何能继承我楚国的大统?!”
吴纠听到那人这么说子文,顿时有些不高兴,脸色沉了下来,斗伯比和斗祁并不知道小子文的身世,只是觉得吴纠的态度很坚决,又隐约知道吴纠这么做的用意,毕竟齐侯与吴纠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此斗伯比和斗祁知道吴纠决定的事情不容置疑,但是也不怎么同意吴纠立一个“野孩子”,因此便没有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朝臣们一直反对,吴纠看了一眼小子文,小子文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面瘫,其实吴纠知道,小子文是听不太懂,他能听懂的恐怕就是“野孩子”三个字。
吴纠怕这些人的话对小子文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想要立小子文为太子,其实并不难,只要拉拢斗祁和斗伯比便可以了,不过这前期准备,还是要做一做的。
吴纠说:“好了,寡人会考虑各位卿大夫的话,今日寡人疲惫了,先退朝。”
他说着,站起来,招手说:“来,子文来。”
小子文立刻从席上蹦起来,抓着吴纠的手,随着吴纠往路寝宫后面走去了。
斗伯比和斗祁看到吴纠这么宠爱小子文,顿时觉得自己方才没有出声是正确的,不然很可能会招惹楚王不快。
别管小子文是不是太子,但是他肯定都是楚国的小王子,毕竟吴纠已经收了他为义子。
小子文随着吴纠走回了小寝宫,吴纠把他抱在怀中,安慰说:“子文乖,千万不要因为那些人的话而不欢心,知道么?”
小子文点了点头,说:“子文知道,可是子文已经不吃生肉很久很久了,也不会喝血的,王父做的膳食比生肉好吃多了。”
吴纠听他这么奶声奶气的说,顿时笑了出来,亲了亲小子文的鼻尖儿,大白立刻挤过来,光速的扑过来,挤在两个人中间。
大白扑过来的势头非常猛烈,旁边的寺人和宫女不知情况,见到大白狼一脸凶狠的冲过来,顿时吓得“啊”尖叫成一片。
吴纠耳朵差点给叫聋了,而小子文和大白都给叫傻了,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些受惊的宫女和寺人。
吴纠回国之后没有多久,郧国使臣就来了,郧国国君和夫人可还没有忘了想要攀上吴纠这个事情。
毕竟吴纠自从从虎牢关回来,那身价可是与日俱增,很多国家都想要派使臣过来说亲,郧国也在南面,与楚国不算太远,因此想要拉拢楚国。
郧国夫人听说吴纠想要立小子文为太子,不过被群臣反驳的事情,因此萌生了将女儿嫁过去的想法。
之前吴纠醉酒的时候说不喜欢年纪大的,这次郧国夫人只是把年纪小的小国女送了过来。
郧国夫人学了个乖,并没有说是来说亲的,而是说来探亲的。
斗伯比与郧国夫人的两个女儿都是表兄妹的关系,两家人沾亲带故,因此小国女来探亲,也是说得过去。
再加上正好斗伯比的寿辰就要到了,因此郧国夫人就借着斗伯比寿辰的借口,送小国女过来,想要再与吴纠攀谈攀谈,没准就能成就好事儿。
很快郧国的队伍就来了,护送着郧国的小国女,郧姬与姐姐年纪相差很大,今年还是妙龄,才十六岁左右,在吴纠眼中看起来就是未成年,还在上高中的年纪,吴纠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
郧姬来了之后,一直住在郢都城的驿官中,斗伯比和斗祁因为和郧姬沾亲带故,因此被吴纠派来迎接郧姬。
同时迎接郧姬的还有乐尹彭仲爽。
正巧赶上潘崇公干,从丹阳城回来,进入郢都城的大门,队伍停滞在门口,听说是郧姬的队伍来了,因此要稍等一下。
潘崇也是无聊,就下了马,走过去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了彭仲爽,那郧姬下了马车,因为在虎牢关见过彭仲爽,因此似乎有些“亲切”,脸红的和彭仲爽说了几句话。
潘崇知彭仲爽是个美男子,尤其他身材高大,还透露着一股文人气质,很多女子都喜欢这个类型的。
但是郧姬这趟过来,明明是打着探亲借口来说亲的,结果竟然对彭仲爽眉目传情,潘崇一看,心里那叫一个火啊。
因为郧姬言辞暧昧,还总是暗送秋波,彭仲爽迎接之后就直接走了,让斗伯比与斗祁送郧姬去驿馆,也免得被人诟病。
他准备回宫复命,没走多远,就看到潘崇骑在马上,正遥遥的看着自己,潘崇因为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任务,因此穿着一身黑甲,虽然身材高挑,但是看起来十分威严,竟然有种凛冽的气质。
彭仲爽看到潘崇就笑了一下,潘崇凉凉的用马鞭子挑着彭仲爽的下巴,说:“啧啧啧,乐尹这个大美人,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潘崇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语气太酸了,连忙咳嗽了一声,说:“本司马要回宫复命了。”
彭仲爽挑眉说:“正好,仲爽也要回宫复命,仲爽与司马大人同路。”
斗伯比与斗祁送郧姬来到驿馆,就要告辞离开,郧姬却赶忙叫住二人,笑着说:“两位表兄,可谓借一步说话?”
斗祁与斗伯比对视了一眼,便说:“郧国国女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里说罢。”
郧姬知道那两个人想要避嫌,便笑了笑,说:“小妹与两位表兄乃是亲戚关系,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小妹刚来到楚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两位表兄多多扶持才是。”
斗祁点了点头,拱手说:“郧国国女远来是客,我楚国自当让国女宾至如归。”
郧姬笑了笑,说:“还有一件事儿小妹听说,楚王还没有立王后,后宫之中也甚是凋零,小妹既然与两位表兄是一家人,那这若是两位表兄能帮忙小妹一把,那么其实也对斗家有不少好处,不是么?小妹知道,两位表兄在楚国都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说出来的话绝对有分量,因此还请两位表兄帮小妹,在楚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反正是有人要做楚国的王后的,不如让小妹来做,您说是不是?”
斗祁与斗伯比对看了一眼,斗伯比没有说话,只是闭目养神,斗祁则是轻笑了一声,拱手恭敬的说:“郧国国女所说都是道理,然”
斗祁幽幽一笑,说:“国女既然对我王有意思,就请注意国女的言行,检点一二。”
郧姬没想到斗祁说话这么直接,她方才看到彭仲爽,的确有些意思,不过彭仲爽没什么意思,而且还提前走了,郧姬也就没当回事,结果现在被斗祁拎出来说,脸上顿时非常难看。
斗伯比自始至终没说话,站头便离开了,斗祁拱手说:“还请国女好生休息。”
他说着,也跟着斗伯比走了。
郧姬没想到讨了个没趣儿,她是按照母亲所嘱咐的,完完全全的复述了一遍,不过没想到弄了一鼻子灰,气的郧姬使劲跺脚。
郧姬就不知道了,这斗家的人有什么好,她的大姐宁肯一辈子不嫁,而郧姬看来,斗家的人都十分牛顽,而且冥顽不灵。
斗伯比的寿辰就要到了,郧国派来了贺寿的使臣,这消息一下就传开了,不止如此,其他国家也纷纷派来贺寿的使臣,明面上是给斗伯比贺寿,其实是为了拉拢楚国。
楚国的地位增长的非常迅速,还和周国成为了友好的邦交国家,这样一来,很多周国的封国都开始名正言顺的与楚国交好,与楚国攀谈。
楚王后宫空缺,可不只是郧国一个国家要把女儿嫁过来,郧国是小国家,很多国家不把他们看在眼中,也纷纷送来使臣和女儿,想要让吴纠物色,没准就能和楚国联姻。
郧姬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很危机,就买通了宫中的宫女,想要与吴纠培养感情。
吴纠这日在花园中陪小子文顽耍,前些日子因为刚刚回国,因此吴纠的事情特别多,忙叨的几乎不能睡觉,这么几天下来,黑眼圈特别的重。
吴纠好不容易松懈下来一些,就去检查了小子文的功课,公子季一直夸奖小子文非常聪明,特别好学等等,吴纠检查之后也觉得小子文特别上进,就答应让他挑个礼物。
小子文却说他不想要礼物,只想要王父陪他一天,让王父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吴纠一听,感觉小子文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不只是好学上进,而且非常的懂事儿听话,吴纠自然就答应了。
这天吴纠就陪着小子文在花园里顽耍,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吴纠小子文陪着大白在花园中顽耍。
这些日子大白总是在小寝宫中,因为他一跑出来就会引起宫中的恐慌,因此大白只好老实的待在小寝宫里头,不敢出来了,就怕那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大声尖叫。
如今撒了欢儿,自然要尽情顽。
大白在在地上打滚儿,然后跑到花丛旁边使劲嗅,花粉让它猛地就打了一个喷嚏,一脸懵的睁着蓝色的眼睛,然后对着那些花呲牙咧嘴的,看起来是恐吓似的。
小子文见到大白的呆样儿,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小子文跑过去摘了两朵花,回来之后别在吴纠鬓发旁边。
大白一见,似乎也想要花花,立刻跑回来,拱着小子文,示意自己也要一朵花,小子文就把剩下的一朵别在的大白的头上。
大白脑袋上多了一个开花的呆毛儿,瞬间差点笑死吴纠和小子文,两个人正开心着,结果郧姬就跑来巧遇了。
郧姬装作一副巧遇的模样,走过来,笑着说:“姬拜见楚王,见过小王子。”
吴纠见郧姬来了,便咳嗽了一声,把自己鬓发上的花摘下来,还给了小子文,小子文就把这朵花花也别在大白的头上,大白的头顶从一根呆毛,变成了一对花花的触角,一晃头还摇来摇去,十分可爱,呆气瞬间乘二!
吴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说:“郧国国女今儿怎么进宫来了?”
郧姬笑着说:“姬今日闲来无事,本想参观一下楚国的王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巧遇王上,真是有缘呢。”
吴纠干笑了一声,郧姬方才远远的看到吴纠和小子文顽耍,知道吴纠宠爱小子文,立刻凑上去,殷勤的说:“哎呀,小王子生的真是伶俐可爱,当真讨喜,姬一见就好生喜爱,不知怎么的,心中生出一股亲切之感呢。”
郧姬这么说,其实是套近乎,投其所好罢了,郧姬明白吴纠宠爱子文,甚至还想封子文做太子,若是自己表达出喜爱子文的样子,说不定能得到吴纠的青睐。
吴纠听着她的话却笑了一声,郧姬不知吴纠在笑什么,还以为吴纠是喜欢听自己这般说话。
其实吴纠是哂笑,郧姬说不知怎么的生出一股亲切之感,吴纠觉得,也的确是该亲切,因为小子文可就是你姐姐的亲儿子啊,这么说起来,郧姬还是小姨母呢,自然要亲切了。
郧姬以为吴纠喜欢自己这般说话,连忙更加殷勤,说:“小王子今年多大了?真是可爱讨喜呢,姬”
她说着,想要伸手去摸小子文的头顶,小子文是被母虎养大的孩子,天生戒备心特别强,别看他与吴纠这么亲密,其实刚见到吴纠的时候,还把吴纠的手给挠伤了,那会儿对吴纠也是相当戒备,后来才慢慢放下了戒备心的。
郧姬想要去摸小子文,小子文自然要戒备,猛地躲开两步,郧姬的手落了空,不止如此,小子文还藏在了吴纠身后,戒备的看着郧姬,郧姬一下觉得特别丢脸,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似的。
郧姬顿时脸上抽搐了两下,瞪了小子文一眼,小子文被他一瞪,更是戒备,其实也是害怕,就躲在吴纠身后不出来了。
吴纠连忙拍了拍小子文的肩膀,说:“子文,没事儿。”
小子文抓着吴纠的衣裳不出来,这个时候楚国负责外交的左徒快速的走了过来,说:“王上,小人有要事禀报。”
吴纠点了点头,就暂且与左徒走到一边,让左徒禀报。
原来左徒来的这么匆忙,其实是因为斗伯比的寿宴一事,左徒已经接到很多国家的文书,想要过来给斗伯比贺寿,刚刚左徒又收到了秦国递来的文书,想要派秦国当今国君的弟弟,秦国的公子嘉过来,给斗伯比贺寿,并且给楚国送上珍馐美玉,与楚国结好。
秦国如今在位的乃是秦武公,秦武公名叫赵说,嬴姓,乃是秦宪公的长子,在做公子的时候,一直都是太子,他还有两个弟弟,老二乃是秦宪公的次子,也是和秦武公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便是这位公子嘉,嬴姓赵氏,名嘉。
秦武公还有一个弟弟,和君父小妾所生的儿子,在秦宪公去世之后,秦武公准备继位,他这个小妾所生的弟弟突然开始造反,逼迫秦武公退位,秦武公和弟弟公子嘉被逼逃亡在外,最后公子嘉拥立兄长,再次杀回都城,帮助秦武公重新坐上国君之位,周天子正式册封秦武公为秦伯。
如此一来,这位正在执政的秦武公,因为被自己的异母弟弟篡位排挤,所以自然养成了多疑的秉性,他继位之后,立刻将所有异己全部铲除,并且重用自己的亲弟弟公子嘉,公子嘉与大哥的年纪相差甚多,但是两个人关系亲厚,非比寻常,在兄长继位之后,平步青云,战功卓著。
公子嘉先后领导了很多次战役,向北巩固周朝土地,打的西戎人落花流水,秦国这个时代还不怎么出众,因为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部注重在对付西戎人身上。
在周平王时期,因为秦人护驾有功,被封为伯爵,周平王曾对他们许诺,只要秦人能向北夺回周朝的土地,他们从戎狄人手中夺得多少土地,那么这些土地就合法的归属秦国所有。
因为这句话,秦人开始专心对付西戎人和北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因此一直以来并没有和周国内部国家发生太多的冲突。
不过从秦武公开始,秦国已经不把目光局限于北面的土地,他们开始往中原望眼。
秦武公曾与弟弟公子嘉说过,他的愿望是让老秦人在黄河边饮马放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个愿望。
公子嘉为了完成这个愿望,南征北战,一时之间竟然功高震主,就在公子嘉出征之后,很多朝中官员已经不满于公子嘉的功绩和权威,趁着公子嘉不在的时候,大肆中伤公子嘉。
秦武公这个人,本是极为信任自己的弟弟的,毕竟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然而在继位的时候,秦武公遭到了异母弟弟的篡位,这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国君都是多疑的,秦武公心性本就不稳定,再加上臣子的撺掇,这让秦武公开始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公子嘉,如此一来,再加上公子嘉真的功高震主,百姓爱戴,秦武公难免越看他越不顺眼。
左徒得到消息,其实这次秦伯派公子嘉过来,一方面是贺寿,另外一方面是交好,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将公子嘉留在楚国,当做与楚国交好的质子。
各个国家派送质子,本就稀松平常,是个很常见的事情,各国为了和平,把公子送过来作担保,一旦要开仗,最倒霉的自然是质子了,一剑斩了都是便宜的,分尸啊剁成肉泥啊,也是理所应当,很多质子都会生不如死。
吴纠有些惊讶,秦伯竟然把公子嘉送过来了,旁人不知道,吴纠可知道,虽然秦伯此时如此忌惮公子嘉,然而公子嘉可是秦武公之后继位的秦国国君,谥号德公。
秦德公嘉是将秦国都城转移到雍城的国君,并且让人做了占卜,占卜的巫师说,秦国的都城立在雍城,非常利于秦国的发展,秦国的子民在不久之后,便可以在黄河边饮马放牛,子孙无疆。
值得一提的是,赵嘉的哥哥秦武公,其实是有儿子的,这个儿子还是太子,但是在秦武公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并没有登上伯爵之位,至于为什么,史料都没有记载,只是记载说,秦国的子民和群臣拥立秦德公,觉得赵嘉文武兼备,才识过人,因此才拥立秦德公,秦德公继位之后,将自己的侄子封在兄长昔日的都城平阳。
吴纠一直觉得,秦德公的继位肯定十分耐人寻味,到底是顺理成章,还是黄袍加身,这就说不定了,不过这个秦德公,虽然功绩累累,不过他继位一共只有三年,便病逝在雍城宫殿之内。
如今秦国公子嘉要来楚国拜寿,吴纠自然是欢迎的,若赵嘉真的留在楚国,吴纠理应款待这个未来的秦国国君,说不定对楚国还有利益可图。
吴纠与左徒说话的时候,郧姬就在一边儿站着,她自然听不懂这些了,也不想听这个,不过看到吴纠正忙着与左徒说话,便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子文。
小子文是个天生的面瘫脸,戒备的抬着头看着郧姬,郧姬还以为小子文也在瞪自己,顿时就怒了,想起方才小子文给自己吃瘪,还在楚王面前,顿时更是生气。
郧姬转头看了一眼吴纠,吴纠没有注意他们,于是郧姬便走过去两步,狠狠踹了小子文一脚,还低声骂道:“野种!”
小子文可是被老虎养大的孩子,说白了小子文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动作非常伶俐,他看到郧姬踹过来,立刻就闪身躲过去,动作很快。
郧姬踹了个空,差点把自己的腰扭着,吴纠是没看见的,但是大白在小楼外面趴着,看的清清楚楚,有人敢踹它的小主人,大白顿时就怒了。
别看大白平时像一只贪吃贪睡又贪顽的雪橇三傻,你就算不理它,它一个人也能顽出花样儿来,但是它的本质可是一头狼,而且还是非常威严,体型硕大的狼。
大白看到郧姬攻击小子文,顿时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方才还眯着要睡觉的眼睛,突然一下就张开了,冰蓝色的眸子闪着寒光,前腿稍曲,后退猛地一蹬,“呼”一下就扑了出来,对着郧姬要咬。
“啊啊啊啊”
郧姬大喊了一声,看到一头狼冲过来,连忙转身要跑,结果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咕咚!”一声直接栽在地上,竟然把额头给磕破了,额头上有个伤口,古代可是破相的意思。
郧姬趴在地上,都顾不得自己破相了,连忙大喊着:“救救命啊!!”
吴纠和左徒还在说话,哪知道这边突然发出大喊的声音,回头一看,全都吓了一跳,大白一脸凶狠,张着獠牙,将郧姬踩在地上,对着郧姬怒吼着。
小子文也吓了一跳,连忙奶声奶气的喊着:“大白,不要咬人!”
大白却在气头上,十分不听话,虽然的确没有咬郧姬,但是踩着郧姬,对着郧姬怒吼,尖尖的獠牙在夏日的光线下直晃眼。
郧姬吓得不行,持续的尖叫着,小子文见大白不起来,赶紧跑过去,使劲揪着大白的尾巴,把它往后拖。
大白不满的晃了晃自己的尾巴,但是怕打到小主人,只是晃了晃,于是便被小子文揪着尾巴拖到了一边。
吴纠连忙走过来,说:“怎么回事?”
郧姬吓得脸无血色,哭哭啼啼的说:“呜呜呜楚王,您要给姬做主啊,这这王子怎么养了一头凶悍的野兽,若是伤到了人,可怎么办才好,幸而今日楚王救了姬,不然姬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郧姬说着,要往吴纠怀中靠,还说:“像这样的野兽,就该套上嚼子,否则太不成体统了!”
小子文连忙护住大白,大白还要怒吼,小子文抓住他尖尖的嘴巴,愣是给箍住了,不让大白吼,说:“王父,不是大白的错,大白是想要护主,是郧国国女无端的要踢子文,大白才会突然大吠的。”
吴纠听到这个,顿时皱起眉来,郧姬慌了神儿,连忙说:“不是不是,定然是小王子会错意了,姬姬是看小王子衣裳上有灰尘,想要帮他掸一掸的。”
吴纠冷冷一笑了一声,说:“原是误会,那便好办了,郧国国女受了惊吓,寿宴之前,就先在驿馆里安心静养罢,尽量不要随意走动,来人!”
他说着,寺人和宫女赶紧跑过来,说:“王上请吩咐。”
吴纠摆了摆手,说:“送郧国国女回驿馆去。”
郧国国女没想到变成这样,自己磕破了头不说,吴纠还要袒护那野孩子,顿时又气又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被遣送回驿馆,老实呆着了。
吴纠等郧姬走了,吩咐左徒准备招待秦国使臣,随即连忙蹲下来,搂住小子文,说:“子文,有受伤么?”
小子文摇了摇头,却一脸苦恼的表情,板着嘴角,嘟着嘴巴,看起来十分可爱,不过皱着小眉头,让人十分心疼。
吴纠说:“怎么了?”
小子文认真的说:“王父,子文是不是不能留在王父身边?”
吴纠惊讶的说:“怎么突然这么说?”
小子文苦恼的说:“很多叔叔伯伯都说子文是野种,方才郧国国女也说子文是野种,王父也因为子文的事情而苦恼,王父已经很辛苦了,子文不希望王父因为子文的事情费心。”
他这么一说,吴纠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感觉,连忙将子文抱在怀中,说:“子文乖,你没有让我苦恼,你也不是野种,你长大会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名留青史,会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举起头来仰视着你。”
小子文听得似懂非懂,却点了点头,似乎十分听话。
吴纠陪了小子文一天,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斗伯比寿辰的缘故,很多国家都派使臣而来,还有秦国派来公子嘉做质子的事情不胫而走,不知是谁透露了出去,很多国家也开始纷纷效仿。
眼看着楚国越来越强大,如今由于齐国和周国联盟,已经形成三国鼎立的事态,齐国与楚国又在继续膨胀,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和楚国交恶?可不都上赶着送来质子,表达诚意么?
吴纠顿时头疼的要命,这么多国家都送来公子做质子,齐国竟然也来捣乱!
吴纠不知道齐侯怎么想的,没两天左徒就送来了一封文书,说是齐国的文书,吴纠展开一看,好家伙,这笔记是齐侯的,吴纠一眼就认出来了。
齐侯态度十分诚恳,说想与楚国交好,所以也效仿秦国,打算送来质子,与楚国达成百年和平的协议。
吴纠看着这封文书,都是头疼的要命,就算不要质子,吴纠也不可能和齐国决裂,而如今齐侯要送来质子,吴纠真想不到他要把谁送过来?
难道是长子无亏?
或者是齐侯的干儿子石速?
总不能把太子昭给送过来当质子罢?
信上也没有明确说明是谁,而且齐国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会抵达楚国境内,请楚王放行,让他们进入郢都城。
吴纠头疼的批了文书,让左徒去安排这件事情,允许齐国的贺寿队伍,还有送质子的队伍进入郢都城,吴纠倒要看看了,齐侯把谁送过来当人质。
斗伯比已经退隐了,不过因为整个斗家都是斗伯比开创的,因此名声十分响亮,再加上邾国也想和楚国交好,便借着贺寿为名,从四面八方,谁也不甘落后的涌入郢都城中。
距离贺寿还有一个月,郢都城已经人满为患了,今日有两股队伍将会进入郢都城,一股是从秦国平阳而来的秦公子嘉的队伍,这股队伍会从丹阳城进入郢都城,而另外一股队伍就是齐国贺寿并且派送质子的队伍,将会从荆门城进入郢都城。
这样一来,两股队伍正好撞了使臣,却不是从一个城门入城,吴纠自然会去迎接齐国的队伍。
本一切都打算好了,吴纠已经要去迎接齐国的队伍,但是齐国的队伍临时有些差错,无法按照正常时辰抵达,可能要错后半日,无奈之下,吴纠只好又绕道郢都城的另外一个城门,去临时迎接秦国的队伍。
秦国的队伍并不是特别奢华,但是也非常有气派,身为特使的公子嘉坐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身戎装,他年纪不大,二十岁五岁左右,这个年纪已经出人头地,功高盖主,引领秦军南征北战,在贵族之中是十分少见的,可谓是青年才俊。
秦公子本人身材高大,一身戎装看起来威风凛凛,五官端正,而且眉目深邃,他的父亲虽然是秦国国家,不过母亲是鲁姬子,因此秦公子本人长相虽然硬朗刚毅,却带着一股细腻的俊美,这一点倒是和齐侯有点异曲同工的感觉。
秦公子见到吴纠,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拱手说:“赵嘉见过楚王。”
吴纠也向他拱手,笑着说:“秦公子一路劳顿,寡人已经在宫中备下宴席,若是不弃,请与寡人进宫,小酌几杯。”
赵嘉看起来虽然是个武夫,却难得的彬彬有礼,也没有书生气的穷酸,笑着说:“楚王美意,赵嘉怎敢推脱。”
他说着,正好看到吴纠身后站着的一群士大夫们,一抬头,就与酆舒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酆舒赶紧低头,赵嘉却笑了一声。
吴纠见赵嘉方才还彬彬有礼的样子,突然笑起来有些阴狠,不由有些奇怪,寻着赵嘉的目光一看,便看到了站在后面,新封咸尹的酆舒。
吴纠笑了笑,说:“秦公子难道与寡人的士大夫认识?”
赵嘉听他这么说,又笑了一声,说:“实不相瞒,有些渊源,承蒙酆舒大夫不弃,蹭在将场上,见过两三面。”
他这么一说,吴纠猛地想起来了,酆舒原本可是潞子国的人,而秦国一直致力于向北扩充自己的领土,难免与西面的戎人和北面的狄人交锋,潞子国乃是赤狄之中最强悍的一族,赵姬又是秦国的百战将军,这两个人自然是见过面的,而且如同赵嘉所说,颇有渊源,只不过这渊源,定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好渊源了
酆舒干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先是被吴纠耍,然后又被潞子国的国君绑了,如今来到了楚国,竟然还见到了宿敌,这运气也是背到家了。
吴纠笑了笑,说:“既然有渊源,那秦公子更要入宫多饮两杯了。”
赵姬笑着说:“楚王说的正是,那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吴纠让开一步,展开黑色的袖袍,请秦公子先请,秦公子嘉却不敢上前,而是拱手请吴纠先行,吴纠也不再推让,便抬步往前走去,众人一道入宫。
他们刚入了宫,坐在席上,正要用午膳,吴纠还琢磨着,用了午膳,稍微休息一会儿,晚上还要去迎接齐国队伍。
哪知道他正想着,斗祁已经大步走进来,拱手说:“王上,齐国的队伍刚刚进了城,已经要进宫拜见来了。”
吴纠一听,顿时觉得齐国的队伍真是没谱儿,赶紧站起身来,对秦公子嘉拱手说:“真是对不住,请秦公子先饮两杯,寡人还要去迎接一下齐国使臣,马山就回来。”
赵嘉一听,连忙站起来,笑着说:“嘉尝听说齐国的大名,只是秦国在西面,齐国在东面,一直无缘相见,如今有这个机会,还请楚王同意,赵嘉请求随同楚王,一同迎接齐国使臣。”
吴纠听了,就知道赵嘉是给他台阶下,也不至于吴纠尴尬,吴纠当即便同意了,众人走出宴厅,迎在宫门口。
果然很快就见到齐国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那队伍可比秦国的队伍要壮观的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君出行的仪仗队,非常之讲究。
吴纠率领着文武百官,自然一旁还有秦公子赵嘉,众人都在宫门口站定,那队伍很快便到了跟前。
吴纠一看,仗势还真是大,迎头的仪仗将军乃是齐国大司行公孙隰朋,易牙身在司马供职,竟然也跟来了。
吴纠转念一想,送质子不会是送小荻儿过来罢?不过又一想,小荻儿是自己的义子,又不是齐侯的义子,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送小荻儿过来。
公孙隰朋首先翻身下马,对着吴纠拱手,一脸微笑的说:“隰朋拜见楚王!”
吴纠笑着说:“齐国大司行多礼了。”
公孙隰朋行礼之后,立刻回身,来到了缁车旁边,卷起车帘子,很快众人便从缁车中迎来了这次齐国的特使,也就是齐国送来的质子。
吴纠眼睁睁看着车帘子打起来,随即一个人从缁车中走出来,仿佛是慢镜头一看,吴纠先看到了他黑色的衣摆,绣着精美花纹的宽袖,随即是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紧跟着是被黑玉冠束缚整齐的头发。
那男子从缁车中缓缓走下来,面上带着微笑,身材高大,将黑色的袍子完全撑了起来,不会显得没有气势,反而显得挺拔英俊,墨发全部向上背起,露出男子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本有十分的凌厉,不过他面上擒着微笑,因此那十分的凌厉被减淡到了七八分,余下两三分都是难以描绘的成熟与俊美。
那男子挑着薄而有型的嘴唇,随着“踏踏”几声,从车驾中走了出来。
吴纠却一瞬间傻了眼,愣愣的看着那男子,他总算知道为何齐国的队伍仗势如此之大了,因为那不是好像齐国国君的仪仗队,根本就是齐国国君的仪仗队
从缁车中走出来的“齐国使臣”,摆明了就是齐侯本人!
吴纠顿时更加头疼了,旁边的大臣们都见过齐侯,也有些怔愣,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别来无恙?”
吴纠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脸上的抽搐,保持着一个国君应有的气度,微笑着说:“这齐公驾临,寡人深感荣幸,只是不知齐国的特使与质子何在?”
齐侯此时已经走了两步,慢慢靠近吴纠,吴纠不知几日不见,为何齐侯的气场见长,就这么款款的走过来,让吴纠有一种莫名脸红心跳的感觉,一股苏气扑面而来。
齐侯站在吴纠面前,一展黑色袖袍,双手展开,那股苏气更是加倍扑面而来,齐侯低沉着嗓音,笑眯眯的说:“嗯?齐国使臣和质子不正在二哥面前么?”
吴纠一愣,随即额头上青筋乱蹦,心中突然有几句国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某番茄一只的潜水鱼雷
谢谢某番茄一只的火箭炮
谢谢某番茄一只、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的手榴弹
谢谢23717055、某番茄一只、18801444、23433768、紫钰兰珊、满满都是肉、白素能猫、啦咿、白素能猫、白涩的地雷
亲亲3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哒
昨天的100个红包已发,收到的小天使可以在站短中看到提醒呦。另外科普一下,这个红包的确只能掉落给留评的小天使。小天使留评之后,蠢作者登陆后台,可以在评论下方看到一个“发红包”的按钮,没有评论是没办法发的。因为后台太难用了,蠢作者一般都是批量发,不是一个一个发的,所以都是随机的,这种时候就是考验各位小天使幸运值的时候了
ps:熊纠纠和齐萌萌的现代番外是会有的呦,要等古代正文篇完结之后,么么哒
齐萌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总裁二哥包养我了!
熊纠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