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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来电话:“姐,我才知道你现在是单身了,我高兴得不得了。我这几年也是一个人过的,我一直一直一直想着你的。”
话语里有夏天般的热情和春天般的温存。她记起了那个男子,狭长有神的眼睛,清峻的脸,微乱的头发。帅气、真挚,却又有几分落魄。这几年,经历了好些风霜,她为这温暖而感动,眼睛润湿了。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说:“姐,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让我要脚踏实地地做人,这些年,我记着你的话,踏踏实实地去做事情。我家里的亲人都没怎么关心我,那时候只有你关心我。我记住了那句话。我还记得十年前,我生病,只有你一人来看我,还给我炖了鸡汤”说到这里时,他有些语塞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下去:“这些天,我去了好些地方,做过搬运工,做过餐馆的小工,吃了好些好些的苦。现在好了,我有了个自己的小厂了,生意还不错。听说你下岗了,现在,我能养活你了。原来只敢在心里想你,现在我终于可以对你说出来了”
听到“我能养活你了”这话,她又落泪了。这话,可能会使很多女人都感动吧。女人,都梦想一个可倚靠的肩膀,都渴望一个能呵护她怜惜她的男子。
她是他的梦想。在他的心中,她象月儿般的温柔、甜美而高贵。这让她感动和幸福,但她又惶恐起来。她怕承荷不起他的梦想。他心中的她,是温柔清纯美丽的。而岁月,却让她有了太多的改变。
她掏出小镜子来看看,看见了自己的衰老。这几年,她经历了好多世事沧桑,不再是清纯的容颜。迷离的眼影,若隐若现的腮红,玫红的唇膏。已经没有了那种天然的亮色了。
五六年的那些事,都已经模糊了,象是前生的事了。现在,经历了太多之后,她的心也老了。这些天,常听王菲的那首“花事了”她的青春和热情都已经消磨了,心如止水。
他已经六年没见过她了。他能想象到她的这些改变吗?她怕打碎他的梦想,怕看见他失望的样子。
他在另一个城市。他想过来看她。
她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淡淡地说:“相见不如不见。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她怕打碎他的梦想,怕看见他失望的样子。
他被浇了一头的冷水。他问:“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候,她的手机却没电了。她舒了口气。
她没有流泪。她把小镜子掏出来,补妆,涂抹那些那些失落的颜色。
她需要平实宁静的生活。