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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伯出门之后,莱恩挣扎不到十分钟就吃了那碗甜粥。
这个嘛骨气在有人的时候现就好了,没人的时候干嘛耍白痴。
饿死自己,那家伙也不会同情他对吧?为自己想尽借口以后,他便放弃所有自尊,说服自己进攻食物;甚至因为饥饿未减,第一次不是因为内急难忍,所以忍痛跳下床去,把锅里剩下的甜粥都给吃了。
他像失去意识般地狂吃猛吞。
锅底朝天之后,他才怔怔地望着锅底,突然觉得自己很羞耻。
挣扎了一会儿,他却像把头埋在土里自欺欺人的驼鸟一样,悄悄摸回床上去,彷佛当作没做过这件事。
又没人赃俱获,谁能说是他把粥吃光的?
说不定,辛佰会以为是梦娜吃的也不一定。这种想法有些卑鄙,可是他也只能这样自我欺骗,让自己心理上好过一点。
而地想不到,那会是他近一天内的唯一一餐。
当他再度看到辛伯时,已经是隔天早上六点。
“你该不会一整晚没睡,醒在那儿等我回来吧?”入门后,辛佰望着床上的莱恩,彼此对峙般地对视,沉默大概足足有一分钟,随后语带调侃地问。
莱恩的黑眼圈太明显,而且带血丝的眼球露出明显的疲惫。
种种迹象都显示有人昨晚不是没睡好,就是没睡。现在才早上六点多,没睡好也不会起得这幺早,看起来比较像根本没睡的样子。
调侃归调侃,他倒也不是真的认为莱恩是在等他回来。
又不是被丈夫丢在家、不敢睡在等门的小媳妇,何况这小子恨都恨死他了,哪有熬夜为他等门的闲情逸致。调侃他的话,纯粹是说好玩的。
胡说,只为逗逗自己开心罢了。
“谁谁说我没睡,我是醒得早而已。”
被说中事实,莱恩霎时红透脸庞,昧着良心强行否认。
他不是有心想等,只是望着大门口,望着望着不知不觉就天亮了。辛佰像蹑手蹑脚的猫儿,连开门都没有声音,等大门一开,他想装睡都来不及。
被逮个正着,再装睡未免太虚假。
“哦,我还以为你少了床伴,所以觉得寂寞难耐呢!”眸中闪过一道光芒,辛伯在床边坐下,依旧懒洋洋地消遣着双颊绯红的人。
他猜测,如果他真的一晚没睡,恐怕是因为伤口发疼。
习惯莱恩的别扭性格,他倒不意外他会否认他因为哪里痛而整晚睡不着。要是换个人如此别扭,他通常会觉得对方痛也是咎由自取;可是,莱恩逞强的模样,让他觉得愈来愈有趣,甚至颇有研究稀有动物的高昂乐趣。
“你少胡说了,我了不是因为你整晚没睡,我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莱恩便惊觉自己一时冲动说溜嘴,当场有种自己拿石头砸脚的难堪。不知为何,这几天他变得好笨,老是给自己丢大脸,他真怀疑,是因为受伤的关系,让他脑子驽钝迟缓起来,所以iq跟着变差了。
“你果然整晚没睡。”
辛佰扬高眉头,像老师捉到谎言被拆穿的小孩似的,口气倒没大多责备。
连说谎都说不好,让他忍不住有点同情,想安慰地拍拍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想把谎说好永不露馅,也是得经过一番磨练的,生手其实不需要太惭愧。
虽没说出来,但至少他是这幺想的。
当然,很多事情想想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否则他赖以消遣的乐趣就没了。
“就算我整晚没睡那又怎样?我整晚没睡绝对不是为了你,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莱恩本能地解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地自动住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很像欲盖弥彰,哪有可能继续说下去自乱阵脚。
老天,笨成这样,他到底是怎幺了?
“你果然是因为我不在,所以寂寞难耐得睡不着?”辛伯够聪明,所以不难听出他话中自曝的涵义,不禁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像第二次逮到他的小辫子般笑谑。
虽然他的确意外,老是被他整被他欺负,这小子怎幺还会希望他在家?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照梦娜的说法,他不在家的时候,莱恩整个人不管身体或表情,都会很明显地放松下来;一旦他在的时候,他就立刻紧绷得像是老鼠见着猫,实在没希望他在家的道理。
想不出理由,更让他好奇个中缘由。
他让他的好奇心旺盛起来。
“我我才不是!”莱恩像个别扭的小孩子喊叫着,喊完却把脸别向墙壁,企图掩饰莫名的脸红心跳。脸上的燥热,让他无法否认自己在脸红;但他死也不会承认,一个人的漫漫长夜,突然感觉特别冷寂,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难熬。
的确,他整晚都不自觉地希望辛伯早点回来。
辛佰在的时候,虽然总是让他的神经紧绷,可是对他而言,在他几平动弹不得、谁都可以将他任意宰割的时候,讨人厌的他却也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产生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有种无法否认的安心感,他自然希望他别随便丢下自己外出离开。
不过,他还是死也不想承认令自己感到挫折的心情。 辛伯望着他僵直的后脑勺,不久后竟一手遮眼、一手抚肚地爆出无法自抑的大笑。
听见大笑声,莱恩闭起了眼眸诅咒。
该死的王八乌龟,有啥好笑的!不知道别人已经觉得颜面扫地,丢脸到想死了吗?还笑得那幺大声,也不怕他丢脸到想自杀 果然是没医德的死密医!
哼,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虽然他不希罕他的同情。
觉得莱恩超出想象中好玩,辛伯最近花了不少时间留在家里。
就算在计算机前工作,没大多时间理会莱恩,光感受他拼命瞪、猛力瞪着自己的背影,想跟他说话又不开口的视线,他都快在心底笑翻了。
算一算,离莱恩被丢在门口,差不多也已经八九天有了。
突然算起他来几天,是因为他这两天发现了一个快让他无法忍耐的事实;这个事实让他丢下计算机,直接走到这两天勉强坐在床边、身体还不算太难过的莱恩面前。
“你想干嘛?”
莱恩先是有些错愕,旋即对自己感到懊恼,强抹掉眼中一时藏不住的期待,刻意以平板的语气问道。人家才走过来而已,他干嘛像小狗受到主人青睐般喜悦?
每次都这样,一点自尊心都没有!
辛伯未必每次都会捉住他瞬间的表情消遣他,他却受不了自己一再丢人现眼;偏偏,每次反省懊恼过后,他又会犯下同样的错误。说起来,都怪辛佰是他除了梦娜以外,每天唯一看到的人类,而他理会他的次数却太少。
何况梦娜出门工作回来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二楼睡觉。
知道她的工作性质以后,他看到她总有几分莫名的尴尬,不知道该和她说什幺好;梦娜也察觉了他的别扭,识趣地远离他的床边,不再主动跟他聊天说话。
自然而然地,辛伯成了他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
“你很臭。”
辛佰皱起眉头,一开口就是不满的口气。
不能怪他口气差,莱恩身上的味道真的很臭,甚至臭到让他无法专心打字工作。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继续忍受异味,虐待自己的鼻子。每天一起睡同一张床,他都会闻到一股怪怪的馊味,他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他还没到洁癖的程度,可是整天闻到不好的味道
他很不高兴。
虽然本来就觉得莱恩像一袋被人丢在自家门口的垃圾,但那可不代表他捡了回家,就必须忍受垃圾的味道!他想除去臭味,所以对“臭源”毫不客气地投以不满的眼神。
因为研发新药,他这两天很忙,甚至忙得正起劲,打算全心投入成品制作,几乎快要完全忽视莱恩的存在;可是不先把日益严重的臭味解决,他没办法继续好好研究下去。
显然,当务之急很明显—
除臭!
莱恩先是慢了,随即涨红有些苍白的脸庞。
快九天没洗澡,虽然天气冷,但还是会臭。要是在热带国家,一个星期以上没碰水、没洗澡,他恐怕早已臭得发酸,教人更加无法忍受。
可是,他又不是因为懒才不洗澡,更不是自愿臭成这样的啊打从有记忆以来,他之前的二十二年岁月中,哪有超过一天没洗澡的纪录,更遑论对发臭的自己置之不理。身上的伤是好多了没有错,可他毕竟还是行动不便,哪有办法自己洗澡。
辛佰指控般的眼神,让他愈来愈觉得难堪不已。
偏偏这种时候,他忘了怎幺替自己申辩。
因为太丢脸而忘了
望着他红到快要翻黑的脸,辛伯却只是盯着他,自言自语般咕哝起来:“我看,伤口大多已结疤,下水应该已无大碍。”
莱恩在短时间内的复元速度神速,瞧他的医术有多厉害。
厉害是很厉害没有错,只可惜没办法用医术和他发明的药让他去除臭味;至于市售的芳香剂,恐怕也对这股恶臭莫可奈何或许,他应该研究人体除臭剂,朝新的领域进攻。
发现自己难耐异味,辛伯兀自考虑起研发新品的可能性。
“你你不会是想”莱恩瞠大着眼,额上渐渐渗出冷汗,有种不祥的预兆。
还没办法自己洗澡,他怕辛佰产生为他洗澡的念头。在他的惶恐和不安之中,辛伯完全没理会他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恐惧喃语,直接走进浴室,在澡缸里头放起热水。
在辛佰走进浴室没多久以后,立刻听见哗啦啦流泻的水声,莱恩脸上的红潮当场退去。
别说脸红,他几乎已血色全无。
“不,不要!你放我下来——”
放完水之后,辛伯二话不说地抱起拼命挣扎的莱恩,对他惊慌失措的大叫不予理会,笔直地朝目的地—浴室的大澡缸前进。
“我不要洗澡,放我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莱恩拼了命似的,像要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始终大叫且不停地挣扎。
不用说,他怕极了一向粗鲁的辛伯等一下会直接把他丢进澡缸里,弄得他狼狈不堪,连爬都爬不起来,而辛伯却站在一旁看笑话。
勉强的相安无事崩解,此刻他对辛佰的怨恨,几乎到达了最高点。
本还有些庆幸地以为,辛伯或许是整他整腻了,这两天的恶劣态度已经收敛了些;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太天真,不明白他这恶魔要整他到什幺程度才满意!
待宰的羔羊,就非得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不可吗?可恶!
“小脏鬼,你真的很臭,不喜欢洗澡也得洗。”
辛伯的一双长脚并没有因为莱恩忍痛拼命挥动的手脚而迟疑,直直地往目的地浴室前进,口气却对他的抗拒很不以为然。
啧,要他洗澡又不是要他的命。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停在浴缸前头。
“谁说我不喜欢洗澡!”强烈地感到被羞辱,莱恩禁不住生气地反驳。
“既然喜欢,那还叫个什幺劲?”辛伯附着性子问,没马上展开下一步动作。
他想不出来,一个人臭到发酸,自己还能忍受的理由。
处久污而不觉其臭吗?简直是莫名其妙!自己无所谓,总得顾虑别人的鼻子,替别人的健康着想一下。
臭,是真的会臭死人!
一个再有趣的玩具,臭臭的也会让他提不起兴致玩。
“你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因为不喜欢洗澡才不想洗,我是因为——”莱恩本来激动不已,想说的话说到一半却不敢再说,怕得罪辛伯后的下场更惨。
“因为什幺?”辛佰的耐性快要告罄。
觉得臭,还要抱着臭源,他已经被臭味弄得有点抓狂。
“因为”
天哪,非得有个死人理由吗?
问题是,辛佰未必能平心静气地接受真正的理由吧?有太多次被暗盘的经验,莱恩已经不敢轻易冒险,多少学会想说的话要经过三思之后再脱口而出。
“快说,我没多少耐心。”不但语气不耐,辛伯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因为我”怕呀
“好,时间已到,你什幺都不必说了。”几秒后。辛伯直接盖棺论定,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反正不管他的解释为何,都得下水洗澡。
莱恩来不及反应,辛佰已经把他的身体轻轻放下,放在事先搬进浴室的塑料椅上。
屁股一着椅子,他才发现这张椅子的存在,更意外辛佰没直接把他丢进浴缸的打算,神情显得古怪不已。他还是不相信,辛佰会突然变得体贴温柔。
在他怀疑的时候,辛佰却伸手脱起他的衣服。
“你想干嘛?”
莱恩吓得胃差点抽筋。
“你干嘛一天到晚问我想干嘛?”他想干嘛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虽然大多时候他都觉得他过度的反应很有趣,辛佰还是不免疑惑。
老问废话,他真怀疑他累是不累。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到晚你干嘛?”
辛佰脱下他的衣服又脱起他的裤子,让莱恩不满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又惊觉地大叫,本能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痊愈的伤却让他痛得马上跌坐口椅子上。
hit!他痛得在心底咒骂。
“你还真多不是问题的问题呢。”辛佰叹了口气,对他自取其辱的愚蠢煞有其事地摇头,颇好心般地劝道:“你要是乱动,待会儿又骨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辈子还没替人洗过澡,你安分一点让我洗行不行?”
明知道那双才好一半的脚,目前只能轻轻碰地,他还用力站起来,不痛死他才怪。
“你要替我洗澡!?”不会吧!
错愕加恐惧,让脚还在痛的来思乱了方寸,语气更加怪异。
“不然,要我把你丢进水里,让你自己洗吗?”辛伯的神情若有所思,彷佛觉得这是不错的建议般,正在考虑其可行性。
把他丢进水里,让他自己洗是省了不少工夫。
“不——”莱恩差点破音失声。
无论怎幺想,他都不可能自立自强地从装满水的大澡缸里爬出来。若真要爬起来,他没跌几次狗吃屎,当场摔断他的鼻子才怪。
“不想,就乖乖让我帮你洗,别再***簟!?
辛佰冷了脸,终于表现出他的不耐,口气更是严肃几分。
至此,莱恩咬紧下唇,开始闷闷地不发一语。
除了认命,他似乎已别无选择。
得到他的“默许”辛佰嘴边的弧度缓缓上扬,牵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贼贼笑意,理所当然地继续进行未完成的动作。
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他终究还是把莱恩脱了个精光。
一丝不挂的裸体,让莱恩脸上的热度居高不下;可是他仍是硬撑着,不愿在此刻像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所以假装出一脸的不在乎。
对于他的“坚强”辛佰倒是悄悄赞赏在心底。
洗澡不急于一时半刻,所以他用不客气的眼神,将莱恩瘦小但还算结实的身体故意从上缓缓浏览到下,逼急了莱恩一张尴尬羞红的脸,他还依然故我地在那里慢慢欣赏。
喷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喂!不是要替我洗澡,你光是看要看到什幺时候?”
瞧辛伯最后盯着自己的重要部位。不但久久不放,还露出奇怪而且闪过笑意的眼神,努力假装不在乎的莱恩终于爆发了怒气。
如果寿命未终,却能够在这时立即死去,他大概也不会跟上帝抗议。
羞耻、复杂又难堪的感觉,早已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动手了。”
辛伯诡异一笑,不为他的口气动怒,暧昧的话倒像是—既然你请我吃,那我就不客气地动手了。彷佛把他当成感恩节大餐,正准备把他给吞了。
莱恩虽没好气,但也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谁教他是待宰的羔羊!
辛佰开了莲蓬头的水,开始用温水弄湿他的身体,搞得他全身战栗。身体太久没碰水,他真的很不习惯。何况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在。
然而,最大的问题
是辛伯的手。
弄湿他的身体以后,辛佰以一双比地想象中还细致的手用沐浴乳在他身上既温柔又轻缓地抹了起来,让莱恩整个人紧绷僵硬。
他从脖子开始,往下沿着胸膛来到他的小小双尖,故意似地流连不去,逗得他脸红心跳,想用眼神杀人。
这简直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