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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涟见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帮着自己一起骂夏子矜,心头顿时一阵畅快,她抬起头,摇了摇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那二人实在是龌龊,我去时,衣裳都退了一半,我哪里还敢再看。”
馨儿瞧着她一张脸都红了,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便没有再问,只是手掌握的紧紧的,“若是下次再看到那丫鬟,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免得她出去败坏了公主的名声,真真是好不要脸。”
忆涟在心底偷笑,面上连连点同意,想到夏盛卿这会儿一个人在书房里,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一旁的柜子里,从里边取出件鹅黄红梅裙换上,抬脚出去,馨儿看着她这番举动,禁不住有些疑惑,眼神变幻了下,还是决定跟上去。
馨儿刚推开屋子,就见夏子矜回来,当即忘了要跟踪忆涟的事情,上前给夏子矜行礼,“奴婢见过公主。”
夏子矜刚收了两个暗卫,心头高兴,面带喜色的叫她起来,她一大早的进宫,一直未曾吃东西,此刻不免有些饿了,馨儿忙下去给她准备午膳。
忆涟一路往书房走去,在门口就见一个丫鬟正端着茶点准备进去,她当即上前叫住她,从她手里接下茶盏推开门进去。
夏盛卿正低头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书信,没注意到来人,听着丫鬟说端了茶进来,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叫她将茶盏放到一旁。
忆涟打进来后,一双眼睛就黏在夏盛卿身上,见他没将自己赶出去,眸子里顿时露出喜色,翘着唇角,捧着茶水接近他。
夏盛卿揉了揉脑袋,无意识的伸手去摸桌子上的茶盏,入手的触感却是十分娇嫩,他立刻犹如烫了手似的缩回手掌,豁然抬头,就见忆涟已经将桌子上的茶碗端起来,含羞带怯站在他身边。
夏盛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颇为头疼的看着他,语气跟着冷下来,“你来做什么?”
他能容许她留在府中,完全是看在她是夏子矜的丫鬟的份上,若是她突然消失,定然会惹夏子矜怀疑,因而他才会留着她,可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忆涟纠缠他。
忆涟犹不自知,还以为他心里面是喜欢她的,只是碍着夏子矜不敢承认而已,不仅没有听出来夏盛卿话语中的冷意,反而笑盈盈的道:“雍哥哥,你一个人在这儿处理公文,不免幸苦,那些个丫鬟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就亲自过来照顾你了。”
夏盛卿听着她这令人牙酸的话,顿姐倒胃口,当即沉下脸,冷笑一声,“忆涟,你现在是明珠公主的丫鬟,就当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再胡言乱语,现在就滚出府去。”
被他这么一说,忆涟顿时委屈起来,恨不得立刻扭头就走,但是目光落到夏盛卿俊美的脸庞上,她又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怒气,抓紧茶杯,面上浮现讨好的笑来,“雍哥哥,你明知道我会留在夏子矜身边都是为了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
她作势就要哭出来,然而夏盛卿根本无动于衷,甚至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她,忆涟的动作一僵,硬生生的将眼泪憋回去,端着茶盏递到他嘴边,“雍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向明圣帝报仇才娶的她,只是她这会儿正忙着和小白脸调情,不会过来的。”
“你说什么?”见她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往夏子矜身上泼脏水,夏盛卿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额头上青筋直跳,怒视着她。
忆涟正说的高兴,以为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当即嗤笑一声,“夏子矜就是个从青楼出来的公主,骨子里不知道学了多少种讨好男人的花招,不过是顶着个公主名头的戏子而已,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雍哥哥,你就不要为这种人生气了。”
她蹲坐在夏盛卿身边,见他不说话,越发来劲,眼珠子转了一圈,手上一抖,茶杯就翻到下去,温热的茶水洒了他一裤子,忆涟顿时娇呼一声,连忙取出帕子就要替他擦干。
夏盛卿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猝然站起身,用尽力气推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全是彻骨的厌恶,忆涟突然被他推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恰好撞进他眼底的厌恶和杀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张口结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放肆!谁给你的权利在这胡说八道,还敢诋毁夫人!”夏盛卿自遇见夏子矜之后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胸口的一颗心是在跳动的,见不得任何人说夏子矜的闲话,更别说,是忆涟这样直接了当的侮辱。夏盛卿垂在身侧的手掌攥成拳头,因为强行忍耐自己心头的怒气,指甲直接掐进掌心,带出一道道血痕来。
“雍哥哥,我是为了你才说的,我没有诋毁她,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你为什么不信我?”忆涟当即蹦起来,声嘶力竭的吼着,意图让夏盛卿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话,
“住口,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省的你污言污语,不知分寸!”夏盛卿勃然大怒,一下子掐住她的脖颈,眼带杀意的盯着她。
忆涟满眼骇然,等着夏盛卿松开手,立即捂着脖子咳嗽起来。夏盛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厌恶。
忆涟握紧拳头,眼底浮现出不甘来,脑子里划过荣遇俊美的脸庞,豁然站起身,面目扭曲的盯着夏盛卿,胸口气的一起一伏,愤恨道,“雍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夏子矜那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还背着你私会旁的男子,她根本就不爱你,只是利用你而已,雍哥哥,你为什么就看不清楚她呢?”
“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对你的啊!雍哥哥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往的情意吗?”忆涟拍着胸脯,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夏盛卿,一心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完全没看到随着她的话,夏盛卿越来越低沉的脸色。
见她丝毫不知道收敛,夏盛卿忍不住一拳捶到桌面上,一下子抽出搁在架子上的长剑,横在忆涟的脖颈上,阴狠的盯着她,“若不是顾着以往的情谊,你现在早已经是死人了。你若是胆敢再胡言乱语,败坏子矜的名声,就不用回曹州了。”
冰冷锋利的触感让的忆涟一瞬间失声,吓的面色苍白,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看着夏盛卿的眼睛,心头颤了又颤,知晓他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意,心头一片苍凉。至于夏盛卿说的不用回曹州,她也明白,是要杀了她的意思,想到这儿,忆涟眼里不由自主的添了一抹惊惶,吞了吞口水,再不敢说话。
见她终于闭嘴,夏盛卿才收回长剑,如同看垃圾一样瞥她一样,“滚下去!”
忆涟纵使心头再不甘,此刻也不敢继续留下来,咬着下唇,低着头出去,握紧拳头,快步离开。她回到屋子时,馨儿还在夏子矜身边伺候,忆涟想着早上动的手脚,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刚准备去看看为什么下在夏子矜脸上的毒粉没有发作,就见馨儿急匆匆的冲进来,翻箱倒柜的。
“馨儿,你这是怎么了?”忆涟心底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抹期盼来,以至于她的语调都带了几分急切。
馨儿本就因为夏子矜脸上突然出了红疹心神慌乱,自然没注意到她话语里的迫不及待和期盼,埋着头在箱子里翻着,找出件薄如蝉翼的面纱来,“公主脸上起了疹子,你快去请大夫过来。”
忆涟见自己猜想成真,立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只是一瞬间,她就做出担忧的神情来,“怎么会这样?我这就去请大夫。”说话间,她也忍不住有些疑惑,明明这毒粉沾上很快就会发作,这样夏子矜就能在明圣帝面前出丑,怎么会推迟到现在?
她一边想着,一边迈步出去。馨儿拿着面纱进来,就见夏子矜正视图抓挠自己脸上的红疹,大惊失色,顾不得主仆有别,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她跟前来,抓紧她的手指,“公主不能啊!若是挠破了,日后留下疤痕可不得了。”
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容貌有损,夏子矜虽是长在青楼,可楼里的妈妈看中她的容貌,将她当成一颗摇钱树养着,自然是舍不得伤害她的脸,因而她自小就是千娇百媚的养着,后来被明圣帝找回来,她身为明圣帝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没有,对脸上的保养更是从未断过因而她这一张脸皮娇嫩的不行,若是真上手挠了,定然会留下伤痕。
因而馨儿才会这般急切的劝她,夏子矜自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她此刻面上好似千万只蚂蚁爬过,又痛又痒,她实在是忍不住,手掌又被馨儿抓住,脸颊上传来的痛痒让她恨不得能立刻将这一张脸皮都揭了去。馨儿抓不住她,眼看夏子矜就要挣脱自己,急的差点儿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