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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但他们俩似乎都没打算下楼去。
反正公司派来的人会打理,佣人们也早已知道该如何在主人突然不见踪影的宴会上善后,徐安扬是这么和她说的,而且庆功宴的主人早在那位有本事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大人物到场时就易主了。
他们依偎着躺在沙发上,他又像在楼下时那样,连睡着也不忘黏着她,紧密地把她抱在怀里,带点撒娇,带点任性和占有欲。
好奇怪,伍白梅以为自己是喝醉了才会这么大胆地主动要他,可是现在她清醒得很,而且还带着笑意,心口饱胀着过去所没有过的满足与快乐。
她没有怪自己被激情冲昏头,反而觉得自己从没有作过这么值得喝采的决定。
想爱就爱!为什么不?
原来放手去爱的觉悟真的与时间无关,也不过就短短的一天,她的感情就历经封闭伪装到坦然相对,想通一个道理有时要靠点机运。
同样的,爱上一个人也与时间无关。
所以
她又笑,回异于前一刻的温柔,是一种豁然的开朗。
她应该要原谅她的前男友了,是真正的原谅,不是嘴里说不在意,心里却屡次想起,屡次怨怼他才见过她表妹两次面,就倾心于她
她的表妹是那个第三者,长得像瓷娃娃般漂亮。
在还没走进徐安扬的秘密基地以前,在还没想通坦白面对真心以前,她一直都认定是因为表妹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才从她身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情人。
要不,她和男友有五年的感情,表妹和他不过才认识两个月,见了两次面,他却可以对她说:他放不下她!
她当时带着悲伤发誓,她会坚强,然而现在,她才真正地不再有悲伤,她不在意,也释怀了。
她微笑着依偎向身旁的徐安扬,其实也没多的空间可以再更靠近他了,他像牛皮糖一样死抱着她,她不禁又一阵好笑。
她端详着他的睡脸,目光往下移至他的胸膛和手臂。
因为作息和工作的关系,他的身材并不壮硕,甚至是有些消瘦的,但所幸他不容易胖,这样“清淡”的身材其实也满养眼的,反正她本来就不怎么欣赏掹男。
不过
伍白梅眯起眼,就着星光,隐约看见他胸前和手臂上的皮肤有些异样。
然后她看清楚了,那一条一条,遍布手臂与胸口的,是伤疤,很淡,加上没有开灯,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感觉那些疤痕有些岁月了。
伍白梅悄悄坐起身,察觉他背上也有一些,其中一道甚至超过二十公分,想必那道伤曾几乎危及性命。
她忍不住拧眉。
这些看起来像刀伤的疤痕,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一向胆小,身上会有这些伤痕,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或是,这些就是他在地道时所说的:什么都怕,并不代表会在决定生死的重要关头退缩?
伍白梅想起他从来就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最初她没有多想,相处久了当然也渐渐发觉他的刻意回避。
重新躺回他身旁,失去怀中人的徐安扬眉心紧蹙,像在睡梦中也感觉极为不安,在爱人的体温和重量重新回到怀里后,他双臂紧紧圈住她。
“我在这里。”她呢喃道,指尖轻揉他的眉心,然后在上头浅浅地一吻。
徐安扬眉间的皱折这才舒缓开来,唇边隐隐泛起一抹笑,带点满足的憨。
伍白梅也微笑着抱紧他,轻闭上眼。
他若不说,她也不着急,更不想瞎猜,毕竟她原不就是个好奇的人。
只是想着他曾经受过的伤,心口不禁泛起疼
锁店老板对徐安扬和伍白海会铐在一起—点也不觉得惊讶,原来这小镇上,甚至包括山上的向阳山庄,人人都知道徐安扬那天要是闯了什么天大的祸,搞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飞机都不足为奇。
庆功宴一结束,他们便回到临海小镇那栋小洋房,徐安扬说他喜欢海。
“陪我。”他由身后抱住在水糟边的伍白梅。
“你不出门?”她记得他一向吃饱饭就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去约会。
“出去干嘛?”
“出去约会啊!”伍白梅仍然洗她的碗,不把黏在身后的牛皮糖当回事。
徐安扬拧起眉“你叫我出去约会?”他语气难得正经,手却依然没放开她。
“你每天都出去约会,好像不是我叫你出去约会。”她纠正道。
徐安扬弯下身,头枕在她肩上。
“那我以后不要了,你陪我,我不想去约会。”
他是在告诉她,以后不再拈花惹草吗?
伍白梅很快地否决这个想法。
今早醒来,也许是夜的魔力消失,又或许是白昼之下理性再次成为大脑主宰,她突然看清,也突然想起一些在昨ye激情与爱情燃烧时来不及去想的。
她认为她无法要求徐安扬也对等地爱她,既然如此,她决定跟他保持一种不是恋人,却照顾他、与他有关系的暧昧虽然她不知道现实能不能如理想中做得完美彻底,谁教她发现自己陷下去了,又舍不得走得干脆。
他为什么和她上床?这对他应该是不需要理由的,花名在外的徐安扬,和女人上床还要问为什么吗?
她该不该为自己爱上这样的男人心碎?仔细想过之后,她认为自己明知他花心却仍然犯贱,所以活该。
“乖,去旁边玩。”她故意装作不在乎地,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不要,你陪我。”徐公子开始发挥“卢”功,一脸正经八百,却说着孩子气的话。
“我要洗碗。”她正色道。
“有洗碗机啊!”“那洗不干净。”她才不信那种东西有她的手脚俐落。
徐安扬转而站到她身边。
“我帮你洗。”他笨手笨脚的拿起一只盘子,抓起洗碗精倒了一大堆。
“我的天啊!”她连忙抢过洗碗精“你当你在洗头发吗?”
“你又没教我。”大少爷生来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倒一点点就好。”
她示范一次,徐安扬乖乖在一旁现学现洗,直到两人合力把所有碗盘洗干净。
没想到他还真的认真地学,认真地把碗洗干净,伍白梅笑了笑。
“乖。”她拍拍他的脑袋,像夸奖小狈狗那样,接着准备上楼浇花。
避家可是很忙的
“现在你可以陪我了吧?”他一把抱住她,呼出的气息在她颊边搔痒,双手也不安分起来。
“不要闹了,你去约会,去找你的女朋友。”平常她总要趁他工作或出去约会的时候才能好好整理家务,因为其他时间他总爱黏她。
徐安扬脸沉了下来,一双长眉高挑,漂亮的眼显得冷冽。
“为什么你一直要我去约会?你就那么喜欢我出去约会?”他生气,却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只知道听她这么说,心里好闷。
他不明白的还包括,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生气,却还是舍不得对她说话大声一点?语气重一点?过去他发起飙来可是人人喊头疼的。
不,这一刻他才发现,所有事情都变得不对劲,而所有的不对劲都和他亲爱的管家小姐有关。
他有多久没在程式写到瓶颈,或工作厌烦到想杀人时发脾气了?他亲爱的管家小姐恐怕不知道,他的前几任管家都把工作时的他当成不定时炸弹呢!
他没心情出门约会,事实上,早在她再次出现后,他就对出门和女友们约会有点意兴阑珊,明明那时他因为工作,有好一阵子没和女友们见面了。
当他对着女友一号、二号或三号谈笑风生,心里却不再轻松惬意,不再觉得这是件有意义的事,他和女友约会,脑海里想的全是回家后,管家小姐会准备什么样的消夜?会不会为他等门?他出门时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好想快点回家和管家小姐分享,如果她也在他身边就更快乐了他觉得和女友们在一起,时间变得好漫长。
之后他突然吃错葯般,开始一一和女友们分手,有的过程很和平,女孩提得起放得下,理智且落落大方;有的过程费些心思,因为女孩舍不得这么快放手,或暂时还找不到别的伴。
就一两个会大哭大闹,不过也都让他摆平了,现在他的电话簿里干净得不可思议,只剩熟人和同事的电话。
最初,他以为寻找她只是为了弥补心里当年的遗憾,因为这么多年来心头始终有个角落让他若有所失,他以为找到她之后就没事了。
再次见面时他试探她,发现她应该不记得自己,他也不介意当成两人重新开始,这无所谓,反正他也讨厌回忆过去,可是几个月下来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难解。
到底为什么?每次一分析这些就让他头疼,所以他干脆不去想,反正他的人生一向很随兴。
但是首先,他必须解决压在他胸口的那股闷气,此时唯一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死也要黏住他亲爱的管家小姐。
“不是喜欢,而是”她能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其实她讨厌他出去找女人,可是又不愿意让自己去计较?
“因为你觉得我很烦?”徐安扬落寞的声音响起“好吧,那我回房间写程式”他决定写个病毒,将它命名为“莫名之哀愁”英文名字还没想好,总之因为他心情很差,写病毒挺适合的。
伍白梅沉默了几秒,终于上前拉住他。
“我没有觉得你烦。”她叹了口气,然后才认命般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平常这时你若没在工作,就是准备出去约会。”
“我不想去约会,现在不想,以后可能也不想。”
“为什么?”她脸颊微红。
徐安扬看着她,笑了开来。
“你陪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管他的,他又不是第一次为了要她陪他而撒谎了。
早上九点,伍白梅刚从镇上的市场回来,脚踏车的篮子里是今天午餐的食材,因为距离近车子又少,她一向以脚踏车代步。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地就见到一个熟悉却让她讶异的身影。
“表姐?”伍白梅狐疑地走近,先将车停在天棚下。
穿着时髦的女子摘下太阳眼镜,脸上也有同样的惊讶。
“白梅?你怎么在这里?”女人问,很显然她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来找伍白梅。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伍白梅有些不太自在,因为表姐和她前男友一样,打心底看不起她的工作。
“哦,你现在在roger家帮佣啊?”女人抬起她那漂亮又完美的希腊式鼻子,带点冷哼地道。
伍白梅懒得纠正她的用语。
表姐和舅妈一向说她在有钱人家帮佣,纠正了她们,还会被讥笑是野鸭装逃陟。
世上哪来这么刻薄的女人呢?实际上就是有的,所以伍白梅在工作上遇到再怎么难缠的富家太太也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因为和她舅妈与表姐一比,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表姐来找安扬?他应该还在睡,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她以着不冷不热的语调,说着客套而礼貌的话。
“早知道你在帮roger工作,我就不来了,要是让他知道我有亲戚在当下人,多丢脸,你等一下别开口,也别说认识我好了。”女人交代道。
伍白梅也不怪表姐的反应,家庭环境会影响一个人,表姐的刻薄多半不是天生的,而且既然是徐安扬的客人,她就没有怠慢的道理,她告诉自己,现在眼前这趾高气扬的女人是徐安扬的客人,不是她一向就不怎么喜欢的表姐。
这阵仗看来就是徐安扬的情人找上门?伍白梅是依她表姐喊徐安扬的语气来猜的,虽然说女人们一讲起徐安扬,差不多都有那么带点娇嗔的声调。
老实说这还是她到这工作以来的头一遭,过去三个多月来,徐安扬的访客以公司同事和邻居为主,她这才发现虽然徐安扬号称花名在外,但会找到这里来的表姐竟然是不可思议的唯一。
伍白梅应该要觉得嫉护或难过的,可是她发现心里的不悦主要还是因为表姐对她工作的轻蔑。
并非徐安扬对她承诺过什么使她心安,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仍然没变,他爱黏着她,而且现在是直接黏到床上去,她则是承认自己喜欢他
她想是因为表姐喊他roger的关系。
徐安扬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在美国念书时需要一个英文名字,那些外国人永远无法发出正确的中文字音。
他会让某些关系不是那么亲密,或较为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喊他。
“你知道吗?”女人跟在伍白梅身后,打量了一下房子,似乎觉得有点寒酸,毕竟以徐安扬的身价来说实在不该住在这种小镇上的小洋房,不过她先压下心里的牢騒,趁着还没见着徐安扬之前说:“roger以前见过小莉,他还对小莉很殷勤呢!不过后来小莉有了晁民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他们两个,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把roger让给小莉,晁民就不会有机会接近小莉,你们也不会分手了。”她一脸歉然的表情,说得好像万一明天世界末日必定是她太美丽所导致,眼睛盯着伍白梅,有些幸灾乐祸。
因为母亲总是没给这个从国中就寄住在她家的表妹好脸色,她也就不怎么喜欢伍白梅。
“是吗?”伍白梅也不知该说什么,表姐对她讲话一向是这调调。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她已经不在意前男友和表妹,不过实在是懒得应付表姐那种摆明要看她好戏的态度。伍白梅知道表姐从以前就觉得她配不上斯文帅气的晁民,他们交往时表姐老和晁民一起嫌弃她的职业,分手后更是到处向人宣扬:果然只有她妹妹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晁民伍白梅现在当表姐这样的行为是姐妹情深。
但又不能不回话,她只好随便想个客套话问候一下“小莉和晁民还好吧?”
“当然好啊!他们感情可好了,没要分手你不会太失望吧?”
伍白梅翻了翻白眼,转身将倒好的茶端过去。
好吧,是她蠢,挑错问题,她决定还是少开口为妙。
“我去看看安扬起床了没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伍白梅几乎要忍不住用冲的冲向楼梯。
“啊!”一颗红色的脑袋突然从楼梯处冒了出来,伴随着徐安扬恶作剧的大叫与大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如果在平时,伍白梅会好气又好笑地追着他打,再威胁他没午饭可吃。
伍白梅抚着胸口,当然被吓到了,不过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她已经快要对徐安扬这种恶作剧免疫了。
“并没有,你能不能换别招?好老套,我都已经知道你会躲的位置了!”她故意取笑道,果然看见徐安扬失望的表情,实在是让她好笑又不舍,接着才想起有客人。
“你有客人。”她板起脸孔道。
“什么?”徐安扬一脸困惑,看向客厅。
“roger!”女人站在客厅里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徐安扬原想马上端出他在人前风度翩翩,魅力无边的模样,却愣了三秒,接着一脸无辜地笑了起来“请问你哪位?”
他向来都是靠约会地点和手机号码来记女伴们的名字angel约在咖啡馆,bonnie约在健身房,cassie约在pub,而diana则喜欢直接约他在音乐厅见。
伍白梅犹豫着该不该转身去忙她自己的,但她很聪明的背过身去,没笑出声来。
那天在庆功宴上她就知道徐安扬认人不认脸的,他公司泰半同事都知道这位摇钱树工程师有这样的小毛病,所以每个人在与他攀谈前都会记得先自我介绍。
她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也许有一天徐安扬会像现在对表姐一样,对着她却连她是谁也不认得。
思及此,她忽然不想替这花心大萝卜张罗午餐了。
“她是eva。”赶在表姐抓狂下不了台之前,伍白梅在他耳边提醒。
“啊!eva!”徐安扬一脸恍然大悟“你怎么来了?”怪了,他从来不把地址给别人的,尤其是这里,只有公司少数几个同事知道,已经和他分手的众女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当初他和拍拖的女性朋友互有约定,在一起快乐就好,干预对方的生活就不必了。
“eva是小莉,我叫fanny!”女人气得直跺脚。
伍白梅闯祸般地吐了吐舌头。
唉,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帮倒忙的,表姐是fanny,表妹是eva,她老是会记反,这不能怪她。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满痛快的。伍白梅掩嘴笑了笑,闪进厨房里,把烂摊子丢给徐安扬去处理。
午餐食材放在水槽边,徐安扬走进厨房,见到伍白梅坐在餐桌边喝着热可可。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探问。
伍白梅挑眉,放下杯子“没有,”她声音极淡“我做什么生气?”
“fanny之前和我们公司有过生意上的接触,她说她是问公司的人才知道我住在这里的。”看来他得好好追问是谁这么大嘴巴,除了山上那座大宅,他其他的住所一向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老实说fanny的出现让他有些头大,因为他不喜欢生活被打搅,喜欢热闹与玩乐是一回事,散漫又随便也不表示他会欢迎一些只是点头之交的人踏进自己生活的领域。
庆幸的是,在刚刚的一番闲聊中,他确定fanny应该只问出了这个地方。
“哦。”伍白梅并不多表示意见,刻意装作不在乎的样于。
她的反应却让徐安扬有些烦躁。
“我并不喜欢她我是说没有特别喜欢。”她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也有些紧张。“其实我和她已经好久没见面了,我跟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有阵子为了生意,他这个工程师被老总诓去当了一个月的公关,基于对老总的报复,他每次跟fanny公司的人接洽一律找最贵最高档的餐厅,然后快乐的把贵得让人咋舌的帐单报给老总,后来才因此发展成他与fanny的单独约会。
可是说老实话,他并不喜欢fanny,不喜欢她那些过于势利的想法和说话方式,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虽然号称花名在外,可是交往的女性多是充满知性与感性的呃,当然还有性感,而且双方也谈得来。一个月过后他也没再跟fanny联络了,只有她偶尔打来一两通电话,他会客套地攀谈两句。
徐安扬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之所以会认识的缘由,连他们第一次接洽时去哪家餐馆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他越说越繁琐,直到伍白梅终于察觉出他声音里的烦躁。
“停!”不打断他,他可能会连他们当时点什么菜、穿什么衣服、那天天气如何都交代一遍。
徐安扬像泄了气的皮球。
伍白梅放下热可可,有些好笑之余,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吃醋,所以跟我说这些?”她只能这么问。
徐安扬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告诉他,她根本不在乎!
徐安扬到这一刻才了解他刚刚在烦什么,他以为自己怕她生气?不,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她一点也不生气。
他当然不希望她生气,他一向爱逗她开心,她开心他也开心,可是这一刻他又不希望她不生气,虽然他确实会心疼她生气
很像在绕口令,也把他的脑袋和思绪绕昏了,他又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生气?
深深叹一口气,伍白梅老实道:“是有一点。”既然都跟他发生关系了,心里也承认喜欢他,再说谎岂不显得矫揉造作?虽然她还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徐安扬心里有些窃喜,他怀疑自己难道是在幸灾乐祸,她生气他就开心?
不对啊!他虽然很开心,可是现在他更想马上逗她笑,逗她开心。
所以,他是希望她先生他的气,再让他逗她开心?天啊!这真是复杂的情绪,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老实说,那天在你身边醒来后,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她幽幽地开口,没有看向徐安扬,盯着杯子像在自言自语,因为唯有这样她才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觉得这样不公平,因为我没办法要求你也对我专一。”
就算她很想,徐安扬未必想,那她岂不是像个傻子?而且发生了关系就要求对方也要付出感情,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拿身体去索求爱情一样。
所以她只好说服自己别无所求,谁教她想着自己喜欢上他,自责自己不坦白,却忘了先去审判他的花心。
徐安扬拧眉“谁说没办法?”她怎么都不告诉他这个?“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何况用不着她说,他已经做了啊!
“你怎么可以还没问我,就先决定我的答案?”他有些生气。
“如果有办法,我想早在过去就有女人这么要求你,并且让你专一了,根本轮不到我。”她显然有必要提醒他,他的花心不是别人乱给他加的罪名。
“你又知道有了?”这女人很莫名其妙哦!“事实上,没有女人这么要求过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真的没有。”何况这些年来他也一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直到他找到了她。
是吗?伍白梅质疑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相信我。”他脸沉了下来,虽然他摆明了不高兴,可是伍白梅却有点想笑。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把他的不悦当回事,而是不知为何,他对她就算再怎么生气,感觉也总带点孩子气,没有一点杀伤力和威胁感。
“她们说我没安全感,不是个适合一对一谈感情的对象。”曾经有几个女人这么对他说过,而且神奇的是内容还大同小异。
没错,解析的中肯。伍白梅在心底悄悄附议,同时也相信了他的说法。
“你也是这么觉得?”徐安扬突然闷到想上楼去写十几二十个病毒,每个都能破坏最先进的防火墙与病毒监测程式,把系统和记忆体蚕食得一滴不剩,最好再让电脑自爆不,这还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郁闷。
当那些女人这么对他说时,他根本不痛不痒,可是一想到管家小姐也可能这么对他说,他就
“那么我问你”她抿了抿唇,想起他刚刚说的:只要她说,他就去做,心里有些忐忑,有些喜悦,却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果其他的女人,我是说你女友们之中的一个,开口要求你对她们专一,只和她们其中一个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她不晓得自己干嘛这么问,或者,这是一种迂回的套话手段?想不到原来她也有这种心机。
徐安扬想了想,女友们的名字一一在他脑海理闪过。
“以前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但现在我肯定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跟她们分手啦!”都分手了,她们怎么要求他专一?
伍白梅有些傻眼,感觉她的问题与他的答案,似乎得拐上几个弯才能对上。
“你跟全部的女朋友分手?”天要下红雨了吗?世界末日了吗?还是她努力按捺住去确定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冲动。
“对啊。”很奇怪吗?
“为什么?”她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不知道。”他耸耸肩,然后更加贴向她“不过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我想是因为你吧。”他的手探向她颈后,上身凑向她,趁着她尚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偷了个浅吻。
伍白梅心跳漏了半拍,整张脸爆红。
噢!绝不是他的情话有多诱人,或这样的吻有多邪恶,而是他话里的意思让她一阵晕眩。
强烈而幸福的晕眩。
“什么?”她想太多了吧?一定是,他跟女友们分手关她什么事?她幸福个什么劲?伍白梅不得不泼自己冷水。
“什么什么?”他反问,又亲了她一口,这回舌尖溜进她贝齿间,尝到淡淡的可可香味。
意犹未尽,他忍不住再偷亲一口,几乎舍不得离开她,气息与她相融,眼神与她胶着,贪心地一亲再亲,他发现他恋上她的每一个呼吸与味道,像吸了鸦片一般会上瘾,于是直接以吻封缄。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餐桌上。
什么什么什么?伍白梅脑袋乱成一团,一堆“什么”在脑海里鬼打墙。
他的手探进她衣服里,一如第一次接触时那样地不拖泥带水,当她感觉陶前一阵凉,她才寻回一些理智。
这男人脱她衣服真是既迅速又神不知鬼不觉!她简直服了他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努力维持冷静的音调,但显然有些失败,她的声音泄漏她刚刚的意乱情迷。
他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好生涩!好像是个未解人事的少女,明明他们这几天发生关系的次数让她差点觉得自己是浪女了,可是一对上他的挑逗,她就一点招架的余力也无。
“什么问题?”他说话时贴着她的唇,湿热的气息随着他说话时吹拂在她唇边,舌尖羽毛般轻巧地滑过她的唇,一手采向她的背,一手则是在她胸前揉弄起来。
她只能扶住他的肩膀,他将她双膝置于他腰部两侧,她的裙子被掀至她的腰际。
“就是”她刚刚问了什么?是不是问他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
可是他好像回答她了。
“不如你来回答我。”徐安扬抬起她的左腿“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一直想要再更靠近你一些?”即使占有了她,却仍然贪婪地想要更多。“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离不开你,多希望清醒时的每一刻你都属于我,沉睡时你的梦境里都只能有我。”
为什么这样的空虚与煎熬似乎只有他默默在承受?思及此,他低下头轻轻咬了下她一边的乳尖,伍白梅缩了缩肩膀,抑止不住地轻喊出声。
她的反应让他心软,激起心湖里无限的爱怜。
“安”她喊他,声音妖饶妩媚如吟哦。
徐安扬拉下裤子,灼热的男性早已如盯上猎物的雄狮。
“我亲爱的管家小姐”他在她唇边呢喃着,似亲吻“今天午餐是什么?”他轻笑着问。
“嗯”她有些不满地扭动腰身。
徐安扬又笑了起来“我要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