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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当天,当韩兆堂看到结婚照的那一刹那,他顿时愣住,因为怎么会有照片?
怎么会有照片?
韩兆堂看向特别助理。
杨致和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而就在他耸肩的那一瞬间“哎呀!”他想到了。他靠近总裁,跟总裁低语了几句。
应该就是她跟公关室要照片的那一次吧!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奇怪,连依依有事没事干么要总裁的照片,现在一推想,很多疑问都能迎刀而解。
“这也难怪,很多女孩子都想穿婚纱,拍婚纱照的,毕竟结婚嘛!一生当中就只有那么一次——”哎呀!他好像又说错话了,因为他们的总裁就不只结过一次婚,不过——
杨致和偷偷看了总裁一眼。
总裁好像没发现他讲错话,迳自在那里推敲著。“每个女孩都很想穿婚纱拍结婚照吗?”
“当然,像我们家那口子,当初明明说好就只拍三十二组。没想到拍好了,她硬是选了六十八组,整整花了我八万块钱。”所以他觉得女人真的疯了,光是拍婚纱就足以促进台湾经济成长。
更可耻的是,他原以为拍了那么多之后,她会三不五时的拿出来看;但,没有,没有喔!随著时间渐渐增长,结婚照就慢慢的被放进衣橱里,永不见天日。
啧!真不知道既然要当压箱宝,那当初干么花那么多钱拍?
女人是什么心思,他是猜不透啦!但有一件事是他们当男人永远不能不了解的——那就是女人特爱拍照,尤其是结婚的时候。
这事看他们总裁夫人就知道了,总裁明明没时间陪她去,她一样可以变成一整本的婚纱照。
女人“无中生有”的本领,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杨致和由衷地佩服。不过,总裁夫人算是好解决的,毕竟她拍婚纱,一点都不用麻烦到总裁,由此看来,她还算上道,知道总裁没空陪她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这照片合成得真好,像是真的一样,而且——”总裁夫人的笑容未免也太甜了一点。
她脸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杨致和觉得依依的演技真好,像是她能嫁给总裁真的很幸福,但——
也是啦!毕竟他老板那么有钱,身价数百亿,如果他是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他作梦也会笑。
“总裁,来了,您夫人来了。”杨致和要老板别看照片了,正主儿出现了。
韩兆堂这才回过神。
此时,依依正由著她父亲牵出来,步上红地毯。
他们的婚礼在欧式庭园举办,餐点采自助式,而这所有的一切全是由依依自己张罗,从决定结婚到今天,他真正参与的就只有今天,做的也就只有“出席”这一项,其他的,依依全一手包办了。
这是韩兆堂当初选上依依时,所始料未及的,因为依依给他的第一眼印象,她柔弱得像是不堪一击,但从张罗婚礼的种种迹象看来,他又觉得她强韧得难以击倒。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韩兆堂倒是很好奇。
* * * * * * * *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经过新婚之夜后,对依依的脾性,韩兆堂虽还不是十分了解,但至少他掌握到了一个事实。
她是处女!
她几岁了?
二十三、二十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应徵他的新娘时,写的应该是那个岁数,而他十分讶异在这种年代,竟然有人到了二十三、四岁,还保有清白之身的?
她在想什么?
韩兆堂发现他愈来愈不了解他的妻子。他看着她,看着她在他冲刺当中,明明显得如此不适,却依旧紧咬著唇,没敢尖叫出声。
她比他历任来的每一任妻子来得娇小,但也比她们来得勇敢。
“痛不痛?”他问。
依依摇头,说不痛,但脸上的笑却惨兮兮的。那分明是很痛、很痛的表情。
韩兆堂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之前不说明你是处女?”
“你不喜欢处女?”他的问题明明十分伤人,但依依想到的问题,竟只是他的喜恶。
韩兆堂突然觉得额际隐隐作痛,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让她误会了?她这模样分明就是担心、害怕他会不喜欢她。
他为什么要喜欢她?
他们当初明明说好了不说爱的。
她能拥有的只是这桩婚姻,不包括他的人、他的心。她究竟有没有弄懂当初的合约内容。
韩兆堂看着他的新婚妻子。
依依有双无辜的大眼睛,她清澄的双眸是那么的无助,是的,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在鱼水交欢当中,他突然问起这么严肃的问题,她甚至不懂她为什么不能偷偷的喜欢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韩兆堂停止了一切动作,他撑住身子看在他身子底下的娇小人儿。
依依摇著头,她的模样显得无肋而怯懦,因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突然不悦。
她做错了什么?
“我需要一个孩子。”他说。
“一个能继承我们韩家事业的孩子: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
依依继续张著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面对这样无辜且清澄的大眼睛,韩兆堂却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最残忍的话。“所以,我不在乎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到这里,依依心口一紧,眼睛微酸,眼眶慢慢的有了湿意。
他却仍然继续打击她,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事先讲明了,事后就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他受够了他每一任妻子都搞不清楚状况,到最后,却将所有的罪过按在他身上。
先讲明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省得大家浪费时间在彼此身上:而她——他一直以为像她这样的小白兔,是不会爱上他这种凶恶的大野狼;他一直以为像她这样胆小、怯懦的女孩,绝不会爱上他的无情跟冷漠;而她是吗?
她是他当初所想像的那样吗?
韩兆堂觉得自己愈来愈不能掌握依依的想法,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得事先厘清楚,省得一错再错。
他冷情的问她“记得我们的合约吗?”
依依点点头。
“我们说好不爱的,记得吗?”
依依又点点头。
她不敢跟他说,她已经爱了,那该怎么办?
“记得你如果违反了我们的约定,那该怎么办吗?”
记得她记得。
如果她违反约定,不小心爱上他,那么她就得离开他:合约上,他开宗明义的说了,他不要她爱他的。
她记得,她全都记得。
“你会信守承诺吗?”
“会。”依依藏住自己真正的心情骗他说,她会,她会控制自己,不要爱上他的。
她如此笃定地点头,承诺她绝不会爱上他:而韩兆堂的双眼就像鹰隼般的锐利,审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她有没有一丝一毫说谎的迹象。
他看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心虚的回避,只有坦然的面对,所以他信了她的承诺,相信她会守住分寸,只爱他的钱,于是,韩兆堂又放肆地骑乘在依依身上,放肆地律动。
依依不适的掐住他的手臂,而眼泪滚了下来。
很好,他相信她的话了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放心的待在他身边,而她爱他的事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依依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能隐藏好自己的心意,那么她这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永远厮守在韩兆堂的身边,直到那一天——
* * * * * * * *
她月经在该来的时候却没来!
等到依依发现这一点,她脸上没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而是充满了惶恐跟不安,因为,就在她发现她月经没来的下一秒钟,她脑子里不期然的闪过韩兆堂曾经跟她讲过的话。
他跟她说过,他不屑婚姻,但却执意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他要的一直是孩子,而不是孩子的母亲。
那、那如果她真有了他的孩子,她该怎么办呢?
韩兆堂还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回来吗?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那他还需要她这个妻子吗?毕竟他真正想要的,一直是孩子,而不是她这个人
依依愈想愈惶恐。
怎么办?她不要孩子她不能有孩子所以
去看医生,对,她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去看医生,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依依想通了,便匆匆忙忙跑去挂病号。
她不敢在附近的妇产科看诊,还特地跑到外县市。
等待的时候,她邻近坐著许多孕妇,她们有些人已经不是第一眙了,所以,常常手里带著一个,肚子里还怀了另一个。
看到那情景,依依心底忍不住又凄楚起来,因为要是她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
真要打掉吗?
那是她跟韩兆堂的孩子呀她明明应该要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孩子的,但她为什么不能要?她为什么要打掉?
就为了图她婚姻的完整,为了让韩兆堂继续看重她,不嫌弃她吗?为了这个,所以她纵使有了可爱的baby,也必须狠下心肠把孩子杀了,不让韩兆堂知道她是个多么可耻的女人,她一点都不值得他用心对待
天哪!依依抱住头,不愿再想下去。
她若再想下去,一定会疯了的。
“三十四号——”小姐叫号。
“三十四号,连依依小姐、连依依小姐——”小姐在叫她了,但是依依却整个人定住在位置上,动弹不得,
不,她不要知道,她不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孩子;如果有了,却硬要自已打掉,那么她会死的。
如果她这辈子真的得背负著一条小生命在肩上,这样才能换得她的幸福,那她想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所以,算了,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是否怀了孩子。
依依跑出诊所,她逃避去面对她不愿面对的事情真相,直到三天后,她的mc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只是迟了,而不是没来。
她根本没怀孕!
依依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快乐跟自在,因为,不用亲手谋杀自己的孩子,那感觉真的像是从罪恶中解脱出来,但从此后,她也就更加小心,小心的不让自己怀孕。
为了不让自己怀有身孕,她背著韩兆堂,偷偷的服用避孕药。
* * * * * * * *
“你在吃什么?”
“什么!”依依手一抖,她没想到韩兆堂会突然回来。她慌得连颗药都拿不住,药丸滚呀滚到韩兆堂脚边。
那一瞬间,依依只觉得自己的天地在那一瞬间为之毁灭了。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而她的药又怎么会好死不死的滚到他的脚边去?!
她真想闭上双眼不看,但眼睛却不受她控制地睁得大大的;她看到韩兆堂把药捡了起来,他走近她——
她紧张地忘了要呼吸。
“你生病了?”
“什么?!”他的话,她听不懂。
“你在吃药。”他把药丸还给她。
依依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她慌慌张张的接过他大手上的那颗小药丸,直摇头说她没事。
“没事干么吃药?”他的大手关心地覆上她的前额,怀疑是不是最近天气?s冷?s热,所以才染上感冒。
他还叮咛她“如果病了就得去看医生,不能随便乱服成药。”
“我知道。”依依频频点头。
他的关心让她好感动,却也觉得好对不起他:她明明知道他有多急切的想要生个孩子的,但她却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占有他的人跟他全部的心神,所以她卑鄙、无耻的使坏心眼,不让他完成心愿。
她好坏、好坏的是不是
“你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就掉眼泪?
韩兆堂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刚刚明明还好奸的,怎么下一秒钟,她就哭得跟个泪人儿没什么两样?
她还说她没不舒服!
照他看来,她是真的病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
依依慌了。“我没事的,真的。”她一再地保证。
问题是,韩兆堂才不信。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有事,而他绝不允许他的女人如此胆怯,像个孩子,连上医院看个病都害怕。
“走吧!我陪你。”有他在身边,天塌了,她也用不著害怕。韩兆堂的大手扣住了依依的小手。
依依傻了,因为这是他除了做ài的时间以外,第一次这么握著她的手,与她肌肤相亲。
她甚至觉得此一时、这一刻,是她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为了这—刻,她可以随他到天涯海角去,更何况只是去一趟医院,那更没什么了。
* * * * * * * *
没什么病?!
韩兆堂觉得他是遇到庸医了。“她明明已经非常不舒眼,我还亲眼看到她吃药,怎么可能会没病?”
韩兆堂本来就长得一脸凶恶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恐怖,更何况现在是在生气当中,医生当场被他吓得直发抖。
他还以为是黑道大哥带著女人来看病,可是他的女人明明没病啊!那现在怎么办?医生急得满头大汗。
幸好的是,大哥的女人一直在安抚大哥说:“我真的没事,你别这么生气。”看他把医生吓的。
依依对医生露出个抱歉的笑。
韩兆堂看了十分不爽,她有事没事干么对那个庸医笑啊?!
他把她的脸转回来。
“你干么啦?”他好用力,弄得她好痛。依依的脸被他掐成可笑的小丑状,韩兆堂要她看向他,不要对那个庸医笑。
她这样,他的心情乱不爽的;还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突然恶狠狠的转向那个庸医。
他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医生觉得奸害怕。
“你说她没病?”
“是。”
“好,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吃药?”
她为什么要吃药?他、他他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怎么会清楚他的女人为什么要吃药?
医生觉得这位大哥真是莫名其妙。但这种话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说,敢当着大哥的面说出来,所以医生只好说:“可能只是个小毛病;或许令夫人是头、头痛;她她只是在吃普拿疼”呃——要死了,怎么他愈说,大哥脸色愈难看。
韩兆堂眼睛眯细来。
他重复医生的话“可能!或许!大概!”
他妈的!他想杀人了。
果真是个庸医,因为他竟然在他面前讲这些含糊的言词,这医生看起来一点也不专业。
韩兆堂最受不了这种人了。
他把依依拉起来。“走,我们再去找别家看。”
“不要啦!”依依不想去,因为他这样,她觉得很丢脸耶!
* * * * * * * *
“什么?你再说一遍!”韩兆堂第n度地将眼眯细来。
又来了!他又要开始了依依不忍卒睹,她觉得这个医生的下场一定会跟上一个、还有上上一个,跟上上上一个一样死得很惨。
“你说她没病?”韩兆堂沉著声音又问一次,而且这次是咬牙切齿地问,害得医生回答什么好像都下对,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又那么凶恶,害得医生不敢不答,因为大哥可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呃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他还没说完,韩兆堂已经忍不住低吼著“可是上一个医生说她感冒——”
拜托,上一个医生说她可能是患了感冒,又没说一定是,依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而这位医生还真没用,韩兆堂一说感冒,他马上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附和说:“嗯!我也觉得好像是感冒。”
“是吗?”韩兆堂又眯细眼来。
哎呀!怎么他顺著大哥的话讲也不对啊?医生的脸顿时变得扭曲,僵硬;而韩兆堂老实不客气的跟他说:“可是,上上一个医生说她可能是睡眠品质不好,所引起的耳鸣。”
“呃——这也有可能。”
“然后,上上上一个医生说她可能是头痛。”
“呃——或许是的。”总之,大哥说什么是什么,他不敢有半点的忤逆。
“他妈的!”
喝!依依抽气,因为韩兆堂竟然骂脏话!但接下来,他到底跟医生咆哮了什么,她没机会听见,因为他用他的大手把她的耳朵捂住。
依依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很生气、一定骂得很难听。他那么要面子的人,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但又不得不出口气,才会使出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来发泄他的悒郁之气。
依依觉得韩兆堂的行为难得一见的失控,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开来,因为他这样,教她如何不心动?
他虽不爱她,但却如此关心她呀!
为此,依依又笑又掉泪的,而看她如此反应,韩兆堂的叫骂声顿时停住,他不懂她干么无缘无故地又笑又哭?
她这样,让他很担心耶!
他还瞪著医生,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你看,她都这样了,你还说她没事!他觉得依依一定发烧了,才会有这种失常的反应。
“你快点开药。”他还命令医生,但不对,这个庸医,谁知道他医生执照是怎么考出来的。“还是换家医院看好了。”
“我不要。”
“你别闹脾气,有病就得看医生。”他不许她如此轻忽自己的身子。
“韩兆堂。”
“干么?”
“你这辈子是不是从没生过病?”
“谁像你一样风吹就倒。”啧!他头好壮壮,从小就是个健康宝宝,是的,他从没生过病,怎样?
“我才没风吹就倒!”他太可恶了,竟然如此看不起她!
“没风吹就倒,那怎么今天早上人还好好的,我傍晚回来就看到你在吞药丸子?”
“那是因为”
“因为?”因为怎样,他等著她的下文,怎么不说了?
“因为”依依眼神闪烁,她怎么能跟他说,她是在吃避孕药,所以她随口说了个谎。“我只是在吃维他命。”
“维他命?”
“对啊!就综合维他命,补充营养素,根本不是什么药。”
“那你为什么不讲?”
“我想讲啊!问题是你大男人主义,没让我把话讲清楚,就一味的认定我是怕上医院,所以才说没事的。”依依反指他的不是。
韩兆堂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依依说得没错,他好像一开始就认定了依依是怕看医生,怕打针,才紧张兮兮的,就连医生说她没事,他都不信;而——她没事
韩兆堂因意识到这一点,原本紧张的情绪顿时全放松开来。
“啊,你怎么了?”怎么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依依慌慌张张的扶住他。
“我没事。”
“真没事?”
“是的,真的没事;怎么?现在换你紧张兮兮、神经过敏,以为我怕看医生才说谎骗你的呀?”韩兆堂阳刚的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戏谵的光芒。
而依依啐道:“我才没那么无聊。”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把脸别开,因为——
他刚刚那模样、那表情让她好心动,她不确定当自己面对那样的韩兆堂,遗能把持得住,不让他看穿她爱他的事实。
不行!她得好小心好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