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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牛氏一看,就苦了脸,“哎呀,郑公子啊,您怎么这样执拗呢?只要你略张张口,不知有多少姑娘哭着喊着要嫁你?”
牛氏说郑公子何必为了一个青雅,糟践自己呢?她作风也可疑,脾气儿也臭。反正,哪儿都不好。
“牛夫人,你不懂。”郑途就请牛夫人,说有了空儿,还是要去青雅姑娘那里,聊聊坐坐,说说他的好话。
牛氏皱着眉头,坦白告诉郑途,说自打了官司后,她和青雅就少有来往了。
青雅性子倔烈,和她半句话不投机的,牛氏就说这个忙,她帮不上了。
郑途道:“牛夫人,你多去走动走动,说些好听的。我不信青雅姑娘总冷着脸。”
牛氏一听,就转着眼珠笑,“好啊,我就再听郑公子您一回。我的家里,堆了好多您差人送来的东西,我想着,该请您吃一顿便饭才好。不如……明天郑公子您就来我的家里一趟,我好生款待您……”
郑途就想推拒。
牛氏笑道:“郑公子,您若是能来,不管有多难办,我都会将青雅乖乖地给送了您的床榻前……”
郑途见牛氏一脸的殷切等待,也就点了头。牛氏见了,心里大喜。
她一拍大腿,脸上喜滋滋儿的,“郑公子,那就说定了。明儿个晚上,我和小女海棠可就预备一桌丰盛的好菜招待您了!”
牛氏乐颠乐癫地走了。
郑途的脸色更是阴沉,他一拍桌子,自言自语,“谢凌远,如果你真敢拦我的路,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第二天。
小豆儿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睁了眼,下了床,觉得身上也不那么疼了。
她看了下房里,青雅姐姐不在。
小豆儿就揉着眼睛出了卧房,就看见风青雅在院子里拿着瓦罐,一点一点地撒米喂小鸡。
这几只小鸡崽子是她前几天在集市上买来的。
“青雅姐姐,我来喂吧。”小豆儿的声音脆脆甜甜的。
这脱离了牛氏的魔爪,小豆儿算是头一回睡了一个好觉,人看着也比以前活泼许多。
风青雅看着她,摇头微笑,道:“你身上还疼不疼了?”
小豆儿摇摇头,说不疼了。风青雅随口说那云南白药果然好,很有效果。
小豆儿问青雅现在什么时辰?
风青雅笑道:“都快中午了。你赶紧洗漱一下,去厨房里吃饭。”
她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小豆儿一听,就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不知道这一睡,就睡了这么长时间。”
风青雅听了,反而叹了气,“小豆儿,以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没人撵着你干活啦。”
“姐姐,可是我有手有脚的,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你只管吩咐我。”小豆儿可不想吃白食。
风青雅一听这,就微笑道:“不用急。你先养好身子。我懂你的心。”
她告诉小豆儿,厨房里有豆腐青菜豆子,还有一条鱼,赶紧去吃吧。
小豆儿确实也饿了。
风青雅看着她轻快的影子,更是欣慰一笑。
过了晌午,风青雅说要去街上买些针线。因她刺绣活儿做的好,街市上好几家绣坊的老板都愿意买她的绣品。
这也真是奇怪,她本不擅绣花,偏偏来到这里后,绣活的技艺大增。而且,她还学会了纺线。风青雅其实不缺钱,但她就是不想将绣活儿撂下。
她盘算着,过几天,就该去乡下收二十亩水田的田租了。今年的庄稼收成不错。因这之前,这水田的田租是牛氏把持,不管丰年坏年,牛氏总是收高田租。
风青雅当然不想这样做。乡人种田不容易,她考虑着过去,将田租子往下减一成。若是遇上荒年,那就干脆减免。
小豆儿吃好了饭。她过来帮青雅纺线。
风青雅看着小豆儿着急的样子,道:“好。你慢慢纺,不必赶。我去去就回。”
风青雅看着小豆儿全身上下没有合体的衣裳。她找了自己的,但发现小豆儿穿在身上,一点儿不合身。
她想去集市上给小豆儿扯几匹布,给她做衣裳。
“姐姐,你去吧。”一个下午,小豆儿已经悉了青雅的新住处。
其实,一天到晚的事儿也多。喂鸡,浇菜,纺线,刺绣,做饭……风青雅一直忙个不停。小豆儿下定决心,以后就陪着青雅姐姐,好好过日子。
风青雅就提了个小竹筐,理了理头发,出了院子。
来到集市上,来往的行人没有多少。
今天天热,风青雅走着走着,脸上就出了一些汗。
她想在茶铺前喝几口茶,但看到了不远处的布庄,就赶紧朝着布庄走去。
到了布庄前,她选了几匹布,都是鲜丽好看的颜色。
风青雅知道小豆儿喜欢这些颜色。
出了布庄,风青雅想着还要去针线铺子走一趟。
来到这里一些日子,她对这里的环境也熟知了不少。她知道,这商城街上针头线中最齐全的,就数附近巷子里李二娘开的铺子。风青雅就朝巷子快走,不想身后就有人和她说话。
“这位姑娘,麻烦您停一下。我想和你打听个人。”风青雅一听,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听这声音,是外乡人,她热心,当下就回了头。
果然是个年轻的姑娘。
风青雅打量了下她,一副外乡乡下女子的打扮,女子胳膊上搭了个包袱,身上穿的也是极破旧的衣裳,脸儿手儿脏脏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风青雅问:“姑娘,你要打听谁?”
近日,因商城街上传言,说有专门从外乡过来的年轻女子,有单行的,有多人一起的,假装问路,然后趁机不备,夺人钱财。
风青雅一听这,顿时愣了一下,“竟还有这事儿……”
于是便告诫自己,还是小心一点。
这姑娘就苦着脸儿,说她要打听的这个人是她的表哥。
风青雅问:“那他叫什么名儿呢?”
姑娘摇摇头,说她只知道表哥的小名,大名却是不知。
风青雅一听这,内心就疑惑,心想,这姑娘莫非就是个骗子?
既是表哥,如何又不知名字?她就镇定了一下,听姑娘如何往下说,“那你的表哥,小名儿叫什么?”
“他姓谢,小名儿叫小四。小时候,我在家都叫他小四哥。”
姑娘提起谢小四,菜色的脸儿,还红了红。
“谢小四?”风青雅一听,就说不知道。
姑娘一听,脸色儿不免有些沮丧。
她说她问过许多人了,旁人都不知谢小四是谁,从早上到了商城,逢人就问,一直问到现在。
“这位姑娘,实不相瞒,现在我干粮也吃光了,身上也没几个铜板了。如果我再寻不到我表哥,今晚我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姑娘愁眉苦脸的,又不停叹着气。
风青雅看其颜色,猜测这姑娘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
于是又问:“那你表哥在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在他问这话时,不由想起谢凌远来。
心想,义兄是知府,这在城里做小买卖的,都在府衙登记造册备过案的,如果想查,也不是难事。
这姑娘听了,却又摇头。
她说她爹娘都死了,她是爹娘的独生女儿,爹娘死前,就嘱咐她去商城找表哥。
爹娘说,村里人说表哥谢小四在商城当官,但到底当的什么管,还是在商城下面的县,爹娘又说不上来。
姑娘说她姓柳,小名儿叫隐环。
她说她为此也去过衙门口,但见了衙门门前那样威武,她又生了胆怯,不敢去问了。
风青雅听了,就笑了一笑。
“柳姑娘,今天算你找对人了。如果你爹娘说的不错,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真的?”隐环一听,眼睛里就放出光彩来。
“嗯。”
风青雅点头。并将自己姓名告诉了对方。
她想,谢凌远是堂堂的知府大人,将这些问他,更是易如反掌。
风青雅说去巷子里刘二娘的针线铺买针线。隐环就跟着风青雅同行。
风青雅对这姑娘道:“隐环,实不相瞒,我一位义兄便是这商城的知府大人。现在天不算晚,不如我就带着你去府衙找我义兄,很快你就能寻到你的表哥了。”
隐环一听,更是喜出望外。
她心里想的就是这样。
风青雅细心,见隐环路过一个烧饼铺,狠吞了几口唾沫,就主动给她买了几只葱油烧饼。
隐环道谢,说她有钱,就要从包袱里取钱。
风青雅摇头,说不用。
“不过几个铜板而已。咱们有缘相识,我便当你是我的朋友。”
隐环听了,更是道谢,又问她的名姓。
风青雅爽快,也就说了。
一问年龄,这隐环比她虚长两岁。
隐环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也有几分城府。
她听风青雅说这商城的知府竟是她的义兄,可见她定然也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了。
隐环便试探。
风青雅听出来了,就悠然而笑,假装道“我并非富贵人家的小姐,我不过一介孤女。与知府大人结为异性的兄妹,也是因了一些缘故。”
隐环一听,就知道不能往下细问了。
风青雅告诉隐环,说再走两条路,府衙就到了。
隐环淡淡地笑,“这位姑娘,我去过那里的,只是不敢进去。我认识路。”
风青雅点点头。等到了衙门口,见了那两个守门的差役,就要上前招呼。这两公差俱都认识风青雅。
风青雅还没张口,就见得府衙内懒懒地出来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