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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卡拉岛。
这里是泰国最隐密且为私人的小岛,严格说来,这岛为两家人所共有,一是原地主,也就是以橡胶起家的白怀旦,另一则是合资购买的买主连卡佛与泰阳。
连卡佛深知泰阳对于养他到十二岁的祖国难以忘怀,所以多年前便将它买下,而当泰阳知悉此事后,便坚持也要出一半资金,为这块小岛尽一分心力,所以他们就成了合伙人。兄弟情深也就在此看出。
白浪一波一波地拍打著海岸,路还走得歪歪倒倒的小雪花,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而身著连身黑色泳装的葛雪灵则在一旁陪著她,泰阳与连卡佛则躺在沙滩躺椅上,看着这对“母女”戏水。
泰阳望着戴著面皮的葛雪灵,有些感慨地说道:“这面皮是我作品中最失败的一个。”
“怎么说?”连卡佛双眼仍未离开她们“母女”身上。
“它无法将雪灵的灵气与独立完全显现出来,尤其是她那有如精灵的气质,怎么也呈现不出来。”
精灵?这倒是挺符合她的气质。
他对葛雪灵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特感觉,就像一眼看中的精美瓷杯,即使还有其他式样的精品可供选择,但他就是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那是一种看中了,就是看中了的肯定感觉。
泰阳打断他的思绪问道:“如果黑沁那些人被绳之以法,那你和雪灵之间的事?”
“你问这做什么?”连卡佛的眉心出现了浅浅的凹壑。
“如果你对她没意思,我倒不介意和她交往,反正小雪花也需要个妈妈,这也算是我对小麦尽的最后一点心意。”泰阳平静地说,仿佛他们现在谈的事就如动个手术这么简单似地。
“你爱上她了?”连卡佛警戒地问道。
“反正你又对她没感情,没你夹在中间,可就方便多了。”他不信这样还逼不出佛哥的感情。
“不准动她!”连卡佛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给我个好理由,我就不采取行动。”泰阳优美的唇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连卡佛瞪著他,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想如他的愿“反正我不准你动她就是!”“哈!”泰阳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追求她,错过了,她就是我的了。你知道的,我的容貌是女人无法抗拒的。好了,我先回实验室,你们一家人好好happyhappy吧。”
泰阳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他相信,这一记强心针够教佛哥好好想个清楚。
连卡佛望着沙滩上的“母女”开始认真思考泰阳刚才所说的话。
多年来他一直坚持不婚,自然不会为了任何理由去娶一个女人为妻。可是小麦的遗愿,与小雪花迫在眼前的抚养、照顾,让他有些动摇。
他深刻明白一个孩子的成长,和环境、父母有相当大的关系,但他就得为这些理由结婚,放弃自己“只娶此生最爱的女子为妻”的坚持吗?
不,婚姻岂可儿戏?
再说,单身多自在,即使是为了至亲,也不该牺牲他的幸福。
他不会上泰阳这臭小子激将法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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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小雪花又吵著到海滩玩耍,葛雪灵只好带著她到海滩上走走。
不放心她们单独外出,连卡佛抢在泰阳前,自愿充当她们的保镳。
看着她们开心地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堆著沙堆,连卡佛不禁露出了笑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幸幸福?这个词让连卡佛瞬间惊讶得愣在当场。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总是将“家”和自己连在一块儿?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幻觉自己成了居家男人了?
一定是受到小麦的遗愿及泰阳那个讨厌家伙的影响──尤其是泰阳,老是在他耳边说什么“如果你不想娶葛雪灵,我倒是很愿意代劳”之类的话。
这个臭小子!他是不可能将葛雪灵让给他的!
突然,一个带著异国腔调的女声自他身后传来:“连学长,好久不见。”
他怔了下,折过身子,睇了睇有著一头乌黑长发的东方女子。她有点眼熟
她有双东方人少见的大眼睛,性感而薄的朱唇,卷又长的睫毛。她穿著雪白两件式的比基尼泳装,腰间还系了一条薄丝巾,整体看起来美艳动人,委实挑不出瑕疵。
可是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眼中带著一种刻意隐藏的杀气,他立刻提高警觉。
他认出她了!她叫白瑶,在医学院时她可算是风云人物,有许多男同学和学长追求她。
这女孩几乎不参加学校的聚会、社团,倒是在射箭、射击、攀岩的私人俱乐部看过她几次。
只是他对她没有兴趣,所以没有特别地留意她。
不是她不美,而是大部分的女人之于他,不过是饭后的小点心,根本不必费心。但不可否认,白瑶在医学院的女孩中算是抢眼的,所以他记得她。
只是他很奇怪,她怎么会来到这里?这小岛是他们与白怀旦的产业,她没理由出现在这里啊!
“你知道自己踩在谁的土地上吗?”他脸上的表情称不上冰冷,但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知道。”她像是料准了他会这么问似地,回答得从容。
“那你就该离开。”非常时期,他不想节外生枝。
“这里有一道鹅卵石的线,左边是我们白家的土地,右边据我了解是一位姓泰的人的产业。”她表明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你是白怀旦的女儿?”对了,白瑶也姓“白”难怪当初他想买下整座小岛,白老头怎么也不卖,原来是想留给白瑶。
“是的,家父已经往生。现在,我继承了这块地。”她骄傲地宣布。
“恭喜。”他不打算和她闲扯,这女孩给他的感觉很怪,像是有计画接近他似地。
如果她真有什么不良企图,他极不愿意和她动手。因为,他最瞧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所以,他尽量避免与女人正面“冲突”
这时,在海滩上与小雪花堆沙堡的葛雪灵,原想招手叫连卡佛过来跟她们一起玩,却在眺见连卡佛和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说话时,心头泛起隐隐的灼热感,呼吸也变得不顺
天生的预知力让她神经紧绷,她感到危险靠近──除此之外,她还感到一种超乎她想像的嫉妒袭心而来。
老天,她竟嫉妒那名女子可以这么靠近连卡佛!
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就是知道他们早已熟识。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但就是有一种感应,此女来势汹汹。
出于本能,她马上抱起小雪花,准备折回实验室,却意外听见连卡佛喊住她:“凌雪,你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他叫她“凌雪”?这是她老妹为她取的假名,为何连卡佛在这一刻会这么称呼自己?
是出于保护心态?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在她的心底激荡著。她止住脚步,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这女人叫凌雪?她手中抱的孩子是你的?”眼底飘过一抹事成的安心,白瑶藏起唇角的阴冷笑痕,故做亲密地问道。
“我们的交情还没好到让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森冷回应。
白瑶轻轻一笑,立刻一脚跨进连卡佛所拥有的产权地,勇往直前地走向葛雪灵。
连卡佛连忙跟上“白瑶,你越线了!”
“哦?”她敷衍回应了声,仍是一迳地往前行。
他一把扯住她的肩头,白瑶本能地一顶,但旋即又弯下身子,装出疼痛的模样,嗲声叫道:“哎哟!好痛!”
他不为所动上立时抛下她,赶至葛雪灵的身畔“我们走!”
刚刚她那一顶,力道之大,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拥有,这下他更加怀疑白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白瑶马上站了起来,提高嗓门喊道:“学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位妹妹,我是连卡佛医学院的学妹。”
“连卡佛──”葛雪灵看着白瑶想尽办法拉近彼此的距离,突然有点不忍。
“别理她。”连卡佛冷声拒绝。
“这么做好吗?”
“我只想保护小雪花,其他的人事物都不干我的事。”他绝情地说。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劈进葛雪灵的心里,让她整颗心血流不止。原来只有小雪花在他的考量之中,他称她“凌雪”也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以免危害到小雪花的生命安全,而非顾及她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紧紧地搂住小雪花,什么话也不再说。
连卡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转折,只是一迳地往前走。陡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警告白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给你三分钟,马上离开我的土地,否则被人撵出去的滋味可不好受。”
说完,他以呼叫器传唤他的保镳群,并打一通电话叫人查查白瑶的底细。
“学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白瑶哀叫。
“两分半!”他又道。
“学长,你──”
“两分钟。”他再次警告。
“好,我走!但我可是很大方的,欢迎你与这位妹妹到敝宅用餐叙旧。”白瑶骄傲地抬起下颚,直挺挺地看着连卡佛。
“一分半钟!”他已折回身子,护著葛雪灵的肩头往回走,他的保镳群也已出现在边界。
白瑶毫无畏惧地?著这些大汉,轻轻抛下句话:“在这块土地上,谁赢谁输还未见定数呢。”
“请!”保镳为首的人,冷漠地令她走开。
她阴恻恻地冷笑,扯下腰间的白丝巾往他们脸上抛去,只见几名大汉立即掏出枪,对准她。
“瞧你们吓的,不过是条丝巾嘛!”她咯咯的娇笑声中还带著嘲讽,说完,纤腰便扭呀扭地折返她的地盘。
不时回过头看的葛雪灵,见著这一幕,低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连卡佛没答话,心里却开始盘算,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至于离开他们的白瑶,一走回自己的土地上,立即从沙堆里掏出一支铃声响起的手机“喂。”
“黑妖,不要浪费时间,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连卡佛身边的母女,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凌雪,杀了她们!”
白瑶道:“我明白。”
在出任务之前,她自认达成任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一见到久未见面的连卡佛,她突然下不了手。她并未打算放过她们,只是心仪已久的他在场,让她的心狠手辣打了拆扣。
“你听见我的话吗?”黑沁冷怒地再道。
“听见了。”她不带情感地回答。
“应该说:听见了,遵命!白瑶。”
“哥──”
“别再叫我哥,当你妈打算下嫁给姓白的那老头,我就不当你们是亲人了!”他六亲不认地说。
“是,帮主。”
“黑妖,就是黑夜的妖精,是没有心肝与情爱的,别给我栽进姓连的手里,否则你就会像那只该死的肥猫,身首异处!”黑沁不忘提醒她。
“你──你杀了它?”她的声音不禁提高。那是她心爱的猫哪!
“哈!这还用问吗?”狂妄邪佞的笑声,仿佛来自炼狱。
“我会达成任务的,帮主。”她将心一横,冷声应对。
“这才乖,我的好妹子。”他反覆无常地说。
她听也不听地直接关掉手机,然后从另一处沙地里取出一把手枪,朝面前的树干猛射。
砰!砰!连著八发,发发打中同一个目标。
“凌雪是吧?”她的眼里净是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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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连卡佛对著泰阳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泰阳不明白。
“待会儿再说,现在赶快走!”他命令道。
“可是这张新的面皮就快完成了,再给我点时间,否则雪灵是无法真正重新生活的。”泰阳解释道。
“我没有时间等。”他拒绝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面皮就表示她没有自由!”泰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焦急,这不像他,他一向是很冷静的。
“此刻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没有张好面皮也代表没有生命!”泰阳也生气了。
“那就先为她易容!”他急中生智道。
“那最少也得五个小时!”泰阳道。
“我没这么多时间。”
“你分明是找碴。”
“泰阳,你别争了,我相信连卡佛有他的考量,你就顺他一次,随便在我脸上画两笔吧。”葛雪灵权充和事佬,并将被白瑶见过的面皮摘下。
“ok,我画。”泰阳气馁地拿出化妆箱“到底发生什么事,佛哥?”
“直觉。”他说。
“直觉?”
“我也觉得那个女人有点怪。”葛雪灵也附和道。
“女人?”泰阳边帮她化妆,边贴上一种橡胶般的皮。“什么女人?”
“白瑶。”连卡佛说。
“那个富家女?!”泰阳暗惊了下。
“你知道她?”连卡佛问道。
“知道一点。”
“她是什么人?”
“听这里的管家说,一年多前她老头去世后,她不定期地会到这岛上小住。管家觉得很奇怪,她一个单身女子怎么敢单独住在这岛上?而且有时还可以听见类似枪弹的声音,从她家那里传来。更绝的是,她家的大门是用钛合金打造的,除了声音、指纹、眼珠辨识器,还有隐藏式的电眼。另外,每一两个月,总会看见直升机直接飞到她家的停机坪。”
铃连卡佛的大哥大霍然响起。
“喂。”连卡佛按下手机。
“老板,我们查到白瑶的初步资料,近年来她一直和一群黑道分子走得很近,她几乎没有一般女人的喜好,只爱射击、跆拳道这类的活动。最近半年,去过瑞士、法国、美国、中国大陆、台湾。金钱往来都是由瑞士苏黎世银行白怀旦的帐号转进转出。可是白氏早在一年半前去世,但钱仍从那里转进她的户头。”对方有条不紊地报告道。
“来人!”他合上手机,旋即命令道:“准备好直升机,我们立刻走。”
泰阳看了看窗外,说道:“外面已起风又下雨,不宜起飞。”
“该死!”连卡佛恶咒。
“别告诉我,那个怪女人会令你头大。这不像你。”泰阳提醒他该冷静。
连卡佛闻言,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近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全然不似以前那个冷静理智的他了。
他再次深吸了口大气,闭上眼,专心地想着解决办法。
一分钟后,他睁开双眼,冷静地看着泰阳“我们房子里是不是有间地窖?”
泰阳霍然笑了。他几乎忘了这建筑物的设备了,泰国对他而言是既爱又怕受伤害之地,所以他很少来这里。
经佛哥这么一提,他想起当初他们设计建造这房子时,为了以防万一,的确建了座非常坚厚的地窖“对。还采用了重型弹药也炸不开的特殊金属建成的。”
“如果”
葛雪灵见他俩有要事要讨论,便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二人。“我想先去看看小雪花。”
“还是先将这脸上的妆卸了再去。”泰阳一脸正经地说。
“我的脸?”她有点疑惑。
泰阳交给她一面镜子,她一瞧,双瞳登时瞪得老大。
“这──”不是钟楼老太婆吗?!
“这是我最失败的作品。”泰阳苦笑。
“不,很好。”她也苦笑道。
“我也觉得不错。”连卡佛笑道,口气已无先前的焦躁。
先前太急,所以没留心她脸上的改变,如今这一瞧,真让他啼笑皆非。
“我真希望这种日子早点过去,我还真不能适应自己老态龙钟的模样。”她佯怒地瞪了连卡佛一眼。
“你要习惯,学习跳脱‘美人迟暮’这句话的迷思。”他又糗道。
“那你也该试试习惯,当没有美女环绕又无权势时,是何种滋味!”她也没饶过他。
“哈!”泰阳登时大笑“你们真是绝配。”
“谁跟他绝配!”她立即反弹。
“别将她和我扯在一块!”连卡佛也不甘示弱道。
“你──”她的脸都快皱在一起。
“佛哥嫌你,那我们速配好了。”泰阳缓缓地为她卸妆,动作既轻柔又细心。
“我只希望早点回纽约,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地拒绝。
“哈,原来我们泰阳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连卡佛得意地嘲笑他。
“你则是快踢到铁板了。”泰阳反将他一军。
“哇!”电视墙的另一边傅来小雪花的哭声。
葛雪灵的妆也不卸了,连忙赶过去。
待葛雪灵的身影消矢在走道尽头后,连卡佛才将视线收回,却意外对上泰阳那双促狭的眼。
“什么都不准说!”连卡佛警告道。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我们接下来要加强哪些保全设施?”话毕,泰阳抛给他一抹“你心中有鬼”的嘲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