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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q。南歌看着手机里沈言发给她的地址,这是什么怪名字,二十六个字母,为什么非得用这个q字?
沈言的工作室位于a市最著名的黄金地段,听说这里的租金不菲,来往的又都是些有品味的人士,南歌一下子感到自己高出了许多个档次。
圣天广场的音乐喷泉肆意的喷洒着,南歌小的时候就最喜欢玩水,脚步忍不住就移了过去,刚想接近,手腕就被人擒住。
沈言抱着南歌的肩膀,把她拉离了喷泉。
“我可不想你一碰水又感冒了,到时候还得费力气照顾你。”
南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原来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只要一多碰水不是发烧就是感冒,也不知道是跟水结下了什么梁子,久而久之沈言除了日常没办法的情况下外就再也不许她玩水了。
说来也奇怪,到底她是姐姐还是他是弟弟?
沈言的工作室算不上大,但是十分精良。里面挂满了沈言这三年来在巴塞罗那创作的作品。
“只有你一个人?”南歌歪着头问。
沈言将一杯温水放放到她手里。“都出去采风去了。”
“沈言,你似乎,从来没有介绍你的伙伴给我认识呢。”她假装好奇,东张西望。
“认识他们做什么,你只要认识我就行了。”沈言嘿嘿的笑笑。
南歌停下四转打转的双眼,停留在沈言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打量回国后的沈言,现在也该有二十一了吧,皮肤黝黑,脸上轮廓线条优美,薄唇紧抿着,身高,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窜上了好多。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眼眸,一如从前般澄澈清明。
“怎么,舍不得移开眼了?”沈言的脸突然放大,南歌一个没注意,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去却扑了空。
糟糕,后面没有可以挡住她的东西。
沈言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南歌的腰,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口传来细微的惊呼嬉笑声。
南歌尴尬的看着门口那两个看好戏的家伙,脸上满面通红。
“ben,原来你不是gay啊,你对女生还是有感觉的嘛。”那个头发染着亚麻色的好看男人嬉笑着对沈言叫道。
沈言一脸窘迫,恶语回击道:“谁是gay了,你看上去似乎比我更像。”
南歌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一脸妖媚,头发及肩,她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挺像的。”
沈言快乐的大笑起来,不动声色的把肖南歌扶直,化解了刚才那一幕尴尬。亚麻色男人一脸挫败,假装颓废的坐到了南歌身边。
沈言的英文名字叫ben,南歌很喜欢这个发音。嘴巴长大,然后舌头与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圆润的单词来。她喜欢他叫ben,但更喜欢叫他小布丁。
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凑近南歌,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南歌干涩的扯动着嘴唇呵呵直笑。
“你是姐姐?”亚麻色忽然问道。
“我是妹妹。”肖南歌呆呆的回应,一瞬间,工作室里喷发出一脸串笑声。
肖南歌的脸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丢人的话,眼睛悄悄的瞄了眼沈言,沈言也笑的直不起腰来,只不过跟她身边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比起来,实在是要文雅太多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女孩子终于走到了沈言身边。肖南歌这才看清这个明媚的女子。她白皙的脸上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看上去有些害羞。她朝肖南歌微微点头,轻轻说了声“姐姐好”算是跟她打招呼。肖南歌尴尬的笑笑,转头看向沈言。
“我先回去了,你晚上早点回家吧。”
“好,我送你回去。”沈言抓起外套,还没等南歌起身就拉了她往外走。
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在身后大声嚷嚷“喂,ben,我还没告诉你姐姐我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就走了。姐姐,我叫景煌,别忘了啊。”
肖南歌好不容易转头对着那个叫景煌的亚麻色头发男人笑笑,就被沈言警告似的一瞪。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小时候最常去的展望台。a市的展望台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但也仅限于几年前,如今的展望台,早已经在三年前就被改造成了商务大厦。
沈言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暗淡,恰好被南歌捕捉到。她在他面前戏谑的打趣。
“怎么啦,走了三年,连这里都不认得了?”
沈言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这里有很多回忆,可是我没想到,我一走,再回来竟然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回忆了。”
南歌一怔,心中苦涩不由上升。展望台是她和沈言最初也是最后的记忆。她清楚的记得沈言去巴塞罗那那一天,他们就是在这个展望台分别的。一别三年,可是相逢后,却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她冲着沈言做了个鬼脸。“想什么呢小布丁,忘记了姐就帮你找回来。”
她笑,沈言看的移不开了视线。这样灿烂的笑容,曾经消失了多少年,可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呢,为什么现在的她笑的这样美好,伪装的这样完美。
肖南歌十三岁的时候沈言八岁。就是八岁的沈言,懂事的不像话。平时的沉默寡言让南歌以为他是在对她的家庭不满着什么。
南歌的母亲很不喜欢沈言,那一天南歌放学回家就看到蜷缩在墙角的沈言。她看到沈言身上斑斑血迹,还没有干,他的额头已经被打破,眼神有些涣散。
“怎么啦小布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南歌小心的在他身前蹲下,没想到沈言哗啦一下把她拍开,夺门而出。
“沈言。”她刚想追出去,就被母亲一把攥住。
“你让他走,他走了这个家也就清净了!”
那是南歌第一次在母亲眼中看到深刻的厌恶,像极了童话故事里恶毒的后母。肖南歌烦躁的甩掉母亲的手跑了出去。
展望台附近的人民公园,沈言躺在青石椅上,身体还在颤抖着。肖南歌抿了抿嘴,她走到沈言身边坐下,轻轻的安抚着他的后背。
“小布丁不要难过,姐姐会照顾你的。”没有回应。
“哪里痛,告诉姐姐。”依旧没有回应。
“小布丁,你的额头血还没有止住,快起来我帮你擦擦。”
可是沈言就好像上了脾气,一动都不肯动,南歌无奈,只得绕到他面前蹲下,替他擦拭掉额头上的血迹和汗水。
妈妈打的也太重了,从前还只是轻微的打打,现在都打成这样了,她皱了皱眉,拿着手帕的手不由颤了一颤。
“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吃你们家的用你们家的,你妈妈看我不顺眼出出气也是应该的。”沈言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把南歌吓了一大跳。
可这样的话不是安慰,反而让南歌心里更加难过。她在家的时候还能够护着他,可是她不在,他也只能生生挨打了。
“还痛不痛?”她在他额头上吹气,小的时候只要自己哪里疼了,妈妈就会给自己呼呼,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沈言摇了摇头,清亮的双眸里散发着点点的光亮。
南歌替沈言处理好伤口,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着他傻笑起来。八岁的沈言就已经有了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了,而且沈言,真的长的很好看,大概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吧。
“以后我们常来这里吧。”
沈言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南歌一头雾水。她顺着沈言的视线看去,高高的展望台在夕阳的余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你喜欢这里?”南歌问道。
沈言默默点了点头,视线在南歌身边徘徊,却怎么都没有看她。
“哎呀。”南歌埋怨的看了眼身边的沈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沈言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不知道又在想哪年哪月的陈年往事了,居然忽视了身边的大活人。”
南歌转了转眼珠子,挽起沈言的胳膊。“我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你那时候才那么丁点大。”
说着她就用手比划着那时候沈言的身高。沈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然后举手投降。在南歌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赢过。再多的困难和委屈,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翌日,天还没亮,南歌就被一阵搞怪的铃声惊醒了。她把头蒙进被子里,可那声音阴魂不散,大有一副她不起来就不停的架势。
她慢慢摸索到自己枕头下。
“喂”
“南歌啊,恭喜姐姐吧,姐姐要开始恋爱了!”电话那头苏玲的大嗓门几乎震破肖南歌的耳膜。
“嗯,恭喜”可是她还想睡觉。
“我说南歌,你是不是嫉妒姐了,怎么就那么点反应?”
“”“南歌,你”啪的一下,肖南歌直接取下电板。她最恨的就是大清早扰人清梦了,更何况还是这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怎么鼻子痒痒的,南歌闭着眼睛蹙起眉心,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一秒,两秒,三秒。不对,眼睛霍然睁开,她记得她的房间里没有薄荷香的。一转头,就看到沈言嬉皮笑脸的趴在自己床上,一脸无辜的盯着她。
“我说你一大清早的吓什么人?”肖南歌不耐烦的吼了他一句,倒头想接着睡。
沈言抬了抬手腕“嗯,我来看看,还有十分钟就九点整了。”
“九点就九”还没说完,猛地被自己的口水一口呛着“九点?!”她睁大眼睛,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冲去。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自从沈言回来之后她就没有不迟到过,这个祸害。肖南歌恨恨的瞪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沈言。
“我迟到你很开心?”
“是呀。”
“你个没良心的,我要是被炒鱿鱼了我拿什么养你。”
“我养你啊。”
“你怎么养我?”
“你怎么养我的我就怎么养你。”
“”一连串没营养的对话,换来的就是南歌的又一次迟到。她看着主管那张想杀人的脸庞,小心翼翼的躲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手机一阵震动,是苏玲。
下班了来我家,姐煮好吃的给你吃。
南歌翻了翻白眼,赶紧的把头趴到桌上。她要表现出一副热爱工作的模样,否则这一天就不好过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外面居然又下起雨来,等肖南歌到苏玲家的时候身上早已经湿漉漉的了。她一走进苏玲家门就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我两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每次一来你家就准下雨,这老天爷是跟你作对呢还是跟我作对。”
“老天爷嫉妒我恋爱了。”苏玲大笑三声,一把将南歌攥到餐桌边。
南歌看了看餐桌上一桌的菜色,又看了看苏玲,眼神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苏玲一看南歌眼神不对,连忙紧张的问道:“怎么啦,不合你胃口?”
南歌摸了摸苏玲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低声嘀咕了句:“没发烧啊。”
“去你的。”苏玲一把拍掉南歌的手,笑嘻嘻的拉着她坐下。
南歌为难的看着苏玲,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旁边的苏玲已经非常热情的在帮她夹菜了,一边还督促着她赶快吃。
南歌拿起筷子,拿了放放了又拿,最后才终于幽幽问道:“可是姐,这菜能吃吗?”
一阵猛烈的咳嗽从苏玲嘴巴传出,她手指朝南歌用力的点了点。
“姐亲自下厨,这辈子难得,你速度点。”
那一天南歌没有回家,窝在苏玲的小公寓里,松软的被子上还有麦香的味道。像是回到了从前,她抱着苏玲,头靠在苏玲的肩膀上,她们谈天谈地谈感情。只是原本淡然的南歌在听到苏玲说着也许有关于沈言的生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
“南歌,你实话告诉姐,你对你家小布丁真没有非分之想?”漆黑的夜里,苏玲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她的气息萦绕在南歌身边。
“你瞎说什么,我是小布丁姐,他是我弟。”
“去,什么姐弟,你两没血缘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别说姐没提醒你,我看沈言那小子就是喜欢你,而且还喜欢惨了,到时候可别作孽了。”
“苏玲,你嘴巴里就没一句好话。”南歌抱怨。
“国外的尺度可是很开放的,你别以为你家小布丁还是当初那个小布丁,说不定啊,他闻过的女人味道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南歌一怔,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沈言的工作室,那个笑起来明媚的女孩子。心里渐渐不舒服起来。苏玲沉默了,南歌也沉默了。漆黑的空气里伸手不见五指,苏玲总习惯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南歌在心里抱怨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沈言终究是要谈恋爱结婚的,她知道她不可能霸着他一辈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