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 www.duxs.net,最快更新无纠最新章节!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齐侯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其实吴纠也没想要莒子和虢公真的过来只是说说笑罢了齐侯还当真了,毕竟齐侯护食那是出了名的。
齐侯一边说还一边吃这,好像生怕吴纠把最后两只给那两个人一般这举动可气坏了莒子和虢公两个人瞪着眼睛。
而其他诸侯则是从没吃过此等美味也沦陷在美食的攻略中根本没工夫去管莒子和虢公。
莒子和虢公冷哼了一声,两个人转头就走了。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抻着脖子说:“二位真的不留下来用膳么?”
莒子和虢公气的直哆嗦赶紧就进了营帐吴纠就听齐侯轻声感叹说:“终于是走了。”
吴纠转头看了一眼齐侯,当很是无奈了他上下打量着齐侯,齐侯吃东西的模样实在“狂野不羁”明明吃的很彪悍,但是又透露着一股疾风卷落叶的优雅,真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而且他总是舔手指这种不能上大雅之堂的动作,让齐侯做起来就异常的性感,看的吴纠嗓子发紧。
姬阆也非常喜欢吃这种烤乳鸽,最后一共就剩下两只了齐侯拿走了一只,姬阆也拿了一只,齐侯就不干了,一脸“怨毒”的用自己的余光斜着姬阆,好像跟人家有八辈子的世仇似的,姬阆根本不知道自己抢了齐侯的“命根子”,只是吃的时候莫名觉得扎嗓子,咽不下去,好像在咽什么铁块似的。
吴纠见齐侯总是瞪着姬阆,姬阆好歹也是周天子啊,齐侯都吃了四只烤乳鸽了,姬阆才吃第二只,是人家的二倍了,姬阆吃着齐侯还使劲瞪人家,看起来实在不本分。
吴纠赶忙拽了拽齐侯,齐侯吃得风卷残云,正在啃最后的小翅尖儿,因为是乳鸽,翅尖儿就那么一点点儿一点点儿,齐侯却啃得特别专业细致,而且舍不得把骨头吐了,一脸哀怨。
吴纠连忙把他手中的骨头抢下来扔了,低声说:“君上,别瞪了,小心别人给你盖高帽子。”
齐侯却哀怨可怜的说:“二哥,他把孤最后一只给抢走了。”
吴纠无奈的说:“你都吃第四只了。”
齐侯说:“四十只都不够。”
吴纠真怕他吃烤乳鸽吃太多,明天会流鼻血。
齐侯一脸的哀怨,吴纠没办法,只好拽着他起来,说:“来,跟纠来。”
齐侯跟着吴纠站起来,两个人进了营帐,吴纠让子清打来一盆温水,给齐侯洗手,然后自己先离开了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他一回来,齐侯的眼睛就亮了,因为齐侯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饭香味儿!
吴纠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垒着金灿灿的细卷,不知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十分喷香。
齐侯赶紧迎过去,接过那盘子,其实这个是吴纠之前就做好了,只不过没拿出来,因为实在太小一盘了,如果拿出来大家一瓜分,肯定不够齐侯吃的,因此吴纠打算留着一会儿进了营帐,再给齐侯打牙祭用,哪知道如今正好到了用武之地。
齐侯看着那金灿灿的细卷,说:“二哥,这是什么名堂?”
吴纠笑眯眯的说:“这叫金玉满堂,君上试试看。”
齐侯连忙用筷箸夹起一个卷子来,金灿灿的细卷垒了一盘子,每个细卷大约只有两个手指宽度,也不是很长,外面是金灿灿的外皮,裹着一些但琥珀色的酱汁,真的好像金子似的,颜色非常讨喜,看起来十分土豪。
齐侯迫不及待的咬开细卷,一口咬下去,感觉外面的外皮又滑又韧,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里面则是层次分明,露出丰富的内馅儿。
果然是金玉满堂,外面是金灿灿的黄色,其实是吴纠用豆腐皮做的卷子,里面食材丰富,亮晶晶的是虾仁儿,白嫩嫩的是鸽子肉和瑶柱,还有翠绿的豆子,黑色的则是香菇和木耳,还有奶黄色的笋丁。
一咬开,横截面十分喜庆,翠丽奶黄雪白还有皂青,看起来就像是一盘散落的玉石金银一般,果然符合金玉满堂这个名字。
而且口感层层分明,一点儿也不单调,腐皮劲道,虾仁弹牙,鸽子肉软嫩,瑶柱鲜香,豆子平添了一股清爽,笋丁木耳还脆生生的。
齐侯咬了一口,顿时喜欢的不行,连忙将剩下的也塞进嘴里,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点头说:“二哥,这金玉满堂真好吃,名字也喜庆。”
吴纠见齐侯终于不露出一脸哀怨了,便笑眯眯的说:“那君上就吃罢。”
齐侯献宝一样夹起一个,递给吴纠,让吴纠就着自己的筷箸,说:“二哥也吃一个。”
吴纠就着齐侯的筷子咬了一口,其实有很多人自己做饭完全吃不出什么美味来,不管做的多好吃都如此,不过自从刚看到齐侯吃饭,吴纠就肯定自己做的那是相当美味了,毕竟齐侯吃的是津津有味,而且一脸欢喜的样子。
于是齐侯就高兴的把一大盘子腐皮卷子给吃了,吃完后终于是饱了,也解馋了。
会盟大典过些天才能再继续,因为场地上的冰雹需要处理一下,祭台也给砸坏了,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准备,最主要的是,还要选良辰吉日,等到黄道吉日再举行大典。
这些天众人就没有什么事情,在行辕歇息了两天,郑伯就邀请各位到虎牢关附近游顽游顽。
如今是夏天,正是花开繁盛的时候,众人又闲的没事儿干,自然就欣然同意出去游顽了。
虎牢关有天险之称,北面紧邻黄河,阻断了郑国与晋国,也阻拦了北面的各种狄人的进犯,狄人想要进犯郑国,必须从虎牢关混进来,然而黄河他们就渡不过来。
就算渡过了黄河,虎牢关又有另一重天险。
虎牢关地势险要,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边是高高的峭壁,中间则是羊肠小道,郑国的士兵在两壁上都有驻兵,只要有人偷渡,就会被发现,从上放箭,或者扔下落石,偷渡的敌人根本没办法穿过。
再加上虎牢关本身城墙坚固,这三重叠在一起,简直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众人来到虎牢,自然都想要四处看看,看看这天险的关卡,郑突身为东道主,便邀请诸侯们出来游山顽水。
虽然他们不能走到关卡下面去看,但是虎牢关后面的羊肠峭壁是可以游览的,这地方两壁驻兵颇多,守卫森严,根本不怕有敌人出没。
众人用了早膳,就准备出发去游览了,后世中虎牢关前曾有三英战吕布,吴纠小时候看三国演义就十分喜欢这回,想想看,吕布头戴紫金冠,身挂红锦白花袍,手执方天画戟,坐下赤兔马,立于虎牢关前,简直是威风凛凛。
吴纠早就想看看虎牢关到底是什么样子,今日算是如愿以偿了。
大家用了早膳,各自回营帐,准备一下就要出发游览,吴纠笑眯眯的特意给齐侯弄了一个紫金发冠,齐侯需要穿着朝袍,自然是黑色的,不过肩上倒是可以披着锦红色的大披风。
齐侯一脸不解的看着吴纠,说:“为何要戴紫金冠?这看起来太花哨了。”
吴纠没想到齐侯还是个低调的人,就是不戴那头冠,吴纠也没有办法。
众人从营帐出来,有郑国士兵护航,很快就往虎牢关而去了,他们这里离虎牢关不是太远,脚程快的话,骑马半日就到,不过他们并非去关门口,而是在后面的峡谷走一走。
众人骑着马,山中风大,尤其是这种羊肠形状的峡谷口,简直是狂风乱做,齐侯一身黑色朝袍不断翻飞,肩上的腥红披风也咧咧生风,看起来的确是高大英俊的模样。
不过吴纠可没有这个心情欣赏,因为风大的睁不开眼睛,吴纠眯着眼睛,感觉自己眼睛进了沙子,难受的厉害。
吴纠一直揉眼睛,旁边的齐侯就看到了,说:“二哥,怎么了,眼睛疼么?”
吴纠说:“只是进了沙子,没什么。”
吴纠正说着,齐侯催马过来,突然一个翻身,顿时就跃了过来,吴纠根本没准备,齐侯竟然跃上了他的马背,两个人前胸贴后背就坐在了一起。
虽然两个人同骑一匹马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头一次啊,这里这么多诸侯,还有人带着夫人女儿,吴纠感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而且齐侯过来是打算给他吹眼睛里的沙子的,齐侯坐在吴纠身后,连忙握住他的手,捏住吴纠的下巴,迫使吴纠回头,说:“二哥,别用手揉,你是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揉眼睛,孤给你吹吹。”
吴纠一瞬间,就算眼睛迷了,也能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全都针刺一般扎过来,盯着自己与齐侯,偏偏齐侯一点儿自觉也没有。
吴纠当真不好意思,但是齐侯不放手,一定要给他吹眼睛,两个人离得很近,幸亏沙子很快就吹出来了,吴纠眼睛红丹丹的,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齐侯看着,忍不住低下头来,在吴纠耳边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孤欺负了二哥呢。”
吴纠无奈的说:“你快回去,别把我的马给压塌了。”
齐侯伸手抓着马缰,说:“不回去,纠儿身强体壮,压不塌的。”
吴纠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十分奇怪,纠儿身强体壮什么的,他差点忘了自己的马叫做纠墨。
众人一行浩浩荡荡的往峡谷里面走,很快就到了峡谷的中段儿,风稍微小了一些,虽然是夏天,但是两边也光秃秃的,全都是土黄色的怪石和灰土,路倒是的确越来越窄,但是也不至于一线天的地步,两匹马可以并排通过。
郑伯引着天子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解说着四周的风光,齐侯和吴纠同乘一匹马跟在后面,众人正走着,坐下的纠墨突然开始尥蹶子,然后不停的嘶鸣甩头。
吴纠险些被甩下去,齐侯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人带在怀中,稳住纠墨的辔头。
纠墨十分老实温顺,之前齐侯挑中纠墨也是因为纠墨并不闹腾,而且十分有灵性,纠墨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如今却一点儿也不老实,还要调头往后。
他们这段路很窄,只能两匹马并排,后面还跟着很多人,纠墨想要调头往后根本不可能,除非后面的人向后退。
纠墨一直在尥蹶子,而且越来越惊慌的样子,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听有人大喊了一声:“天呢!是老虎!”
有人尖声大喊了一声,众人立刻放眼望去,就见小路的劲头,慢慢出现了一个条纹相间的影子,竟然是一只老虎。
那老虎体型硕大,看起来孔武有力,四肢在地上交错而行,慢慢的行着,后背的肩胛一凹一凸,看起来非常凶猛。
老虎的脸上还有一条伤疤,顺着小路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纠墨想必就是感觉到了老虎的气息,因此尥蹶子,但是众人不知这里会有老虎,所以谁也没明白纠墨的意思。
这里虽然叫做虎牢关,但是并非真的有老虎出没,这里是兵家要道,还有虎牢关令主持,怎么可能会放进一只打老虎来?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那只老虎,一瞬间忘了逃跑,见老虎慢慢的走过来,这才慌乱一片,前面的人叫嚷着:“快撤退!!向后撤!!后面的人撤退啊!!”
后面的人因为跟得太远,根本不知道有老虎出没,只是听到前面一片慌乱。
后面不撤退,前面太窄了,大家又不能舍弃马匹,若是老虎来追,他们还能骑马快跑,这样一来马匹占地方,根本没办法调头跑,大家你推我挤,瞬间混乱了起来。
老虎慢慢爬过来,似乎在寻找他们的破绽,那些诸侯突然混乱了起来,还有一些夫人尖叫着,队形立刻散乱,一瞬间老虎似乎找到了破绽,“吼”的大吼了一声,快速冲过来。
最前面的是郑突姬阆和王子郑,郑突“唰!”一声拔出宝剑,护着姬阆和王子郑后退。
姬阆的马匹受惊,猛地尥蹶子,一下将姬阆扔下了马,“嘭!!”一声,姬阆摔在地上,疼的后背发麻,几乎爬不起来。
王子郑一见,连忙翻身下马,伸手抱起姬阆,说:“父亲!”
姬阆眼见那老虎就要冲过来,连忙说:“郑儿,快走!”
王子郑却不放开姬阆,一手抱着姬阆,另外一手拽住马辔头,猛地翻身上马,将姬阆放在身前,催马快跑。
后面的人根本跑不动,姬阆带着王子郑冲过来,郑突也连连后退,他们的马匹根本斗不过老虎,吓得乱窜尥蹶子,好些人发出惊叫声,全都从马上掉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老虎已经冲了过来,老虎的爪子跑在地上,非常矫健轻盈,闪电一般冲了过来,一瞬间举起爪子就抓。
郑突在最前面,拦着众人快跑,老虎冲进人群,人群变得更加散乱,到处都是惊叫声,充斥着“快跑啊!!撤退啊!快走!快走!”的声音,但是越是混乱,就越是不能撤退。
老虎瞬间冲了人群,公子季的马受惊,一下把他甩了下来,公子季猛地摔在地上,立刻翻身而起就要往后跑,但是那老虎已经发现了他,快速冲过来,猛地就是一爪子。
“嗬!!”
公子季闷哼了一声,瞬间倒在地上,老虎挠到了他的腿,从大腿到小腿,瞬间都是爪印,血粼粼的,衣裳一下就破了,鲜血喷涌而出。
老虎见了血,瞬间更加兴奋了,也更加暴怒了,快速的怒吼着,就要将公子季撕烂。
“少师!”
吴纠大喊了一声,后面护驾士兵冲不过来,因为峡谷里混乱,峭壁上的士兵也没办法放箭,眼看着公子季就要被老虎撕碎。
郑突就在旁边,离得最近,眼睛一眯,立刻催马狂奔而去,跃到跟前,猛地甩剑一刺。
老虎的反应特别快,一下躲开郑突的袭击,郑突也没有缠斗,就是想晃开老虎,随即俯下身来,抓住公子季的腰带,一把将他捞起来,放在马背上。
公子季疼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腿,鲜血瞬间染红了马背,郑突看的心惊肉跳。
那老虎十分凶猛,冲着他们追过来,郑突的马匹也有些受惊,冲进人群之后就开始尥蹶子。
老虎再次冲进人群,胡乱的抓着,纠墨已经算是最镇定的了,但是也慌了神,又跑不动,只能着急的在原地踢腿,老虎冲过来,纠墨就使劲踢腿,想要驱赶老虎。
齐侯眼见那老虎缠过来,连忙把马缰交给吴纠,说:“二哥,抓稳了!”
吴纠听他这么说,就觉得不好,连忙说:“你干什么去!?”
他说着,已经来不及了,齐侯猛地一下翻身越下了马背,“嗤!”一声引出佩剑,在强烈的日光和咧咧的狂风下,齐侯伸手一拽,将肩头猩红色的披风一下解下来,“呼”一声,披风直接兜风飞了起来,一瞬间被抛高。
别人都是向后撤退,只有齐侯突然冲了上去,吴纠紧张的心情也像那披风一样,被瞬间抛了个高。
齐侯快速往前冲,那老虎被他的样子惹怒了,也冲过来,就这一瞬间,齐侯的剑尖儿突然在地上一挑,“呼!!”的一声,地上的黄土和石块全都被挑起来。
老虎瞬间被眯了眼睛,猛地抖了一下头,愤怒的喘着粗气,似乎被惹急了,快速冲过来,怒吼着冲着齐侯就咬。
齐侯并没有慌乱的意思,但是吴纠很是慌乱,那是一只真的老虎,稍有不慎就会被咬,方才公子季只是被抓,就已经伤成这样了。
幸亏棠巫也随行,赶紧放下药箱子,拿出止血药给公子季临时敷上,公子季的大腿上血粼粼的一片,看起来十分狰狞,棠巫给他敷上药,血水一下就将药给冲散了,几乎不管什么用。
公子季疼的脸色发白,棠巫让人压住公子季的伤口止血,郑突寒着脸说:“我来!”
他说着伸手压住伤口,公子季被他一动伤口,疼的“啊”一声喊出来,眼睛翻白,几乎要晕过去,但是郑突也没有办法,不能放手。
这边在临时止血,血腥味很浓郁,激怒了老虎,齐侯与老虎缠斗在一起,虽然齐侯武艺出众,但是吴纠仍然十分担心,后面的人还十分慌乱,士兵根本冲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嗷”一声,一个白影突然从后面冲出来,竟然是大白!
大白并没有跟出来,应该是在营帐中,毕竟它是一头狼,跟着大家出游可能会引起恐慌,他们走的时候就将大白留在了行辕中。
大白可能是个不甘寂寞的,竟然偷偷跑了出来,它身形矫健的钻过人群,猛地就冲了出来,一下扑向老虎。
老虎被大白弄的一惊,后退了两步,很快也迎上去,大白和老虎缠斗在一起,瞬间难见难分的,但是与老虎相比,大白的体型也太小了。
小子文正在帮忙止血,见到大白冲了上去,连忙跑起来,喊了一声:“大白!回来!”
大白也被老虎激发了野性,根本不像平日里的雪橇三傻,呲着一口锋利的狼牙,脸上十分狰狞,嗓子里发出怒吼的声音,配合着齐侯的动作。
小子文快速的拨开人群往前跑,吴纠想要抓他,但是小子文钻得很快,人群混乱,吴纠是个成年男人,身高也在正常范围,一点儿也不娇小,根本抓不住小子文。
眼看小子文直接就窜了出去,冲着大白和齐侯跑过去,吴纠吓得脸色苍白,但是也不敢喊了,怕那老虎发现了小子文。
小子文冲出去,齐侯也看到他了,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老虎是一种会找破绽的“狩猎者”,小子文个头那么小,自然比齐侯和大白的破绽多。
那老虎一下发现了小子文,快速冲过去,老虎的跑速可远远比齐侯要高得多。
“吼!!!”一声,老虎猛地扑过去,一瞬间就听到“嘭!”一声,小子文竟然一下被扑倒在地上,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吼”一声,眼看就要咬下来。
“啊啊啊啊”
人群中发出尖叫声,一片混乱不堪,大家都以为老虎要咬掉小子文的脑袋,吴纠快拨开拥挤的人群冲过去,结果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老虎突然停住了动作。
小子文躺在地上,睁着大眼睛,老虎的爪子就按在他旁边,张开的大嘴巴突然合了起来,然后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歪着脑袋凑过来,对着小子文竟然闻了闻。
小子文被老虎的大脑袋一拱,差点给供出去,可见老虎的力气有多大,不过那老虎闻了闻小子文,竟然就老实下来了,并没有方才那么暴躁了。
何止是吴纠,众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方才老虎毫不犹豫的抓伤了公子季,若不是郑突反映快,公子季就要被咬烂了,而此时小子文就在老虎面前,老虎却不咬小子文。
吴纠看到这一幕,猛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着难道因为小子文是母虎养大的?身上可能有老虎的味道?
小子文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老虎闻了闻他,没什么恶意了,也没有攻击小子文,大白冲过来,对着那老虎又叫又吼的。
此时吴纠也拨开人群冲过去,齐侯连忙伸手拦住吴纠,说:“二哥,别过去。”
小子文抬起头来,递给他们不用担心的眼神,让他们稍安勿躁,明明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若是放在现代,就是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然而小子文却镇定的出奇,一张肉肉的小脸上都是镇定,还有点小面瘫。
吴纠揪了一把汗,小子文慢慢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老虎的头,老虎晃了晃脑袋,却没有攻击小子文,只是“吼”的喊了一声,不过那吼声似乎也比之前柔和多了。
小子文轻轻抚摸着老虎的脑袋,低声说:“好孩子,好孩子,没事的对,放松点。”
小子文竟然在和老虎说话,老虎又“吼”的喊了一声,使劲摇了摇头,还拍了拍爪子,拍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众人吓得又尖叫起来,还以为老虎又要发威呢。
不过小子文却没有被吓坏,而是继续抚摸老虎的脑袋,随即转头对吴纠说:“王父,这老虎受伤了,它是因为伤痛才如此暴躁,能给子文一些伤药么?”
众人听到子文的话,都觉得这小孩子是不是疯了,还给老虎伤药!?
吴纠看了一眼小子文,又看了一眼老虎,旁人不知道,但是吴纠知道,小子文是被母虎养大的孩子,身上有老虎的味道,而且他似乎能和野兽交流,大白就是其中之一。
吴纠点了点头,亲自走到棠巫身边,拿了一些伤药,因为旁人都害怕,吴纠就亲自走过去,齐侯不放心他,握着佩剑跟在吴纠身边,就怕那老虎会突然发飙。
吴纠走过去,小子文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掸了掸身上的土,坐在老虎旁边,大白则是戒备的立在小子文后面,仍然对着老虎呲牙咧嘴的吼,特别的疯狂。
小子文只要一抹老虎的头,大白就吼得疯狂,还冲过去拱小子文的手,似乎不想让他摸老虎,示意小子文摸摸自己,小子文只好两边开工,两边摸头。
吴纠走过去,把伤药递给小子文,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老虎,才发现原来老虎身上真的有伤,而且不止一条伤痕,脸上也有,脖子上也有,身子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这些伤痕仿佛是捕猎造成的?
吴纠眯了眯眼睛,他早有疑问,虽然这里叫做虎牢关,但是因为是兵家要道,已经绝不可能有老虎,突然蹦出来一只老虎,而且身上还都是捕猎的伤痕。
这难免让吴纠多想了,吴纠觉的,难道是有人故意捕猎了老虎,然后放到虎牢关的峡谷里,就等着他们过来游览?
若是没有一身老虎味道的小子文,他们今天就都要折在这里了
吴纠这么一想,转头立刻寻找了一番,人群很混乱,吴纠连续看了两三遍,齐侯狐疑的说:“二哥,在找什么?”
吴纠眯眼说:“莒子和虢公不见了。”
齐侯一听,猛地有些醒悟,连忙回头去看,果然莒子和虢公不见,当时进来峡谷的时候,莒子和虢公还在,虢公因为是公爵,排的还挺靠前,如今那两个人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齐侯也眯了眯眼睛,似乎和吴纠想到一处去了。
小子文拿着伤药,给老虎的伤口抹了一些,伸手抚摸着老虎,说:“真可怜,他还是个虎宝宝。”
吴纠一听,眼皮都在狂跳,这么大的虎宝宝?
小子文说:“它不会咬人了,它是因为身上伤痛,所以才会暴躁的,现在已经好了。”
小子文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虎宝宝的脑袋,虎宝宝果然听话了,坐下来,像一只大猫一样,还低头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吼”的叫了一声。
小子文摸着虎宝宝的大脑袋,仰着头对吴纠说:“王父,子文可以养这只虎宝宝么?”
吴纠一听,顿时头大了,他们家又不是开动物园儿的,子文已经养了一头狼了,一头狼还可以说得过去,因为好像一只狗似的,可这是老虎怎么看体型也不像说一只大猫啊,若是猫就是猫精了。
养真么大的老虎,到时候肯定会引起恐慌的。
可不只是吴纠不同意,就连大白也不同意,大白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受宠的危机,顿时“嗷呜嗷呜嗷呜”的叫了一起来,而且还在地上打滚儿,不停的蹭着,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小子文无奈的看向大白,大白不依不饶的发疯,吴纠赶紧说:“子文,还是把老虎放回去罢,他体型太大了,跟在咱们这边也束手束脚。”
小子文一听,觉得有道理,老虎若是被养在行辕里,也不能跑不能跳的,肯定束手束脚,便点了点头,说:“好罢。”
大白一听,危机解除,立刻高兴的“嗷呜”叫了两声,使劲去拱小子文,似乎在撒娇似的。
吴纠赶忙找到郑突,麻烦他将老虎放到关外去,关内本就没有老虎,郑突赶紧让人送老虎出虎牢关,人群这才平静下来。
众人都是虚惊一场,但是公子季受伤了,棠巫带着的伤药有限,药粉已经不起作用了,毕竟公子季的伤口太深,流血很多,需要回去用药膏敷上。
众人赶忙要回行辕,公子季迷迷糊糊的,脸色非常苍白,郑突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马上,一手拉着马缰,另外一手紧紧压住公子季的伤口。
公子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郑突,郑突脸色虽然很难看,但是带着一种关心的表情,那表情让公子季很迷茫,觉得可能是自己失血过多的幻觉。
郑突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压着伤口,对公子季说:“不要睡觉,搂着我的腰,小心掉下去。”
公子季没什么力气,不过还是依言环住郑突的腰,将脸埋在郑突的腰间,虚弱的低声说:“我一定是在做梦”
众人策马狂奔,冲到行辕,郑突连忙抱起公子季翻身下马,公子季已经失去了知觉,冷的打颤,额头上却冒出一堆的汗来。
众人护送公子季进了营帐,棠巫冲过去拿需要用到的药材,快速又冲回来,郑突跪在榻边上,仍然压住公子季的伤口,正在喊着公子季。
公子季昏厥过去了,脸色苍白,嘴唇都是紫色的,根本没有意识。
棠巫赶紧冲过来,将一个吊元气的药丸拿出来,说:“给他含着。”
郑突连忙拿过药丸,掰开公子季的嘴,将药丸送进去,让公子季含着。
棠巫划开公子季的衣裳,露出他狰狞的伤口,腿上一片斑驳,看起来可怕极了,棠巫动作很快,先用药水给公子季清理伤口,然后准备上药。
吴纠在一边看着,整个人都有些发毛,伤口外翻,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公子季本身不壮,一爪子下去险些露出了骨头。
因为药水清理伤口很疼,公子季猛地就醒了过来,疼的全身打抖,嗓子里发出无意识的闷哼声。
棠巫立刻说:“别让他动,伤口流血更多了。”
郑突连忙按住公子季的另外一条腿,不让他乱动,吴纠和齐侯也过来帮忙,三个人将公子季按在榻上,别看公子季挺文弱的样子,但是因为疼痛,身体弹跳着,大家还要避开他的伤口,因此还是个体力活儿。
众人都是一头冷汗,棠巫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快速上了药膏,药膏不像药粉那般容易滑落,十分管用,虽然不是立竿见影,但是也有止血的趋势。
棠巫小心翼翼的用布将公子季的伤口裹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季因为失血过多,十分疲惫,刚才有因为痛疼元气大伤,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整个人仿佛从汗里捞出来的似的。
郑突连忙叫人打来温水,然后亲自卷起袖子,用帕子蘸着温水,给公子季擦拭头上的汗水,唯恐公子季失血身子弱,容易着凉。
棠巫忙完,终于松了口气,也是累得一头汗,擦了擦自己的汗,说:“应该没问题了,不要让他动,这些天就静养罢。”
郑突点了点头,说:“好的。”
公子季已经睡下了,棠巫让他多休息,众人就从营帐里退了出来,郑突并没有离开。
大家离开的时候有些声响,公子季没睡踏实,就迷茫的睁开了眼睛,郑突正给他擦汗,见他睁眼,低声说:“闭眼,继续睡罢。”
公子季怔怔的看着郑突,眼神更加迷茫了,说:“我恐怕还没睡醒。”
郑突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没睡醒就继续睡罢,醒了就不痛了。”
公子季点了点头,因为失血的缘故,让他反应很慢,思考不了太多,却迷茫的抓住郑突的手,闭上了眼睛。
郑突本想把手抽回来的,但是低头一看,公子季在睡梦中竟然还摩挲着他手背上的伤疤,那是当时受辱留下来的伤疤
吴纠和齐侯从营帐中走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身汗,虽然他们并没有帮什么大忙,但是压着公子季也十分紧张,生怕给碰坏了,此时感觉都要抽筋儿了。
两个人走出来,正好看到莒子和虢公凑在一起,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吴纠眯了眯眼睛,抬步走过去。
莒子和虢公正在说话,就看到吴纠走过来,两个人连忙住了口。
吴纠笑眯眯的,好想搭讪似的说:“莒公虢公,方才真是危险啊。”
莒子和虢公连忙也说:“是啊是啊,真是危险啊。”
吴纠又说:“那老虎真是可怕,寡人似乎还看到莒公和虢公被老虎追赶,有没有受伤?”
莒子和虢公悄悄的对视了一眼,虢公说:“是是啊,当时太危险了,那老虎真是可恨,竟然追着孤与莒公,真是吓死人也。”
吴纠听罢了,冷笑一声,他不过杜撰了一下,试试莒子和虢公的口风罢了,哪想到那两个人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
当时吴纠就没看到莒子和虢公,自然没有什么被老虎追赶的事情了,而莒子和虢公顺着吴纠的话头说下去,还一直应承着,显然心中有鬼。
吴纠突然冷笑,莒子和虢公脸色僵硬,也不知说错了很么话,连忙说有事,告辞就走了。
吴纠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便与齐侯来到了姬阆的营帐门口,通报了一声,便进去了。
姬阆从马背上摔下来,划伤了手肘,还扭伤了脚腕。
王子郑正蹲在地上,亲自给姬阆包扎脚腕,姬阆露出一条腿来,白皙的小腿十分流畅,不过到了脚腕地方,肿起来一大块,看起来伤得也不轻。
手肘的位置是坠马的划伤,已经给包扎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吴纠和齐侯行礼,姬阆说:“二位不必多礼了,楚王与齐公有没有受伤?”
齐侯拱手说:“蒙天子庇护,并没有受伤。”
姬阆点点头,说:“这就好不知二位有什么事儿么?”
吴纠将老虎身上的捕猎痕迹,还有莒子和虢公的事情说了一遍,姬阆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
吴纠拱手说:“只是如今纠并没有证据说明便是莒公与虢公做的。”
姬阆脸色沉着,说:“前些日子,莒国与虢国扰乱会盟,寡人就已经开始疑心他们了,如今这两个人越来越可疑。”
吴纠说:“莒公与虢公的伎俩没有成功,想必在会盟之前,肯定还有其他伎俩,请天子多加小心才是。”
姬阆说:“多谢楚王告之,寡人会小心的。”
他说着又说:“另外,莒公和虢公的事情,也请两位留心。”
吴纠和齐侯点头,众人通气之后,吴纠和齐侯就打算离开了。
两个人回了营帐休息,吴纠一定要检查齐侯有没有受伤,毕竟齐侯当时一个人冲过去斗猛虎,齐侯可不是一个剑客,他是君王,就算功夫再好,吴纠也担心,毕竟什么打老虎都是小说中,或者美化的传说中才有的事情,他们这个年代,拿着一把古老的合金剑就去打老虎的,根本不存在。
齐侯当时的举动差点吓死吴纠,尤其公子季已经受伤,那血淋淋的样子实在可怖。
吴纠非要检查齐侯,齐侯看到吴纠这般着急,也乐意给他检查,就端坐在席子上,黑色的袖袍一展,双手平坦,好像一副愿君采撷的意思。
齐侯不知自己这般优雅性感的模样,在吴纠眼中竟然是一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吴纠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齐侯的外袍扯下来,齐侯则是挑了挑眉,用沙哑低沉的嗓音低笑说:“二哥,你动作这么粗暴,若是孤受伤了,岂不是要疼死了?你可要多多怜惜孤才是。”
吴纠听他这么说,差点吐在齐侯脸上,心说君上您要点脸,不过动作倒是温柔了一些,就怕齐侯真的有伤,再给他弄疼了。
吴纠把齐侯衣裳脱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齐侯就端端坐着,一点儿不害羞,让吴纠仔仔细细的看,好像真是没有一个伤口。
吴纠真心佩服起齐侯来,明明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但是武艺竟然这般出众,而且身材也不差,吴纠都觉得齐侯的腹肌是假的,不过硬邦邦的,这点吴纠是真心感受过的。
其实齐侯并非是无所事事,他小时候受过很多苦,周朝都喜欢立长,齐侯身为幼公子,是最小的公子,因此不被待见,小时候的待遇很差,为了出人头地,习武学文什么都要做,就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身体素质从小便很好。
吴纠检查完了,反而自己有些脸红,赶紧给齐侯穿上衣裳,齐侯这个时候却“哎呦!”喊了一声,似乎特别疼痛的样子。
吴纠吓了一跳,说:“君上,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吴纠十分紧张,连忙扶着呻吟不止的齐侯,齐侯皱着眉,咧着嘴,可怜的伸出手来,张开手掌,给吴纠指着自己的掌心,说:“二哥你快看,伤得好重。”
吴纠低头一看,愣是没看出来怎么回事,抓着齐侯的手掌,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看出来,原来齐侯掌心里有一个也就一毫米大的小伤口,不知摸了什么给刮的,连流血都没有,只是刮开了一点皮而已。
吴纠对着齐侯翻了个大白眼儿,齐侯说:“二哥,你不给孤吹吹么?”
吴纠气的不行,顺口说:“我还给你舔舔呢!”
齐侯立刻跃跃欲试,把手掌伸起来,放到吴纠嘴边,特别期待的模样。
吴纠把他的手打开,没搭理他,赶紧就走到一边坐下来。
吴纠倒了杯茶,缓解自己的尴尬,说:“与君上说些正事儿,莒子和虢公的态度很明显了,说不定杨国的事情也是他们搞出来的,之后两个国家肯定还会有异动,他们已经连续失败了两次,不知这第三次是什么个动作。”
齐侯点了点头,方才开顽笑的时候是一脸的赖皮,此时说起了正事儿,便收敛了笑容,蹙眉冷笑一声,说:“莒子和虢公是不知死活的人。”
齐侯又说:“孤让人去加强守卫,天子正好将行辕的守卫交与了孤和郑公,到时候孤与郑公再合计一下。”
吴纠点了点头。
郑突如今在公子季的营帐中,一天都没有离开,深夜都守在旁边,公子季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处于昏睡的阶段,早上起来的时候才稍微好了一些,慢慢转醒。
公子季醒过来的时候,吴纠齐侯带着小子文正好来看公子季,棠巫正在给他换药。
公子季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给自己换药的棠巫,顿时更加迷茫了,他昨天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看到一个男子一直守在自己榻边,无微不至的给他擦汗,查看他的伤口。
但是他一睁眼,那个人就不见了,公子季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梦,不然为何会梦到那个人在照顾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纠见他醒了,立刻说:“少师,感觉怎么样了?”
公子季摇了摇头,说:“没事了。”
只是失血不是一时能补上的,这个年代也没有输血,吴纠完全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他之前也曾经失血过多。
公子季仍然很虚弱,说话没什么力气,醒了一会儿有些不支,又躺了回去。
小子文特别懂事儿,送过来一杯热水,小肉手托着水杯,喂给公子季喝下去。
公子季笑了笑,说:“多谢王子。”
小子文说:“师傅好生休息。”
他们正在探望公子季,结果就听到帐帘子“哗啦!”一声打起来,紧跟着一个黑色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年纪已经不年轻了,下巴上留着小胡子,但看起来有一种风流英俊的感觉,有句话说男人越老越吃香,这句话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的简直是淋漓尽致。
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郑突走了进来,他走到门边上,就没再往里走,而是说:“楚王,齐公,天子有请,似乎有重要的事情。”
吴纠和齐侯连忙就站起来,准备出去,吴纠嘱咐棠巫给公子季好生换药,两个人先去见天子了。
郑突等吴纠和齐侯走了,本身也要走,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到公子季在说话。
昨天一直有人照顾自己,公子季能感觉得到,还以为郑突,不过一睁眼根本没看见郑突,反而看到棠巫在给自己换药。
棠巫是个医师,动作小心翼翼,这本是他的本分,公子季笑着对棠巫说:“谢谢你照顾我,昨天也辛苦你了,你一晚上没休息罢?”
棠巫抬起头来,很平静的看了看公子季,随即说:“少师可能认错人了,棠儿只是负责换药,昨天晚上一直照顾少师的是郑公才对。”
他这么一说,公子季顿时吃了一惊,惊讶的抬起头来,郑伯还没来得及走,正好离开营帐,结果就被棠巫掀了老底儿,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公子季吃惊的面容。
郑突抬起手来,烦躁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茬,随即说:“顺便而已。”
他说着,快速走出营帐,放下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
公子季吃惊的还没回过神来,棠巫淡淡的说:“棠儿不知郑公与少师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昨日少师受伤之后,是郑公一路压住少师的伤口,抱着少师回来的,昨天晚上郑公也照料了少师一晚上,依棠儿之见应该也没什么误会罢。”
公子季更是吃惊,久久不能回神,棠巫给他包扎好伤口,说:“少师先休息,棠儿去弄些热汤来,给少师擦擦汗。”
随着帐帘子再次放下,公子季这才回过神来,棠巫说昨天晚上在榻前忙碌的人,就是郑突本人
公子季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因为自己的年轻妄为,让郑突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他身上伤痕累累,那些伤疤不是战功的勋章,而是羞辱的见证,让诸侯们嘲笑他,连郑国的卿大夫也觉得他不配做国君。
郑突也因为这样的羞辱耿耿于怀,十分暴躁,公子季很难想象郑突为何要照顾自己。
吴纠和齐侯走出营帐,郑突很快也跟上来,三个人走进幕府,幕府是商议重大事情的地方,姬阆不在自己的营帐,反而在幕府中,自然是有大事儿的。
他们走进去,立刻发现不同寻常,因为幕府之中诸侯们全都齐坐一堂,不知有什么事儿。
姬阆见他们进来,便说:“诸位请坐。”
吴纠齐侯和郑突三个人坐下来,姬阆便说:“今日着急众位公侯过来,乃是临时有一件事情。”
他说着,又说:“就在方才,寡人接到虎牢关令的急报,说是潞子国派来了使臣,正在关门口,请求拜见,不知众位的意思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喧哗起来,一时间大家都很诧异。
为何大家要诧异?那还要从潞子国说起。
潞子国并非周朝封国,而是周边方国,潞子国和晋国挨着,就在黄河以北,也就在虎牢关北面,因为离得近,潞子国与晋国常年来都是势同水火。
别看晋国地盘大,兵力也强悍,然而拿潞子国毫无办法,因为潞子国是赤狄人中最强大的一个方国。
虽然潞子国是非法独立的国家,但是几代以来的周天子都拿他们毫无办法,因此潞子国也就长久的生存了下来,而且一代比一代强大。
潞子国是赤狄人中的典范,他们骁勇善战,和周国一直也是敌对的关系,如今却突然派来使臣,而且还是在会盟的时期,众人怎么能不喧哗?都觉得十分奇怪,恐怕有诈。
在赤狄人眼中,周国人是狡诈的,在周国人眼中,赤狄人是狡诈且凶悍的,反正是相看两厌。
潞子国的使臣已经在虎牢关门前了,若是放行,今日晚上就能到达行辕。
郑突收到了虎牢关令的急报,立刻报告给了天子,此时解释说:“按照潞子国使臣的话来说,他们这次来是来和谈的。”
众人更是狐疑,如今的潞子国正处于强大的时期,为何突然会和他们和谈?这实在说不通。
吴纠皱了皱眉,说:“敢问郑公,虎牢关令可有报告潞子国的使臣带了多少人马么?”
郑突拱手说:“的确有报告,一共只有二十人,三匹马,没有缁车和辎重。”
众人一听,又是面面相觑,一共才二十个人,而且只有三匹马,都没有缁车辎重,那说明没办法藏东西,这么轻装简行,不知是几个意思。
姬阆说:“诸位有所不知,而且这潞子国的使臣,乃是他们的国相酆舒。”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众人惊讶不已,一个惊讶连着一个惊讶,酆舒这个人,可以说是和当年郑国的祭仲一个级别的,酆舒乃是潞子国的权臣,相当于国相的位置,权倾朝野,就连潞子国的国君都要看他的眼色。
而这个潞子国的举世权臣,竟然带着十九个人,三匹马,就来到了虎牢关门口,想要拜见求和。
众人皱着眉,齐侯说:“周国乃是泱泱大国,若是有使臣到了门口,而不见的,恐怕会被人嘲笑。”
吴纠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尤其潞子国的使臣才二十个人,但是大家也怕有诈,于是姬阆便让齐侯郑伯去布置一下兵马,命令开关放行,准备迎接潞子国的使臣。
与此同时还要设下宴席款待,此时快要到中午了,因为事出突然,潞子国的使臣从虎牢关到这里,需要半天时间,来的时候正好用晚宴。
众人立刻全都去忙,齐侯连忙同郑伯去整理军队,免得潞子国有诈。
黄昏的时候,潞子国的队伍就来了,一共二十个人,头三个人骑着马,其他的人全都跑着,步兵没有马匹,不过半日也跑了过来,这些人的体力惊人,不容小觑。
很简单的队伍,打头的男人骑在马上,一身红色的衣裳,赤狄人是典型崇拜红色的种族,因此他们的官袍其实就是红色的,身后的士兵也是一身暗红色的铠甲,并不像周国崇尚黑色。
那打头的男人便是潞子国的权臣酆舒了,酆舒十分年轻,酆家在潞子国本就是大家,传到他这一辈,酆舒十分有才华,而且心狠手辣,将整个潞子国治的服服帖帖,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一样,连国君都要看酆舒的眼色。
酆舒脸上就挂着狠相,年纪也就在二十左右,而且可能还偏左,十分年轻,红袍加身,腰束白色宽带,头戴火红玉冠。
潞子国的服饰装扮其实和他们差不多,虽然在周国人眼中,赤狄人都是野蛮人,不过如今的潞子国已经被周文华同化了不少,而且很多狄人和戎人,包括南蛮的楚国和东面的夷人,其实都是以周文华为时尚,因此装扮与周国相似,并非众人想象中那么野蛮。
尤其这个国相酆舒,竟然还长得一脸斯文的模样,不过有些挂相,笑起来有些阴狠。
酆舒来到行辕大门口,姬阆是天子,自然不能迎接,郑伯身为东道主,吴纠乃是楚王,爵位最高,齐侯又总揽守卫,因此吴纠和齐侯也过来迎接。
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色,站在行辕门口,后面则是跟着大队士兵,仿佛是个下马威,想要震慑潞子国的人。
周国的三路大军对着二十个潞子国的人,那真是比例悬殊,酆舒从马上翻身而下,红色的袍子在夏风中咧咧声响,他手中执着周国人出使的旄节,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独自一个人走过来,笑眯眯的说:“楚王、齐公、郑公,外臣酆舒有礼了。”
三个人听到酆舒说话,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许的惊讶,因为酆舒身为潞子国的人,竟然懂得他们的话,而且说得颇为流利,只是稍微带了些口音罢了。
而且酆舒没来过周国境内,却将他们三个人认得一清二楚,半点也没有偏差。
吴纠挑了挑眉,对酆舒拱手说:“久闻潞子国酆大夫的大名,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啊。”
酆舒笑了笑,说:“楚王言重了,楚王一表人才,果然是王者风范,酆舒仰视都觉惭愧,实在无地自容。”
这酆舒,口才倒是挺好。
酆舒笑着又说:“今日酆舒奉国君之命前来出使,为表诚意,并没有带来多少使臣,还请众位海涵。”
他说着,转头说了一句什么,身后的士兵立刻全都将自己身上的兵器放下,弯腰丢在脚边的地上,然后跨出列来,整齐的排好。
众人一见,潞子国的使臣是为了表达诚意,特别把兵器卸下来入营帐。
连吴纠都一时搞不懂酆舒这是什么意思了,难道真是来和谈出使的?若真是来和谈出使,何必找这个时机。
众人引着酆舒走进行辕,很快来到幕府。
幕府里面已经摆上宴席,姬阆身为天子,已经坐在宴席上,见到他们进来,笑眯眯的说:“潞国使臣。”
酆舒恭敬的举着旄节,笑着说:“酆舒拜见天子。”
酆舒说着,还跪了下来,竟然行大礼拜见,在场的诸侯都面面相觑。
姬阆笑了笑,说:“潞国使臣身为外臣,何必行如此大礼呢?”
酆舒跪在地上都没有起来,说:“实不相瞒,酆舒此次前来,是有求于天子,因此必须行此大礼。”
众人一听,有求?顿时有些醒悟过来,怪不得如此客气。
姬阆说:“哦?不知是求什么?若是寡人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帮忙,还请潞国使臣先行起身罢。”
酆舒这才站起来,坐在一边的席位上,说:“实不相瞒,酆舒听说周国的医术惊人,尤其是楚王麾下有一位叫做棠巫的少年人,医术更是登峰造极,因此酆舒想恳求天子和楚王,请医师来给我国国君医病。”
姬阆挑眉说:“请问使臣,令国君得了什么病?”
酆舒说:“日前国君行猎,不小心被野兽抓伤了眼睛,以至眼目失明,不能见物,国中医师和巫师都不能医治,所以百般无奈之下,才会想到出使周朝,请天子出手相助的办法。”
他说着,又说:“若是天子能将我国君的病痛医好,我潞国愿归降天子,以求万年之好。”
他的话音一落,诸侯们都有些惊讶的看着酆舒,要知道潞子国可是赤狄里面最强大的国家了,连晋国都拿他们没办法,必须以和亲的方式来联系双方邦交,然而就是这样的潞子国,竟然打算归降天子。
姬阆听着,似乎有些心动,侧头看了一眼吴纠和齐侯,吴纠与齐侯自然也听到了,都觉得若是潞子国能归降,的确是好事儿,这个时候归降,也能彰显周国的国力,缓解杨国归顺犬戎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过吴纠还是觉得,潞子国这么强大,突然有归降的意思,而且还是在这个当口,似乎有些奇怪。
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酆舒拱手说:“为了我国的诚意,不管能不能医好我国国君,只要天子答应救治,我国将奉上大量金银宝马,如今金银宝马的队伍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送到虎牢关下。”
姬阆又看了一眼吴纠和齐侯,便笑着说:“潞国使臣一路奔波劳累,还请先入营帐休息,此等事情,寡人与诸位公侯商议一番,再令人回复使臣。”
酆舒也没有强求,而是恭敬的拱手说:“谢天子。”
酆舒说完就退了下去,被寺人引着去下榻了,他一出幕府,幕府里面几乎炸了窝,众人立刻讨论起来。
姬阆坐在最上首,看着众人,说:“各位方才也听见了,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尽管说一说。”
这个时候莒子第一个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说:“天子,这是好事儿啊,潞子国乃是狄人之中最强的国家,若是能归顺我朝,百利而无一害。”
莒子这么说,虢公立刻说:“是啊是啊,天子您想想看,若是连潞国都归顺了咱们,一传出去,旁的方国定然都会害怕咱们周国的威严,到时候就会有数不胜数的方国归顺而来。”
众人听着莒子和虢公这么说,都觉得的确是这样,若是潞子国能归顺,那是多大的荣耀,绝对是有面子的事情,再者说了,如今姬阆刚刚登基,就等着做出一番作为来,才能让诸侯和卿大夫们顺服,眼前就是一个大好机会。
虽然的确利益很多,但是吴纠皱了皱眉,拱手说:“但是潞国与周国一向不和,若酆舒所说其实是借口,只是想要一个越过虎牢关的机会,来偷袭行辕,那当如何是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又喧哗起来,吴纠说的也是道理。
虎牢关一直是天险,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只是后世的三国鼎立时期,在春秋战国,虎牢也是一个诸国争夺的重要据点。
虎牢关十分坚固,北面紧邻黄河,黄河乃是一道自然的天险,在这种年代,想要渡河非常困难,毕竟没有什么桥,也没有隧道,渡河全都是人力物力来完成的。
潞子国的人一般都在晋国周围进犯,很少会跑到黄河以南来,便是因为这道天险。
黄河之险要,已经阻拦了潞子国向南的路线,再加上虎牢关的坚固,越过虎牢关之后又是两壁高悬的峡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天然关卡,让潞子国的人很难进入虎牢,仿佛登天一样困难。
因此若是潞子国的人想要趁机偷袭他们,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周国人自己打开虎牢关的大门,名正言顺的进入。
只要潞子国派送金银宝马的军队有异,到时候杀周国士兵措手不及,行辕局离虎牢关只需要半日时间,潞子国的人就能直扑而来,到时候俘虏天子都不在话下,更别说诸侯了。
这里这么多诸侯,若是潞子国的人真有贼心,可能都会被他们尽数俘虏。
吴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大家被他这一提点,都从美梦中醒了过来,你看我我看你的。
莒子一听,连忙对吴纠说:“潞国特意带金银宝马,只是为了求医,这条件也合情合理,楚王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虢公立刻也同意,说:“是啊天子,潞国的使臣显然很有诚意,况且他们的国君眼睛瞎了,而潞国民风野蛮,本就不怎么开化,定然没有咱们的医官医术高明,若是天子真有疑问,不如让探子去探查一番,那潞子国的国君到底有没有失明,这不就知道了么?何必在这里听旁人猜疑。”
莒子和虢公显然针对吴纠,齐侯眼睛一眯,刚要说话,就被吴纠拦住了,吴纠对他摇了摇头,齐侯不知吴纠为何拦着自己。
姬阆皱了皱眉,说:“诸位说的都非常有道理,这样罢,这些日子寡人先下令款待潞子国使臣,然后派人秘密去探查一番,看看那潞子国国君,眼睛到底有没有失明。”
商议的结果如同莒子和虢公希望的,姬阆暂时稳住潞子国的使臣酆舒,然后让人去探查一下潞子国的实情,看看他们的国君眼睛到底有没有事儿。
若是探查结果属实,那么姬阆绝对欣然接受潞子国的归降。
众人很快就散了,吴纠和齐侯从营帐中走出来,齐侯说:“二哥,你方才为何阻拦孤?”
吴纠和齐侯走回了自己的营帐中,吴纠这才说:“莒子和虢公一致同意受降潞子国,而且还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纠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齐侯眼睛转了转,说:“二哥的意思是”
吴纠笑了一声,说:“没准儿是莒子与虢公的第三次伎俩也说不定,天子已经派探子去探查潞子国的国君,纠以为,君上不如让人去查一查莒子与虢公的动向,可能会事半功倍。”
齐侯点了点头,说:“还是二哥想得周到。”
吴纠说:“这事儿,小心为妙,千万别让莒子和虢公发觉,如今那两个人在幕府得到了甜头,肯定又趾高气昂起来,便是要他们趾高气昂,这样才容易露出马脚。”
齐侯很快吩咐人去查,吴纠也叫了潘崇去查这个事儿。
姬阆先安抚了潞子国的使臣酆舒,酆舒来了之后一直很本分,什么事儿也不做,就在营帐中休息,偶尔遇到旁人也是毕恭毕敬的。
几天自后,姬阆派出去的探子就回来了,同时潘崇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了,两边的探子得到的结果都很是一致,潞子国的消息与酆舒说的一样。
潞子国的国君前些日子去狩猎,但是不小心被野兽抓伤了眼睛,现在眼目失明,不能见物,潞子国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先进的文化,一直崇拜巫术,但是巫术根本不能解决潞子国国君眼目的问题,因此众臣商议之后,才会请国相酆舒带领着使臣们,前来周国求和。
一切听起来似乎十分正常,酆舒完全是为了国君着想,潞子国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归降的。
然而潘崇也听到了其他的版本,潘崇拱手说:“不过潞子国中,还流传着其他一种说法。”
吴纠说:“是什么说法?”
潘崇说:“酆舒在潞子国之中权倾朝野,潘崇不知是有政敌故意重伤,还是确有其事,有一种说法,潞子国国君的眼睛其实并非野兽抓伤的,而是打猎的时候,被酆舒给射瞎的”
吴纠和齐侯一听,异口同声惊讶的说:“射瞎的?”
因为目前还是春秋早期和中页,礼义虽然崩坏,但是并没有明面上崩坏,若是有人犯上作乱,肯定要受到众人的讨伐,无论是正义之士,还是道德绑架,都会受到讨伐,而且会被群起攻之,因此这种明目张胆射瞎国君眼睛的事情,还是让人听了觉得毛骨悚然的。
潘崇点了点头,说:“确有这种说法,不过潘崇不知真假。”
吴纠眯了眯眼睛,反正他感觉这个酆舒不怎么简单,若是酆舒真的把国君的眼睛射瞎了,再跑过来求医,那么便是居心叵测,吴纠之前的顾虑很可能会变成事实。
齐侯说:“如今天子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而且证实了酆舒的话,不管怎么说,潞国国君的眼睛都是瞎的,莒子和虢公定然会撺掇着天子受降潞国,咱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吴纠点了点头,说:“正是,不知莒国和虢国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他们正说话,展雄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进来的时候十分匆忙,说:“二哥,三哥,莒国和虢国的人,正在悄悄调动行辕外的驻兵。”
展雄来的正是及时,吴纠和齐侯一听,顿时就有八分相信了那第二种说法,若不是因为莒子虢公联合了潞子国的酆舒,那么为何在这种时候,莒国和虢国的驻兵要开始调动呢?
吴纠眯了眯眼,说:“看来莒子和虢公还真不安生。”
齐侯说:“你先去继续监视莒国与虢国的移动。”
因为酆舒所言不虚,潞子国的国君眼睛的确瞎了,正在求医,因此姬阆就接受了酆舒的建议,决定医治潞子国国君的眼睛,并且设宴款待酆舒。
酆舒也令人回国,将消息带回了潞子国,押送金银宝马的车队即将启程,很快就会到达虎牢关外,准备将朝拜的礼物送进来。
天子设宴款待潞子国的权臣酆舒,宴席就在次日黄昏,潞子国送来贺礼的队伍正好也是次日中午就能过虎牢关,在宴席召开之时,便能到达行辕。
而与此同时,驻兵在行辕外的莒国和虢国士兵又有了一番新的调动,吴纠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凑巧了,很有可能是莒子虢公和酆舒的里应外合,想要在宴席上,趁着天子和诸侯毫无戒备,大杀一局。
若是进入虎牢关的贺礼队伍里面藏着兵器,等虎牢关门一打开,潞子国的军队杀进来,半日之后,宴席之上,潞国大军就能杀到,再加上莒国和虢国本就驻在行辕外围的兵马,虽然三股兵马单拎出来都不怎么厉害,但是三股兵马若是拧在一起,那就相当可观了。
宴席之上诸侯定然没有防范,到时候杀一个措手不及,定然一片大乱,俘虏天子与诸侯都不在话下。
吴纠眯着眼睛说:“虎牢关的事情,咱们需要见一见天子与郑公,至于虢国与莒国驻兵的事情,这倒是不足为惧。”
齐侯挑了挑眉,说:“虢国与莒国驻兵虽然不多,但是合起来也有五六千,若是真的扑过来包围行辕,也不容小觑,二哥可有什么妙法?”
吴纠笑了笑,说:“妙法嘛,自然有”
他说着,对站在后面伺候的棠巫勾了勾食指。
棠巫本分的站着,没想到吴纠突然对自己笑眯眯的勾手指,棠巫立刻感觉到齐侯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顿时压力很大。
吴纠见棠巫不动,便说:“棠儿,过来,寡人有悄悄话与你说。”
棠巫那叫一个无奈,只好走过去,恭敬的说:“王上可有什么吩咐?”
棠巫虽然走过来,但是并没有挨得很近,还保持着一个很本分的距离,齐侯就盯着两个人,好像棠巫走近一点儿,就要像大白一样扑上去咬人似的。
吴纠摸着下巴,挑眉笑着说:“棠儿,寡人问你,你那里有没有巴豆?”
棠巫狐疑的说:“巴豆?”
吴纠说:“就是那种吃了可以让人腹泻不止的药材,混在饭里,也没什么味道的。”
棠巫眼皮子狂跳了两下,说:“有倒是有,不知王上要做什么?”
吴纠笑眯眯的说:“嗯寡人自然是有大用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禾的深水鱼雷
谢谢某番茄一只、远方有云月舞朝夕的火箭炮
谢谢某番茄一只的手榴弹
谢谢十里紅妝、某番茄一只、青花鱼卖青鱼、36、风轻泽、白素能猫、紫钰兰珊、落葉未央的地雷
亲亲3
昨天的100个红包已经掉落,今天是周五啦,蠢作者说要连续掉落一周红包哒,马上就要达成啦,今天仍然有100个,么么哒
另外感谢各位小天使的营养液,继续求更多浇灌么么哒
ps:看到小天使们说这是一本美食文,其实就是呀!文案和文章标签都有注明的,很严肃的美食文毕竟吃吃吃也是蠢作者人生中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